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不值得
“保护好学姐。”
章羽娉就是这样告诉温琅的，温琅没有拒绝章羽娉的原因。因为温琅眼中的章羽娉就是，无法拒绝的一切。
“沈小姐，你无需担心。”
温琅没有再说话了，因为沈佳缓缓地睡着了。
夜色平稳，月色绮丽。
今晚月色真美啊。
“小佳姐！小佳姐！”
沈佳还在神游恍惚的阶段，就有一连串的电话打过来。沈佳刚刚从甜美的梦想里挣扎出来，头还是沉甸甸的。腰间也还有一只温热的手掌，紧紧抓着她的腰侧。
被铃声吵醒的感觉应该算不上很好。
曲绫揉着他那明亮有神的大眼睛，满脸里都是沉甸甸的倦意。昨晚太多太多的事情侵袭着他，他只有困意。
而现在，这份困意还没有被消解。
曲绫乖巧地趴在这蓬松又稍微显得有点大的床上，他裹在被子里，露出圆圆的小脑袋。
曲绫揉了揉他那碧水一样清纯的眸子，沈佳也是揉了揉他那蓬松的短发。
“小佳姐！”
沈佳困意朦胧，拿着手机打开屏幕，“来自小桃的来电。”这几个字赫然在她手机的正中央。
沈佳耸耸肩，一时间还没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按下了接听键之后，沈佳拍了拍曲绫的小脑袋，曲绫只听到沈佳轻声地告诉他——
“阿绫，姐姐有个电话要接。你先去洗漱好不好？”沈佳笑了笑，浅笑轻盈，嘴角璀璨的是那一抹宛如今日朝霞的初升。
绚烂地带给所有人一整天的好心情。
过去的沈佳迟疑过，迷茫过，不知道什么是坚持，总有着从心里蔓延的悲伤和空虚。曾经以为的彷徨的微热在一声声叹息中渐渐融化。
曲绫乖巧地点点头，然后选择了最简单的一点，从床上一跃而下。
然后曲绫是极其小心的，将那卷起来的一块小被子原封不动地卷起来当回原地。
沈佳下床发现这床原来平整如初。
照破无边黑暗的，永远是光明。
“什么事啊，小桃？”
新的一周，新的开始，明天就是周二，设计研讨大会。沈佳也在冥冥之中期待着明天的到来，她的网店的成败可以说在此一举了。
原来的沈佳只觉得和自己的网店，与自己的未来息息相关。
现在沈佳觉得重点不是在她的网店，而是为了章羽娉，为了陆修，为了那么多想要让她自己过得好的人。
沈佳必须做出行动。
“小佳姐，会议提前到今天下午了……”小桃刚刚到公司，企划案握在手上还没多久就被陆修请到了办公室。
本来还以为自己出现了点什么意外，惹得老总不开心的小桃，敲门推门进入都是惶恐不已。
“据说…羽娉的公司董事会突然一夜之间发生了大事！”小桃拿着手机，走到了自己的专属办公室，挑起精心画好的柳色长眉，绘声绘色地讲了个痛快，嫣红如醉的面颊。“小佳姐，你听我说啊，听说有个叫什么温彦霖的入驻了羽娉公司的董事会。”
小桃也没有发现，她不知不觉中，已经将章羽娉的名字亲密地改成了羽娉。
所以小桃真的是喜欢章羽娉的？
沈佳不知道，但是她有点忧心忡忡。
如果她那晚告诉叶远的都是错误的，岂不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
沈佳点点头，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窗外流云飞逝，一点点地划过去，沈佳眼角流光飞逝，流转的也是那样轻飘飘地美丽。
“小桃？”
话筒另一边的小桃已经把话题一遍遍转向了章羽娉，小桃滔滔不绝讲个不停也没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
“老总要我带给你一句话，要小心。”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之后，小桃抓了抓自己越发轻盈的长发，沉默不语的，是沈佳。
“小佳姐，你怎么了？你别担心啊——我听老总的语气应该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小桃一字一句，娓娓道来和沈佳逐字逐句地分析着。
“小佳姐，你看，老总只是要我给你带话。”小桃回想起陆修那样的模样的，缓缓摇摇头，不是故意粉饰一切峥嵘伪装太平的那种故作风轻云淡，而是一瞬间在深思熟虑之后有理有据地安抚着沈佳突然高悬的心。
任谁突然听到自己突然要小心，也一定会有联想翩翩，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的问题。
沈佳觉得一开始，在那疯狂的大逃杀之后，自己是个蜉蝣之人。
可现在的沈佳，只觉得小桃的宽慰像是脉脉春风。消融了那一夜自己踟蹰忧郁的梦。
“我知道啦，小桃，待会公司见啦。”
是否是小桃心弦微动，小桃不愿意甘于卑微，只不过是因为那一天，那场亲密接触，她看见缱绻丽影，是何时何地的一场旧梦？
“小桃……”
突然失声，没有了下文的小桃，让小桃不说话，不语，这般的沉默，是沈佳从未见过的。
一厢情愿，有始无终。
沈佳羽睫簌然轻飘飘地垂了下去，沈佳不忍心，再为小桃的梦里添一道裂缝。无影无踪的，应该是小桃不应该存在的寄托。
一晚之后，沈佳知道了章羽娉和温琅情投意合，可小桃的爱是为了章羽娉魂不守舍，爱的如此炽热又决绝。
没有了下文。
“小桃……”沈佳深吸一口气。终于把她想要说给小桃的话，郑重地说给了小桃听，“章羽娉的男朋友是温琅。”
“嘟——”一声终了，小桃挂了电话。小桃凭借自己的本能，感觉自己万念俱灰，后来，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脑袋像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炸裂了。
一时间，小桃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有力无处使，无力感迫切地充斥着小桃现在觉得柔软不堪的心脏，一点点像是满天的细针刺痛了小桃。
要是章羽娉在小桃身边，小桃心想着是绝对不会放任章羽娉的手。
当初触碰了那份温暖，让小桃一阵心神摇曳。
明明春天的风那么柔和，小桃只觉得高冷，太冷了，没有什么让小桃重新燃起她那恍惚间，不被理智操纵的爱的火花。可是小桃现在的心像铅块一样，又凉又硬，在胸里坠着，涔涔地，几乎要掉出来。
小桃以为——可以在一起的。
现在，所有的悲伤一瞬间猛烈地向小桃袭来。即使是谎言也好，一定是谎言吧……
理智让小桃清醒过来，自我催眠一般地警戒自己，一切不过是沈佳开的一个不好笑的玩笑。镜子里，是章羽娉的眸子，明晃晃地反射着光，仿佛两潭清水，又深又亮。
赤裸裸地嘲讽着小桃的一见钟情，莫名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