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齐遇的声音带着沉重的, 压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感情,把虞柔紧紧束缚禁锢着, 他的眼神牢牢锁住虞柔, 不让她后退。
  “你可以考虑之后再回答我。”
  虞柔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我不要,我要你在我身边, 哪也不能去。”
  “你不怕我吗?这样极端的我,我自己都无法保证不会伤害你。”
  “我不怕, 因为我知道,如果你伤害了我, 你一定比我更痛苦。”虞柔坚定地说。
  齐遇深深地看着她,眼神越发炽热, 他将她按在自己胸前, 恶狠狠地说:“你记着这是你自己选的,就算你反悔也没用了。”
  虞柔忽然问:“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说让你走, 你就真的会离开吗?你舍得再也不见我吗。”
  齐遇盯着她的眼睛:“你说呢?”
  虞柔:“那以后,我要喊你哥哥吗?”
  齐遇怔了怔,“不用。”
  虞柔:“可我想喊。”
  齐遇无奈地说:“那随你吧。”
  虞柔:“那你会不会对我做什么?你刚才都那样了。”
  “你害怕吗?”齐遇问。
  虞柔摇摇头,用一种认真的语气说:“不怕。但是亲吻可以, 上床不太好, 你……你要克制你自己。”
  齐遇猛地将她一把抱住, 虞柔被他抱得紧紧的喘不过气来, 一抬头就看到齐遇脸上的泪珠掉了下来, 滴在她的脸上。
  齐遇的泪水正止不住地往外流。
  “你怎么一直哭?一点也不像你。”
  “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心好痛。”
  虞柔伸手擦掉他的眼泪,用舌头尝了一下,“你的眼泪好苦。”
  齐遇的心像是被一种药效极强的药修复着,那些坏死的部位正在一点点地长好,痒痒的,还有些酸胀。
  “嗯。”
  “你的手还疼吗?”虞柔拿起他的手,心疼地亲吻着,将他每一根手指都亲了一下。
  齐遇看着她,眼底的温柔要将她溺死。
  “不疼了。”齐遇在她的头上吻了一下。
  “我听见你的心跳了,很快,像在跟我说话一样。”虞柔的声音很小。
  齐遇:“说什么?”
  虞柔抬头朝他笑:“说你离不开我,舍不得我,爱我超过你自己。”
  “它说的是对的。”
  时间慢慢过去,两人都没那么冷了,看到雨势渐小,齐遇握住她的手,“起来吧,我背你,送你回家。”
  “嗯。”
  虞柔趴在他肩膀上,看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谁也没说话,各自怀着心思。
  路上有积水,在路灯下,可以看到明明暗暗的水光,静下来听,还能听见水滴的声音。
  “我们就这样,一辈子走下去就好了。”虞柔在他耳边低声说。
  齐遇脚步一顿,淡淡地笑着:“嗯,会的。”
  “你要一直守着我。”虞柔说。
  齐遇:“好。”
  虞柔捏着他的耳垂,说:“还有你这些天对我这么冷漠,你还没跟我认错。”
  “我错了。”齐遇轻声说。
  虞柔:“那你说说自己错在哪?”
  “错在没有把你绑起来不让你走,错在没有狠狠打你告诉你有什么事情都不能瞒着我,错在你骗我的时候,我没有看出来,错在你回来的时候,没有抱住你。”
  虞柔愣住了,半天没有吭声,过了好久,才闷闷地说了一句:“知道错了就好,以后不要这样了。”
  齐遇:“不会了。”
  虞柔:“你刚才说的打我,是认真的吗?”
