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婆婆的人生(快穿) 第124节
柳纭娘随着刑部的官员离开国公府府,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天空,眼神里满是喜色。憋屈了这么久,总算是出来了。
今日之后,再没有人能约束她。而魅姬的心愿,便完成了大半。
到了刑部,柳纭娘毫不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
刑部的官员瞠目结舌,边上的师爷奋笔疾书,将这些供词原原本本记了下来。
此事牵扯甚广,唯一的国公府和两大侯府都被牵连其中,刑部官员不敢擅自做主,亲自去宫里请示了圣上。
圣上本身就厌恶了这些领着爵位的官员,当即再不客气,命人彻查!
于是,作为人证的柳纭娘坐在椅子上,喝完了一壶茶后,两位侯爷就到了。
安宁侯和万宁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进门后先是和几位官员打了招呼,就好奇的询问起请他们二人前来的缘由。
柳纭娘算是看出来了,两人反正就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是不知道的。
刑部官员问了半日,还没用膳,听到二人询问,又见他们一脸茫然,心下只想叹息。
“你们细想一下做过的事,我等先去用膳。”
语罢,人就溜了。
这些官员也不傻,虽说有圣旨在身,可以审问侯爷和稍后才到的王妃,但这几人都不是无名之辈,问了就得解释。还是等一会儿人到全了,一次说个明白。
官员临走之前,也没忘了邀请柳纭娘一起。
柳纭娘和他们又不熟,坐在一起徒增尴尬:“我用了膳的,几位大人自便。”
刑部官员对待柳纭娘的态度两位侯爷都看在了眼中,对视一眼后,凑了过来。
安宁侯自诩是长辈,问:“梅姬,你知不知道为何要请我来这里?”
他知道这事是女儿主动挑起,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好过,要不是顾忌着稍后得求女儿翻供,他绝不会是这样和缓的态度。
饶是他尽力放缓面色,语气里还是带出来了一些怨气。
柳纭娘颔首:“这事儿你们算是问对了人,我最清楚了!”
二人看到她的模样,心里越来越不安。
她笑意盈盈:“方才我把贤王妃害我的事说了。”在两位侯爷震惊的目光中,将方才的一切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不止说了贤王妃要害她,还说了贤王妃使的种种手段。最要紧的是,把国公府母子俩中毒的原委也说了。
贤王妃这一次别想全身而退,而帮着贤王妃动手的贺平媱也完了。
贺平媱一完蛋,万宁候府也休想独善其身。
万宁侯面色难看,动了动唇想要开口责备,又不敢把人得罪了,只看向了安宁侯,他一时间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
安宁侯一张脸黑沉如墨:“梅姬,你心里有没有一点亲情?”
“我从小到大学的都是如何取悦男人。”柳纭娘说完这话,看到安宁和脸色更加难看,顿时又笑了:“可惜没能用得上。齐施临也不需要我讨好他,或者说,无论我怎么讨好,他对我的态度都没变过。我还会琴棋书画,但唯独不会感恩。因为……我自小就知道,在这个世上,谁也靠不住。包括亲生爹娘。”
安宁侯哑口无言。事到如今,大概只有让面前女子改口,安宁侯府和贤王妃才能有一线生机……他不想认命,忍下了心里的怒气和憋屈,再次开口时一脸歉然:“你应该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我不知道,你娘跟我说,你沦落到农家,后来让他们怀疑你是大户人家出身,怕你的家人伤害他们,便将里一把火烧死了。那之后,你娘还大病一场,近两年才缓过来。她那么伤心,我便没有怀疑。”
他一脸严肃:“如果我知道你流落在外,一定会把你接回来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柳纭娘摆了摆手:“贤王妃非要赶尽杀绝,我回家之后,说不准死得更快。”
安宁侯听出来了她话中的怨气。
她既怨他们没将其接回,也愿他们没有严惩让她流落在外的罪魁祸首。
官员忙着查案,用膳也不会太久,兴许一刻钟就回。他没有时间了,咬牙继续道:“孩子,你也是做了多年的世子夫人,就算没有亲身经历,也该听到世子说过身不由己。越是身居高位,越是不能随心所欲。我就得你们姐妹俩,侯府又和皇家有一门亲事……那门亲事,是你祖父用命换来的。当年他拼死为皇上挡了箭,所以我们侯府才有这场福缘。你流落在外,若我们又严惩了你妹妹,这门亲事怎么办?我和你娘岂不是要辜负长辈的期望?”
