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1)

  会长细细思索了一番:此事我要慎重考虑,也要与人商量,过两日再给你答复。
  沈北点点头:会长爽快,有消息可以送去红楼,静候佳音。
  沈北说着,不再多言,他站起来,与会长告辞,他们的谈话也没有外人知道,那些个商会的人只看着沈北进来了,沈北又出去了,先前见过沈北的,这会儿看着沈北都想搭讪,可沈北走的飞快,很快入了马车,愣是没给他们留机会。
  这会儿一个个面面相觑,会长也在楼梯口看着他走的,有些个与会长交情好的开了口:会长,此人今日过来到底为了什么?
  会长道:大事。
  沈北出了商会之后在马车内闭目沉思,想了一会儿,默默睁开了眼睛。
  之后两三日,沈北都在王府中没什么事情,萧长平因为查案的事情,倒是忙了起来,只不过带着人回王府的事儿,倒成了日常。
  这查遇刺案的事儿分到了刑部,如今萧长平管着这事儿,刑部那些人也都怕事儿,跟着萧长平最多的还是陈家那位少爷陈沛,此人在刑部真属于出类拔萃,哪儿有案子往哪儿钻,这种时候,让他打头阵,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左右此事王爷主审,这位陈家少爷是陈家人,大小也是个皇亲国戚,好办事儿。
  于是陈沛与萧长策跟着萧长平这几日可谓是形影不离。
  朝中各个都默默盯着萧长平能查出什么结果了,就与当初皇帝让钦天监夜观天象一样,就这段时间,朝堂上安分的很,简直没人敢在这档口上闹出什么事情来,就怕萧长平找上门来。
  这日陈沛与萧长策在萧长平的书房中,陈沛向来没规矩惯了,捏着萧长平一支毛笔,在那儿揪毛:我看这事儿真够呛的,王爷你也是啊,这事儿你都没弄明白难不难查就往自个儿身上揽,好嘛,现在是刺客都自尽了,其他人查了这么久也没查出个什么东西来,交不了差啊,鬼知道那刺客还有没有同伙,当初人家喊的可是民间那个什么,什么邪教的口号?
  陈沛看着萧长平与萧长策:这什么教来着?哦,明光教是吧,历来哪朝哪代都有这种邪教组织,专门蛊惑人心,刺杀皇帝的事儿,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若是咱们就将这个结果交给皇上,皇上能相信吗?
  萧长平却摇摇头:那人虽然喊了明光教,可显然是临死之前祸水东引,那刺客在皇宫潜伏许久,问过与他素日交好的人,也去查过他的身世,没有可疑的地方。
  陈沛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方才他说那些,不过是因为眼下线索实在是断了,发发牢骚,他道:刑部牢房里关着老大一批人,此事实在不好查,毕竟出事儿的地方还不在京城,抓些人回来,路上还死了几个
  说到这个,陈沛不知怎么想起个人来:说来王爷,你那位王君我看着上回他破案颇有思路,不如,请他过来问问看,他有没有什么想法?左右我们这几个,眼下有些陷入僵局。
  萧长平顿了顿,对着外头红卯道:去,请王君过来。
  沈北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闭目养神,他这几日想的东西多了,觉得思绪有些疲惫,红卯一过来,他听着红卯那话便挑了眉。
  跟着红卯到了书房,沈北也不废话:直说吧,有什么事儿?
  陈沛听着就凑过去:王君快人快语啊。
  他笑着靠过去。
  萧长平蓦地眼神一厉,陈沛只感觉背后勐地一凉,他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第202章 无题(一更)
  陈沛干笑一声:表兄别动怒啊,我不过是看两眼,我可没上手啊。
  萧长平嘴角微微勾起:你还想上手?
  陈沛心说上回好像没这么严重?
  就这短短时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沛咽了口口水: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沈北看着萧长平。
  萧长平站起来到了沈北边上:在谈先前皇上遇刺的事情,如今这查到了瓶颈了,问问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萧长平问的直接,直说有什么线索,萧长策与陈沛对视一眼,心里同时觉得,怎么萧长平这话的意思,好似沈北在外头知道些什么似得。
  沈北道:我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但是有一事,倒是说不准对你有些帮助。
  萧长平问:什么?
  每个月都会有人收购定量的爆竹以及铁器,全京城都有这种情况。
  萧长策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北,陈沛就比较直言直语:你怎么知道?
  沈北道:眼下不是管我怎么知道此事的时候吧?
