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喻行南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指间力道不由加重,牢牢固定着韩深的头颅,深,我再问一遍,你到底知道什么了。
韩深见喻行南直到现在还不坦白,一颗心径直沉入谷底,他深呼吸着,眼前一片模糊,嗓音干哑,神情无比愤懑,你跟唐纳德那个混蛋,合起伙来玩我,怎么,现在怂了!敢做不敢认了!
此话一出,喻行南脸色猛地阴沉下来,他凝视着韩深,久久未曾说话,等到再开口时已经冷静下来,陈述道:唐纳德告诉你的。
是,所以你现在要去杀了他吗?韩深面无表情问。
喻行南眸光一颤,松开捏着韩深下颌骨的手,继而低声问道:他给你看了什么。
韩深这时也松开了喻行南的衣领,冷嘲道:你忘记自己做过什么吗,需要我来帮你回忆?
韩深说着无力地后退一步,喻行南,你他妈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可笑的是我居然今天才发现。你跟唐纳德压根就是一丘之貉,专往我身上捅冷刀子,合起伙来设计我,让我跟个傻子似的成天围着你们两个混蛋转!为了不让我因为唐纳德的事烦心?可以帮我永远防着他?
韩深说着自嘲一笑,痛心地皱起眉头,声音含着一丝哽咽,呵,我很好哄很好骗吧,你随意编个借口就能把我感动得认不清东西南北,在我身上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成就感,一面堂而皇之地说爱我,一面通过外人监视喻行南,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冷这么硬,在床上草我的时候,就真的没有那么哪怕一丝的愧疚么!你到底我把当什么,宠物?就像你那只听话的猫一样的宠物?
说到最后,韩深的声音已经沙哑不堪,他喉咙像是在被大火灼烧一般的疼,又干又涩,这感觉顺着血液淌过经脉,最终将这份苦涩席卷到他周身的每个细胞,引起心脏的绞痛。
喻行南安静地站在韩深对面,在听完这番话后,他喉结动了动,修长的手指随之一根根蜷起,他强忍着心底的触动,低声道:深,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永远都不要,或许
不用了。韩深缓缓摇着头,哑声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意义,你明知我最讨厌最害怕被束缚,可到头来你还是背着我做了这些。唐纳德虽然跟你一样是个混蛋,但他有句话说的没错,我们或许就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韩深说着疲惫地闭了闭眼睛,我每天按时回家,酒吧几乎就再没去过,甚至跟朋友都保持着安全距离,全是为了你,为了你能笑一下,可现在回想起来或许并不是,我这个傻子只是掉进了一条死胡同,你从头到尾都在诱导,充当驯兽师的角色,我做的好就奖励,做的不好就惩罚,太理智太高明了
韩深说到这里用手背胡乱抹了下模糊不堪的眼睛,声音有些发颤,最可笑的是我以为自己很了解你,所以处处顺着宠着你,可如今才发现,这一切都是你的圈套!你在利用我对你的感情让我听话,以满足你那变态的掌控欲,是吗。
随着韩深一句一句的诉说,喻行南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他的思想第一次被人这么透彻地揭开,让他的心绪很难再保持平静,甚至连那张总是淡漠如水的面上都显出一丝慌乱,他不禁往前一步,想拉住韩深的手,信我,事实并没有这么不堪,我
啪!韩深毫不留情地打掉喻行南准备碰他的手,眼底一片死寂,低声道:别碰我,就这样吧,以后不要再跟着我。韩深说罢便转身往门口方向走去,背影像极了临阵脱逃的士兵。其实他还有很多话想讲出来,但现已经无能为力,因为他快绷不住了,他不想丢脸,不想在喻行南眼前掉眼泪。
只是比较反常的是,喻行南竟是没有在第一时间阻止韩深的离开,而是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呆滞。
怎么会,怎么可能,韩深的身上,怎么会出现吻痕
他们两个明明已经一周没有接触过,那个吻痕是从哪里来的
韩深只管往前走,没有理会定在原地一声不吭的喻行南,可就在他刚握上门把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韩深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直接被喻行南抓住后领猛地一拽,在接连倒退两三步后又很快被对方单手攥住前领,与此同时,他的额头附上一张大手,将他的脑袋使劲往后掰,令他左半边脖子一览无余暴露在刺目亮眼的灯光下。
而一齐暴露出来的,还有唐纳德强行留在他脖子上的那个靡艳的吻痕!
