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可怜她还没来得及换掉喜服就被下人请了出去,透过红盖头,许娇荷隐约瞧见院中这些人的装扮似是哪里的侍卫,按理来说,安平侯府肯定是没资格养侍卫的,那么这些就该是外人,找她作甚?前世可没有这样的场景,她还以为重生一回会是一样的情形,怎知竟会有意外发生!
喜婆见这阵仗不对,忙陪着笑脸询问情况,“敢问差爷,这是怎么个情形?吉时未至,唤新娘子出来有何贵干?”
为首的褐衣男子冷声道:“与你无关,少管闲事!”
第3章半路抢亲
正在前厅招呼客人的世子明义也闻讯赶来,呵斥他们擅闯府邸,“今日可是安平侯府办喜事,若是喝喜酒,我自当欢迎,若然来闹事,莫怪我不客气!”
再世为人,又见这薄情男子,前世恩怨历历在目,许娇荷紧攥的手指掩于袖间,咬牙警告自己万不可重蹈覆辙,不可再给明义伤害她的机会!
褐衣男子也不向他行礼,直接出示腰牌,“我等乃是豫王府的侍卫,王爷身患重病,药石无医,道士来算命,说是必须找到与王爷八字相合之人,马上成亲,方可助王爷避过此劫。”
那边还有一堆客人等着招呼,明义无心与他们闲扯,只在想着他们直奔许娇荷是何目的,“你不会想说,这个人就是本世子的新娘子吧?”
褐衣男子冷着脸,也不正面回应,只向他宣布,“从这一刻开始,许姑娘便是豫王的王妃,与世子再无任何关系。”
她的八字可不怎么好,居然和豫王相合?莫不是江湖术士胡诌之言吧?许娇荷有些发懵,身为新郎官的明义顿感难堪,指着他们恨斥,“一群强盗,这可是本世子明媒正娶的妻子,岂容你们说抢就抢?天子脚下,即便是王爷也得按王法行事!”
轻蔑一笑,褐衣男子自背后拿出一道圣旨,用圣旨将他的手指缓缓压下,“我家王爷当然不会擅自做主,圣旨已然请来,于世子而言的确有些憋屈,还是不念为好,世子自个儿瞧吧!”
疑惑的抓过圣旨打开一看,明义面色铁青,浑没了方才嚣张的气焰。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红盖头下的许娇荷不明白此事的发展怎会超出她的预想,难道因为她的重生,莫名改变了一些人和事?而明义成亲当日被当众抢亲又会作何感想?许娇荷太了解他,他连成婚两年的妻子都能抵押,更何况是尚未拜堂的她?
目睹明义的神情变化,褐衣男子不禁在心中冷笑,看样子不过是个纸老虎,吓他一吓也就迎刃而解,“世子是个识时务的孝子,应该懂得轻重吧?连圣上都开了金口,将许姑娘赐婚给豫王,世子还有什么可挣扎的,难不成还打算为了一个女子而抗旨,连累整个安平侯府?”
明义自不敢抗旨,但又觉得十分憋屈,“我这提亲下聘,前前后后花了一万两银子,你们说抢救抢,也太不道义了些!”
至此,许娇荷才算明白,方才他眼中的犹豫并不是舍不得新娘子,也不是觉得尊严受到践踏,仅仅只是心疼他花出去的银子而已!
果如她所料,这个男子眼中只有金银,没有其他!
褐衣男子一听这话便知有谱,若是好面子的跟他死磕还不好应对,如明义这般只在乎银子的反倒省去了不少麻烦,干脆的甩出一叠银票,“这是两万两,算作王爷补偿给你的损失。”
一触及到银票,明义就双目放光,忙伸手去接,尚未触到,银票又被褐衣男子收回,将丑话说在前头,“先说好,收了银票,许姑娘便跟你再无关联,我要立即带走她,世子莫相拦。”
尴尬的收回了手,明义故作惋惜的行至许娇荷身边,哀叹道:“娇荷,我一心想娶你为妻,奈何情深缘浅,圣意难违,今日你我夫妻缘尽,实在可惜,你就听他们的,嫁给豫王吧!希望你将来会有好日子过。”
许娇荷心道:只要不是嫁给你,换成其他人大约都能过得比前世要好,而他这幅惺惺作态的嘴脸她最是看不惯,直接戳穿,
“世子花一万两,得两万两,这买卖当真划算,还提什么情啊缘啊的,情值几个银子?还不够你赌一把呢!”
被噎的明义甚感纳罕,当初他正是相中许娇荷的娇美容颜,又被她的温顺柔弱吸引,才一心想娶回家,怎的今日说话这般直楞冲人?不过这些不重要,只要将她送给豫王,那两万两银票就是他的了,今晚必得赌他个昏天暗地!
