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他们从小跟着秦钧，耳濡目染之下，字认得也不少，近年关来又跟着学习，已经有冲一冲监生的实力了。
“这，会不会太往后？”秦虎有些迟疑，虽然说要给李家难堪，让这位往年都是第一的人家往后靠一靠，但从没想过靠后那么狠啊，他们想的也不过是排在秦家后面，可秦钧排的位置，直接在十名开外了，还排在那几个少年家族的身后呢！
“已经很靠前了，镇子护卫队的事情，他们一点贡献都没有，就这还是预计他们会给不少敬奉才排在其他人第一位置，要是给的少，这名次还要动一动的。”秦钧笑着说道。
名次的顺序自然是优先贡献度，而后才是所谓的敬奉，李家人多家大业大，拿出一点就比别人的多，秦钧自然会优先给个高名额。
“这，他们会不会撇开我们自己祭祀啊？”秦鼠有些担忧弄巧成拙，李家毕竟人多，且当了好些年飞来镇的镇长，各家各村谁敢不给个面子？
“无所谓，那样的话倒是不用排他们的名额了。”秦钧想了想，“这样吧，你们明天去各村说一下，告诉他们今年我来祭祀，让他们出供奉。”
几天后，信息反馈回来，不太好，愿意出的人家很少，不足三成，而愿意跟着李家的人非常多。
李家明确表示，自己会办一场祭祀，愿意跟着的人可以如往年一样。
“哥，怎么办？”秦虎满面忧愁，在他看来这可是大丢颜面的事情，他的堂兄一位秀才兼职教习，可人望比李家差那么多，令人非常的郁闷。
“一切照常，咱们祭祀咱们的，他们祭祀他们的。”秦钧对此不怎么在乎，事实上在他看来能够有三成的人愿意跟着他祭祀，而不是单纯的交钱报平安，已经是非常的难得了。
“那李家的人会不会跟咱们抢祭祀的时间？”秦鼠说道。
这种事情是非常有可能的，虽然李家不会明面上跟秦钧冲突，可只要到祭祀的事情，李家的人将祠堂堵住，秦钧总不能拿剑砍人来开路吧？
就算秦钧真的砍了，也未必能够砍过李家一百多人。
“这倒是有可能，我又不能用剑戳他们，说到底在他人眼中是我争不过别人罢了。”秦钧笑着说道，“但也就这样了，到时候再说吧。”
年关到来，热热闹闹，不时有人来秦家问一下祭祀的事情，言语之中似乎非常想跟着秦钧一起出席祭祀，但具体问起的时候又左右而言他，对此秦钧也不计较。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饭，而后走亲串门，秦钧去了一趟姐姐家，见她过的还算可以，至少比其他的女人要好一点，放了一点心。
走完亲戚，过完节后，祭祀天地祖宗祈求保佑新的一年风调雨顺的大祭司时间到来。
“你说要是他们堵着门不让进怎么办？”一个明面上跟着秦钧，但实际上跟着李家的人来探口风，显然他们是真的准备以此法来阻拦秦钧祭祀，让李家优先。
秦钧看着此人冷笑一声，“大过年的我本不该这么说，但你可见过谁家关住门，衙役就不去抓人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李家的人敢这么做，他就敢捅人。当然只是说说而已，实际上由于他来自上辈子的痕迹，使得他对祭祀不怎么看重，若不是总有人来找他，他都准备随便找个时间段，小小的祭祀一下就成了。
相比于祭祀，他更看重的是新的一年的计划，那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祭祀这种东西，不能吃不能喝还浪费钱粮。
他的态度传出去后，秦大牛坐不住了，直接开口让他去抢祭祀时辰，说是事关祖宗荣耀，容不得半点含糊！
秦钧见状，摊摊手，“好吧，明天带上战刀，跟我一起去祭祀。”
他不在乎的东西，别人却非常的在乎，既然是他在乎之人在乎的，那么就抢来吧。
第二天，一大早，祠堂前站满了人，尤其是李家的人真个全部站在门前，一副谁来也不让开的意思，在看到秦钧带着人过来后，纷纷露出轻蔑的眼神，而后转向再也不看。
“让让！”秦虎恼怒的推搡着前面挡路的人，可对方铁了心的当做不知道，脚步不动半分。
“喊话，三次！”秦钧左手拿着精钢战剑说道。
“秀才老爷到，都让开！”秦虎每隔一个呼吸的功夫喊一次。
“给我打！”秦钧冷着脸，直接一脚踹过去，将挡路的人踹的往前飞扑过去。
“哎哟！”一声痛苦的喊叫，随之而来是，“谁敢打你爷爷，给我废了他！”
起哄的人还没来得及起哄，就眼神不定的往后退开，那冷冽的刀锋可不是闹着玩的，大过年的谁也不想溅一身血。
“谁啊！敢来飞来镇闹事？”李家的家主一脸怒意的走出来，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他也不得不走出来，看一看秦家的决心有多大。
