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他担忧什么?
这是将军府的事情,如今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即便是沈将军也不会把这件事情摊开说的,这幕后之人又没有扯出来
沈北听着心头冒出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来,萧长平似乎知道沈将军到底在维护的是谁,所以,他知道太君与沈将军之间有旧?
这么一想,沈北心里是真惊讶了一下。
原来萧长平这个做儿子的,是知道自己亲妈跟别的男人有特殊关系的?
而且那个人还是他岳父。
沈北都差点儿忍不住挑眉了,但是他好歹这面部表情控制做的到位,忍住了。
心说这关系,可真够乱的。
这话沈北自然是不会问的,正如萧长平所说,有些事情,不该惹的不要去惹,此事知道的太多,是真的会惹祸上身的。
感情不管太君与沈将军怎么样,这件事情都与沈北无关。
沈北浅笑道:王爷说的是,要不是此事韩侍君伤的是我那可怜的弟弟,我也不会插手此事,虽然王爷先前咬了我,我疼的很,不过也多亏王爷愿意陪我演这一出,若非是这将军府上的人看我如此得王爷宠爱,此事,怕是进行的不能如此顺利,是我欠王爷一个人情。
萧长平听着面上没有什么喜色,甚至可以说,没什么表情:你欠本王的,不止这点。
沈北看着萧长平。
萧长平却没说什么,淡淡道:今日事多,王君想必累了,早些休息吧。
这会儿他当然是不会走了,沈北早说了让将军府的人看看萧长平对他的宠爱,如今萧长平要是跟他分屋子睡,那不明摆着说他俩之前装的?
沈北当然不介意,又不是头一回跟萧长平一起睡。
只不过这不免让人想到上回,不过萧长平不提,沈北自然不会凑上去做倒贴的事情。
躺一张床上,沈北比萧长平自然,萧长平只看沈北乖巧躺在他边上,他抿着嘴唇,过了一会儿,他蓦地站起来,而后转身出去,喊一声外头的红卯:备水沐浴!
沈北这会儿还没睡着,撑着手肘在床上看萧长平那仿佛落荒而逃的样子下意识喃喃自语:你别是不行吧?
这一回两回的,咬脖子咬的倒是凶,这会儿装什么柳下惠啊?
沈北觉得萧长平这心思实在有些难猜,索性不猜了,他睡下了,等萧长平洗完回来,沈北呼吸均匀,睡的正美。
看的萧长平几乎咬碎了牙。
此事落下幕,当晚能好好入睡的却是不多,大概除了一个沈北,其他人没几个能睡的好的,也有人独坐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这日萧长平不用去上早朝,但是早早入了宫。
先是往御书房面见了皇帝,出了御书房之后,便往太君宫中去。
萧长平不多时,便入了太君内殿。
太君见萧长平过来,嘴角挂了笑:你来了。
第80章
萧长平冲着太君行了个大礼:太君万安。
太君看着他行这大礼,眸中闪过什么,却又淡淡笑起来:你做什么行这么大的礼,你我父子,不必这么生分。
萧长平道:太君,我来之前,先见了皇上,要了一份封赏沈将军的旨意。
太君一愣:什么?
萧长平道:王君在将军府中发现有人用阿芙蓉暗害将军府嫡公子沈东,这阿芙蓉乃是外域流入我华国,其药性能使人成瘾,一旦染上此瘾,不食用阿芙蓉,便会陷入癫狂,若是流传入我军中,必定是大患,而将军府中用此药的人,是府上韩侍君,沈将军大义灭亲,将韩侍君打压,又将此事告知于我,我禀报皇上,得了这份封赏,之后,便会大肆禁止华国境内使用这阿芙蓉了。
太君听罢,默了好一会儿,看着萧长平道:你向来,是个聪慧的孩子。
萧长平颔首不语。
罢了。太君道:我懂你的意思了,王君聪慧,能发现这种外域害人的奸计,是个不错的,皇帝没有封赏王君,回头,我会送一份封赏的礼物过去。
多谢太君。
太君看着萧长平摆摆手:没其他事情,你就下去吧。
萧长平即刻便退下。
太君看着萧长平出去,好一会儿,抿着嘴唇,手中那盏茶蓦地摔在地上,茶杯碎了一地。
宫侍蓦地跪下:太君息怒!
太君深呼吸一口气:罢了,眼下看来,将军府那事情,他果然是心知肚明,如今这一番,他算是告罪来了,到底,他还是顾念着父子情份的,只是他什么时候对沈北上了心?