美滋滋的想着,明义歉笑哄道:“不提旧情也罢,恭送王妃!”
褐衣男子摊手道:“王妃这边请,有喜轿相候,直接将您送至豫王府,趁着吉时拜堂成亲。”
这事儿若搁在前世,许娇荷定然认为被世子抛弃是奇耻大辱,指不定会一头撞死以明志,但如今的她已然死过一回,不愿再为这薄情人轻贱自己的性命,何况今世她本就不愿再嫁给他,逃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横生的变故未尝不是一种契机,她只有答应嫁到王府,才可以正大光明的摆脱安平侯府,不必再受这一家人折磨!
也许这正是老天为她安排的生路呢?反正人生都能重来,做一回荒唐事又如何?
前世她已嫁给明义两年,不愿再跟别的男人,才会自尽,如今两人尚未拜堂,也就不是夫妻,没什么好顾虑的,思及此,许娇荷再无愧疚和犹豫,将拢在袖间的手递给清歌,由丫鬟搀扶着,在褐衣男子的引领下,缓步向前,由后门出去,坐进另一顶喜轿。
自始至终,主子都很平静,无悲无喜,清歌只觉这态度和她的性格不符,“姑娘被悔婚,难道不觉得难过吗?”
听着轿外的丫鬟小声询问,许娇荷反倒笑了,清浅而舒心的笑容勾出两弯梨涡,“为何要难过,我该庆幸才是,是他抛弃了我,如此没有担当的男人不配做我的夫君,趁早看清他的面目也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她有多久没这么开心的笑过,那是发自内心的欣慰和庆幸,此生能摆脱那难缠的一家人,重新过日子,当真是苍天垂怜。
这样豁达的想法令清歌吃了一惊,姑娘什么都好,就是爱钻牛角尖,且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说白了就是自卑,总感觉出什么事都是自己的错,为此清歌没少劝她,今日横生枝节,她担忧姑娘会想不开,哪料没等劝慰,她竟自己看开了,说话的声音听来也很轻松,如此清歌也就放心了,
“姑娘说得是,左右有圣旨,谁也不敢说什么,上苍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再者说,做王妃总比做世子夫人更荣光,您也不吃亏!”
荣光吗?许娇荷并不敢多想,说起这豫王殿下,前世她也只有耳闻,未曾见过,也不晓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她不奢求什么地位和宠爱,只希望这个豫王不要找她的麻烦,别像世子那般好赌,脾气暴躁即可。
然而许娇荷没料到的是,拜堂之际她也没见到豫王本人,为着儿子重病,皇帝与安妃娘娘亲临豫王府,为儿子主持大婚,而豫王缠绵病榻,无法亲自过来,便由他表弟抱着公鸡,代替他与新娘子拜堂。
虽是大婚之喜,可这喜事太过匆忙,又是为冲喜而成亲,皇帝生怕儿子撑不住,受过礼之后便匆匆离了前厅,到后院看望儿子。
许娇荷则被送入婚房,临行前,替豫王拜堂的男子交代道:“王爷身子不适,今晚大约不能圆房,还请王妃见谅,若是累了便早些休息。”
这声音听来无比熟悉,只是这人身形高大,比她高一个头,她一个新娘子初入王府也不敢乱看,方才拜堂时一直没留意,直至听见这声音才觉疑惑,待她仰头想透过红盖头瞄一眼时,那人已然转身,只余背影,隔着模糊的红盖头她也看不真切,想着也许是自己的幻觉,又或者只是声有相似罢了!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啊!
成亲当日不洞房,对旁人而言也许很难堪,但对许娇荷而言反倒很轻松,前世的明义不懂怜香惜玉,对她太过粗暴,以致于她很抵触房事,正好这王爷病重无法圆房,她就被安排在临时布置的婚房里独居。
王爷未能圆房,也就没人揭盖头,喜婆直接帮她挑开,下人们则备水为她沐浴,清洗更衣后,许娇荷终于能清净一会儿。
回想这前世今生,仿佛一场梦,她甚至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幻,也许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回到原点?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生死都经历过,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小憩片刻,忽被下人唤醒,说是需要她的血来做药引,给王爷服用可使身子快速复原。
八成又是那道士所说,许娇荷不由怀疑,她的血若真是灵丹妙药,为何自己也会伤风发热?想来那道士可能是看王爷命不久矣,才会死马当活马医,给他一丝希望吧!
但也只是瞎猜,没敢说出来,想着自己身份卑微,能做王妃已是瞎猫碰见死耗子,嫁过来不能白吃包住,给几滴血也不算什么,只是她没料到,一次根本不够,往后的一日三餐,都会有人过来割指取血、
不是自己的手指她们自不会心疼,锋利的一刀下去,鲜血顿冒,许娇荷紧蹙月眉,十指连心可不是一般的疼,挨一回尚能忍受,每日三次可就是噩梦了,以致于她现在一看到匕首就不自觉的打颤。
虽说一直没见到王爷,但她怎么说也是王爷的妻子,象征性的关切还是应该有的,就在她又一次被取血的时候,许娇荷顺口问了句,“王爷的病情如何,可有好转?”
