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坚持还是放弃

  夏娇娇本来就有点尴尬，低着头小声地说：“墨岳，我们这样熟的关系，也犯不着见面连个招呼也不打吧？”
  林墨岳淡淡开口：“太忙，以至于连招呼都懒得打。”
  夏娇娇眸子晶莹剔透，彻底冷了脸，语气明显已经有了不悦：“我们还要确定关系呢？你这样爱理不理的，真是拿你没办法。”
  “确定关系吗？我觉得你一路走来为了这个关系，一直在演独角戏。我早说过，如果你能以朋友的心里对我，或许，我还能稍微自在一些，但是，我现在对你的态度就是真实的，我不想说话，不想搭理人，有热闹也懒得围观，对热气腾腾的生活充满淡漠，也许，这就是境界升华了吧，虽然你们觉得我冷漠，但是我自己喜欢。”
  “我看你是生病了吧？”夏娇娇气得小脸通红，说完扭头就走。
  王主任咂咂嘴，凑过脸来：“成年人之间，不要说这些一丝不挂坦诚的话，适度的虚伪更容易交到朋友。”
  林墨岳吃惊一笑：“主任，你从哪开始听的？”
  “都听到了。”他淡淡开口。
  “我不想为‘朋友’这词抹黑。”
  这样的对待，让他更踏实、真实。不用刻意，不需要敷衍，他不想带给她更多的希望和幻想。
  林墨岳抬手看了看手表，说了句：“主任，到下班的点了，我还得开好几小时的车……所以，我可以回去了吧？”
  王主任点点头，算是默许，不解的小眼神：“你？你这么来回跑，莫非？是去见你的女朋友？”
  林墨岳笑笑，没有回答，现在这情况，他和佟甜甜到底属于什么关系？以前是男女朋友，又分手了，他又希望将来她仍然是他的女朋友。
  这种希望真是越来越渺茫，他还是坚定自己的立场。
  车子飞速行驶中，他的思绪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佟甜甜，俨然不像已经分了手的人，自始至终，她对于他就是无可代替的存在。
  到了餐厅，佟甜甜正在大厅服务台说着什么，他走上前，拉她过来，温和的眸子看着他，一脸的倦容：“你们还没吃吧？”
  佟甜甜愣了，缓缓情绪，问：“你不会是每天都这样来来回回吧？这样该有多累啊？何苦呢？万一疲劳驾驶……”
  对，一切都是因为他想看到她。
  “所以，你被我打动了吗？”他笑笑。
  “没有，我只是希望你能安心实习，不要再为不可能的事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当然，也不要为我增添思想负担，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她转头向包间走去。
  这个人曾经给他多少甜蜜，现在就给他多少冷漠。
  他的心一瞬间又跌入谷底，他低着头沉着脸，紧跟其后。
  佟甜甜竟然对爱的表达如此吝啬，吝啬到模棱两可，吝啬到言不由衷，但是，仍然挡不住林墨岳对她的那份执着。
  他甚至立下不知死活的誓言：一定要娶到她！他什么都不怕，尽管这条路很长，坎坷，他仍然向前。
  可是，进了门的那一刻，他还是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冷得他发抖。
  卢磊坐在正对门的位置，手捧蛋糕。蛋糕上的玫瑰花那么刺眼。
  本来热闹的氛围，因为他的到来，略显一丝尴尬。
  丁大壮又开始尬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墨岳，赶紧坐下，正好我们还没吃。”
  他终究还是顿了顿脚步，生硬地挪了挪，随即坐下。
  他还是害怕了，害怕随着时间的推移，眼前这个人会抢走他的幸福。
  “你饿了吧？”佟甜甜打破尴尬，端过来一盘热菜。
  他看了一眼佟甜甜，心一暖，原来，她都知道他在想什么，那种心有灵犀一直存在着。
  算是缓和了尴尬，林墨岳很快融入氛围。
  丁大壮斜眼问：“你一天来回这样跑，有点辛苦了，我觉得你倒不如直接来我们这边实习。”
  “还是算了。”他迅速回答。
  “你和夏娇娇什么时候定亲？”丁大壮思维跳跃。
  所有人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他。
  “我不打算和她定亲，我要和我喜欢的人定亲。”
  空气再一次凝固。
  郑桐瞅了瞅丁大壮，心想：这家伙存心想看热闹的！
  卢磊冷冷问：“敢问林医生，你现在喜欢的人是谁啊？”
  林墨岳噎住了，顿了顿说：“我已经把她藏在心里了。”
  佟甜甜方才吸了一口气，猛喝一口水。
  卢磊冰渣子般的话继续传来：“希望林医生能管好自己，控制好自己，不要对别人的未婚妻动什么心思！”
  佟甜甜喷了一口饭，赶紧转换话题：“那个，师哥，这是特色菜，那天知道你在这家医院工作，我们都乐坏了，听说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恭喜恭喜……”
