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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九章 针锋相对

  她干脆摇头,怒斥道:“你休想拿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来诬陷我!你以为我是谁?!”
  “诬陷?”景生作讶然状,“在下岂敢诬陷国舅爷的千金小姐?”
  这个“千金小姐”被着重读出,听起来的的确确就是在讽刺她根本不被玉家承认的世子妃身份。
  景生的笑容落在芮欣儿眼里,让她眼睛阵阵刺痛,心中更是发紧。
  这个人怎么就不去死?为什么还活着?!!
  芮欣儿几乎疯魔,只靠着袍袖中紧攥着的手指甲嵌入掌心的刺痛来维持理智。
  “所以,请芮二小姐回答在下,是否认得此物?”
  芮欣儿紧闭着嘴,不发一言。
  即便她不承认,也是有别人认得这个东西的。这朵镶嵌着夜明珠的金牡丹是皇帝亲自赐给芮欣儿的,在场的宾客中不乏认识此物之人。
  更重要的是,应该好好保留在芮欣儿手中的御赐之物,为何会在景生手中?
  宾客中开始窃窃私语,大厅中一时嘈杂起来。芮欣儿手中沁出了冷汗,激得掌心的伤口痛痒难当。
  如何就落到了这般田地…
  见她死瞪着自己不说话,景生耸耸肩,将金牡丹交给玉妄,淡笑道:“此物是从柯钦飞手中夺来,想必世子明白个中含义。”
  他还是叫自己“世子”……玉妄收拢指掌,金牡丹被他牢牢握在手中,语调平板而幽深,“我明白。”
  转身,玉妄对若谛候和侯夫人鞠躬一礼,随即召开侍卫,“将芮二小姐送回芮府。”
  “玉妄!!”芮欣儿的心情仅凭震惊已经无法形容,她脑中嗡然一片,眼中含着泪,几乎映不出玉妄的影子。
  “你怎能……你怎能……?!”
  怎能如此对我??这半句话被芮欣儿哽在了喉口,拼着最后的尊严不让自己祈求玉妄的怜惜。
  更加讽刺的是,玉妄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投在她身上。
  一场婚礼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甚至有的人都还不明白为何新娘子因为这么一朵金牡丹就被送回了娘家。
  而大多数见过金牡丹的人则明白,作为御赐之物,金牡丹被芮欣儿遗失已是有罪。更何况还被一个人拿出来说是来自杀手之手。
  柯钦飞是一个杀手组织的头头,在近些日子的京城中不算秘辛。齐王给自己找了个江湖打手,朝中但凡有些门路的人都不会一无所知。
  只不过这个打手的身份有些让人张不开嘴。
  如果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兴许就要好得多,然而风雨楼……哪怕放在一个修撰口中,也不过轻蔑一哼罢了。
  芮欣儿被“请”出侯府,宾客自然也没有了身为“宾客”留下的意义,纷纷对若谛候和侯夫人施礼,景续离去。
  在此期间,景生则带着茯梦从大厅中离开,去往松院。
  玉妄全程跟在两人身后,景生视若无睹一般自顾自向前走,这让茯梦有些惴惴。
  半路上,她终于忍不住扯了扯景生袖子,问道:“景大侠……那个……若谛候世子怎么一直跟着我们?”
  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她也明白,这种距离根本再小的声音也瞒不住玉妄的耳朵。
  景生尽了全力收拢目光,将焦点都集中在茯梦身上,淡笑着安慰她道:“放心,有我在。”
  有他在,一句话,让茯梦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而且完全忽略了玉妄阴阴沉沉的脸色。
  松院里看样子一直有人打扫,十分洁净,一尘不染。景生走进这间许久没有来过的院子,一时间一股怅然涌上心头。
  熟门熟路地推开门,景生将茯梦迎进了屋。
  没等关门,玉妄就一步踏了进去。
  甫一进门,茯梦就明显察觉出屋中的气氛有些不对。景生一副主人的做派忙来忙去,玉妄则旁若无人地坐在座位上,喝着仆人倒来的茶。
  这两人分明一句话都没说,却莫名的带出一种让旁的人插不进去的氛围。
  而敏锐的茯梦更是感觉出来,这种氛围里面,还存在着浓浓的尖锐感,刺得人发疼。
  茯梦老实地坐着大气不出,两手交握略有些紧张,搞不明白现在的情状。
  好不容易景生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箱东西走来,她才稍微放松了些。
  “这是什么?”茯梦好奇地看了眼。
  景生打开小箱子,拿出来一个小巧玲珑的碧玉翠鸟递给她,笑道:“给你的。”
  原本看这翠鸟心生喜欢把玩着的茯梦闻言,连忙摇头想把翠鸟放回箱子里,道:“不行!使不得!”
  景生在她把翠鸟放进去之前将箱子一下合上,一手按在箱子的顶端,笑得有些狡猾:“怎么,觉得这太小?”
  “当然不是!”茯梦急了,直接站起身来半路又被景生按着肩膀压回座位上。
  “那就收下。”箱子被景生随意地放在了一边,而且他好像松了一口气样子。
  这一点茯梦没注意到,只觉得自己的口齿笨拙至极,支支吾吾偏又说不出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景生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居然就这么转身径直走进了内堂。
  茯梦十分茫然,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只翠鸟,只能小心翼翼的握在手里,生怕摔了。
  转眼就见玉妄起身快步跟上了走往内堂的景生,在景生关上门之前伸手抵住了门框。
  被抵住门框,无法合上门页,景生看着他,眉目中带着压抑,“世子这又是在做什么?”
  玉妄深深的看着他,说道:“你受伤了。”
  景生垂眸,却是漠然不语。
  方才若谛候用手拍他肩膀的时候的确牵扯到了胸前的伤口,他也当然明白玉妄已经看了出来。
  可是他就是不想将这件事明确的说出来,在一个将要彻底说再见的人面前坦白自己的伤痛,甚至可能要将血淋淋的伤口袒露出来,这是一向骄傲他所不能接受的。
  就算他洒脱不羁,但他终究是一个傲气凌人的江湖浪子。
  他现在能维护住的也只有这些傲气了,他想。
  借着景生正在走神的空隙,再加上景生被扯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玉妄手上一施力,整个人便从门外推门而入。
  “伤在何处?”玉妄蹙眉问着,语气里有焦急和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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