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7章 恶念与美好
不仅是主从,非参战者也纷纷按捺不住,加入战场。
藤乃的眼中点亮了螺旋,雾绘启动战斗机人。
橙子双手一拍,拉出一个编队的人偶,在段藏的带领下直接冲进了巨人的身体——诅咒和污秽对人类与从者有效,对没有灵魂的人偶却是毫无影响。
以shiki为名的姐弟拔刀挥洒死亡,远野家挡住激活了血脉中的非人之力,时而冰冻,时而火烧。
正式恢复身份的希耶尔和卡莲亮出了教会的招牌,转眼之间已投出超过百把黑键。
莉兹拜斐顶在第一线,即使是此世之恶,也无法玷污刻有主之圣言的圣盾。
斯芬变化为金狼,放声嘶吼:弗拉特解析术式,肆意破坏;考列斯激活“原始电池”,不停放电。
最后,爱丽斯丝菲尔,她在切嗣和舞弥的护卫下,带领爱因兹贝伦的全体女仆,以爱因兹贝伦独门炼金术为所有人提供支援。
至此,战斗已经没有了悬念。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参与围攻的阵容豪华得超乎想象,就算是真的把神话里那位魔神之首拉出来,恐怕也只有陨落一途,何况只是一个挂名的象征?
即使有大圣杯支援,也只能延缓他败亡的时间而已,当从者们开始解放宝具的时候,他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宛如神话再临的无数攻击中,好不容易得到肉身的安哥拉·曼纽又被打回最初的样子。
恶心的,令人作呕的球。
而后——
羽丝缇萨身化流光,将她的灵魂,她的魔法,她的一切都融入了慎二手中。
下一秒,慎二将由人心最美好的感情所化成的力量一次性打出,将肉球彻底轰开,随即一头撞入了一切的源头,安格拉·曼纽的核心。
块状的诅咒包裹了慎二的灵魂。
刹那之间,慎二感觉自己的“身体”无比的灼热,像是毛细孔流入硫酸。
他的意识也在黑暗之中沉沦,仿佛身处地狱。
初始之刑为五、生命刑、身体刑、自由刑、名誉刑、财产刑。
样样之罪与泥与恶意在旁行刑。
『断首、追放、靠去势的人权排除』
『苛责肉体嗜虐之怨恨』
『没收名誉荣誉被群体意思抹杀』
『资产冻结而被欲望嘲笑』
……
死刑惩役禁固拘留罚金科料、私怨所致罪、私欲所致罪、无意识所致罪、自大之罪
……
一时之间,人类史上所有的罪孽都一股脑地压了下来。
……
无法正视的暗。
无法承认的丑恶。
想要逃避的罪。
这个世界上所有被成为人的罪业的东西。
所以死。
被这个暗捕获的人,会因为痛苦和嫌恶被自己吞噬——
但是,慎二承受了下来,全部承受下来。
不管黑暗如何深沉,都无法将他吞噬。
因为他的内心深处有光。
与诅咒,与恶念,与死亡,与罚,与黑暗相对的力量。
由勇气、友情、爱、希望种种人类最美好的情感所汇聚而成的光。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无数的恶意在咆哮,无数的声音在质问。
为什么你还能安然无恙?
为什么么你还能不被同化?
被黑暗重重包围的灵魂“笑”了,将自己最真实的情绪传递出去。
“五年前我已经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那一次我没有倒下,这一次我也不会。”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恶念沸腾了,“这可是一个世界的恶念,与诅咒,就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又能坚持到多久呢?”
“到你彻底消失为止。有形的力量已经被耗尽,无形的羁绊依旧存在。纵然此世之恶加身,也无法阻挡我的灵魂。只要他们还想着我,还愿意信任我,这道光就不会熄灭。”
确实,与阿塔兰忒的宝具“神罚的野猪”比起来,安哥拉·曼纽的诅咒无论是质还是量都要恐怖很多。但慎二也不再是五年前的他,五年来他收获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
他敢于一人踏入此处,就不会有任何退缩,因为退缩即是失败。
“来,开始吧,最后的净化。”
灵魂开放,深埋的记忆一一浮现。
彷徨与无助之中,纯白的身影悄然浮现: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羽丝缇萨。”
……
女孩怯懦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妹妹了。”
……
清晨的庭院内,随风飘扬的双马尾。
……
那一场酒会,行尸走肉一般的少女。
……
破烂的大楼,叼着烟的人偶师。
……
深夜的大楼上,孤单一人的幽灵。
……
幽闭的工房,矫矫不群的女王。
……
双腿麻木,依旧渴望在大地上自由行走的女魔术师。
……
濒临死亡,却不放弃生命的可怜女性。
……
懵懂无知,有着悲惨身世的孩子。
……
从星光之中降临的骑士之王。
……
月夜之下,好学但有一点点笨的圣女。
……
千年古城中,被锁链重重束缚的公主。
……
未明领域内,自我幽闭万年的巨神。
……
天使之城的夜晚,抱着卡通玩偶的靓丽身影。
……
以及——
兽群之中,咬牙苦撑带着自己逃跑的双马尾。
……
不,不仅是她们。
还有更多,更多——
两世的父母。
韦伯、肯尼斯这样的良师益友。
两仪式、黑桐干也、远野志贵这样的伙伴。
格蕾、斯芬、弗拉特这样的后辈。
甚至是美缀绫子、柳洞一成这样的同学。
每一段都是珍贵的回忆,每一件都是无可替代的宝物。
莫名的,他想起了爱尔奎特控制不住吸血冲动,自我封印时说过的话。
“就算以后一直都在睡眠,永远都醒不过来,也没关系。因为我会一直做着和你,和你们在一起的梦,那一定……一定非常快乐,非常的幸福。”
那个时候,慎二不懂,以为爱尔奎特在笨拙地安慰他。
现在他明白了,啊啊,纵然是回忆,纵然是做梦,也能给予人无穷的动力。
这才是他全部的力量,真正的全力全开,从圣杯战争开始以来一直在隐藏,一直在压抑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