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节

  她深吸了一口气, 转身对上了他沉冷的视线, 一字一句道:“你也看到了, 我没有你我照样还能找下家, 所以霍易琨你也要你新的生活。”
  “谢挽,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隐隐的怒气克制到几点有些爆发出来,原本清隽的脸早就是阴云密布,让人根本不敢直视。
  “我知道,我也很清楚。”她道,甚至不再避讳的对上了他的视线:“我们到此为止好吗?琨哥?”
  “挽挽,你到底觉得那里不满意了?”他深深吸了口气,不愿意放手。
  “我没有不满意。”她解释道。
  也许是两人的模样太过于出众,再加上这副形势的严峻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视线,就那样直勾勾的打量着两人,她顿时觉得不舒服压低了嗓音:“我们先进去说。”说完就拉着霍易琨的手上了楼,进了房门后。
  所有的一切彻底安静了下来,她坐在沙发上,他站着一言不发。
  谢挽想了想给他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就如你所见,我想我有下一任的男朋友了。”
  水杯哗得一下,碎在地板上。
  热水甚至沾染在他的裤腿上,润湿一大片,吓得她立马俯下身子拉起他的裤子,细细打量:“没事吧,你没烫着吧?”
  而他原本冷寂的心也在这一刻全都融化,如果她真的那边的冷酷无情,又何必如此紧张他。
  他深深吸了口气,弯下腰直接将她抱在怀中然后放在沙发上俯身而上,逼着她直视着自己,他问:“你到底是不是在骗我?”
  她根本来不及躲避他的逼问,一刹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那泪水一下子窜涌而下,哭得稀里哗啦,不知所措。
  他脸色出现了裂痕,下意识的为她擦干泪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呢?”柔声的询问,让人无比动容。
  她也没说什么直接一把推开他,从他的怀抱中躲开,而霍易琨偏不给她任何的机会,逼迫着她对视着自己又问:“那个男人是你故意的吧。”
  她没吭声,泪水无声滑落。
  他接着问道:“你到底怎么呢?”
  却始终从她口里撬不开一句真相,此刻的霍易琨少有的烦躁,深邃的视线里又全是哭得可怜巴巴的她,那种无力感夹杂着心疼只能伸手为她擦干眼泪。
  “挽挽,你告诉我好不好?”几乎是低声下气。
  “告诉你有什么用?”她有些执拗的反问。
  “你连说都不说,让我如何解决?”他有些痛苦焦灼。
  “能解决早就解决了。”她呜咽了句,总算是让他听出了眉目,心底刚刚松了一口气她只是故意找个男人来气他而已,又转念一想她都能用如此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招来分手,便已经说明两人之间的问题,也许比他想得严重。
  “谢挽。”极度的认真,甚至是期盼着她能够说出真相。
  而怀中的小人依旧是不为所动,甚至撇过头不去看他,柔美的面容出现了抹惨淡笑容:“霍易琨,我说认真的我们分手吧。”
  “给我理由,别用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来敷衍我。”他努力克制着情绪的崩溃,努力用一种近乎虔诚的拷问。
  “我不爱你了,就这么简单的。”她狠下心肠道。
  “我不信。”他反驳道。
  “就算你不爱我了,只要我爱你就可以了,是我死缠烂打好吗?”陷入了爱情泥潭中的天神也开始卑微,卑微的乞求着爱人不要那般的狠心绝情。
  可是两人隔着岂止是刀山火海,悬崖峭壁?
  “霍易琨,你别这样。”她哑着嗓子,声音里那股子难受他自然是听得出来。
  “到底什么不能解决?”他又问。
  “是,我承认我爱你,可那有如何?霍易琨我们俩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隔在我们之间的不仅有林蕊语,有你妈,还有一道我们彼此看不见的阶级的阻挡。”她的眼眸开始变得暗淡,整个人甚至蜷缩成了一团。
  一种极度不安全的感觉让她变得彷徨而不知所措。
  他有些震惊了,甚至从来没有往这些方面思考过。
  “你出生豪门,而我只是个孤女,甚至过往背景不那么光彩。你的朋友圈充斥的都是同你一样的富家公子,千金小姐,你们接触的是名校名流,你从出生就跟我隔着遥远的阶级,即便是我花光我这辈子所有的力气,都不能跟你靠近。”她的声音开始颤抖,颤抖他的心脏突然觉得很痛。
  他为什么不早些知道她些潜藏的焦虑呢?
  “挽挽,这些都不是问题。”他哽咽着。
  “不,是问题。你跟林蕊语可以从天文地理讨论到歌剧欣赏,甚至也可以从骑马射箭谈论到哲学经济,而我不能。霍易琨你明白吗?我害怕啊。”
  水眸通红,出现了少见的卑微,这瞬间的变化,让他回忆起了那天在游艇上她遭遇一切的极致绝望,也是如同现在般让人心疼至极。
  “我害怕,我害怕我跟你没有交流的共同语言,害怕到最后我连仅剩的容貌都老去了,又该如何站在你的身旁?易琨,你于我而言就是天空最明亮的星辰,而我只是地上微不足道的尘埃,我终其一生都无法追逐到你,即便是追上了你,也不过是短暂的拥有而已。”
  说到这里,她再也无法忍耐着心中的悲戚躲入他的怀中撼哭着,泪水无声的浸没着他的灵魂,不知为何他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只能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亲吻着她的额头安抚着她的情绪,哄劝着:“别哭,我在。”他不知道该如何排解她的紧张与不安。
  因为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的爱,竟然如此的卑微,就像是尘埃里开出的一朵花似的,妖艳却不堪一击。
  “挽挽,别怕我在。”
  她哭得哀伤到了极致,却猛地惊醒,像是明白这般的温存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平静而已,伸出的纤细手臂搂住了他的脖颈。
  她静静地看着他:“琨哥,我们彼此放过好吗?”
  他沉默了,她眼底的决绝他何曾不知晓,可让他轻而易举的放手,他又怎么舍得。
  “你干我吧,最后一次。”她勾起抹绝望的笑意。
  “谢挽。”他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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