他上前一步,满脸殷切:“我希望你能理解你娘的为难。”
柳纭娘似笑非笑:“你这话的意思是说,就算当年你知道是贤王妃害我流落在外,也不会惩罚她了?”
安宁侯沉默以对,明显默认了这话。
柳纭娘忽然笑了:“四岁就知道伤害胞姐的玩意儿,你们竟然还护着?”
说实话,安宁侯也想不明白,那么小的孩子就开始算计王妃之位。
她懂什么叫王妃?
万宁侯眼看面前女子满脸嘲讽,明显事情不对,怎么越劝这怨气还越大了呢?
看来不能指望安宁侯,他上前一步:“世子夫人,平媱确实对你不起。但你是长辈,咱们身为长辈的,对待晚辈就该多多宽容,她会做这些事,一来是被人胁迫,二来也是为了念宇。念宇是你的儿子,为他好也就是为你好……”
“你这是什么歪理?”柳纭娘掰着指头算了算:“照你这么说,她对我下毒也是为我好了?那我也为她好,给她下毒行不行?”
万宁侯被噎得哑口无言。
柳纭娘并不放过他,嘲讽道:“再有,说什么为了我,这话我可不认。她明明就是为了自己。养出这种糟心玩意,你就不反思一下?”
万宁侯:“……”
事前他也不知道贺平媱这么混账啊。
早知道的话,就算不把她掐死,也不会送她来联姻。特么的,这哪是结亲,分别是结仇!
两位侯爷没能说服一个弱女子,都觉得挺挫败的。正想再接再厉,门口处又来了人。
这一回官兵带进来的人,正是贤王妃陈文雨。
她一身红衣,行动间裙摆蹁跹,像一朵艳丽的芙蓉花,周身傲气十足。进了屋中,看到几人后,一掀披风,潇洒地往椅子上一坐。
“刑部周大人请我过来说有事要问,他人呢?”
安宁侯从女儿一进门,就给女儿使眼色,眼睛都快抽抽了。听到这话,明白女儿是不想搭理自己。他又急又气,上前两步道:“文雨,方才梅姬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了周大人!”
闻言,贤王妃微微一怔,脱口问道:“你怎么敢?”
柳纭娘扬眉:“你敢杀人,我为何不敢告状?”她嗤笑一声:“你对我连下几次杀手,我要是再不还击,怕是再也没有了开口的机会。”
贤王妃沉默了下:“我……”
恰在此时,几位官员从后殿出来。
事实上,他们跑去用膳,一来是真的饿了,二来也是不想应付两位侯爷。如今人都到齐了,他们可以不必多费唇舌,自然就出来了。
“王妃,圣上有命。令我等严查国公府几人中毒之事,其中也牵涉到了你。”周大人一脸严肃,命师爷将方才柳纭娘的供词念了一遍。
听着那些话,几人面色都不太好。
柳纭娘起身一礼:“大人,我还有话说。”她伸手一指安宁侯:“方才侯爷当着万宁侯的面,直言我是他的女儿,还说我四岁时被现在的王妃命人带出侯府丢弃在外!”
此言一出,屋中一片寂静。
方才柳纭娘到了这里,只说贤王妃对自己痛下杀手,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自己身世的事。
几位大人满脸惊诧,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旁的安宁侯简直恨不得扑上去捂住她的嘴。哪怕到了此刻,他也没想过要把流落在青楼长大的女儿接回家。
141.“私奔”的婆婆 二十一 二合一 ……
几位大人心头同时升起同一个疑问, 国公府这位神秘的世子夫人,何时又成了安宁侯的女儿?
不过,他们也同时想起来当年安宁侯府丢女儿的事, 听说和当今贤王妃是双生女。
还别说,这么一瞧,两人简直一模一样。
说是双生, 还真的有可能。
陈文雨眼睛微微瞪大, 今日的事情完全不受控制, 魅姬就跟疯了似的。
她忍不住道:“若是没记错, 你生在乌家!”
“乌家”二字语气极重。
柳纭娘又笑了:“你不就是想说我出生花楼,如今成为世子夫人, 这其中瞒骗了圣上么?”
