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九章 遍体生寒
杨思面对突然出现的蛇群眉头紧锁，发觉那他认为的“细作”恐怕不是好相与的人物。
操纵蛇群，此种手段他只从人口中听闻，今日亦是第一次见。
他侧头观察齐王的表情，见齐王对此并无异样表情，想来齐王或许有些了解。回想起齐王曾和苗疆的篁则往来，心下有了计较。
“殿下对此人的身份，可是有所见解？”
杨思问得恭谨，齐王看他一眼，答得随意：“无非那么几个江湖人，总不会是嫁了人的苗疆圣女千里迢迢跑来这里追杀孤。”
景生闻言只觉牙疼，篁清要是真为了杀齐王而跑到这里，不说他景生还要不要当人家叔叔了，就秦慕辰也能掀了西南再领兵把这里团团包围起来。
再说了，还有个篁辰呢。怕是这过河拆桥的齐王早就不记得，篁则还有一个天资聪颖的女儿。
齐王自然不记得，他记得的从来只有对他有用的东西和人，只是忘记篁辰的存在，是他的一大错误。
否则也不会被折磨得差点疯掉了。
蛇群数量不多，不过几刻就被侍卫斩杀近半。如此顺利的清扫，使很多侍卫和文人都放松了心情和警惕，当刀刃再接近一条蛇的时候，变故陡生。
侍卫挥下刀锋便认定这条蛇将被他斩成两段，眼神竟离开了刀和蛇，转而去搜寻下一个“刀下亡魂”。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那蛇倏地一拧身子，大半条身子从刀锋下脱出，尾部被砍掉小半截，但上身竟飞身而起，直奔那侍卫的脖颈！
蛇口大张，尖锐的毒牙在其他人惊愕的目光中，狠狠刺进了侍卫的脖颈。
毒液在齿尖刺进去的一瞬间注入血液，蛇毒并不见血封喉，可此时又何人能给这个侍卫解毒？
被砍掉了尾巴的蛇死死咬在侍卫脖颈上，在侍卫挣扎着要把它扔下去时竟如同长在他脖子上，纹丝不动。
其他侍卫见状，忙上去帮忙，却在走了几步之后，剩下的几条蛇像刚才那条蛇一样，跳起来就朝着人要过去。
刀砍对它们完全不起作用，锋利的刀刃将蛇在半空中砍成两半，却无法阻止蛇头所在的那一段继续向他们咬过去。
还算冷静的一些侍卫立即立起刀改用刀侧拍飞一条条蛇，总算捡回一条性命。
但那些被咬住的侍卫，便在这被拖延了的时间中，错失了得救的最佳时机，倒地身亡。
中招的不止侍卫，还有两个文人。
这两个人原本出于好奇，只向前凑了两步，试图查看查看那些蛇的种类，如此也还能在同僚和齐王面前卖弄一番，显得自己博学多才，谁知此举却让他们直接步上黄泉。
景生舌尖一卷，在口中吹了一个听不见的口哨，不要命一样攻击的蛇群立时停止了进攻，在众人警惕的眼神中半立着前身往后退去，直到再看不见。
徒留一地的尸体。
人的，蛇的。
鲜血四溢。
整个过程中，砍杀都是无声，静默到令人遍体生寒。
直到蛇群消失，人们还是不知道究竟它们从何而来，此时退去又是往何处去。
而他们不知道的，又何止这一件事。
景生在四周找了一番，最后随手摘了片叶子下来捻在拇指和中指之间一弹，带了红意的叶子如同箭矢一般疾射而出，在杨思大喊“殿下小心！”的声音中，钉在了齐王面前的地上。
侍卫赶来围在齐王身边不让任何可疑的人靠近，杨思蹲下来查看那叶子，伸手想将叶子拔出来的时候，指尖刚刚碰到叶子的边，那原本看着还像是长在树上一样充满活力的树叶竟直接碎成了粉末散落在地。
“这……”杨思难掩震惊之色，他还从未见过有如此功力之人！
齐王觑了杨思一眼，却是噙了一丝冷笑，“莫不是杨大人怕了？”
杨思没被景生这一手给吓到了反而是听见齐王的话给惊出了心跳加速。
“殿下怎会这样说？”杨思很快整理好表情，不给任何人发现他的异常，道：“臣不过是看这人的功力非凡，一时失言。”
说着还拱手对齐王躬身道：“请殿下责罚。”
这罚请得毫无理由，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杨思小题大做，齐王怎么会因为这个就惩罚杨思？
齐王当然不会为这区区一句话真的去惩罚杨思，但是他听了杨思的话，心情顿时舒畅不少，且看杨思更顺眼了也是真的。
杨思混迹官场，日久成精，如何用些小手段取得齐王这般刚愎自用的上位者的好感和信任，可谓炉火纯青。
齐王面色稍霁，“杨大人可能从刚才那一击推测出此人现在何处？”
杨思是文臣，亦是武人。他尚在求学时曾跟随师傅习武，功力虽不如武将和惯常跑江湖的高，在他们现在这些人里已经是顶尖了。
齐王这么问了，杨思不好什么也不说。他认真去分析方才树叶扎在地面时的样子，很快便得出景生方才的位置。
但他也明白，得出来位置也是没用的。
“殿下，此人至今未曾被侍卫搜查到，可见其机敏。想来，此时怕是已经转移了阵地，难以确定现下人在何处。”
杨思说的有道理，齐王刚愎自用也不是什么道理都不听的。
想了想的确是这样，齐王便不再为难杨思，转而踏出一步，似是想要向前去找侍卫长。
杨思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先动一步拦住了齐王，脑门上青筋都被他憋出来了。
齐王眼神冷肃地望去，不发一言等着杨思给他个解释。
杨思略有几分僵硬地收回手，道：“殿下，如今刺客尚未找到，殿下突然去那空旷之处，怕是不安全。”
为了齐王，也为了他们这些臣下的心脏，杨思是万万不希望齐王一个不注意就跑出去涉险的。
齐王脚步维持着踏出去一步的状态，不收回也不再向前，杨思不知道齐王在想什么，亦不能起身生怕冒犯了这位阴晴不定的王爷。
景生就不耐烦这个，说话不能好好说？非要玩深沉
心情不畅就不想再逗人玩了，干脆点给齐王个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