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言建看着这个他二十年都不知道的儿子,也觉得一筹莫展,他走向门口,搭着杜辰衡的肩,杜辰衡把他手甩掉,言建忍着,喊他:“跟我出来,我重新给你安排个住处。”
  杜辰衡就是不走,还说:“我妈说了,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这把陈芳容引爆了,她在里面大骂:“哪里来的野种?敢占老娘的窝?就算是你爹,老娘都给他把腿打折!”
  言蒙不禁听得眉头直抽,陈芳容这战斗力,言蒙想起来,她当初和她妈也领会过。陈芳容就是那种,对待自己人如春天一样温暖,对待敌人如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杜辰衡还真给陈芳容震住了,现代社会还有这种母老虎?昨天就认为她脏话多,今天连言建都敢骂!
  言建听到“腿打折”,他忽然觉得腿有点痛,然后他一把把屋门关了,隔绝双方的视线,拉着杜辰衡就往外走,杜辰衡不走,言建问他:“你想睡大门口?”
  大家都知道杜辰衡现在被她妈送回来是干嘛的,肯定是分家产的,这种目的,虽然是他儿子,他也没什么好感。
  杜辰衡还是犟在原地不走,言建看他不走,就自己走了,言建一走,杜辰衡衡量了片刻,不情愿地还是跟着言建走了。
  过了半天,言蒙得知,言建让他住酒店去了,还十多天开学,开学就去学校了。
  陈芳容这边暂时发生不了什么事,言蒙暂时也没有其他很多事,药厂那边她请了认识的人当经理,必要的事情她会决策,小事都是他拿主意,研究所那边也没什么事,她在考虑要不要去东大当下卧底?
  早点把资料搞到手,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算算给褚磊安排个女朋友的话,他会多久带回家?半年?一年?或者更久?
  时间拉锯有点长,言蒙又暂时没想出其他办法,这么大国家的安全部,不可能就让她这种柔柔弱弱的女子简单搞到资料的,言蒙又考虑自己去考公务员,考国安部的公务员,从低层升到高层有资格调用资料那种,估计得几十年,再其次,总不能去泡褚正学这种58岁的人吧?人家有老婆的。综合来说,只有给褚磊“安排”个女朋友,然后“泡”他女朋友比较方便。
  言蒙决定好,就准备实施计划,她现在也来不及去高考考上东大,人家也不会直接让她就这么去读书,她就只能去他们学校蹭课了,反正大学大家上课基本都是大课,阶梯教室一座,谁也不认识谁!
  她长大后,因为在国外待了多年,狗仔不会为了她这样的跟到国外去,网上她基本消匿了踪影,就偶尔上过新闻,上次那个白血病药,她也就露了个侧面照,现在走出去,也没几个人认识她,全国叫言蒙的多了去了,完全不用担心暴露。
  言蒙这么想好,东大就在这边,她也暂时不准备回他妈那边去,就回了宁市一趟,看了看她的药厂和研究所,就又回了陈芳容这边。
  来回一趟,就差不多要开学了,言蒙没跟其他人说这事,只能偷偷摸摸去街上买了一堆适合20岁女学生穿的衣服,老实说,她好久没读书了,都不太清楚现在女大学生穿什么衣服,在国外的时候,大家都挺开放,夏天吊带、背心、t恤、裙子、运动服,什么都穿,以她小时候的记忆,她们医学部的女大学生大多数都挺保守的,好像比外面综合大学的女学生,保守至少一个年代,再以她上辈子的模糊记忆,好像大家也穿得挺社会?
  摸不准现在大学生的一般水平,言蒙就基本买了运动服套装、t恤、牛仔短裤、鸭舌帽、运动鞋,提着几大包回家,因为她要在这边很久时间,就把张秘书留在了研究所,有事给她打电话就行。
  陈芳容看到言蒙提了这么多口袋回去,很高兴,她也挺蒙怡念叨言蒙天天穿得跟个办公室主任一样,哪有年轻女孩子的一点朝气,她把几口袋衣服全部打开看,疑问:“怎么全是运动服这种?看起来还很便宜!”
  陈芳容关心地问言蒙:“乖乖,你最近缺钱么?”
  言蒙:“……”学生一般都是穿几十块或一百块左右的衣服,很贴合实际。
  言蒙把几个包收起来,提着往楼上跑,边跑边说,“没有,我现在响应党的号召,崇尚节俭!”