  萧长平皱着眉: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
  沈北道:两个时辰前,我差人去查定期收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王爷猜,是什么时候?
  萧长平看着他问:什么时候?
  沈北道:一年前。
  萧长平的眼睛蓦地睁大。
  沈北幽幽的看着他:且不说此人是不是贩卖这些爆竹与铁器,单就是一年前这个时间,就足够惹人深思的了,王爷说,是不是?
  萧长平皱着眉头想了想:与你当初查的那件事情没有关联?
  沈北摇摇头:就是没有关联,才是问题。
  萧长平这话问的是当初沈北发觉勾栏院事情之后去找了苏木青的事情,当初沈北说是警告示好,也算是试探,皇帝行刺的事情,若是与他们无关,那么这京城里,就还有另外一股势力。
  而如今,在沈北特地去查的情况下,还真让他发现点儿问题来。
  这定期收爆竹倒是不可疑,定期收铁器也不可疑,只是两者一起收,而且还是定量,连续一年的时间,这个时间也是个值得深思的事儿,种种因素加起来,这问题,就挺大的。
  萧长平一瞬间默了。
  沈北道:若是要找线索,活人身上找不到,就去死人身上找找看吧。
  萧长策看着沈北与萧长平说的仿佛很自然的时候就有点儿看不明白了。
  这王君纵然是厉害,可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陈沛却刻意不去想这个问题,他一门心思在沈北刚才那句话上:王君说的是有道理,这道理我也知道,只是这尸体我也查验过,实在是有些难查啊,毕竟,身上能查到线索的地方完全被抹去了,身份也重新做过,查出来也是假的,若只是寻着尸体的方向去找,只怕很难找到这幕后之人。
  沈北听着这话挑了眉:上回见陈少爷的时候,陈少爷心思也用的十分巧妙,如今却钻了死胡同?
  陈沛挑眉:还请王君指教。
  沈北道:死人不都告诉你了吗?身上线索抹去,身份重新做过,查出来是假的。
  萧长平三人听到沈北这话顿了顿,但都不是蠢人,先前是真的查的没线索了才一下子陷入了死胡同,可沈北这一句话,三人同时想到。
  是啊,这死人有疑,那其他在宫中的人身上应该也有疑,铁定是查出来身份有些问题的,这没问题的人,才是问题最大的人。陈沛一下子想通了,他一拍手:我这就去调查宫中侍从的案卷,咱们一个也别放过,一个宫一个宫的来!
  他说完,也不管萧长平与萧长策,直接冲了出去。
  这有了案子就不管不顾的性子,倒是没有变。
  萧长平看着沈北:你帮了大忙了。
  他倒是有意与沈北多说一些,但萧长策还在,萧长策看萧长平视线看过来,他退后一步:我懂我懂,王兄与王君说话,我去帮陈沛。
  他说完,飞快的也走了。
  萧长策笑着走的,但是走出去好一段,这笑容缓了下来,他突然觉察出一些不对来。
  其实,应该早就觉察出不对来,只是眼下才发觉的更加明显了。
  当初萧长平揽这件事情的时候,萧长策便觉得十分奇怪,按说,此事皇上震怒,平西王即便是要表忠心,此事,他大可不必插手,可是他插手了,若是他不插手,皇上就算是震怒,最后应该还是刑部的活儿。
  此事做起来,实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萧长平若是对皇上这么愚忠,说出去,萧长策都不相信,可他偏偏就这么做了。
  他当时便想,此事萧长平是不是有不得不接下的理由在其中。
  如今倒像是明白了一些,可心里疑惑,却又更多了。
  他甩甩脑袋,将一些杂念甩去,喃喃自语:先查清楚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
  一下子人都走光了。
  萧长平道:除了方才你说的那些之外,你是否还知道些别的?
  沈北确实隐瞒了一些,刚才毕竟萧长策与陈沛都在,虽然说了一些,漏了些底,不过,最重要的他没有说:你知道我有特地去查一些当年的事情吧?只是一些皇族密文,我查的谨慎,便难免也只能查到一些皮毛。
  萧长平便看着他:收手,别去查这些,但凡你想知道的,来问我。
  沈北看着他:你倒是什么都愿意与我说?
  萧长平勾了勾嘴唇:你怎知我不是色令智昏,什么都乐意给你?
  沈北蓦地想起他在床上说的那句,你要,我自然愿意给来。
  只是男人床上的话有多不可信,沈北自己也是男人,又怎么会不懂?
