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8节

  林雨桐把菜扒拉出来,放在小板凳上,叫丹阳坐在一边自己吃。
  才安置好,苗大嫂和桂兰这些女人就过来了,这家出一个菜,那家出一个菜的,都端过来添菜去了。由着男人们喝酒,几个女人也站在楼道里有一句没一句的扯呢。
  男人们在里面嘀嘀咕咕的,声音放的很低。林雨桐耳朵好使,能听见几句,他们说的是女人。
  哪个女人呢?
  就是之前被男人收拾的很惨的李翠翠。
  这李翠翠之前出事,处罚的事却不能由林雨桐做主。具体怎么给处分,是他们宣传科的事。想上舞台表演,那是没门,他们直接把人打发去打扫厂里的厕所了。
  厂区的厕所,都是旱厕。听腌臜的活儿。
  这事的后续林雨桐就没怎么关注过了,至于后来怎么着了,也还真不知道。
  桂兰先是警惕的看了林晓星和苏瑾的房间,然后才低声道:“……你还不知道吧……有人看见李翠翠跟洪副厂长拉拉扯扯的……在避着人的地方……”
  啊?!
  林雨桐吓了一跳:“瞎传的吧?”
  桂兰摇头:“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别人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林雨桐却觉得不可信。洪刚那种人,品味是有的。李翠翠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都比不上范云清。
  苗大嫂就说:“那女人如今就是个烂货……见了男人就拉……主动纠缠人家也是有的……”
  里面男人说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传出来,是张宝柱的声音:“……哥们这裤子还没拎起来呢……她就进来了……给我吓的赶紧喊……出去出去……结果人家说,不就是那玩意嘛,我又不是没见过!怎么?你那东西还能长着钩子?那小表情那小眼神,哥们当时可就……”
  桂兰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里面才传来闷闷的笑声。这个话题就终止了。
  苗大嫂闷闷的笑,问林雨桐:“没问金工,那女人堵他了没有?”
  肯定堵不着。
  四爷生活多规律啊!只要是在厂里,是不可能去公厕的。
  庄婷婷又过来送了一盘子五香的花生米,就又说:“……还别小看那女人,大家可得盯紧了。我可跟你们说,人家还真又勾搭上一个。”她的声音放的低低的,“方青田……”说着,见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就说:“就是程美妮再嫁的那个男人……”
  哦!
  你要这么说,我们不就知道了吗?
  庄婷婷比较关注程美妮,知道这消息也不出奇。
  桂兰就用肩膀撞庄婷婷:“说说……说说……你是咋知道的?”说着,还从兜里掏出瓜子给给了庄婷婷一把,示意她说。
  庄婷婷接过来,轻笑:“我不是怕程美妮回来纠缠我们家老钱吗?刚结婚那阵……我现在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刚结婚那阵,程美妮是见天的在路上堵老钱,今儿肚子疼,明儿又恶心,装怀孕呢。那时候我都不好意思说,怕大家伙笑话。还是我硬拽着把她拉去卫生院,人家说没有,没怀上,这事才罢了。她才没敢再纠缠。可我这心啊,又总是踏实不下来。我跟你们说,我这两只眼睛,得有一只眼睛是专门盯着她的。那天晚上半夜,我上夜班,回来要给我们家多多喂奶,结果我看见她在男厕所门口不停的转悠……我还当她是堵我们老钱呢。老钱有时候会起来接我下夜班,我这心就跟着跳啊。躲在一边陪着她等,结果都能等半个小时,才看到有人出来了,却是方青田。人家是两口子……我觉得没趣的很,赶紧回去喂孩子,喂了孩子还要回去接着上班呢。结果到家的时候,老钱已经热了米糊糊给孩子喂过了。我就没在家停,直接又回车间。结果回去的路上远远看见一个女人从厕所里出来,一看走路的姿态就知道是李翠翠。一个女人大半夜的从男厕出来,而且还跟方青田前后脚的出来。大冷天的,大半夜的,一男一女在厕所里呆了至少半个小时……干啥了?你们可别忘了,程美妮两口子住在锅炉房边上的杂物房里。那边斜对面就是厕所,总共也没几步远。这半夜上厕所,要跑运动场这边吗?那边的厕所,除了上夜班路过的,谁半夜去那边?”
  有道理!
