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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营业的算命先生日常 第1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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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主,庄子上新开封了的新泉酿,您可要尝一尝?”清河奉上了一壶清酒,色若清泉,飘出的酒气却烈得很。
  池幽一手执卷,头也不抬的道:“不必了。”
  “是,山主。”清河应道,将酒原封不动的撤了下去。
  此时正是用饭的时候,池幽又翻过了一页书卷,抬头看了一眼门外,淡淡的问道:“少爷呢?”
  清河想了想,禀报道:“少爷许是路上有事耽搁了吧,奴婢去侯一候少爷。”
  “不必了。”南时恰好携一身微薄的水汽而来,似是刚洗漱过,里衣被潦草的束着,外衫随意的披在了肩头,衣襟微敞,头发仍旧湿漉漉的,肩头湿了一片。
  池幽见状便有些不悦:“怎得穿的这般放肆。”
  “见过师兄。”南时行了个礼,就在池幽身边坐下了,方坐下便是一股子极淡的甜香涌了过来,他一手支颐,笑道:“刚刚和倾影他们打麻将,输了就罚喝酒,我想着一身酒气又要惹您糟心,便先洗了个澡再过来,没想到还是耽搁了。”
  南时脸上透着股鲜活的气色,歪头笑道:“天好热……衣服有些穿不上。”
  他低声说着,又伸手去拉自己的衣襟,但是谁都知道大热天的从浴室里刚洗完澡出来,这会儿衣服一般都是会黏在身上的,他拉了两下,见衣服黏在皮肤上不动,又开始觉得烦得很,反而又将衣襟拉开了些:“算了,好热,谁耐烦穿这个!”
  今天天气都三十六度了!要不是和池幽住一块,他早就换上了汗背心花裤衩度夏专用套装了,你说这长袖长衫层层叠叠的,哪怕空调开到18度也不带穿这么多层空调衫的吧?!
  外衫自他的肩头滑落,堆积在了椅背和他之间的缝隙里,池幽微微皱眉,南时便拉住了他的手臂:“师兄,别骂我啦,大热天的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凉透了不怕热的。”
  清河侍立在一侧,神色变了变,又小心翼翼去瞧池幽的脸色,见他似是没听到一般的,便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
  要命,山主怕是要发火。
  这年头敢指着山主鼻子说他凉透了的也就少爷属头一份了。
  池幽道:“放手。”
  “哦,那你答应不能骂我。”南时的手指自池幽臂上滑了下去,松松的落到了自己腿上:“开饭吧,我刚刚喝了一肚子酒水没感觉,现在胃里烧得慌。”
  池幽低斥了一句:“成何体统。”
  “在家里还讲什么体统,我什么样子师兄你没见过。”南时轻笑道:“今天庄子上送来的酒挺好喝的,师兄你尝了没?”
  南时不等池幽回答便接着道:“一定没有,闻着有点凶,其实入口还行,师兄你尝尝呗……”
  他的眼睛在席上扫了一圈儿,吩咐道:“清河姐姐,送壶酒上来。”
  清河暗道南时一定是喝多了,平时这称呼也就是私下里喊喊,当着池幽的面儿南时从不姐姐来姐姐去的,她上前一步劝道:“少爷许是喝多了,奴婢送您回房歇着吧?”
