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一章 很难
一贯面瘫的颜二公子此刻也要默念清心咒才能确保自己不会当场手撕了面前这个贱出渣来的人，他冷漠地绕过乌桕，唤出仙剑正待砍过去，“轰隆”一声，地面轻微晃动，那窟洞的门竟是自己打开了。
几目相对，.一个响起的是二狗的嘲笑声。
“哈哈哈哈乌桕你个蠢货阴沟里面翻船了吧哈哈哈哈哈……”
恩？乌桕眨了眨眼，表示不太理解眼前这个情况。
乌承泽一脸心疼地拉过她的手，“乌、乌姐姐，委屈你、你了，没、没想到你憋、憋了这么久……”
恩？乌桕继续眨眼，表示这个节奏她有点接受无能。
姬明昊紧接着上前，倒是没有说话，只十分同情地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叫她珍重的样子。
恩？乌桕眼睛越眨越快，怎么觉得自己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喂等、等一下，你们不要走啊，你们听我解释啊！”眼看两人一兽先进了窟洞，乌桕没忍住，刚喊出声就看到立于洞前的颜歌。
挺拔的背影，凉薄的气息，一动不动的常态……
乌桕咽了口吐沫，心跳莫名加快几分。她小心翼翼上前却不敢靠近，抬起的手不知该不该扯住面前那条腰带。她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大着胆子用手指将其勾住，察觉颜歌身子一紧，她的心也跟着紧了。
“颜、颜歌，你听我解释。”
颜歌没吭声。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虽然垂涎你的美貌，但还不至于对你有非分之想……”
颜歌开始往前走。
“啊别走别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垂涎你的美貌了！再也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了！再也不跟你开玩笑了！”
在乌桕不断地拖拽下，颜歌的确不走了。不仅如此，他还很好脾气地转过身将她拉起来，顺便替她拂去裙角的灰尘。在替乌桕整理了衣襟跟头发后，他才将她拉着腰带的手拂开，然后用一贯冷漠的那张脸对她道：“.一个、.二个可以，.三个不可以。”
恩？乌桕不解地看着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看着他一身清爽地进了窟洞，看着他的人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然后她一拍手，恍然大悟的同时，欲哭无泪。
所以颜歌是说，她可以垂涎他的美貌，也可以对他有非分之想，但不能再跟他开玩笑的意思吗？
所以这个人到底还是当真了吗？
乌桕活了快二十年，.一次尝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她平复了很久的心情才鼓起勇气走进窟洞，想到其余几人调笑的语气跟同情的目光，没来由头皮发麻。可惜真进了窟洞她才发现其余人并未走多远，洞内瘴气十足，而颜歌一直站在门边等她。
颜歌递了一丸除瘴丸给她，乌桕吞下正要说话，却见他冲自己摇了摇头。洞内正传出一阵低沉的哀嚎，犹如尖利的指甲刮过地面，让人听着浑身发麻。姬明昊与乌承泽堵在石室门前，二狗站在最前方，宽厚的脊背正在瑟瑟发抖，并不时抽着鼻子，似乎在强忍什么。
乌桕没说话，踮起脚透过缝隙看去。
窟洞不算很大，在经过他们刚刚走过的石路，顶头便是一间石室。石室没有很宽敞，内里只摆放了一张简陋的石台，四周原本自生的花草早已枯萎败落，眼下与瘴气融为一体，散发出阵阵恶臭。
而那张石台上此刻躺着一个瘦小的人影，哀嚎是从她口中发出，利音是她的指甲摩擦着石板，而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无数符咒出现在她全身上下，金光缠绕间，尖利的骨头正从她的后背冒出，血肉模糊。
“小莞儿……”二狗呆呆地看着女子的惨状，少顷，怒嚎一声就欲上前。
姬明昊眼疾手快将他拦住，乌承泽此刻也上来帮忙。可二狗毕竟是上古神兽，此时受了刺激又怎可能被凡人轻易拦下。只见它粗暴地甩开二人疯了一样冲进去，谁料那女子也在此刻睁眼，殷虹的眸子透露着无法言喻的诡异，让乌桕看着，心里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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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熟悉到让乌桕觉得过分，阴暗的密室，痛苦的女人，殷红的瞳仁……
她几乎下意识看向颜歌想听听他的看法，可当她目光触上那张隐约含了冷意的脸，心惊更甚。这时，姬明昊道：“颜兄，那女子身上的符咒……”
过了很久，颜歌才嗯了一声。
他虽目不能视，但有旺财常伴身边传递消息，反应也跟寻常人一样快。是以他很快猜到这些符咒的来源，正如在暮归山碰到的摄魂阵法一样，都是来自长风教！
化妖咒！
长风教因从不走寻常路，所用功法和阵法也与正道有很大差别。由于很多招数的确阴邪歹毒，所以一直被列为禁术，饶是他都不曾习过，却不想会在这里看到。
如果当初的摄魂阵法还算正常，那么化妖咒便是绝对不正常。用被剥皮剔骨并受过诅咒的凶兽血当墨，再以凶兽毛发和骨头制成笔将符咒写满人身，随后丢进瘴气充足之地。凶兽的残魂会在咒符发作后附着在人身上，慢慢取代人的意识，经过屠戮和厮杀，渐渐获得重生的快感。短短数天，常人会因此变得非人非妖，不知疼痛，没有感情，除非肉身跟灵魂俱毁，否则将不死不灭。
二狗口中的小莞儿此刻正挂在它脖子上，大块撕咬它的肉，大口吞喝它的血。二狗痛到极致却不敢动，铜铃般的大眼里尽是泪，少顷，竟用爪子轻抚女子额发，并小声道：“小莞儿慢点，不要怕，有我在……”
乌桕有点看不下去。
“除了神形俱灭，还有其他办法吗？”她问道。
颜歌顿了顿，“很难。”
化妖咒本来就是针对罪人，在取光他们的价值后，会被当做垫脚石投入秘境跟密林开路，十有八九都是死，根本没必要去解。乌桕自是明白这一点，但看二狗如此痛苦，她心有不忍。
更何况，她实在想问小莞儿是谁在背后操控一切。
“你想救她？”少顷，乌桕听颜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