第733章 你变了
鱼汤浓郁，夹杂着豆腐的滑嫩，咸淡恰到好处。
齐完赞赏的点了点头：“鱼汤很好。”
顾月华抿唇低笑：“多谢皇上夸奖。”
“从前不知道，你竟然还会厨艺。”齐完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顾月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别说是厨艺了，就算是切菜都困难。平常也就会浇个花，喝个茶。
今日尝了她的鱼汤，他可算是对顾月华大大的改观了。
“皇上不知道的还多着呢。”顾月华谦虚的笑了笑，道：“皇上日理万机，后宫之中这么多的姐妹，皇上那里能够一个个关注过去？”
齐完听了之后，若有所感的道：“那以后，朕多往凤仪宫来走走。”
这段时间，是他忽略了凤仪宫。可今日顾月华既然主动邀约他，而且眼下饭桌上面的气氛又这么好，齐完自然的认为，从前的事情可以冰释前嫌，两人的心中都能够释然了。
顾月华果然点头，道：“圣上若是能来，臣妾的心中自然是欢喜的。”
齐完大为受用，一连喝了好几大口鱼汤。
“皇上小心鱼刺，这豆腐鲜美，多吃点豆腐，”顾月华夹了一块嫩豆腐放进齐完的碗中，这豆腐雪白滑嫩，看了便让人食指大动。
齐完道：“哪里来的豆腐？”
“京城外面运来的，说来这豆腐还是当初从大叶村里面传出来的，新月可真是个奇女子，无所不能。嫁给苏大人，倒算是委屈她了。”
顾月华忽然提起苏家，齐完皱了皱眉头，将鱼汤放下。
他看了顾月华一眼，而后问道：“这几日，你可有和苏府的人联系？”
顾月华摇了摇头，轻声道：“未曾。”
“当真？”
“嗯，苏府大门紧闭，臣妾也有些担心他们的情况，曾派人去查问过，只是未曾得到什么结果。听说苏大人重病在床，想必是极其凶险，所以新月才会无暇进宫来。”
齐完听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
他淡淡的道：“可不止你没有询问到什么结果，就连朕，派去的御医也被一一给挡了回来。”
苏府这样避客，再加上京城之中流言纷纷，齐完心里面很难不想什么。
顾月华却道：“皇上忘了，新月便是当世神医，黄海关的病情还是她破解的。有她专心医治苏大人便够了，皇上何必再派人过去。”
齐完眯起眼睛，见顾月华一句一句的都在为苏府说话，他忍不住道：“这几日，京城外流言四起，你可曾听说了？”
此言一出，顾月华连忙站了起来，福身道：“皇上，那些传流言的人实在是罪该万死！皇上乃是天命所归，怎么可能名不正言不顺！苏大人更是对皇上忠心耿耿，绝对不会有叛变之心！”
齐完眯起眼睛，忽然觉得面前的鱼汤索然无味。
他淡淡的道：“皇后，真的很信任苏家。”
顾月华一愣，有些吃惊的抬头来看了齐完一眼额，然后忍不住道：“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只关心苏家如何，却不管朕如何吗？”
想起之前在贵妃宫中的时候，贵妃口口声声都是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可顾月华呢，关心的永远只有苏家的安危。他不免怀疑，到底自己是顾月华的夫君，还是苏家是顾月华的夫君。
齐完将勺子放下，目光落在面前的鱼汤上面，而后道：“皇后今日辛辛苦苦熬了这么一大碗的鱼汤，恐怕也是为了苏府，对吧？”
齐完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顾月华却能够听出来对方语气里面的阴沉。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瞬间就空白了。
“所以，皇上现在是在怀疑臣妾，怀疑苏府吗？”
顾月华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就像是从来不认识对方一般。当初，齐完顾及前朝后宫的平衡，所以即便是对她落胎的事情心中存疑，也选择秘而不宣，她已经大失所望，可也想着，这个男人只不过是因为肩膀上面背着江山的担子，所以无可奈何罢了。
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给他找的借口罢了。
事到如今，他竟然连苏子杭也要怀疑。那可是替他打下江山，保住北疆的人啊！
顾月华跪在地上，低下头颅，道：“皇上，不管您怎么怀疑臣妾都没有关系，可是请您千万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错怪了苏府。苏大人和苏夫人对您的忠心，您都是知道的。”
齐完原本就在气头上，哪里能够听得进去顾月华的话。
他皱了皱眉头，直接站了起来。
“皇后，你的心中除了苏家还有谁？自从你落胎之后，性子就变得越发古怪，现在就连朕对你的怜惜你都可以利用。你的心机深沉，真是让朕发指。”
男人的话，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冰冷无情的砸在了顾月华的头上。
她脑子发蒙，好半天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齐完看了她一眼，而后直接转身离开。
“圣上，圣上……娘娘不是这个意思啊……”守在门外的彩月原本期盼着两个人能够重修于好，可是眼下，见齐完气冲冲的出来，她满目震惊。
皇上的轿撵很快就离开了。
彩月连忙进了清凉殿之中，见顾月华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彩月快步走了过去，有些无奈的道：“娘娘，您这是何必呢？难道您不能像贵妃娘娘那样吗？说几句皇上爱听的话吗？现在皇上认定了您心怀不轨，这以后……”
之前他们虽然貌合神离，可两个人之间从未说过如此难听的话。现在却是直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关系糟糕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彩月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劝慰顾月华。
顾月华却低头道：“彩月，我真的没有想到，皇上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和先帝一模一样。果然，坐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之后，什么人都会变的吗？”
她如何也忘不了，新婚时，他牵着她的手，说会护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