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1）
“没有没有，在你这儿我什么都不缺，而且你对我们三个的福利待遇都能赶上那些坐办公室的白领了。不过...我，我还是...”郑虎脸上有些尴尬的样子说道。
“虎哥，这不像你啊，有事儿你就说，要是有我力所能及的事儿我绝对义不容辞的帮忙。”
“小凡...我那什么，我打算从你这儿辞，辞职...”郑虎说完低下了头，刚才还将费步凡所给的待遇夸了个一溜够，结果下一句就说想要辞职撂挑子，郑虎自觉这实在有些矛盾了，甚至有些不地道。
“啥？辞职？怎么了虎哥？是不是在我这儿心里有压力？”费步凡一怔，随即想到郑虎可能是因为自己在这里的关系感觉有些别扭。
“压力...多少倒是有点，毕竟电脑这东西是你们年轻人玩儿的，我这笨手笨脚的，摆弄个鼠标键盘啥的打打cs还凑合，但是我这岁数学什么都慢，而且灵活性照着章强和老六他俩差的太远了，就我这样的在你这儿能拿这么高的工资要说没压力那是假的，就你给的这福利待遇，要是放在人才市场里一喊多少人上赶着给你打工来，我...唉...”郑虎长叹了口气，将心中的实话说了出来。
“这什么话啊虎哥，什么叫我们年轻人，你是七老还是八十了？我怎么一点没看出来你笨手笨脚了？现在电脑可是正火的时候，别说你这而立之年了，再过两年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的都能摆弄两下电脑，你这就叫妄自菲薄...”费步凡看着低着头的郑虎思忖了片刻继续说道：“其实虎哥，我知道你是个红脸汉子，所以更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干什么活儿相反却拿这么多钱有点不踏实？是不是一直感觉有种无功受禄的感觉？”费步凡看着郑虎有些“发颓”的样子说道。
“呃...确实有点吧...”郑虎倒是没想到费步凡居然一下子就能说道自己心里。
“虎哥，我就这么说吧，你和大鹏包括章强在内能拿这么高报酬，这里面确实有人情因素，我赚钱了自然不能白了自己家弟兄，况且我赚的还是绝大部分，分给你们的才算一点零头而已。其实不瞒你说，要是按照以前我的打算，这工作室本来是想算上章强一份的，结果这货死活不答应，理由和心态也和虎哥你的一样，嫌这钱赚的太安逸了，但是你看他现在不也是同样想明白了吗？咱这游戏工作室里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咱干的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又因为基本上都是外挂自动的操作，所以你们才会感觉有些闲了，可是虎哥你可别忘了，接下来马上工作室就要扩大规模了，预计接下来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可以进设备了，你想想，三百台电脑，到时候就你们三个人守着，那工作量可想而知吧？到时工资算法还是和现在一样，没准再过俩月我估计你就该找我提涨工资的事儿了。”费步凡笑呵呵的说道，不过这回倒是给他提了个醒，工作室的扩建工作应该最近两天就快到位开始动工了吧？之前倒是忘了问一下冷雪薇了。
“呃...你这样一说，我心里倒是多少好受了些，可是...我还是想走...”郑虎咬了咬嘴唇说道，脸上露出一阵难色。
“嗯？”费步凡一愣，仔细看了看郑虎的表情感觉他不是在跟自己客套和演戏，这就让他有些不明白了。“虎哥，我把话都说道这份上了你要是还想走，那肯定是你遇到什么问题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念叨念叨。”
“我...唉...”郑虎再次重重叹了口气。
“虎哥，那个...我知道每个人都有些难言之隐，是不是我问了不该问的，你可别介意...”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算不得什么难言之隐，就是，就是说来有些惭愧罢了。”郑虎从一旁的烟盒里再次抽出香烟放在嘴上点燃，猛吸了一口之后仰起头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任淡淡的青烟从口鼻间缓缓溢出，似乎是在想着接下来怎么开口。费步凡见状并没有出言打扰，他知道郑虎似乎是真的遇到了一些难题。
半晌后，就在手上的香烟已经燃了快要一半的时候，郑虎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打小也没什么文化，小学念了几年就退学了，然后一直就在街面上混，整天跟着一帮地痞小流氓们打打杀杀，十六岁的时候我跟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老大，那时的我因为砍人的时候一直下不去死手所以也没怎么混出名堂，甚至一度遭到身边人的耻笑和排挤，不过即使这么没用，我当时的老大却从来没怪过我，依然袒护我，培养我，他说当混混也有混混的‘道’，人之所以‘混’无非就是想要将来有一天能够吃口安乐茶饭，混混也是一种职业，也是一种生存手段，甚至和街边那些卖菜的，拉车卖苦力的没什么区别，那些人但凡有些其他的手艺也不会选择最低贱的职业，而我们混混也一样，要是有本事，谁会天天去过着刀口舔血遭人唾骂的日子呢？我当时问我老大，你现在已经有了钱了，还能受到这么多人尊敬，不光能吃饱，更能吃的好了，为什么还要混呢...”郑虎顿了顿，拿起烟来猛嘬了一口，眼神并无焦点，整个思绪已经完全进入了回忆当中。
“我老大告诉我说，他其实也不想再混了，他早就腻了，可是有时候转回头看一看跟在他身后的那些还没能 过的上好日子的兄弟们时，他就犹豫了。他说他怕，怕自己在家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时候自己那些兄弟在外面忍冻挨饿受欺负，所以他又得继续混下去，可是越混，跟着他的人就越多，而跟着他的人越多，他就得越往下混，这就像一个死胡同，他自己也绕不出来了，又像是滚雪球，混得越久，玩得也就越大，最后...我那老大因为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栽了，这一载就再也没能起来，后来他被带走的时候只跟我说了两句话，很俗，简直俗不可耐！他说的第一句就是，再难再苦再迷路，拒绝黄赌毒，呵呵呵...很好笑对不对，第二句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