  陈芳容听到言蒙这个理由撇嘴,说:“有福不享去响应号召,脑壳被门夹了?”
  9月1号开学,言蒙没去,她没课表,要先黑了学校的网知道课表和褚磊在哪个班才行。
  第二天,言蒙就开开心心去蹭课了,她上次回去,拉了一堆她的书来,她带着这些她需要看的辅助知识去蹭课,一举两得。
  言蒙按照课表说的,提前找到了褚磊下节课他要上的教室,她看到里面有位置,又刚好是下课,她就进去找了个空位坐,周围的人都不经意地打量她,言蒙把鸭舌帽拉低了一点,翻开书,看自己的。
  很快就上课了,言蒙朝投影屏幕看去,好像在上语文课,反正搞不懂,中文系大概都上这些。
  言蒙今天把长头发编成了一条麻花辫搭在肩上,她看教室里大家都不戴帽子,于是她只能把帽子取了放在桌子格子里,她帽子一取,很快周围就有人注意到她,不过看她两眼又转回头去继续上课了,言蒙漫无目的到处看看,她突然发现教室里女多男少啊。
  这简直太好了!
  给褚磊小朋友安排个女朋友,选择范围很大!
  还有就是,她躲藏潜伏也比较容易。
  她不是来上课的,就没怎么听课,一节课完,一下课,她就跑到教室最后面角落去重新选了位置,刚刚那个位置看黑板是方便,但不利于潜伏,周围还是很多人打量她,角落就没多少人注意。
  一下课,上节大课的学生都出去了,下一节来上课的,又很快涌进教室,言蒙趁着下课,把自己辫子解了,头发扎起来脸太清晰了,只能把头发散开,她扒拉扒拉头发,果然没多少人再朝她看来。
  她看了课表,知道这节课是褚磊的3班以及相邻几个班的。言蒙在进教室的学生里使劲看,一直看到最后,才看到褚磊穿着白色篮球服进教室来,他在另一个男生旁边已经占好的位置坐下,把额头上的汗水一摸,打开书开始看向黑板,等着老师开始上课。
  言蒙拿出纸和笔开始分析褚磊周围的位置女生分布情况,如果有暗恋者,那就是极佳的了,像中文系这种女多男少的,褚磊人又阳光帅气,个子高,长得好,班上女生还这么多,肯定有暗恋者!她先找出暗恋者,然后再帮助她转正。
  言蒙先把从她这个位置能看到褚磊周围的脸的女生记下来,她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圆圈代表褚磊,小圆圈代表周围的女生,各个小圆圈里写着“此女清秀”、“此女略胖”、“此女气质不错”......
  正写着,她感觉前面一排有个视线盯着她,言蒙抬头看去,卧槽!居然忘了杜辰衡这一茬!
  她赶快低下头继续看书,杜辰衡看了她两眼,也转回头去。
  言蒙在想,刚刚她两边脸有一半都被头发遮住了,杜辰衡应该没认出吧?
  不过,没认出来,他肯定是个傻子!
  被他认出来也没关系,道路两边各走一边,他和褚磊关系不熟,不是同一个班,大概率不是一个寝室的,不用担心被告诉褚磊她潜藏在这里。
  言蒙继续淡定“蹭课”。
  她观察了下教室里大多数学生的上课情况,有些在上课认真听讲做笔记,有些就在看自己的,并不是每一个学生都在听课,她一个人在低头看书也没什么。
  言蒙看书很快,她上半节课就记完了十页,正记得起劲,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讲台上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师指着一处座位,说:“那位,你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言蒙心里吐槽,这几个班的学生有点倒霉,他们上课老师好像喜欢提问。
  言蒙继续看她的书,慢慢地,她感觉周围好像很安静,还很多视线看着她......言蒙没抬头,她就一只眼朝讲台上瞟了一眼,讲台上那中年老师正指着她这个方向又说:“那个穿白衣服头发披着的女生,说的就是你!”
  言蒙:“???????”老师!教授!我不是你们班的,别点我啊!
  整个教室的学生全部朝言蒙看来。
  言蒙怕被褚磊发现,她只能用右手挡着脸遮住褚磊那个方向来的视线。
  言蒙慢吞吞地站起来,看着投影屏幕上的问题:“鲁迅原名周樟寿,为何改名为“周树人”?”