在喻行南这个充满强制意味的动作下,韩深根本动不了,哪怕双手用力捶打对方也没用,力量上毫无优势,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要被对方折断。
此时此刻,喻行南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双眸死死瞪着韩深脖子上的那个吻痕,手因为太过用力关节处都已经泛白,他胸腔剧烈起伏,体内仿佛有一团烈焰在燃烧,火势直冲大脑,仿佛能击断他的神经。
松手,放开我!韩深感到一阵窒息,不由哑声喊道。
而喻行南对此置若罔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吻痕上,仿佛要将其看穿。而在下一瞬,喻行南忽然毫无预兆地开口,声音带着股阴寒之气,是谁干的。
韩深感觉自己快要缺氧,这时也顾不了太多,艰难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快他妈放开老子,脖子要断了!
喻行南没回话,眼底染着寒光,面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戾气,整个人的状态令人毛骨悚然,只想躲得远远的。
然而,就在韩深受不了想拼命挣扎时,喻行南忽然松开了他的额头,可还没待他回神,对方就忽然开始在原地解他睡衣的扣子!
韩深头皮发麻,接连往后倒退,下意识地想躲开喻行南的手,只可惜天不尽人意,没几步他的后背就抵在了实处,被喻行南堵在了墙角。
韩深深呼吸着,他看着喻行南那从未有过的可怕的眼神,一时间下意识道:我真没跟任何人乱搞,这是不小心喻行南!
韩深还没解释完便大喊一声,因为喻行南正将他死死抵在冰凉的墙上,并且无比野蛮地了他的衣服,他衣襟上的一排扣子因为这力道尽数崩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一串清脆刺耳的声响。
你他妈在干什么!都说不是你想的那样!韩深的上衣被扯开,登时恼怒道。
只是喻行南这时仿佛入了魔,什么也听不到,在韩深愤怒的声线中一点一点检查着他的身体,从前到后来回翻看着,不放过任何一处。
韩深被喻行南这三两下摆弄得恼火,刚准备再次大声呵斥时,他的腿部却忽然感到一阵凉风!
韩深的裤子被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的喻行南拽掉了!
第49章 chapter 49
距离酒店房门只有两米的墙角, 韩深穿上来的衣服被喻行南用蛮力尽数扯开扔到大理石地板上,他不顾韩深的怒吼推搡,专注的目光在其身上细细察看着, 同时将对方摆过来弄过去,仿佛是在检查自己的所有物。
韩深脾气本就暴,这种被人随意翻看的感觉让他整个人快要爆炸,刚回过神就开始拼命挣扎,想从喻行南的桎梏中逃离出去。
只是很可惜, 韩深无论是身高还是力量都不及喻行南, 闹腾半天全是无用功, 而且最令他发疯的是, 喻行南在检查完他的全身后,最后一步竟还想看他那里!
这一刻,韩深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都挣扎着要逃出这具身体, 脑内像是有根弦断了,让他再也无法做出思考, 只是下意识地抬手, 扭过身子往喻行南那张俊美非常的脸上结结实实地扇了一记耳光!
啪!
随着这道清脆耳光声的落下, 正半蹲在韩深腿边的喻行南被打得偏了头,他整个人瞬间僵住,准备深入检查韩深身体的手定在了空中,绑在脑后的长发也随之乱了几缕, 散落在颈侧。
不止喻行南停了动作,韩深也不动了,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许久无法回神。这是韩深记事以来第一次扇别人耳光,以前他不论多么愤怒, 哪怕面对穆越也仅是用拳头出气,从没冲人用过侮辱性极强的耳光。可就在今天,他用在了喻行南身上,一时间竟不知是愤怒多一点,还是后悔多一些。
同样的,这也是喻行南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扇耳光。回望他过往的三十一年里,优越的出身加之在音乐上的天赋,让他无时无刻不被艳羡和崇敬着,更遑论是被打骂?