  齐遇:“不是……”
  “那你待会儿能不能在我家住下,别走了。”虞柔的手指在他脖子上动来动去。
  齐遇迟疑了一会让,“我得回学校。”
  虞柔叹了口气,不高兴地说:“可你已经逃课出来了,就别回去了。”
  “先送你回去再说吧。”齐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路程不远,只是细细的雨丝落在身上,很快就把他们的衣服全都打湿了,到了虞柔家门口,两人看起来都很狼狈。
  按下门铃之后,林芷来开的门。
  看到门外的虞柔和齐遇,林芷惊讶极了。
  “你们怎么……?”林芷话都说不清楚,看着两人瞠目结舌。
  “妈,今天运动会的时候我把脚弄伤了,晚上刚好同学生日聚会,齐遇送我回来。”
  虞柔拍了拍齐遇,让他放自己下来。
  虞嘉阳在屋里听见声音走出来,也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自家门口看到齐遇。
  虞柔和齐遇怎么会在一起,两人还淋湿成这样。
  林芷看女儿狼狈不堪,脸色苍白的样子,心疼地说:“先进来吧,进来再说,冻坏了吧。”
  林芷扶着虞柔,正要进屋,见齐遇一动不动,就冲虞嘉阳使了个眼色。
  虞嘉阳:“齐遇,你也快进来吧,先换身干净衣服。”
  虞柔眼巴巴地看着齐遇,“进来吧。”
  齐遇沉默了几秒,抬脚走了进来。
  林芷去拿了虞嘉阳的衣服给齐遇换上。
  虞柔也洗了个热水澡,在床上躺着了。
  林芷和虞嘉阳虽然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但还是没有问出口,毕竟不早了,两个孩子脸色也不好,还是明天再问吧。
  虞柔的卧室在二楼,齐遇住在一楼的客卧。
  林芷对齐遇的态度很温柔,是那种装不出来的亲切,让齐遇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他想到了虞柔,心底一片平静。
  他这一年来,好像只有今夜,才真正的踏实下来,即便未来对他和虞柔来说还是一片迷雾,甚至不知道,往前走两步会不会跌进更深的沼泽。
  半夜,齐遇渴醒了,起床准备去厨房倒杯水来喝。
  主卧室的灯还亮着,他路过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声音,是林芷和虞嘉阳在说话。
  隐约间他听见,两人提到他和虞柔的名字。
  虞嘉阳叹了口气:“你说这俩孩子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芷:“不知道,刚才柔柔说只是参加同学聚会喝了点酒不舒服,齐遇送她回来的时候下雨了,就等雨小了才回来。”
  虞嘉阳:“可是你信吗?”
  林芷:“不信又能怎么样?孩子都这么说了,我还能问什么?”
  虞嘉阳:“唉……”
  林芷的心情也很沉重,她想了想,说:“刚才看到齐遇那孩子眼眶都是红的,明显是哭过的。”
  虞嘉阳吃惊地说:“齐遇哭了?”
  林芷:“是啊……我看他手上还有伤。”
  虞嘉阳十分自责:“是我没做好。”
  林芷:“你也别太自责,以后有机会弥补,我现在只希望他们想明白了,毕竟是兄妹,总不能捆着不让见面,还不如顺其自然,不会犯错的。”
  虞嘉阳:“希望吧。”
  林芷:“你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总是头疼,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虞嘉阳:“没事,应该是最近想事情想多了。”
  林芷叹息一声,“我也愁。齐萱那边你还在联系吗?”
  虞嘉阳:“联系了,我跟她提了我想让齐遇跟我,她人在国外也不管孩子,现在孩子都没人照顾。”
  林芷:“你们当初的事我也不清楚,可是齐萱就这么一个孩子,她怎么一点也不上心,就跟孩子不是她的似的。”
  虞嘉阳:“我再跟她谈谈吧,她说过两天会回国,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和她见一面。”
  林芷:“嗯,那你说齐遇他会同意跟我们一起生活吗?”
  虞嘉阳:“我也不知道,先睡吧。”
  林芷:“好。”
  齐遇的眼神幽邃深冷,听到他们的对话,他想到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虞嘉阳给老师打了电话请假,毕竟虞柔的脚这样了,上学确实不方便,还不如在家休息两天等脚能走路了再去学校。
  至于齐遇在林芷比较强硬的要求下,在虞家吃了早餐才离开。
  他翻墙进的学校,到了教室。
  杨磊说:“你昨晚干嘛去了?还真是运气好,昨晚上班主任后来再也没来,任课老师问你去哪了,我就说你肚子不舒服,老师也就没说什么了。”
  “有点事出去了,谢了。”
  齐遇今天就像是脱胎换骨重生了一样,不仅精神不错,阴郁的气息不见了,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温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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