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一十三 洪荒之野
没有人知道一直在变大的红色宝鼎何时能够停下来,也再也没有人敢朝宝鼎射箭,不仅如此,原本气势汹汹包围着丛叶的人,不知是何人带头,竟然接二连三地跪倒在地。
从未见过如此不可思议之事的钨石国,以及黑山国在场的人,不论是高官,还是士兵,还是平民百姓,无不把正在变化的宝鼎当成了神一样的敬畏,同时,他们也开始敬畏起宝鼎旁边的少年和少女了。
看到眼前的变化,丛叶知道自己一行人逃走的机会到了。
如果让那些人清醒过来,再次产生了对宝鼎的觊觎之心,那势必将是一场更大的骚乱。
只是该如何离开呢?
面对黑压压跪在地上,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们,丛叶不知道该如何走出去。
“小火苗?”
只能再次寄希望于小火苗了。
这一次没有让丛叶等待太久,刚刚喊了一声,突然感觉身体急速离开了地面,只不过转眼之间,眼前的景象便彻底发生了变化。
再也不是钨石国都城碎叶城中那个凭空消失的客栈,再也没有了里三层外三层跪倒在地的人们,而是正置身于一片荒芜的空间里。
碧蓝的天空中没有太阳,却有着明亮的光。
碧绿的大地上,生长着茂密的植被,只是看样子好像都非常新鲜,如同刚刚出土一般。
不远处有一棵大树,奇怪的是,大树上仅有四片叶子,两大两小,在徐徐吹来的微风中,不断摇曳着。
“夫君?”
“老爷?”
出于对陌生地域的恐惧,颜婧等十一个女孩子紧紧围绕在丛叶身边,动都不敢动。
就在这时,那棵只有四片叶子的大树上突然冒出一股青烟,青烟先是显得虚无缥缈,可是很快便聚拢成为一团。而且还在不断变换,渐渐出现了一个人的轮廓。
直到轮廓逐渐清晰起来,终于看清是一个美丽异常的女孩子。
不仅是丛叶,包括颜婧等都想起来小火苗要融化那块钨石时,里面传出的求救声音。
“钨石公主?”
几乎是在同时,丛叶与颜婧等人都想到了同一个人。
只见由那团青烟幻化出的少女,正缓缓朝自己飘过来,来到近前,裣衽屈膝,深深一礼。并轻启朱唇,用婉转清脆的声音说道:
“蕊蕊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蕊蕊,难道不是钨石公主?
似乎能猜透丛叶心中所想,少女开口解释道:
“奴家曾经是钨石国的钨石公主,只是时过境迁,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
说完,再次裣衽屈膝行礼后,一边朝那棵只有四片叶子的大树飘去,一边解释说:
“奴家暂时不能离开生命之树太久,还望公子谅解。”
重新飘回那棵四片叶子的大树上,并没有再还原为一缕青烟,而是保持着不待丝毫烟火气甜美少女的相貌,站立在两片稍小叶子中央,远远观望过去,真的像极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
生命之树?怪不得那么眼熟,原来竟然是小树苗。
丛叶急忙走过去,站在四片叶子的大树下,轻声唤着:
“小树苗,小树苗?”
虽然没有听到回应,却明显看到树上的四片叶子似乎摇曳地更加轻盈,更加欢快了些。
只是,小火苗,也就是虚无之火去哪里了呢?
这里又是哪里呢?
没有谁能够告诉丛叶他们。
在空旷的荒芜之地试探着四处走动着,却始终没有看到任何人迹,即便是动物,也仅有一些很小的,诸如野兔,野鸡,飞鸟等等。
最让丛叶等人疑惑的是,天空始终明亮如初,丝毫没有白天黑夜的变化。
尽管这处荒芜之地温度适中,又全部是明亮的白天,丛叶等人还是不能不休息。所以尽量找来一些树木,搭建起两座相邻相通的茅屋。手巧能干的曾静苗丽,以及林杏儿、蔡小菲、贾珍珍和岳晓,甚至用柔软的青草编织了厚厚的草垫,以及薄薄的窗帘,以遮挡外面始终如一的亮光。
原本携带的所有行李,是在小火苗的灼热光芒中彻底化为了灰烬,即便现在丛叶他们遇到人烟稠密的场所,也已是一群赤贫的人了。
因为没有黑天白夜之分,丛叶十二人并分不清时间流逝的长短。而且这处荒芜之地也没有四季之分,始终是温暖如春,鲜花随时都在开放,而果实也随时都在成熟。
丛叶他们搭建的茅屋就在那棵高大的生命之树下面,闲暇的时候,丛叶习惯用心与小树苗交流一会,尽管得不到明确的信息反馈,但是没一次丛叶都能从摇摆的四片绿叶上,看到小树苗是听懂了自己的意思。
而原来的钨石公主蕊蕊,还是只能离开生命之树须臾时间,更多时候都是待在两片较小的叶子中间,与树下的丛叶,已经颜婧等十一个女孩子交流。
随着接触久了,不仅是颜婧她们越来越喜欢这位曾经的钨石公主,就是蕊蕊也越来越喜欢和大家说话。
只是,一直没有小火苗的丝毫消息。
也同样不知道那个变得无比高大的红色宝鼎究竟怎么样了。
在这片毫无人迹的荒芜之地,丛叶等人只能靠野果,或者捉一些野兔,野鸡等小动物为生。渐渐的,颜婧等女孩子喜欢上了食用漫山遍野的鲜花。偶尔,蕊蕊也会吸吮一下花心里浸出的甘露。
虽然不分不清时间的流逝,可是,当众人身上的衣服慢慢变成丝丝缕缕,难以遮羞的时候,还是知道了,来到这个地方最少也应该四五年了。
开始,颜婧等十一个女孩子,还努力缝缝补补,希望能维持现状,不至于赤身相对。可是,当身上的衣服再也无法为继,只要轻轻拉拽就会破裂掉落,她们只能另寻途径了。
终于有一天,十一个女孩子不得不用青草和树叶来遮挡身体上的私密之处时,所有人都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时间最少也应该过去五年了,为什么我们每一个人的相貌都没有丝毫变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