可就在这短短的半年内,他被爱人多次用拳头砸脸不说,今日还被扇了耳光,这事要是传出去,恐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然而现实就摆在眼前,喻行南此刻脸上火辣辣的疼在清楚地提醒着他,他最爱的人给了他一记不留余力的耳光!
空气安静几分钟后,韩深蜷了蜷逐渐发热的掌心,声音有些哑,但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你不是
韩深的声音仿佛机关般,将喻行南换醒。只是令人诧异的是,喻行南在恢复正常后,竟是忽然低笑一声,接着站起身,将嘴唇缓慢地凑到韩深耳畔旁,低声道了句,深,我可以任由你动手,但你需要坦白,脖子上的东西,是谁弄上去的。
韩深闻言,眉头一皱,眼底划过一抹不可置信,喻行南竟然不在乎他刚才扇的那记耳光
韩深咽了咽口水,将后背紧紧贴在墙上,用力躲着喻行南呼在他耳根的气息,应道:你准备对那个人做什么。
喻行南眸色一沉,紧盯住韩深的眼睛,嗓音变得幽冷,你在保护他。
韩深头皮发麻,不由攥紧了手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清局势。不是他不愿意把唐纳德供出来,只是对当下喻行南的情绪和状态极其不放心,怕这人真的做出什么,最终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眼下,韩深已经无法把喻行南当作正常人看待,无论是对他长时间悄无声息的监视,还是此刻展露出来的仿佛实质般的妒火,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仅存的理智告诉他此刻不能硬来,稳住喻行南才最重要。
没有保护谁,别乱想。韩深毫不避讳地迎上喻行南的视线,继而沉声问:你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吗。
喻行南眼睛微眯,并未理会韩深最后的问题,而是继续问:他还碰过你哪里,有动你腿上的纹身吗。
韩深见喻行南听不进去话,登时皱了皱眉,都说是意外,你怎么
你们在上过床吗。喻行南面无表情地打断韩深,语气有那么一瞬显得无比森寒,仿佛只要韩深说是,他就能立刻做出些可怕的事情来。
韩深愣住,心口蓦地一疼,难以置信道:你在怀疑我出轨?
喻行南没吭声,只是紧紧盯着韩深的眼睛。
韩深见状,立刻了然,自嘲一笑道:也对,如果相信我,也不会监视这么长时间。怎么,怕我这几天耐不住寂寞,找别的男人调情?
此话一出,喻行南周身气压瞬间降到冰点,脸色变得无比可怕,与此同时他倏地伸手捏住韩深的下巴,一字一顿阴沉道:你敢。
韩深嗤笑一声,随即挑起眉,突然有点想知道,如果我真出轨了,你会怎么做?是惩罚那个的野男人,还是惩罚我?
喻行南眸色一沉,随之往前一步用身体将韩深结结实实地压在墙上,声线是无比冰冷,深,你应该明白,从今往后,你不会有出轨的机会。再问最后一遍,脖子上的东西是谁留下的,你跟他都做了什么。我只想知道实情,即便你不说,我最终也会查出来。
韩深缓缓重复:从今往后说着唇角向下弯了弯,忽然看着喻行南问:你觉得还有往后吗。
时间静止了,喻行南瞳孔骤缩,气息变得愈发沉重,同时加重了压着韩深身体的力度,寒声道:你想跟我分开?
韩深忍着硌人且冰凉的墙壁,反问道:你觉得在发生这种事后,我还应该留在你身边?
喻行南紧紧捏着韩深的下巴,咬字极重:韩,深。
是唐纳德。韩深忽然坦白,语气含着一丝嘲讽,是你的合作伙伴唐纳德。你应该早就发现他喜欢我,然后才选择利用他对我的感情威胁他,成为你用来监视我的工具没错吧。
韩深说着停顿片刻,不过你放一百心,这痕迹是他刚发疯咬的,不仅没摸到我,也没跟我上床,最后还被我打得遍体鳞伤。所以你就省点力,别再去找麻烦,更不要将这事弄得人尽皆知,毕竟免费给你当了三个月摄像头,没功劳也有苦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