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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三章 你自裁吧

  他知纪寒真正身份时,是于四年前宁哲告诉于他。
  所以对于纪氏夫妇当年的遇害并未引起他过多的在意,如今突然听得纪寒提起纪氏夫妇,陈匡于心中惊诧的同时,亦是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纪寒绝非无的放矢之人,他能在于老爹一案前提起纪氏夫妇定有其缘由。
  调整了一下坐姿,陈匡亦是直视纪寒那一双黑若点漆的眸子向他说道:“你细细说来。”
  “是!”但听陈匡再问,纪寒亦是沉声向他说道:“太武十四年六月初十,家父家母雇顺威镖局三把头谢温一同前往江州卓家进一批丝布,但因小淮王动土修路的缘故,家父家母便只能改道前往江州。”
  但听纪寒所述,陈匡亦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宇。
  他皱眉,是因为他听到了小淮王三字。
  孙淮是他的结拜兄弟,靖帝伏诛后,他便将江州赐给了孙淮。
  可惜孙淮英年早逝,还没在江州过上几年的舒坦日子便早早离开人世。
  这孙合是孙淮的小儿,也是孙淮留在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吴桐一战,桐城靖将潘瑜以孙氏母子为人质逼迫孙淮退军。
  孙淮行大义灭亲之举,含泪率军攻城。
  那一战,孙淮是攻下了桐城,可是他的夫人与大儿却被潘瑜所杀。
  若非孙淮手下的一名副将及时赶到自潘瑜手中救下孙合,孙淮于当年便会引颈自刎。
  是孙合让孙淮继续活了下来,可是也是因为那一战,孙淮自此落下了心结。
  今纪寒突然向他提起小淮王孙合,亦是勾起了陈匡于孙淮的缅怀。
  但见陈匡面露追忆之色,纪寒亦是微微皱眉。
  或许是瞧见纪寒皱眉,亦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在纪寒皱眉时,陈匡亦是忽而收起于孙合的缅怀向纪寒说道:“你继续说。”
  “是!当草民查到当年家父家母前往江州是由顺威镖局三把头谢温护送时,草民便已经对家父家母遇害一案心存疑惑。而当草民询问了霍沏霍武侯后,草民便更加确定,当年家父家母遇害并非偶然而是被害。”
  陈匡并不知道当年纪氏夫妇一案之来龙,但是当他听得霍沏二字时,他的神色亦是豁然凝重。
  霍沏是当年跟随他一同起义的兄弟,当年太武初立,陈匡想留他在身边辅佐,可是这位战功赫赫的霍沏却选择了归隐山林,陈匡久劝无果,无奈之下只得封他一个不问朝政的侯爵之位。
  二十四年过去了,他与霍沏也有二十四年未见了。
  自回忆中拉出,陈匡用一种凝重的语气向纪寒问道:“你说你是因为询问了霍沏才更加确定当年你养父养母一案却有蹊跷,不知你问了霍沏什么?”
  “草民问霍侯爷谢温武功如何?”
  “谢温武功如何?这么说来,霍沏他认识这位镖头?”
  “是!”
  “孤明白了!”但听纪寒确定,陈匡亦是向他问道:“你的意思是当年你爹娘遇到的并非是一股普通的流匪?”
  “陛下圣命,草民便是这个意思。”
  “那你可有查出当年杀害你父母的凶手?”
  “查到了!”
  “是谁?”但听纪寒所回,陈匡亦是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向他置身问道。
  迎着陈匡那一双锋利的眼眸,纪寒一字一句的回道:“是小淮王!”
  “小淮王?他为何要杀纪氏夫妇?”但听所回,陈匡亦是用一种更加低沉的声音向纪寒问道。
  “因为草民的爹娘于十年前撞见了他所做的好事,小淮王为了掩盖其所为故而杀人灭口。”
  回完此话,不等陈匡询问,纪寒接着说道:“家父家母、谢温与随行镖师、于家小儿于小善,舒乾大人一家五口,江州节度军偏将杜澜,还有一名不知姓名的江州义士,一共十数余条人命,皆于十年前被小淮王灭口。”
  “一共十数余条人命?”但听纪寒所说,陈匡亦是豁然起身。
  于起身中,陈匡亦是用一种暴怒的语气向纪寒怒喝道:“说,将你所查到的一字不露的述以孤听。”
  若是旁的官员见得圣怒当会惧怕,但是纪寒不惧。
  他不惧不是因为他对陈匡无敬畏之心,而是他相信陈匡定会为这十余条人命主持公道。
  在陈匡震怒的目光下,纪寒亦是开始讲述。
  当纪寒述完时,陈匡亦是自盛怒中平复下来。
  为了一己私欲而草菅十数条人命!
  便是孙合是他兄弟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他也不能对孙合之所做而徇私枉法。
  五日后他便要举兵北征,若是在他北征前不能还这十余条人命以公道,那么想必纪寒也会与他离心吧。
  在纪寒的紧盯下,陈匡已是阖上了双眸。
  在陈匡再次睁开眼眸时,他亦是用一种坚定的语气向纪寒说道:“这逆子现在何处?”
  “便在宫外!”
  “传他进来!”
  孙合是被孔珏押入照青殿的,这也是孙合第一次见到皇宫与陈匡。
  本以为只要自己什么都不说,便是圣上也不能拿他如何。
  但是当他接触到陈匡那一双彷如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后,他已是没了之前的那种从容。
  “你可有子?”当孔珏将他押入照青殿,陈匡亦是忽而向他问道。
  但听所问,孙合心中亦是一惊。
  他心惊是因,他不知圣上所问何意。
  “回圣上,臣有一子。”虽然猜不出圣意所问,但是面对陈匡的询问,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多大?”
  “回圣上,过了今年便六岁了。”
  “六岁,你这逆子为你孙家所做的唯一一件对事便是让你孙家有子可承,孙合,孤念与你父的情谊,便赏你在此自裁吧。”
  “自裁?”
  但听陈匡所说,别说孙合面色骤变,便是连纪寒亦是豁然抬眸看向陈匡。
  他方才向陈匡所述中已经提到,他手上并无任何能指证孙合罪行的证据,他也相信陈匡定是将他方才所述听的清楚。
  既是听的清楚,既是他手上没有任何能指认孙合所行的罪证,但是,陈匡却说要他自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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