  言蒙看完问题,她想,她咋知道?她原本语文就有些偏科,尤其是作文,对于文学这块儿,高中也没学过这个,她辅助知识里,文学方面是看得最少的,言蒙一手挡着脸,站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她琢磨着,这种学生答不出来的情况,老师看学生答不出来,过一会儿就会让她坐下。
  于是言蒙就站在教室最后角落那里用手挡着脸站着,却等来讲台上老师一句:“这位女同学,鲁迅原名周樟寿,为何改名为“周树人”?”
  言蒙想着再赖一会儿,应该就会叫她坐下了,反正褚磊那边应该也不知道是她,看不到她的脸。
  坐在她旁边的女生好意小声提醒她:“不答问题,要罚站一节课!”
  她又小声说:“随便答也比不答好啊。”
  言蒙咬牙切齿,这老师什么怪癖?
  言蒙只好看着屏幕上的问题再琢磨了一下,她梗着嗓子怕暴露声音地说:“这个......问题,这得......问他爹!”她记得以前封建社会,孝悌礼仪很重要,改名只能长辈改吧?鲁迅那时候,正处于新旧文化交替,鲁迅是读过书的,肯定不会破坏规矩,她又加了句:“名字是他爹取的,我暂时不知道原因。”
  乱答就乱答,反正也没人知道她是言蒙。有时候上大课,来蹭课的又不止她一个。
  言蒙话音刚落,教室里面瞬间爆发大笑!
  全都朝这白衣服女生瞅去,哪个班的?太搞笑了吧?
  一个教室学生都笑得前仰后合的,连讲台上的老师都忍不住笑了,他摆手让言蒙坐下,叮嘱她:“上课好好儿听课!”
  言蒙看着其他人爆笑,也反应过来,太丢脸了!她坐下捂着脸朝向角落,这问题这么奇葩,她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回答方式。
  旁边刚刚好意提醒她的女生也笑得停不下来地说:“你就回答“不知道啊”,这个老师很反感抽问学生一言不发的,哈哈,你这个回答太搞笑了!”
  言蒙偷偷瞥她一眼,你不早点说!问别人为什么改名,不问他爹问谁?是个人都会这么想,很好笑吗?
  坐在前面的杜辰衡简直怀疑言蒙真是哈佛大学博士毕业的?这答问题方式是来搞笑的吧?他很怀疑,言蒙的哈佛博士学位是言建花钱买的,虽然他知道不可能,但这么答问题,实在不能不这么想!就这水平,还跑来监视他?
  这堂课一下课,言蒙就赶快躲出去了,不然等下身份肯定暴露,刚刚闹了笑话,估计好多人都想知道她是谁!
  还一节课就是12点放学,言蒙干脆先回家了,吃了午饭睡个午觉下午换身衣服再来。
  言蒙回家吃饭,没多久,学校那边也放学了,杜辰衡在食堂吃了饭,在小树林里给他妈打电话:“妈,言蒙偷偷跑到学校来监视我!”
  萧依:“你没看错?”
  杜辰衡幸灾乐祸地说:“她坐在教室角落用头发挡着脸,还是被我发现了,上课她还被教授抽问,没回答出问题闹了好大一个笑话!”
  萧依:“那你就让她监视着吧,反正你也没做什么,浪费她时间也挺好。”
  杜辰衡:“嗯。”
  言蒙下午再来东大上课,还是有很多人认出了她就是上午那个答问题笑死人的。
  一被关注多,于是就有一些人发现,这个女生长得很漂亮,虽然她老是拿手挡着脸,看不清楚她具体长什么样,但是还是能看出,她长得很漂亮,气质也很好。
  于是纷纷都猜测这个女生是谁,肯定不是他们大班的,他们大班的虽然很多都互相不认识,但是长得好看的还是很容易被人记得或者知道名字的,大家判断出,这个女生不是他们班的!
  那就是其他班,或者其他系的。
  其他班的话,他们中文系虽然女生绝多,男生极少,但长这女生这样的,就算在一大堆女生中,也能被评为系花,他们中文系早就评过系花了,系花比起她,不说长相,气质上就差很多,那就是其他系的系花?