  “不要。”南时撇了撇嘴:“我没喝多。”
  他是真的没喝多,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不过那酒再甜再跟饮料一样也是含酒精的,麻痹了神经后就觉得还挺愉悦的。
  池幽见南时眼神清亮,便道:“随他去,开席。”
  “是,山主。”清河应喏。
  南时还不忘又重复了一遍:“送壶酒上来让师兄尝一尝。”
  清河为难的看向池幽,方才池幽可是看也没看一眼就拒了的,见池幽颔首,这才应道:“是,少爷。”
  不多时,一桌子菜就上得整整齐齐,南时见池幽动了筷,便三两下往腹中填了点吃食,压住了那股子烧胃的感觉,这才有功夫执壶为池幽满上了一杯:“师兄你尝尝,真的挺好喝的……”
  池幽并不动手,南时还以为他还在记挂白天骗他吃火锅的事情,补了一句:“不骗你,不好喝哪里敢送到你面前。”
  一滴冰凉的水落在了池幽的腕上,他下意识的顺着看去,见南时的发梢还在滴水,他眉间动了动,随即抬起一手,一种仆婢见状便鱼贯退出了花厅,池幽这才抽出了南时背后的外衫,忍无可忍的扔到了他的头上:“头发擦干了再说话。”
  “……哦。”南时被外衫蒙了个一脸,呆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要揭下衣服,恰好便看见了池幽垂眸衔杯,喉结微滚,见他有所动作,便抬眼望来,眉峰微挑,染了水色的薄唇在灯下泛出了一层莹润的光。
  南时愣愣地看着他:“师兄你真好看。”
  池幽横了他一眼:“放肆。”
  “夸你又不是在骂你。”南时嘟囔了一句,转而又笑嘻嘻的问:“是不是很好喝?”
  “尚可。”池幽答了一句,又道:“把头发擦干。”
  南时这才给自己擦起头发来,他还有心情想着这一擦这件衣服算是完了,估摸着以后就看不见了,他还特意挑了他比较喜欢的一件呢,有些心疼。
  喝了酒,连思维都变得慢吞吞了起来。
  池幽抬手为自己满上了一杯,再度一饮而尽,南时看得有些眼热,低声说:“我也要。”
  “不许。”池幽淡淡的道:“再喝下去,你就彻底醉了。”
  “我没醉。”
  “嗯。”现在还没有,但快了。
  酒一入喉,池幽便将材料猜了个七七八八,葡萄、苹果、冰糖为引,糯米为底,再有两味养生的草药,闻着味大,实则甘甜清冽,后劲绵软,但终究是酒,南时打麻将的水平他不太清楚,但是底下人的水平他是知道的,南时恐怕喝了不少。
  池幽也没猜错,用来罚酒的酒盅一杯就只有十毫升,他输输赢赢最后喝了接近五十杯——一瓶正常装的白酒也就是500ml左右。
  南时撇了撇嘴角,突地伸手拉住了池幽的手腕,硬是将他手中杯勾到了自己唇下,咬着杯子就喝了,还瞟了他一眼,大意是:我就喝了,怎么办吧!
  池幽面无异色,只是道:“再这样毫无节制下去,罚你今年都不得沾酒。”
  “师兄你好烦,家里就我们两个人,我喝多了最多回房耍耍酒疯,我都快三十了,男人很累,喝点酒不是罪……”南时说着说着,最后两句还变了个调儿,就差没给唱出来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池幽默默的想。
  南时半说半唱的说完了,便乐不可支的往池幽肩上一靠,打了个呵欠:“困了。”
  “那就去睡。”
  南时半阖着眼睛,清甜的酒香气与混合着滚烫慵懒的气息拂在了他的耳侧:“……饭还没吃完。”
  “先去睡。”
  “不行,那对胃不好。”南时说罢,又打了个呵欠。
  池幽沉默了良久,才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手握住了南时的肩头将他扶了起来,南时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居然还知道自己想吃什么菜,却不知道要伸手要去挟,直直的盯着菜盘子不说话。
  池幽见状拾了著挟了块炸虾球来,正欲放进他的碗里,却见南时已经张开了嘴。
  他手顿了顿,转而将虾球塞进了他的口中。
  南时嚼了两口就吞了下去,又张了嘴,意思非常很明显。
  池幽却没有那么好性,眼眸一沉:“坐直,自己吃。”
  “哦。”南时一下子就坐得笔直,没有东西靠着了又觉得有些空空落落的,他捏着筷子看着池幽的动作,有样学样的挟了几筷子菜送进了自己嘴里,勉强算是把自己喂饱了。
  池幽似乎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就见池幽站了起来,一手拦住了他的腰将他也提了起来,南时听见自己低低的说:“师兄,我能不能……”
  不能,不能说!