秦钧瞥一眼此人，“李德义，带着你的族人离开，本秀才要祭祀！”
“哦？难道秀才不知道先来后到么？”李德义冷哼一声。
秦钧露出微笑，“好，既然你这么说了，作为晚辈的我如何敢不听？这次祭祀你可以先来，我带着人在外面等着，可否？”
秦大牛急了，这要是等着，那可是丢人丢到了十里八乡啊！
秦钧却是不温不火的瞪着李德义的回话。
“那老朽就不客气了，秀才老爷稍等，草民先去祭祀先祖了！”李德义大笑一声，转身回了祠堂。
秦大牛和秦二牛气的不轻，一把将刀回了刀鞘，“老子我想不通！”
秦钧不言语，安安静静的等李德义带着人故意慢条斯理的祭祀到了中午之后，才带着人进入祠堂，祭祀了先祖。
“呵，这就是秀才老爷么，还真是软蛋啊！”
“哈哈，我听说再来镇的秀才那才是真老爷，整个再来镇谁敢不服？”
嘲笑的声音若远若近，秦钧满不在乎，可秦大牛早已经气的回家了，连祭祀都没有参加。
祭祀结束后，继续读书习武，十来个少年里，来的只有五六个了。
月后，县城的衙役送来一分册子，上面记录着今年会征发民夫的徭役和劳役。
“秦秀才近来可好？”衙役是上次给秦钧送任命文书的衙役，也听说了最近的事情，心中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有着教训一下李家人的想法。
此事看似跟他没什么关系，可实际上却是关联密切的很，秦钧作为飞来镇唯一的秀才，县衙派发的任务都会由秦钧来指派民夫，若是秦钧指挥不动人，他也跟着落不了好。
“还不错。”秦钧面带微笑，最近终于有了点感觉，练了那么多年的势，总算有点收获了，虽然只是增长了一些力气和耐力，但总归是人无我有的好事。
至于李家，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若不是秦大牛时不时的说两句，他早就忘了祭祀那档子事情。
衙役哑然，既然对方都这般说了，他总不能说自己觉得他过的憋屈吧？罢了！
吃了些酒肉后，衙役回去了。
秦钧拿起册子看了看，今年的徭役还行，都是近处的，不用让人跑很远去干活，但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有一项非常辛苦且危险的劳役。
县令想要修缮城墙，正常的情况下此活是由犯人来做的，但凡事总有例外。
“给谁呢？”这可是纯粹得罪人的事情，毕竟是此项劳役非常的危险，每次修缮城墙都有人被留了下来再也回不去了。
“当然是给李德义他儿子了！”秦大牛拿过册子，左看右看却看不出什么，他不认识字。
“好，那就给李德兵吧。”秦钧说道，给谁不是给，既然能让李家的人去，那就让他们去好了，只要能让父亲消消气就好。
“你给我念念。”秦大牛不认字，可有不想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听秦钧念完后，“这也没几项啊，我看就让李家全包了吧。”
“行。”秦钧也不在乎，直接在册子里面填上李家几个较为有钱的主家姓名。
写完之后，他有抄写了一份，贴到祠堂前的布告板上。
“这上面写的啥啊？”
往年劳役和徭役的消息都是李德义告诉大家，可秦钧今年直接贴了一张布告。
“哼，能写字有什么了不起的，在父老乡亲面前显摆算个什么东西！”
“就是，整的就他认字似的！”
再骂骂咧咧，他们也不知道布告上写的是什么。
“虎子，你给念念，上面写的什么？”
秦虎瞥了一眼，“今年的劳役和徭役。”见众人面色发紧，笑道，“别担心，都是些松快的活计，只有一个修缮城墙的比较危险。”
“修城墙的不都是囚犯么，怎么让我们来？”有人不解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秦虎没有好气，“有疑问去问县尊大人，你们李家不是能耐么，问我做什么？”
“嘁，认了俩字给狂的！”李家的人嘲讽道。
“我就是狂，怎么滴。”秦虎以十五岁的身躯俯视这个二十五岁的青年，“是不是要练一练？呵呵，我劝你还是省点吧，你李德全还要去修城墙呢，省点劲吧。”
“我？哼，凭什么我去？”李德全不屑说道。
“就凭你不是秀才，就凭你爷爷不是镇长了，你不服？”秦虎冷笑道。
“我不服！”李德全瞪眼！
“不服也得服，够种你别去，看看谁顿大牢！”秦虎嗤笑一声，“我哥看在乡里乡亲的给你们面子，你们还真当自己能够拿捏一位秀才了？给你们脸了？李德全去修城墙！李德仁去疏通护城河，李德沟去挖方沟...”