  花边新闻嘛,听过了就算了。
  大年三十就是在这些八卦中度过的。
  大年初一就是情人节,今年的情人节,四爷是带着他的小情人出去的。丹阳想出去放鞭炮,她爸带她出去了。林雨桐得在家里应付前来拜年的人。
  大家彼此说一声过年好,这就算是把年拜了。至于说给孩子压岁钱,这个在同事之间是没有的。亲眷那就另当别论了。
  苏瑾给了丹阳一万,林雨桐也给了人家孩子一万。属于礼尚往来。
  当然了,到了初二,收获就比较大了。林家的长辈,给孩子都比较舍得。
  家里孩子一多,这个哭,那个闹的,热闹到不行。
  常秋云就又说:“也没你二哥的消息,要是你二哥在,就好了……”
  林百川听见了,一边接了大姑爷递过来的酒,一边说:“快了!等不了多久了……”据说已经筹备着开始停战谈判了。
  林雨桐点头:是啊!五三年了,那场战争快结束了!
  第1215章 旧日光阴(27)三合一
  今年过年,林晓星是在林家吃的饭。
  对于去不去范家的事,常秋云不好问林晓星,就问老太太:“她不去范家那边了?”
  那倒也不是!
  老太太叹气:“他们对晓星倒是实心实意。我看那意思,是明面上是不叫晓星跟他们多来往。就连范云清,都是托妞妞给晓星捎带了几次东西,在厂里,人家都以为,晓星跟那边闹崩了。”
  常秋云就明白了:晓星也难。一头是亲舅舅舅妈亲妈,一头是苏瑾和援华。这种面上疏远,暗里帮衬的办法,倒也……难为她那性子的人如今也能做出来了。
  她就问:“这三f五f不是胜利结束了吗?”
  说的也是啊!
  这场运动结束了,好几个月了。观察到风向好像真没什么大问题了,范云清终于抱着她的闺女抗美,来看外孙女了。
  “长的真好!”她这话说的很真心。
  苏瑾和晓星都长的不差,孩子丑不到哪里去。
  倒是抗美,从脸型到眉眼,都跟洪红有些像。孩子还比较小,瞧着就是那种憨憨的愣头愣脑的呆萌,可要是长大了还这长相,就有点愁人了。
  晓星是一看见抗美,就想起洪红,脸上带着点小嫌弃:“……怎么长的像她……”
  “那是她姐姐,像一点怎么了?”这孩子,说的都是些啥!
  “那我还是她姐姐呢,怎么不见得像我?”倒是丹阳跟自己这小姨长的有些相似。
  这话说的!
  范云清哭笑不得:“要照你这么说,我还是她亲妈呢,她也不像我,那我能说啥?!”说这话,她就把孩子往怀里掂了掂,然后朝外面看了一眼才赶紧低声问:“这段时间过的好不好?”
  有啥不好的!
  “我奶帮我带援华,挺好的。”老太太带孩子有经验,人又干净。当然了,也不排除,因为这是亲奶奶,所以不嫌弃的心理。说起来,苏瑾他妈也爱干净,但有时候还就是觉得别扭。她就叹气:“人也是真复杂……这有没有血缘关系,就是不一样……”
  以前回苏瑾的老家,见苏瑾逗他自己的外甥,亲的不得了。可到了丹阳跟前呢,看着也亲,但是那种亲是不是发自内心的亲,这个她看的出来。不过,要叫自己喜欢苏瑾的外甥像是喜欢丹阳一样,那也是做梦。
  所以,她才感叹,血缘这个纽带真是没有道理可讲。亲的就是亲的。
  就像是面对抗美,心里也真是嫌弃。可嫌弃归嫌弃,紧跟着却替她发愁:“要是长大了还变不好看,可怎么办?”
  把范云清给气的:“她到底有多丑!叫你这么瞧着不顺眼。”
  谁瞧着不顺眼了?
  “我……我……眼……”抗美说话不利索,有一个字没一个字的往外蹦跶。
  林晓星就笑:“……还嫌我说她……你看人家丹阳,像是她这么大的时候,什么话不会说,鬼精鬼精的……”
  范云清就惆怅了一瞬:“傻人有傻福,她这样也未必就不好。”说着话,就把兜里的布包拿出来一把塞到晓星的衣服兜里:“你舅舅舅妈叫你表姐捎过来的,你偷着藏好……救急!”
  林晓星不用打开看,就能摸出是啥玩意。
  这是金条!