  南时你在说什么!
  “什么?”池幽反问道。
  南时的理智在疯狂的示警,却不知道为什么管不住自己的嘴:“我能不能……抱你一下?”
  “就一下。”
  “一下就可以了。”
  池幽微微挑眉,还未说答应与否,南时的身体一歪就扑进了他的怀中,南时凑在他的肩颈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歪在他肩头睡了过去。
  若不是池幽及时固定住南时的腰,他铁定是要摔到地上去的。
  池幽垂下眼眸,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过了许久才道:“……放肆的东西。”
  第165章
  身边的侍女很陌生, 南时没有见过她。
  她面容苍白如纸,脸上画着两大团血红的腮红,木讷的眼珠子仿佛没有生气一般, 半点光都反射不出来。
  南时瞧了她一眼,就觉得有点慌:“你是谁?倾影、晴岚呢?”
  “少爷, 晴岚和倾影是谁?”侍女裂开了嘴, 露出了一片鲜红内里,没有牙齿, 也没有舌头, 就是空洞洞的一片血色:“少爷不要动, 奴婢为您梳头。”
  南时这才发现自己坐在镜前,一身大红的绣金麒麟补服,那侍女揪着他不长的头发, 试图把一顶翎帽往他头上摁,南时被摁得生疼,皱眉道:“你做什么, 退下!”
  “少爷不要任性,今天您大喜呢, 新郎怎么可以不穿吉服呢!”
  南时正愚问什么大喜, 却又听见侍女说:“木已经舟,少爷就是不肯也是没办法的, 将军说了,今天您怎么也得上这个花轿,入这个洞房,给将军当契兄弟。”
  “少爷不要羞, 您这样的姿容,将军一定会喜欢的。”侍女说着, 硬生生将帽子套在了南时头上:“本来按照规矩,得剃个金钱鼠尾头,只不过将军就喜欢您这样的,便不剃了。”
  听他的话,仿佛就将他比喻成以色侍人的脔宠似地,南时眉间微动,终究还是没忍住嗤笑了一声,道:“既然是我要成亲,那合过八字了吗?婚书又在哪?聘礼又在何处?”
  侍女木愣愣的点了点头:“这些自然都有的,少爷要看,奴婢去取来给少爷看。”
  侍女转身去了外间,给他捧回了一个托盘,红布掀开,从左至右分别是一张红底洒金笺,一对金手镯,一本婚书。
  南时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婚书,上书道:“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1”
  再往后则是写了南时的名字和一个叫做‘何铁’的人的名字,下方落了时间‘2021年7月11日。’
  “婚书为何没有八字?”
  “婚书本来就没有八字。”侍女手指向了那张红底洒金笺:“八字在庚帖上。”
  南时深吸了一口气,转而拿起了那张洒金笺,打开一看,果然写有两人的生日。自己的没有问题,确实是这个日期,而那个‘何铁’的生日则写的是甲戌年壬申月壬申日辰时,换算过来就是1754年8月12日早上7点到九点。
  他甚至都不必打开洛书秘图,只是在心中掐算,几乎就确定了——这个女的没骗他!
  他居然和这个何铁真的有婚约!
  什么玩意儿?!
  “我师兄呢?”南时沉声问道。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问题,南时举目四望,突然发现他所处的环境真的很熟悉,不是他家,也不是南辰阁,甚至不是s市——z市的老家。
  这里是他的房间,只不过被铺天盖地的红色所占满,便让他一时没认出来。
  侍女呆呆的道:“师兄?什么师兄?将军说了,一切从简,故而除了老太太外没有请长辈。”
  “那老太太呢?”南时又问。
  侍女一板一眼的答道:“老太太孀居,大婚的吉日,老太太不能出来,在房中休息。”
  “我要见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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