  于天宇呆坐在一旁笑笑：“谢谢！谢谢！”
  尤晓彤好奇地问：“是你同事吗？长什么样啊？”
  “是我同事，甜美型的。”
  佟甜甜低头吃饭，笑了笑，不做声了。
  尤晓彤撇撇嘴，叹了一口气：“你们都有主了，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丁大壮忙接过话茬：“要想有主很容易啊，我可以帮你达到目标。”
  尤晓彤一脸嫌弃：“去去去，滚一边去，我的标准很高的，高，不一定富，但一定要帅！三个条件你有几条达到标准了？”
  丁大壮弱弱说了一句：“不富！但是我不服啊，尤晓彤，你这择偶条件一定要改一改，什么高帅？不要被外表迷惑，外表不重要！”
  “那你看好我什么？”她反问。
  “外表！”他瞬间打脸。
  众人笑了，丁大壮也笑了。
  他对尤晓彤算不上一见钟情，很奇怪的感觉，越是相处，越是喜欢，尽管她没心没肺，对他从来没有一丝爱意，但是他还是以朋友的名义相处着，表白过，期待着，步调有点慢，但这事真的急不来。
  大家嘻嘻哈哈吃完一顿饭，起身各自回去休息。卢磊和佟甜甜已经坐上了车刚要发动引擎，佟甜甜摸摸口袋，说：“小磊哥，糟了，我手机丢饭店了，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打开车门，她快步来到包间，轻轻打开门，眼前的一切让她惊呆了：林墨岳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显得包间更加安静。
  她蹑手蹑脚向前，摸起手机，刚想转身，鬼使神差地停住了，她靠近林墨岳，目光静静落在他的脸上。
  或许，他累了吧！看他睡得多好，浑然不觉她来到他面前。
  他拉住她的手，迷迷糊糊地说：“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佟甜甜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了句：“你赶快回去吧，累了，就好好休息，你这样真的会生病。”
  “你……你还喜欢我吧？”他重复问了一遍。
  佟甜甜淡淡说道：“墨岳，我们以后可能没有以后了，所以，现在也不要再纠结，我也累了……”
  只听见门“吱”的一声，却没人进来。
  佟甜甜看了看门的方向，意识到有可能是卢磊来找自己了，便转过头就走了。
  卢磊的车已经不见了，她拨打他的电话，电话已关机。
  而卢磊的心像被什么挠过一样，隐隐作痛。
  他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的恋人，搂着亲昵的样子，回忆刚才佟甜甜和林墨岳牵手的画面，第一次开始审视自己的恋情，是坚持？还是放手？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害得佟甜甜不幸福，他多么自私，甜甜多么隐忍，感情这事，真的是强求不来，他的眼眶慢慢被湿气占满。
  于是，一个从来没有的决定开始主导了他的思想。
  他必须放弃她，她才能自由，才能幸福。
  这样想着，他终于开机了，拨通了电话。
  “你在原地等我，我去带你……”他缓缓开口。
  半晌，车门打开了，佟甜甜一脸焦急：“小磊哥，你怎么啦？还关机了！”
  “有点急事。”他一脸严肃。
  佟甜甜开始嘟囔着：“真是的，我还以为你生气了，也不说一声……”
  卢磊并没有说什么，一路沉默。
  佟甜甜歪着脸，问：“怎么？气了？气从何来啊？”
  车子在路边停下了。卢磊亦偏过脸，对上她的目光，严肃的表情，难以捉摸的内心：“甜甜，我今天才发现，一直以来，是我错了。”
  她不解：“什么错了？”
  他苦笑一下：“你从来没喜欢过我，是我禁锢你的幸福了，我决定了，给你自由，让你去自由选择。”
  佟甜甜的泪夺眶而出：“小磊哥，你为什么？我刚才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以前确实是伤过你，但是我们已经定亲了……”
  “我会对双方家长做出解释，你不要担心……”他沙哑的声音。
  “不，小磊哥，现在不要说，我不想让那么爱我的奶奶姑姑，以及叔叔阿姨失望，不要说……”她哀求道。
  卢磊顿顿，说：“好，等我们整理好，由你自己解释，就说我已经有了别人……”
  近乎等于崩塌的世界，混沌一片。
  佟甜甜思绪瞬间乱了，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了，好像是失去了一样珍贵的东西，想声嘶力竭地哭喊，她呆呆地泪流，任卢磊的车消失在眼前。
  这就是一种抛弃吧？莫名地被抛弃了，原来是这般难过，所以，之前小磊哥也是这样的心情吧？终于感同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