但听丫鬟夸赞道:“王妃的血果然神奇,王爷恢复得很快,奴婢听说,王爷打算今晚就过来与王妃圆房。”
当是时,许娇荷才被割完,正喝着清歌准备的阿胶糯米粥补补元气,忽闻这么一句,吓得她勺子都掉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豫王下章登场!
豫王微眯眼:听说本王的人设是病秧子?
小香竹瑟瑟发抖:□□而已,王爷您威武雄壮!
豫王不悦:可惜王妃已经这么认为了,你说怎么着吧!
小香竹谄媚一笑:那你就“做”给她看呗!
第4章侍奉夫君
“这才五日,王爷竟然痊愈了?”吃惊的许娇荷下意识的嘀咕了这么一句,丫鬟反倒糊涂了,王妃这话是何意,
“王爷复原,王妃应该开心才是,奴婢怎么瞧着您好似并不高兴?”
这反应的确奇怪了些,意识到不合常理,许娇荷笑颜立显,“只是太过惊讶,没想到自己的血居然如此神奇,能让王爷在短时间内康复。”
丫鬟点头笑赞,“那个道士就是个活神仙,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道士过来算了一卦,说是找一个八字相合的女子成婚可解厄运,没想到还真有成效,王妃就是王爷的福星啊!”
所以就查到了她的八字,哪怕她即将嫁人,也要将她揪出来改嫁?虽说听起来荒唐了些,但总算改变了她的命运,
前世她总被安平侯府的人说成是丧门星,丫鬟们都不给她好脸色,如今来了豫王府竟成了福星,待遇反差如此之大,她欣慰的同时又觉得自己的境遇如何全都依仗着他们的迷信,说到底不过是看运气罢了!
但愿前世的霉运已消,今生全是好运,莫再受苦。
清歌瞧这丫鬟单纯爱说话,特意给了她赏钱,人走后,娇荷赞许道:“初入王府,只有你我二人相依,多拉拢些人总是好的,你瞧着顺眼的,尽管多亲近,但若是眼神闪烁心机深沉的,千万敬而远之。”
“奴婢谨记王妃教诲,”随后清歌提醒她该沐浴更衣,“方才那丫鬟也说了,王爷今晚会来圆房,王妃理该提前准备才是。”
终归躲不掉的,她也没理由推脱,毕竟大婚那日就该圆房,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还是该摆正心态去面对。
深知这是作为妻子的本分,许娇荷再不哀叹,让人备水沐浴,洗漱过后,换了身月白绣粉荷的长裙,娇嫩的脸蛋儿上未施脂粉,只在唇间抿了点朱色口脂,清歌瞧着甚是清新雅致,气色颇佳,但愿王爷也会喜欢。
月出东山之际,夜色惑人,屋内已然掌灯,苏合香在青鸾铜香炉中静燃着,焦急的清歌一直向门口张望,念叨着王爷怎的还不过来,许娇荷则是一派淡然,只因前世曾经历过那些痛苦,是以一点儿都不期待这圆房,淡然处之,现下正拿着一出话本来看,还劝她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丫鬟也只是听闻,并不敢保证,许是王爷临时有事耽搁了吧!不来也好,我还能多清净一日。”
奈何清歌管不住自个儿的好奇心,“来王府几日,她们都不许咱们去看望王爷,奴婢也想瞧瞧这王爷到底长什么模样,是不是人中龙凤,能否配得上王妃。”
许娇荷最不缺的便是自知之明,“我一个侍郎千金,若非道士算卦,侥幸中选,又怎会有嫁入王府的资格?哪怕这王爷是歪瓜裂枣,也是我们高攀了他。”
“那王妃可得好好看看,本王是正是歪。”
突如其来的一声清亮之音,惊得许娇荷手一抖,话本顿时掉落,清歌也吓得不轻,慌忙跪地行礼,心下惶恐,也不晓得王爷何时来的,听到了几句,会否怪罪。
许娇荷则是愣愣的看着眼前人,甚至忘了行礼。但见此人眸光莹亮,面色虽不红润,略显苍白,但负手而立的挺拔身姿难掩由内而外散发的神采,竹青色长衫被一条嵌玉镶翠的腰带这么一束,自然而然的勾勒出他那颀长而昂然的身姿。
而他就这么儒雅而大方的望着她,缓步朝她走来,似光芒万丈,辉耀于尘世!
