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少女成长伴随着痛

  御坂美琴听到佐天泪子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低声说道：
  “里面正在做心脏移植手术……”
  说道这里，御坂美琴本就通红的眼眶，再次蓄满泪水。
  她本不是爱哭的女孩儿。
  相反，她坚强，努力，虽然不坦率却很勇敢，从来不会逃避。
  男孩子气的同时也有着属于女孩的细腻，看到可爱的东西也会触动内心柔软的地方。
  她一向不喜欢流泪，遇到困难绝不退缩，勇往直前正面攻克才是她的作风。
  是的！
  从小到大，从当初默默无闻的lv0到如今的lv5，她经历了很多不如意，她很努力的磨练自己的能力。
  但她从来不会因为训练的辛苦，成长的瓶颈而流泪。
  她只会紧咬牙关，眼中闪着坚定的神光，突破眼前的重重障碍！
  如此，才有了如今的她。
  爱打抱不平却不会因此胡作非为，常挑衅不良却从不伤及他人性命，热衷挑战强者却也极有分寸，身处学园都市备受关注和仰慕的顶点，却没有自觉高人一等、骄傲自满。
  如此的，一名令学妹倾慕的学园都市230万人中，也仅有7人的一名，超能力者！
  现在，面对佐天泪子的询问，话刚说的一半，泪水已经要涌出眼眶。
  她不敢相信，即便十恶不赦的不良也不会下杀手的自己，今天，继差点害死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后，真真正正的害的一个无辜的人，丢了性命！
  曾经坚强的她，在现实面前是如此的无力。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怎么做才能不死人？才能让每个人都平平安安的？
  到底要怎么做呢？
  想不到，没有半点办法。
  她的双肩开始颤抖。
  随着眼泪的滴下，御坂美琴无助的声音也跟着传进佐天泪子的耳内。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佐天，我该怎么办？是我害得他们……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看着眼前低着头，泪水缓缓流出的熟悉面孔，佐天泪子心疼到了极点。
  曾经，第一次见面时，震撼自己的那一炮，那自信的笑颜，如今，不复存在。
  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个无助哭泣的娇弱女孩。
  听着断断续续，充满自责和悔恨的低语，佐天泪子忍不住揽过少女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眼前的少女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她只能在少女的耳边轻柔的安慰道：
  “没事、没事了！不哭，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愿意和学姐一起承担……不，请务必允许我和学姐一起承担！要是学姐心里过意不去的话，就在今后，在剩余的生命里，我和学姐，我们一起，尽全力弥补他们，这样可以吗？”
  佐天泪子不知道御坂美琴所说的他们是谁，实际上，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她完全不明所以。
  可即使如此，她还是说出了愿意和御坂美琴共同承担的话。
  “若是这样，学姐依旧感觉愧疚，那就等英华醒过来，叫上他一起，我们三个，共同偿还欠下的债。这样的话，就把御坂学姐的愧疚分成了三分，所以……那个、所以，此刻御坂学姐的应该好受了点了才对！对！就是这样的！学姐不要哭了，不要伤心，不要难过……”
  歪理！
  说到后面，佐天泪子自己也发现了，这根本就是歪理。
  虽说如此，御坂美琴却奇怪的停止了颤抖，并小声问道：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这样，他们真的可以原谅我吗？”
  两个人，一个是井上英华，一个是叫做夕令的少年。
  御坂美琴问着佐天泪子，心中也在问着自己。
  如果用自己的余生，尽全力弥补，真的可以得到他们的原谅吗？
  但叫做夕令的少年，现在已经没有了属于自己的意识，要怎么弥补？
  脑中划过少年昏倒前对自己说过的话：
  “代我向医生说一句谢谢，然后等那家伙醒来告诉他，好好的替我活下去。”
  他说他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他说希望那家伙可以为他的心脏赋予新的灵魂。
  现在，他的心脏正移植给某人，这是名为夕令的少年，第一次找到的存在意义。
  他的心脏，便是他存在过的证明。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只能弥补那家伙了？
  所愧疚的两人，一个是井上英华，一个是叫做夕令的少年。
  而代表少年存在的心脏，今后要保存在另外一个人的体内。
  那么，全心全意的弥补同一个人，真的可以得到死去的人的原谅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得到他们的原谅。”
  佐天泪子闻言，扳开御坂美琴的肩膀，和御坂美琴平视的双眼中尽是庄重和肃穆。
  “但是，除了这样做，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吗？总不至于，只要哭着求他们原谅，他们就会原谅吧？”
  ……
  御坂美琴有些惊讶的看着佐天泪子。
  从以前起，她就很奇怪，总感觉眼前的女孩有些过于成熟了。
  每每自己心里遇到过不去的坎时，总是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女孩开导自己。
  泰瑞斯蒂娜那个时候是，陷入对妹妹的愧疚的时候是，这次，同样是。
  但无疑，她说的话有道理。
  哭什么都解决不了。
  这个道理，自己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做自己能做的事，一味的愧疚和哭泣什么都解决不了。
  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就尽自己全力，去做自己可以做到的事。
  这样的事情，居然让学妹来教导自己吗？
  呵……
  御坂美琴露出一个苦笑。
  映着她脸上的泪痕，这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却别一番成熟的韵味，她有些释怀的对佐天泪子说道：
  “我知道了，佐天，谢谢你！我以前……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学姐啊！抱歉！以后不会了……”
  佐天泪子愣神的看着露出莫名笑容的御坂美琴。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此刻的御坂美琴似乎在发光。
  与之前相比，御坂美琴身上的气质发生了某种变化，具体什么样的变化，佐天泪子又说不出来。
  若是一定要形容此刻佐天泪子心中对御坂美琴的感觉……
  似乎，眼前的少女一下子长高了许多。
  或者说，长大了？
  说不清楚，至少，佐天泪子觉得这样的御坂美琴令人心安，会让人不自觉的产生可以依靠的感觉。
  嘟…嘟…嘟…！！
  佐天泪子愣神之际，手术室的灯灭。
  片刻，冥土追魂当先走出手术室。
  推着担架车的护士们紧随其后，接踵而出。
  一方通行一脸无聊的走在最后面。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井上英华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御坂美琴看向一前一后的两辆担架车，后面的担架车上盖着一层白色的幕布。
  不用想也知道，幕布下的人，是那个叫做夕令的，已经死去的少年的遗体。
  御坂美琴走上前，叫住推车的护士。
  然后在护士惊讶的眼神中，走到担架车前，对着担架车上的人，郑重的，深深的，鞠了一躬。
  之后才对护士道了声不好意思。
  目送着担架车进入电梯，御坂美琴才跟上佐天泪子，向推着井上英华的担架车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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