  所以,你真的不用拿这种事情来试探我。萧长平缓缓说出最后一句话。
  他还没有蠢到沈北试探他,他却察觉不出来的地步。
  沈北方才刻意挑在人前的时候说出这句话,不止是为了看他的反应,还是为了看看陈沛与萧长策的反应。
  他这么做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这一年来大量购入爆竹与铁器的,到底是不是萧长平。
  沈北是知道萧长平防备着皇帝的,已知,萧长平对皇帝有所防备,又怎知他不是防御过度呢?
  那大量的爆竹与铁器,重新改造过后,便是大量的兵器与火药啊!
  这样大批量的东西,囤积在这京城中,便是要造反杀皇帝都行了吧?
  尤其,皇帝遇刺,他的消息来得这么快
  沈北看着萧长平:王爷既然当面这么说,那我也就当面问了,是你吗?
  萧长平看着沈北:不是。
  沈北与他四目相对,双方视线中都能看到对方的影子,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良久,谁都没有说话,直过了好一会儿,沈北挪开了视线:好吧。
  萧长平勾了勾嘴唇:你在关心我。
  沈北挑眉:王爷的心思总与一般人不同,若是常人,此时该觉得,我是不想被王爷牵连,所以想在事情真的被人知道之前,与王爷断了关系。
  萧长平道:你也不是常人,你的关心方式,也不相同,此事本与你无关,你特地让人去查,也不怕在这节骨眼上惹上什么腥气?还是觉得此事本就是我在查,真惹上了什么,有我替你解决麻烦?
  沈北顿了顿:我若说是,又如何?
  萧长平刚才这话,本是顺势而为,可他万万没想到,沈北居然应了。
  他居然,应了!
  这一瞬间,萧长平心跳都漏了一拍。
  你
  沈北道:我与王爷眼下自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王爷出什么事情,我不提早防备,莫非事到临头,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吗?
  他看着萧长平:我可不喜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王爷与我一边,帮我解决麻烦,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萧长平心头那点儿兴奋平息下来,他看着沈北无奈摇头:是,我帮你,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也放心。
  沈北本已经不欲与萧长平多说些什么,他已经打算走了,告辞的话正在口中,却听得萧长平一句:若是我出什么事情,铁定在出事之前,便与你和离,绝不连累你的。
  沈北的眼睫毛颤了一颤。
  萧长平近日来,对他说话的语气从来温和,甚至带着点儿迁就,总归是像哄孩子那样哄他,行为上,也是如此,本是竹柳做的伺候人的活儿,他一个王爷,近日来做的好像还不亦乐乎起来了。
  惹的竹柳私底下还若有若无的抱怨过,他的活儿都让王爷做了,他都不知道做什么了。
  他这话,说的也温和,不是那种郑重的语气,说的也没有斩钉截铁的意思,可是偏偏沈北却能听得出,他这话,说的是真心。
  萧长平又道:当然,我本也不会出什么事情,阿北放心好了,我在宫中多年,朝堂混迹也多年,哪儿有这么容易就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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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3章 年节(二更)
  沈北道:你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萧长平:啊?
  他这话说的,又哪里不吉利了?
  一般来说,说完这种话,很有可能就出事。沈北撇撇嘴,这种说自己不会出事的话,一般说完之后没多久都会出点儿什么破事儿,电视剧都这么演。
  就好比一打仗,说什么回来娶你,一般都会战死沙场一样。
  贼不吉利。
  萧长平哭笑不得,但此事到此也算揭过,互相透了底,倒也算交代清楚了,他看着沈北:我看日后我做什么,得先在你面前交代清楚,免得你心思用的多。
  这事儿到这儿也差不多了,萧长平毕竟还有事儿,沈北也有事儿,都忙得很,各忙各的,就这么过了几天,萧长平查宫中那些个宫侍的事儿却是有了眉目。
  有了眉目之后,萧长平反而是缓下来了。
  因为年节,将至了。
  竹柳道:按照往年的规矩,年节王爷与王君,是要在宫中给皇上与太君拜年的,今年也不例外,早就让赶制的年节穿的衣裳也送来了,王君试一试,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咱们可以改,还有这首饰,王君素日都不太喜欢头上东西多,但是年节与寻常不同,还是得庄重些,务必打扮的华丽一些,否则让人看轻了去。
  竹柳说起这个来倒是滔滔不绝。
  沈北看着面前的衣裳首饰,那华丽程度,只怕是穿着又重,带着头疼,他看着嫌弃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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