她甚至忘了礼数,忘了回避目光和屈膝行礼,就这么定定的与他的目光相接,待他走近,她才看清,他的右眼侧下方有一颗微小的泪痣,似与她的某一段记忆重合。
“王妃的话本掉了。”直至他俯身帮她将书拾起递给她,她才缓过神来,尴尬的接过话本,微颔首向他行礼,“妾身失仪,还望王爷见谅。”
低眉顺目的姿态并无任何不妥,让人无可挑剔,纤细的手指两厢并拢,侧于腰间,以致于他只能看到细密弯垂的睫毛,看不清她脸容,单就这一颔首,也能看出是线条优雅的鹅蛋脸。
她们主仆二人的谈话,他倒是听见了几句,并未在意,毕竟女儿家都有好奇的心思,成亲五日未曾露面,的确是他的失误,实属情非得已,他也不愿多提。
自进来后他就没吭声,许娇荷生怕他动怒,岔开话头,关心他的病情,“王爷最近可有好转?”
将手拢于宽大的袖袍间,豫王转身往桌边走去,撩袍而坐,
“虽有恢复,到底气色不佳,让王妃见笑了。”
移步转身,许娇荷面向他再次福身,“王爷言重了,您贵气迫人,风度翩翩,并无不妥之处。”
打量着眼前这谨慎的女子,豫王故意询问,“那王妃瞧见我满目惊讶却是为何?”
迟疑了一瞬,许娇荷借口道:“没什么,只是被王爷的天人之姿所惊艳,才会失仪。”
她倒是夸得出口,也无半分羞涩,豫王一笑而过,没再追究,清歌立即起身奉茶,随后识趣的关上房门退下。
屋里就剩两人,豫王瞧她衣衫整齐,但长发披垂,青丝如缎,好奇询问她为何不盘发,许娇荷觉着扯谎太累,微垂眸,不卑不亢,直接道出心中所想,
“只因丫鬟曾说王爷今晚会过来,妾身想着反正得伺候王爷,盘了发还是会凌乱散开,还不如不盘,披散着更省事。”
她倒是有自知之明,豫王甚觉好笑,起身走近她一步,伸指勾起她垂于身前的一缕青丝,顺口问道:“那你怎么不想着,反正也得伺候我,衣裳定会被腿掉,干脆不穿更省事。”
这话更直白,她还真没想过,但又不能不回答,想了想才回复,“穿脱方便些,盘发就慢了,得一炷香的时辰呢!丫鬟们辛苦盘好,没一会儿就乱了,岂不是辜负了她们的手艺?”
“你倒是会为下人们考量。”闲聊了许久,豫王才想起自个儿是来圆房的,不是来瞎扯。随即松开那一缕青丝,向床畔走去,“伺候本王宽衣,该办正事了。”
深呼一口气,早已做好准备的许娇荷不再扭捏,直接近前,服侍他宽衣。虽说前世也曾为人宽衣过,可眼前这个是她今世的丈夫,且还是没接触过的陌生男子,尽管她已做好心理准备,真正去触碰时还是会心跳莫名。
双颊绯红,羞赧而尽量克制的模样落在豫王眼中,令他不由自主的生出怜惜之情。娶之前他也曾打听过,都道这许家千金温婉貌美,姿韵如荷,美貌的女子他不少见,但令他印象深刻的却很少,譬如眼前的许娇荷,微抿唇时,两颊的梨涡若隐若现,他瞧不真切,也就生了好奇之心,很想博佳人一笑,也好瞧瞧那两弯梨涡。
只是眼下她十分谨慎,并无笑容,豫王也不着急,反正长夜漫漫,他有的是机会。
为他宽衣之后,许娇荷有些手足无措,只因他也没行动,难不成她还得当着他的面自个儿脱衣吗?不应该是由他来脱吗?正犹疑之际,忽见他摆手招呼道:
“过来吧!先陪本王躺会儿,咱们说说话。”
“啊?”许娇荷闻言,惊诧的望向他,豫王已然躺下,枕着手臂笑望着她,眉眼间尽显风雅之态,“你若是迫不及待,本王也可直奔主题。”
尴尬的许娇荷忙道没那个意思,前世的明义没那个耐心,才入洞房就直接扑向她,以致于她认为男人都只顾发泄浴念,不会谈心,是以豫王这般说才会令她惊讶,不过这样也挺好,起码说说话能令她放松一些,于是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走向床畔,在床边坐下,
尚未来得及躺下,就被他一把拽入怀中,顺势歪倒的许娇荷惊魂未定,抬眸便见他正歪躺在她侧上方,幽深的眸光蕴着几丝笑意,直白的打量着她,看得她心念微惶,怯怯不安。
怔忪走神间,豫王又问,“方才你看我的眼神有异样,现下已无外人,王妃是不是该跟本王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