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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疑惑

  春雨如丝。
  在江南地区,春雨就像是,每年都会飞回南方的燕子,只要时候一到,就一定会下个没完。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今天正是清明节。
  可是路上的人似乎并没有因为这小雨而出现“欲断魂”的样子。
  在不同样式的花花绿绿的伞下,是一对对情侣。
  他们互相依偎着,嬉笑着从街道上走过。
  街上居然也是一派过节的气氛,大大小小的商家居然还打出了“清明特惠”的字样,将商品先提价再降价,欺骗着贪便宜的消费者。
  但是在城市外围的公墓里,也有着神情悲怆,对着故人的墓碑黯然流泪的人存在。
  这世界从来就不会是一面的,有人欢喜就有人哭泣,有人悲伤就有人快乐。
  快乐的人不会理解痛苦的人,痛苦的人也没有资格去指责快乐的人。
  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人生跟情绪,无论是什么人,都没有资格用一个日期来框定他人的感受。
  即使是位高权重之人也不能。
  江远帆就懂得这个道理。
  在清明节这一天,他特意给手下的弟兄放了个假。
  家里有老人的就回去好好侍候老人,老人走了的,就好好回去给烧一刀纸。
  江远帆向来不会要求自己手底下的人为自己而不顾自己的家庭。
  一个连家庭都可以不顾的人是冷血的,不值得信任的。
  所以现在江远帆就正在自己的父亲的墓前。
  江家的墓园位于杭远公墓的一角,那里的一大片土地都是预留给江家的人的。
  江远帆的父亲躺在这里,慕青躺在这里,江远帆的妻子也躺在这里。
  江远帆的妻子在生下江堂燕的时候,就因为难产而去世了。
  这么多年来江远帆始终没有续弦。
  或许是因为他实在太爱江堂燕的母亲,又或许是他对女色实在没有什么兴趣。
  江远帆的身边是心砚,已经江堂燕。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心砚为江远帆打着伞,自己的身上却已经湿了一片。
  心砚无父无母,早已将江远帆看做了自己的父亲。
  江远帆站在父亲的墓前,郑重地为父亲上了一炷香。
  黄色的线香在小炉里缓缓地燃烧着。
  青烟袅袅地散入雨中。
  小炉为了防止里面的香被打湿,特意做了一个遮雨的小蓬。
  江堂燕站在自己母亲的墓前,墓碑上的文字湿漉漉的,传达出一股冰冷的凄凉。
  江堂燕从小就对母亲没有印象,但是她却又无比地尊敬自己的母亲。
  因为她用生命换取了自己的出生,江堂燕又怎能不感激她?
  即使她在江堂燕的记忆中始终只是一方冰冷的墓碑。
  “堂燕,给你爷爷鞠一躬吧。”江远帆拍了拍江堂燕的肩膀说道。
  江堂燕冲着爷爷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又冲着自己母亲的墓碑鞠了一躬。
  江远帆伸手按在妻子的墓碑上,轻轻地将墓碑上的积水拂拭了一下。
  他的眼眶已经湿润,泪水即将要流下来了。
  即使是再刚强的男人,心底也会有柔弱的一面。
  对于江远帆来说,妻子就是他的软肋。
  妻子死后,江远帆彻底失去了能够在夜晚哭诉痛苦的人。
  无论在白天还是夜晚,江远帆都不得不穿着铠甲戴着面具度过。
  江堂燕还年轻,自然不能理解父亲的忧愁。
  江远帆的手没有从妻子的墓碑上拿下来。
  雨水顺着江远帆的手腕流进了他的衣袖里。
  那冰凉的触感令江远帆的心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飞掠过来一条人影。
  心砚见了眉头一皱。
  小杨穿着一身黑服,冒着雨水飞奔了过来。
  当他接近的时候,心砚一把拉住了他。
  “杨哥,怎么了?”
  心砚问道。
  他不想让江远帆在这种时候受到打扰,毕竟他每天要烦心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小杨摇了摇头:“例行汇报。”
  心砚抓着小杨的手稍微用了用力:“要是没什么事就不要汇报了,今天实在不是个好日子。”
  小杨看到心砚的眼神,点了点头。
  在墓地里谈公事,总归有些让人不舒服。
  小杨本想立马飞掠离开,但是心砚的手并没有松开。
  “杨哥,别急,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去吧。”心砚说道。
  小杨只好点了点头。
  这时,江远帆突然转过头来说道:“是小杨?”
  小杨赶紧低头回道:“是!”
  江远帆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江堂燕说道:“你先回车上吧。”
  这次的事情,江远帆并不希望将江堂燕卷进来。
  江堂燕点了点头,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缓缓走向了车子。
  小杨还在低着头。
  等江堂燕走远了,听不到几人说话了的时候,江远帆才开口说道:“说吧。”
  小杨一点头,将近期发现的情报说了。
  江远帆听后,眉头皱了起来。
  “就这些?”
  小杨点了点头。
  江远帆摇了摇头:“不对。”
  小杨不敢说话,以自己的身份又怎能顺便多嘴?
  心砚问道:“哪里不对?”
  江远帆说道:“从上次我们发现西门青开始召集手下人已经多久了?”
  心砚低头想了想:“大概有五个月了。”
  江远帆继续说道:“五个月来,他们居然一直按兵不动,难道还不奇怪吗?西门青手底下的人少说也给他带回去了几千万,这几千万又都去了哪里?”
  心砚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按理说兵贵神速,要是他召集人手后立即向我们发动攻击,我们一定来不及反应,但是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动作呢?”
  江远帆的眉头更皱。
  心砚摸着下巴突然说道:“是不是因为他在等待什么?”
  江远帆听了说道:“继续说!”
  心砚摇了摇头:“更多的我也说不好,我总觉得他是在等着什么能令他离胜利更进一步的东西。”
  江远帆皱着眉头想了想,也摇了摇头:“那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他手里有着几千万,本可以以此来进行商业战争,在经济上击垮我们。但是他却并没有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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