贤王妃哑口无言。她确实是想以此威胁, 却没想到魅姬完全不怕。
魅姬是国公府世子夫人, 如果齐施临欺瞒圣上的事一出,她也讨不了好啊!这都不能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是伤敌一万,自损一万, 简直就是同归于尽的做法。
边上的两位侯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如今这情形,不开口也不成, 安宁侯沉默了下,道:“周大人, 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大人回过神来, 颔首道:“讲!”
“在我看来, 世子夫人这脑子……”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皱着眉摇头:“常人会说自己出生花楼吗?就算那是真的,难道不该藏着掖着生怕外人知道?她可倒好,满天下的宣扬, 生怕别人不知……还有这些年来,京城里关于国公府世子夫妻二人鹣鲽情深的传言一直没断过,她常年体弱不见外客,世子毫无怨言,也不肯纳妾。这般的情深意重,她竟然说世子帮她遮掩身份,如果此事为假,她就是脑子有病。如果此事为真,她不珍惜世子的真情,甚至还想以此陷害世子,正常人都干不出来这么恩将仇报的事,她还是脑子有病!”
安宁侯话语铿锵:“依我看,这脑子不清楚的人满口胡言乱语,压根不值得信。也不能作为供词。”
竟然是直接就想将之前的那些供词全部推翻。
柳纭娘忽然就笑了:“侯爷,你这是在逼我。”
安宁侯与她对视,眼神里满是威胁和狠辣。
柳纭娘丝毫不惧,冲他笑了笑后,看向了边上的贤王妃:“世子为何要如此费心,这就要问王妃了。”
贤王妃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
安宁侯眼皮一跳,率先开口道:“你又要胡说些什么?”
“我都还没说呢,你就说我是胡说。”柳纭娘摇了摇头:“侯爷,你不想认罪,也别这么着急。这副急吼吼的模样,只会暴露你的心虚。”
周大人听着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一拍惊堂木:“别扯远了!”
“世子齐施临,心疼一直想娶的人是王妃,我不知道他二人这些年来有没有来往。反正我在国公府的处境并不好,大人只要稍微派人去打听,就知道我这些年并非体弱,而是被齐施临以此为由关在了世子院里。至于缘由嘛……”她垂下眼眸,睫毛微颤,手抚上了脸:“则是因为我的容貌。你们说,我要是以这张脸和各家夫人来往,贤王爷是个什么想法?”
“齐施临觊觎王妃之事,大概也瞒不住了。”她微微偏头看着外面的天空:“不瞒诸位大人,我从认识他之后,就从来没有自由过。三天两头挨打,身上到处都是伤。”说着,她撩开了自己的袖子,只见白皙如玉的肌肤上密密麻麻都是新旧不一的伤疤。由于肌肤太白,衬得那些伤疤愈发狰狞。
这么多的伤,别说屋中的各位官员,就是贤王妃自己都颇受震动。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恍惚。
周大人一脸严肃:“此事我会细查。”
柳纭娘福身道谢:“那些年里照顾我的人一直都是齐施临的奶娘。她是个心狠的,时常以他的名头欺负我,偏偏齐施临还纵容着,每次灌药……”说到这里,她苦笑道:“受到的苦难太多,我把我每天都要喝药的事儿都忘了说了。我身子康健,但也确实体弱,齐施临每天都会派人给我送一碗补药,一日三餐的膳食里也添了药,因此,我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前些日子,我实在受够了这样的日子。自己砸碎了碗,用碎片划伤了脸。此事算是触着了齐施临的逆鳞,他最在意的就是我的脸,恨唐婆子照顾不周。将她从我身边送走。唐婆子下场惨烈,所以后上来的丫鬟不敢勉强我。我这才赢得丝毫喘息之机……”
大堂中一片沉默,只余众人清浅的呼吸声。不知道两位侯爷和贤王妃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反正上首的几位大人都动了真怒。
“去将国公府世子院中所有伺候的人都请来。”
柳纭娘又没有说谎,随便他们去请。
周大人脸色慎重:“你继续说。”
柳纭娘颔首,道谢后才又开口:“贤王妃到底是嫉妒齐施临拿我当替身,还是恨我这个姐姐不肯安分,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再次行礼:“我想请大人帮我问一问她。我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总该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