秦虎念出一连串李家的名字。
“好！有种！”李德全怒不可遏。
“呵！就是这么有种，不服的话，拼刀子！”秦虎说着一拳头打了过去，“一群废物，真以为秦家怕你们呢？”
欺身不饶人，一连串的猛攻，将李德全打的爬不起来，又狠踹几脚后，才收了手。
“我大伯是伍长，我爹也是伍长，你们李家有什么？呵，老一辈你比不过，新一辈的你们更没机会，就这还看不清形势，年年挖沟去吧！”
围观之人听得胆寒又后怕，秦虎痛骂出来后，他们才想起来，伍长代表的可是至少五个人头，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秦虎打完人跑回了秦钧读书的地方，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打都打了，还能如何？”秦钧听完笑了笑，“带上人，跟我去李家，让他们给你道歉，真是给他们脸了，敢打我弟弟！”
秦虎张大嘴，“我没吃亏啊，那家伙还不够我一只手打的。”
此话不假，秦虎天赋异禀，又不缺吃喝，可谓是力大无穷，赤手空拳打三五个人和玩似的。
“你受内伤了，没有几根老参是好不了的。”秦钧见他发呆，摇了摇头，“你不懂！”
李家，吵吵嚷嚷的，年轻的人叫嚷着要给秦钧一个教训。
砰！
大门被踹开！
秦钧踏着他们的怒骂走了进来。
“李德义，我敬重你是长辈，为飞来镇奉献了几年时间，我应该给你这个面子，不论是祠堂祭祀还是别的什么，我都可以让着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人打我弟弟！”
李德义听后暴怒无比，就要喊人暴走。
可不等他喊出声，秦钧直接拔剑，一剑斩过，身旁的一棵树唰的一声倒下，断口处光滑无比。
“给我弟弟跪下道歉，或者你们一个都别想出去了！”
跟着秦钧到来的几个护卫队的成员，瞪大了眼睛张大着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断掉的树。
他们也是听了不少的流言，说是一点看法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们的父辈是跟着秦大牛和秦二牛混的，或者说是同一个军营却比不过的，不得不一直跟着。
可没有想到的是，一直隐忍不发的秦钧居然有此实力，李家的嚣张在这等武力面前就是个大笑话。不论秦钧之前到底怎么想的，从今天开始往前的事情就真的成了他的忍让。
李家的人看着断树，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叫嚷的最凶的几个人，此刻闭了嘴，恨不得躲到后面去，生怕被注意到。
李德义只觉得嗓子冒烟，艰难又沙哑的开口道，“大家都是知道到底怎么...”
“我只问你，是不是！”秦钧打断他的话，面色不善。
当然不是的！李德义恨不得大声告诉所有人，但他不敢了，以前一直以为秦家出了个秀才也不过如此，还不是任由他拿捏搓扁揉圆？哼，秀才又如何，这飞来镇还是李家的？
可现在的他才明白，错的是多么的离谱！
“小孩子不懂事，我...”
“医药费，一百两，少一个子儿，我就要一颗！”秦钧剑锋指向最近的李家人，“我给你半刻钟的时间赔偿，过期他就要和这棵树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