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

  林氏是故意放火的?她想自杀!
  沈令菡看到竹条就懵了,这些都是之前送去给她解闷的,没想到她居然……
  可她为什么要自杀呢,既然都活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偏偏在今天自杀了?
  “好好,我就知道她是故意的!”谈政的火气一下就窜到头顶,“她就是谈家的丧门星,故意挑今天来寻晦气,实在是该千刀万剐!都不用救人了,烧成灰都算便宜她。”
  在谈政喋喋不休的谩骂声中,谈让拉着小媳妇走了,他感觉再多听一个字就得当场爆发。
  他早就预料到了,对林氏自杀毫不意外,她就算是疯了,也是她算计别人,不会由着一家子蠢货摆弄。
  她到死,都没忘了再坑亲儿子一把。
  随便吧,谈让想,管他有什么理由,有什么仇怨,死都死了,别再想来摆弄他,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什么能困住他。
  他忽然就松了口气,仿佛生命里那些暗无天日的东西,都随着一把火飘散了。
  他自由了。
  谈让忽然停下脚步,回身抱住她,两个灰头土脸的人抱在一起,像是劫后余生。
  “小麻雀,我以后——就只有你了,你愿意一直陪着我吗?”
  突如其来的拥抱,猝不及防的拥紧,沈令菡的呼吸停了一下,呼吸一停,大脑就缺氧,她不能思考,只是下意识的点了头,“我陪着你啊,你别难过了,以后我都陪着你。”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令菡忽然意识到,如果爹娘一直不回来,她也只剩下自己了,他们应该是互相陪伴才对。
  有谈小让陪着,一直陪着,似乎也很不错。
  谈府的婚宴闹哄哄结束了,这边火还没灭,三个王为着偷袭的事又较上劲了。
  先是东海王找河间王对峙,因为从现场的尸体里找出了河间王的亲信,证明偷袭的人马就是河间王的,不是伪装造假。
  尽管东海王还是觉得此事蹊跷,但证据摆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然而对峙后发现,河间王的人也遭到了袭击,是一伙不明人马干的。
  两方人马都遭受袭击,不由叫人怀疑到琅琊王头上,这明摆着是两头挑拨,他坐收渔翁之利。并且河间王也趁机落井下石,往琅琊王头上扣了好大一个屎盆子,试图先与东海王达成联盟。
  然而东海王没上当。
  三兄弟互坑了多年,都想着先让另外两家打起来,可是一个比一个精明,谁也不肯先出手,搞联盟更是不存在,因为跟谁都是与虎谋皮,一个搞不好就能先把自己坑了。
  不过老虎跟老虎也有区别,如果非要先联手一方除掉另一方的话,东海王宁愿跟琅琊王合作,因为河间王居长,手段最狠,心最黑,是他最大的绊脚石。
  况且,东海王认定这回的事不是琅琊王的手笔,河间王那人惯会玩阴谋,谁知道他说的偷袭是不是真的。
  此时的琅琊王心里也在盘算,他倒是跟东海王想到一块了,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河间王,因为他自己知道,偷袭的事跟他毫无关系。
  如果真是河间王这样坑他,那这梁子可就算结大了。
  周览道:“父王,我怎么觉得河间王没这么傻啊,这种明摆着得罪两家的事,让我也干不出来啊?”
  “你自己干的事就够蠢了!”琅琊王气急败坏的指着他骂,一想到他招惹了孟琪回来,就想剖开他脑子看看里头是不是装了屎,“赶紧滚到你母亲那里,我现在不想看见你,等我回头找你算账!”
  走就走,周览一脸不服气的甩袖离开,出门正撞上要进门的东海王,“呦,三叔您……”
  他三叔没顾上跟他搭话,酝酿了一肚子委屈跟琅琊王卖可怜去了。
  哼,一帮老东西,迟早都要蹬腿完蛋!
  “二哥!大哥他这次实在太过分了!”东海王上来就打苦情牌,“兄弟们之间有事说事,搞偷袭算什么,今日还是我大侄女大喜之日,他这不是明摆着寻晦气吗?”
  琅琊王道:“老三你先别着急,能确定是大哥吗,别是有什么误会?”
  “我开始也这么想啊,大哥他就算要偷袭,好歹伪装一下,没道理光明正大的用自己的人,我就以为是谁为了栽赃他,故意伪造了他的兵马。可后来我发现不是,现场的尸体我都查验过了,就是大哥的亲信,而大哥却说他的人遭遇了袭击,并不知道尸体如何就出现在我那边,这下根本死无对证,谁都说不清楚。”
  “此事的确蹊跷。”琅琊王百思不解,“会不会是有别的什么人进来,故意挑拨咱们兄弟?”
  “能有什么人有这么大势力,再说了,就是有,能这样悄无声息地在二哥你的地盘上出现?”
  琅琊王沉吟,“三弟的意思——是肯定此事乃大哥所为了?”
  东海王一脸讳莫如深,纠结一番才开口,“有句话我是时候该与二哥说了,我疑心父皇的病,就是大哥在搞鬼,不然如何这样巧,就赶上了您修建佛寺的时候呢,你莫非也信了那套说辞?”
  琅琊王一时没言语,东海王又道,“兄弟们的心思谁也瞒不过谁,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二哥,您就甘心大哥他在你地盘上作威作福?他如果真想打,你我可都拼不过啊。”
  “那不知三弟有何高见?”
  东海王笑了笑,“既然他先开始动手,那咱就不能放虎归山了,一旦叫他回了封地,你我可都没有好下场,你说是吧二哥?”
  琅琊王意味深长的笑笑,“三弟所思有理。”
  然而他心里却怀疑,这次的事,老大恐怕也是受害者,真正获利的,一定另有其人。
  正文 087红白事
  谈府因为林氏的死而蒙上一层阴影,连大房的喜事都变的尴尬起来。
  说林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疯子吧,但到底是条人命,人死了就算是白事,就会跟红事冲撞,就膈应。
  谈夫人的意思是好歹做做面子,至少给林氏弄个牌位什么的,反正尸体已经烧成了灰,不必大张旗鼓的做白事,算是给三郎个交代。
  可谈政态度很强硬,死活不同意,他就只当小偏院里烧了一把木头,没了就是没了,只恨不的家里没有死人这回事。
  “你糊涂!”早上起来,两口子就讨论这事,昨天起火折腾了一宿,谈政没怎么合眼,脸色十分难看,“老大媳妇才过门,本来就够难看了,还给她供牌位?你诚心膈应琅琊王府啊!”
  赵氏倒也不是非要装这个好人,主要是谈樾的意思,他昨晚上说了一车的道理,赵氏觉得是这么回事,才这样坚持。
  “老爷,林氏变成那样,说到底是咱们没顾好她,她原本是个温善的好姑娘,您当初不是也看中她这一点吗,要不是因为她孩子差点没了,从而变了性情,也不能有今天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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