宫侍想了想道:奴才觉得,王君毕竟是王爷的王君,王爷从小心善,或许王君不知道什么,只是恰巧撞上了此事,王爷不想牵连无辜,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太君听罢:或许吧。只是这一瞬间,他不知怎么想到沈将军。
想到他当初知道他被先帝选中要入宫,他为了先帝不疑心与他的关系,求娶了沈郎君,当初痛彻心扉,如今犹然。
太君突然不想去管什么沈北了:先帝忌辰还有几日?
宫侍听着:只三日了。
太君面上泛起点儿笑意:还有三日呢,总觉得这时间过得好慢。
而另一头萧长平手中的封赏到了沈将军手中,沈将军看着手中的封赏,再看面前萧长平,按说皇上封赏,他得跪着接,但萧长平扶着他:将军为国为民,大义灭亲,此事皇上已经知道,且将军毕竟是我的岳父,眼下只有我们二人,更不必跪了。
沈将军听他这一番话,颔首:多谢王爷替我美言。
萧长平道:将军是王君生父,这是应该的,眼下我便与王君回去了,来日在往将军府拜访。
萧长平这一大早忙得很,等沈北起来的时候,这消息,还是从竹柳口中听到的。
他听到竹柳的这话愣了愣,突然想到昨夜萧长平说的那句你欠本王的不止这点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蓦地蹙眉,他知道太君与沈将军有旧这一点,本身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对沈郎君也只是模棱两可的警告他一番,让他以后远离沈将军,万万没想到此事居然还是暴露了?
萧长平未与他说开,但是按照沈北猜测,他既然也知道太君与沈将军的关系,那么对于此事可能出自太君之手,他定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是猜到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太君,即便沈北装着此事不知情,太君怕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今日萧长平这一番进宫,讨这一份封赏,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告诉太君,沈北眼下是他的王君,若是突然出事,也会影响到将军府,而且此事事关重大,本来就不是可以轻易放下的事情。
萧长平这是,在太君面前保了他一回。
沈北定了定,萧长平,居然在这种事情上,保了他一回。
若说是个人情,这人情,欠的倒有点儿大啊。
沈北洗漱起身,这厢萧长平回来了,看着竹柳正在给沈北梳头,他没有上前,沈北从铜镜中看到萧长平坐下,一句话不说,不由勾了勾嘴唇,在竹柳替他准备好头饰之后转头看了一眼萧长平。
竹柳一看这气氛,识相的就出去了。
那红卯也不是个没眼力见的,一眨眼功夫,两个人都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沈北与萧长平。
沈北难得先开的口:听说王爷去宫中为此次将军府的事儿,向陛下讨了一份封赏?
萧长平道:不只是将军府的封赏,此事是你发现,我已经禀告太君,太君也会给你赏赐。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不必再多说什么,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儿了。
沈北看着萧长平难得十分真诚的道:多谢王爷了。
萧长平看着沈北难得真诚的表情,嘴角勾了勾:怎么谢?
沈北顿了一下。
这话问的,正常,但是他这勾了勾嘴唇的表情,却有些轻佻。
萧长平看着他:王君莫非只是口头上说一声谢便罢了?本王这一大早,可奔波了不少时间呐。
这话若说以前萧长平,那是绝对不会说的,萧长平自己说出来心头都觉得诧异,可他看着沈北仿佛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话的样子,心里不知怎么,就想逗逗他。
萧长平站起来,走到沈北面前,沈北眼下还坐在这梳妆台前,铜镜之前,回想昨日,他们也是在这个地方,萧长平替他梳头,还将他的脖子啃的满是吻痕。
沈北眼皮抬抬,看着萧长平:那王爷要我怎么谢?
这话,其实说的并没有几分旖旎的意思,反而很中规中矩,他就是想问萧长平想要什么谢礼,就好比先前萧长平送他那支花簪被他砸坏了之后,他说要赔一个礼物给萧长平是一样的。
可地方是这个地方,昨日虽说心境上有些欠缺,但到底,两人在这个地方无比亲昵。
萧长平看着沈北这样坐着,突然伸出手去。
沈北本是微微仰着头,萧长平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下巴微微抬高,两人四目相对,萧长平道:我要王君一个吻。
沈北眨巴两下眼睛:只要,这个?
萧长平听到沈北这话,便知,沈北记下了这人情,觉得这个吻,实在不算谢礼,可萧长平偏偏眼下,居然只想要一个吻。
萧长平道:只要这个,王君愿意给吗?