  不过中文系女生居多,虽然猜出言蒙是其他系的,但也懒得去想她到底是谁。
  就中文系的一些男生在猜名字,不过少数人没参与,其中包括褚磊,褚磊那天在拍卖会遇到言蒙,言蒙是做了发型去的,头发是盘起来的,并不是披着的,他也没看出来就是言蒙。
  少数男生猜想,这系花是看上了他们几个班中的哪个男生,不然中文系的课这么枯燥,谁专门跑来蹭课啊?大家都怀疑这个男生是自己。
  第129章 辩论
  言蒙连续在东大蹭了几天课,她发现文学类的知识也挺有趣,不像她之前那样,看辅助书籍,很少选择文学类,觉得文学类的知识并不能帮助她启发灵感,也很少能触类旁通一些理科类的知识,但她最近上了几堂历史课,上面有教授给她分析历史中的人物关系和事迹时,她甚至觉得历史人物的关系能和一些基因的表达联系起来,她隐约感觉,多听听几堂历史课,说不定能获得什么灵感。这类的书籍,她自己光记忆没用,需要人给她分析人物关系和这些人物做的事导致了哪些后果。
  于是她上课就专心听人家教授讲课了,都没顾得上观察褚磊的潜在女友有哪些,言蒙深觉自己跑题很厉害,但抵不住这些中文系的教授讲课讲得精彩啊,至少在她看来很有意思,可能一般学生觉得听得想睡觉。
  这天,言蒙在蹭了褚磊的班的一堂课后,她知道褚磊下节课是上小班课,她再去跟着上就很明显了,她看了看时间,时间还早,外面太阳又大,就准备在教室吹着空调坐坐再回去。
  教室里的人忙着出去其他教室上课,而教室外面也有人陆陆续续进来,讲课的教授也进教室开始将自己的课件在多媒体上弄好。
  上课开始了,言蒙才知道,这是一堂政治学原理课,她想到大学时候上的毛概,那叫一个无聊!
  她打算歇一节课就回家,但听着听着这个教授讲课,言蒙发现他讲得很有趣!这个教授不是一味地照本宣科,他很会举例来分析一些政治原理,言蒙越听越入神。
  教室里学生不是很多,言蒙不知道这是本来就学生不多,还是很多学生翘课没来,王教授在讲台上看着下面好多学生都在走神,就那个坐后面穿白衣服长头发的女生听得聚精会神的,他上的课的类型,很多学生都不感兴趣,平日里有哪些学生来上课,他心里还是门儿清的,尤其是后面这个外形这么显眼的女生,肯定不是这个大班的学生,估计是来蹭课的。
  王教授往言蒙周围看了看,也没男生坐着啊,那就不是陪着男朋友来上课的,这么一排除,他乐了,居然还有人主动来蹭他的课?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看这个女生听得这么认真,他上课也来了几分兴趣,于是王教授在黑板上写了一个问题:“在考虑生死存亡的情况下,选择一个国家作为自己的领地,在印三国和圣教国中,你们会选择哪一个国家作为自己的领地?”
  教授一提问题,下面的学生纷纷都有点醒神了,万一被抽到答问答不出来那就很尴尬了。
  王教授说到:“印三国是世界上领土面积排名第七的国家,同时人口也在世界各国中排名第二,圣教国是世界上领土面积最小的国家,仅有0.44平方公里,人口也是最少的之一,只有842人,二选一,作为国家的拥有者,考虑国家生死存亡的情况下,你们会选谁?”
  这个问题很新奇,下面好多觉得无聊的学生都对这个问题来了兴趣,开始三三两两相互讨论起来,王教授面带笑容地在讲台上看着。
  过了两分钟,王教授看大家讨论得差不多了,他随便点了个坐在前排的男生,“这位男同学你起来回答这个问题。”
  男学生好像尚未把这个问题考虑周到,带着一丝疑虑地站起来,他犹豫片刻便答道:“教授,这个问题看来像有陷阱,两个国家对比太明显,正常来看,考虑生死存亡的话,一般人都会选领土大、人口多的,虽然我直觉教授您的答案是领土少的那个,但我还是选领土大、人口多的印三国。”
  王教授摇头,他笑着问:“为什么你直觉是领土少的圣教国?”
  “事有异常,肯定反向选择。”男生很直白地回答到。
  全教室学生包括教授都哈哈笑起来,王教授朝男生摆摆手让他坐下,男生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地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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