  “舅舅他……”林晓星急忙问了一声。
  沈云清摆摆手,‘嘘’了一声,才低声道:“……你舅舅把家里的股份都捐出来了……而且还申请了……要回祖籍种地去,希望有关部门能帮着落户……你表姐留下了,住学校的宿舍里……以后范家的房子也不用去了……”
  啊?!
  林晓星忙道:“他们人呢?我得去看看……”
  “回来!”范云清一把拉住她:“只怕现在,都已经人去楼空了。他们挂念的无非就是咱们。如今你表姐的户口在我这边挂着。等将来找个能庇护她的对象,就没什么可操心的了。别的都不用你管,只要把你的日子过好就行。”
  林晓星心思电转,要是没有记错,舅舅每年都会回老家一趟,说是回老家祭祖,其实呢?舅舅是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只要有真金白银,到啥时候都饿不着。
  她的心一点点的放下了:“就怕种地的苦,舅舅舅妈受不下来。”
  “再苦,那也就是种地。”出一身汗就过去的事。可有些苦……不提也罢!范云清安抚晓星:“你舅舅向来看的远……这事你别操心……”
  想操心也晚了!人都走了,还说啥!
  林晓星只得点头:“你把地址留下,回头我写信……要是有空,我会去看看……也好放心……”
  范云清应了,低声说了一个地址。
  等把范云清送走了,林晓星只觉得难受,偷偷的哭了一场。可紧跟着,就没工夫难过了。手里拿着的这些金条……突然觉得烫手怎么办?这东西可不能叫人知道。
  可别人能瞒着,苏瑾却不能发瞒着。这事必须得跟他说。
  等苏瑾看着黄灿灿的十条小金鱼,先是咽了咽口水,然后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吓的浑身都汗湿了:“……这……你咋收了呢……”
  “咋能不收呢?”都放我妈那边不是更糟。“藏了……埋了……怎么都好……反正就是饿死,也不能动这东西……”
  于是一直坚持不在家里种菜的两人,开始折腾花盆折腾土了。
  楼里的人就问了:“这小两口,瞎胡闹嘛这不是!这个时节能种啥?”
  “有点蒜发芽了,点在土里长蒜苗。”苏瑾这么跟人家说。
  “哎呦!”这人就说:“吃蒜苗上我们家掐去啊,瞧瞧你们这弄的……都不够折腾的。”
  桂兰还说:“蒜发芽了,放在空碗空盘子里倒上水,也一样长蒜苗。”不用弄这么个花盆,好家伙,两个人都搬不动的那种。
  “这都搬回来了,算了。”苏瑾这么敷衍。心说,我可不就是要找这种死活挪不动的家伙什吗!
  两人还挺长心眼,先倒上半花盆的土,然后把金条用饼干盒子装了放上去,再倒上土。如今的饼干盒子,都是铁的。放进去,想来问题不大。花盆深,就算里面埋着东西,种点青菜啥的,根系也扎不了那么深的。只要种着东西,就不怎么惹人怀疑。
  老太太过了正月十五过来,在他们上班之后过来给两口子看孩子,见了这花盆什么也没问,这叫两口子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避着人的时候,老太太就问林雨桐:“是不是范云清过来过?”
  林雨桐也笑。其实她也猜着了,范云清一走,那两口子就种蒜,弄了个那么夸张的花盆,半点也不符合林晓星的审美,怎么可能就是种蒜呢。必是有猫腻的!
  能有什么猫腻?
  想想也能知道。
  她就说老太太:“您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可不就是当啥也不知道嘛。
  老太太住在林晓星那边,跟林雨桐这边还不一样。这边呢,好歹还能隔出只能放一张床留个小过道的小房间出来,晓星那边就不行。苏瑾睡地上,老太太跟晓星带着孩子睡床。可这不是长久的办法。老太太也不可能带着援华住林雨桐这边。先不说孩子半夜要吃奶,就只孩子小,半夜哭闹这一条就不行。没道理叫妞妞两口子跟着受累。
  可老太太这么住着,小两口想亲热一下都不方便。短时间的住住没事,等时间长了,天长日久的,叫人家小两口再疏远了。
  老太太就想着,等孩子半岁了,好侍弄了,到了周末,她就回林家,给人家两口子腾出点空间出来。结果根本不用等那么长之间,没过多久,晓星没奶水了。奶水越来越少,根本就不够孩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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