沈北连约炮这种事情都想着跟萧长平做过,而且之前也不是没吻过,显然是没道理拒绝的,可偏偏萧长平郑重其事的将一个吻当做这件事情的谢礼,这个吻,自然就不是之前那种随意的吻。
沈北那一声愿意,竟是有些说不出口。
以沈北的巧舌如簧,今日居然也有他说不出口的话,他眯了眯眼睛,重新打量了一眼萧长平。
沈北看着萧长平第一次,竟没有坦荡的直视他,低垂了眼眸,过了一会儿,他嘴角扬起一个笑容:王爷要了这个,其他便不打算要了?
萧长平道:本王只要这个。
沈北那手抬起,将萧长平捏在他下巴上的手拉下来,而后双臂抬起,整个人微微昂起一些,将萧长平勾的整个人低下来一些,他闭上眼睛,而后轻轻将嘴唇印在萧长平的唇上。
很轻。
萧长平却是一愣,蓦地心口狂跳起来,这吻分明很轻,远没有第一回 与沈北唇舌纠缠时候的激烈,也没有那种让人溺毙的情热,可是他只是这样贴着,萧长平却清晰的听到自己胸膛中那颗心脏的跳动。
从未有过的感觉让萧长平一时愣住了,连闭上眼睛都忘了,他瞪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沈北,其实也看不清什么,只有沈北长长的睫毛入眼,突然,他见那睫毛颤了一下。
不过是轻微的颤动,甚至说不上什么表情变化,可是萧长平只觉心湖落入一颗小石子一般,泛起阵阵涟漪,他没有吻过别人,除了沈北之外,没有吻过别人。
也不知道,原来吻,只是这样轻轻的,居然也这样撩人心弦,还未等他有什么举动,沈北已经退开了。
他站起来,也萧长平平视,浅浅一笑,清晨的阳光洒在室内,不刺眼,沈北整个人却仿佛在萧长平眼中发着光。
沈北道:王爷,可以准备回王府了。
来的时候将军府门口一大堆人,走的时候依然是一大堆人,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讳莫如深,与刚刚沈北过来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
萧长平与来时一样,拉着沈北的手,先将他送到马车上,而后自己才上了马车。
这一番细致,沈郎君看在眼中,脸上挂着浅浅笑意,他的婚姻并不能说幸福,可他希望,沈北是幸福的,纵然他嫁入的是皇家,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也希望,沈北能与萧长平恩爱长久。
至于沈将军,从此,沈郎君对他连半分心思也没了。
第81章 回府(一更)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沈北与萧长平下了马车,一前一后,正看到秦侧君在门口相迎。
萧长平看到秦侧君:你怎么在这儿?
秦侧君脸上刚扬起的笑意瞬间一僵。
旁边冬儿道:侧君思念王爷,隔一会儿就让人在门口看着,就等着王爷回来,好第一时间看到王爷。
秦侧君仿佛唯恐人知道:别说。
若是怕人知道,又怎么会等冬儿这么长一句话说完之后再说这一句呢。
沈北道:这两日事多,我有些乏了,眼下先去休息,王爷,我告辞了。
这话听得像是对着侧君这种举动吃了醋,可萧长平看他表情淡然的很,听着他那话,萧长平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秦侧君:去吧。
沈北当即便走。
秦侧君看着沈北走了,不免有些揣揣的看着萧长平:王君是不是生气了?
秦侧君本就长得温柔,说这话的时候,尤其带着一股子小心翼翼的语气,颇惹人怜惜。
萧长平看了他一眼:不必揣测王君心意。
秦侧君心口一跳,干笑着:是。
还有事吗?萧长平问。
这话的意思显然就是,没事的话,你就走吧。
如此赤裸裸的赶人,秦侧君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他只感觉萧长平的语气过分急切了,像是有事,秦侧君不问,将先前想好的事情说了出来:快到先帝忌辰了,听说今年洛北涝灾,这忌辰本也不会大办,但我想着府上总归还是要办一办的,不大肆铺张,不如请法师来诵经,王爷觉得如何?
萧长平点点头:此事你想的不错,就这么办吧。
秦侧君面上有了点儿笑容:那我下去办了,王爷再忙也要注意休息。
沈北回了小院之后第一件事没别的:去,将那几个掌柜都喊过来。
竹柳不解:王君?
沈北刚喝上一口热茶:去吧。
竹柳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呢,但是王君自然有王君的道理,他立刻便差人去喊那几个掌柜。
结果这不去还好,一去,那钱掌柜与周掌柜居然不见了,也没人注意他们是什么时候不见的,竹柳派去的人回来诚惶诚恐道:竹哥儿,咱们去的时候人家家里都没有人了,只有一个燕掌柜,如今在外头,这怎么跟王君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