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就算忘了你也是我老婆

  几乎苏若开门的一瞬间，苏若爸妈就迅速地看了过来。
  苏妈妈更是直接过来拉人，把苏若摁到了沙发上。
  苏爸爸注意到自己女儿手里印着医院名称的袋子，指着问：“这是什么？”
  苏若迅速做出反应：“哦～是公司组织集体体检的单子。普通身体检查，没什么事。”
  苏妈妈：“若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苏若：“啊？”
  苏妈妈怒道：“别装傻！你浴室双人份的牙刷毛巾；衣柜里男人的衣服；还有走廊，还挂着好几条男士内裤呢！”
  听到最后一句，苏若愣住了。
  她以为霄家的保姆都是拿霄酒的脏衣服回家洗完、晾干再送回来的，怎么走廊上还有他的内裤！
  他家是没地方晾这几片布料还是怎的！
  苏若只好承认：“是有这么个人。”
  苏妈妈：“那认识多久了呀！你跟林奢也才分了没多久呢。”
  苏若：“妈，我跟林奢就没在一起过。”
  苏妈妈：“我不管你的情史，给我说说现在这个是个什么样的。多大，什么工作，家庭状况，有没有负债什么的。”
  苏若无奈：“没到那个程度。”
  听到这句，苏妈妈声音立刻提高了两个度。
  “作死啊你！你屋里都这阵仗了，肯定……肯定一起睡过觉了吧。
  你可别同外面那些糊里糊涂的女孩子一样，什么只求当下快活，什么不以结婚为目，还有同时勾着几个男人约什么……约炮的！
  这种事到最后吃亏的都是女孩子啊！你都不珍惜自己，别人怎么会珍惜你！”
  苏若听罢立刻否认：“我公司一大堆事，哪有时间勾着几个男人玩。我也不喜欢玩弄感情。”
  苏妈妈：“我们是支持你自由恋爱的。我跟你爸爸就是自由恋爱，但必须是正常的、健康的恋爱。”
  苏若：“我知道……”
  苏妈妈：“你知道？！你知道你这样做了吗？！你跟林奢分开才不到叁个月，你就跟别的男人睡了。
  而且都发展到这份上了，也不见你跟我或者你爸提过这个人。
  你自己敢说现在谈的恋爱健康吗？！正常吗？！”
  苏若被说得眼眶都红了。
  不管霄酒对她有多好，伴随对方所带来的伤害也都是真的，这段关系确实一点都不正常、不健康。
  况且现在，霄酒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苏爸爸看到苏若沉默的样子，摁住了苏妈妈，劝道：“好了，你让苏若自己说。”
  苏若挑挑拣拣地跟自己爸妈交代了一部分。
  苏若爸妈从她口中得知两人相识到现在确实才叁个月左右。
  因为对方坚持不懈的追求，两人才在一起，但在一起也不过几天。
  对方比苏若小了快十岁，家庭条件非常优异。
  苏若父母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两人都认为对方还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富家小孩，一时兴起就追着苏若玩，等不久腻歪了还是要分手的。
  到时候苏若要怎么办呢。
  虽说自家女儿长得漂亮也有能力，但他们从来都没想着要苏若攀龙附凤。
  只想着她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安安稳稳地过好下半辈子。
  要是婆家对她不好，他俩还能上门理论一番，现在对方家里高门大户的，苏若受了欺负都没办法。
  叁人一阵沉默后，苏爸爸开口：“约个时间，带那小子回来给我们见见。”
  没等苏若应答，家门被人敲响。
  是顾清酌见人久久没下来，直接上来找人了。
  苏若说自己临时有事去不了，便匆匆关上了门。
  ……
  …………
  苏爸妈在苏若家连续住了半个多月。
  期间他们再问起霄酒的事，苏若就直接坦白对方生病了，被他妈妈不知道带到哪里去治疗。
  她现在联系不上对方，也不好打扰到别人。
  苏若爸妈更觉得对方不靠谱了，不论是苏若在找托词，还是对方是真的生病。
  他们都劝苏若赶紧跟那男孩断干净了。
  苏若也在面上答应着。
  看出苏若还没死心，苏爸妈为了看住她，就比以前来得勤快了许多。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月。
  苏若的肚子已经显怀，幸好天也已经开始转凉。
  她还可以穿些宽大的长袖遮掩住，再借口说只是因爸妈的过度关怀给喂胖了。
  苏若爸妈也不起疑。
  霄家一直没有消息，苏若这才发现除了霄酒硬要在她手机上保存一个备注名为“老公”的电话号码以外，她竟然完全没有其他可以联系到霄酒的方法。
  苏若经常盯着手机里那个从无人接听到已关机状态的电话号码出神，也不知道霄酒怎么样了。
  想着霄酒对她挺好的，至少不能死了吧……
  直到有一天，林竹茹一身白裙出现在苏若家门口，发鬓还簪着一朵白花。
  苏若看到对方这身打扮，嘴唇瞬间就白了——霄酒真死了……
  很快顾清酌身穿一件红色的复古花衬衫出现在林竹茹身后，苏若这才松了一口气。
  情绪突然大起大落，苏若感到一阵晕眩。
  林竹茹看到苏若突然脸色发白，立马扶住对方把人带到沙发上坐着。
  看到对方这虚弱的模样，林竹茹求助地看向顾清酌。
  顾清酌回望过去，注意到林竹茹的装扮后忽地笑出声，对着苏若说：“你不会以为小酒死了吧。”
  苏若沉默了。
  顾清酌见状笑得更欢，还缺德地补一句：“你是不是傻！”
  苏若现在脸不白了，还很红。
  最后还是林竹茹瞪了顾清酌一眼，顾清酌才消停下来。
  林竹茹这才正色跟苏若说事。
  “霄酒回来了，不过出了点状况，我们需要接你过去和姑姑谈谈，就是霄酒的妈妈。”
  苏若没有犹豫，直接了当道：“去吧。”
  ……
  苏若爸妈跟朋友吃完早茶，回来就看到自家女儿上了一辆法拉利。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马上给苏若拨了个电话过去。
  苏若：“哦，那是我客户的车，接我去看拍摄场地的……女客户……人家有钱，关我什么事……知道了，知道了。
  对了，爸！我想喝鸡汤了，反正你跟妈都过来了，给我煲个汤呗，今晚一起吃饭哈……好的，谢谢爸，拜拜～”
  苏若迅速挂了电话，呼了一口气后抬头就看到副驾驶座的林竹茹正盯着后视镜里的她。
  苏茹看着林竹茹的侧脸，表情里似乎……还有点羡慕她……
  林竹茹回过神来讪讪笑道：“不好意思，我看到你这样，也有点想自己父母了。”
  专心开车的顾清酌闻言伸出手握了握林竹茹的手腕，岔开了话题。
  “弟妹，你没把小酒的事告诉你爸妈吗？”
  苏若：“霄酒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怎么说。”
  顾清酌表示理解地点头：“嗯……”
  ……
  苏若来到之前那家苏式风格的私人茶楼，和霄妈妈见上了面。
  互相礼貌客气地打过招呼，霄妈妈又慰问苏若几句后就直接进入主题。
  “小酒现在的记忆又回到了六岁。”
  苏若有猜想过这种情况，便也没有很惊讶。
  见苏若反应良好，霄妈妈继续说下去。
  “小酒脑子里有个血块，位置太危险，我们不敢动刀，最近血块又有了些变化，还不知是好是坏。”
  苏若心虚：不是我推他撞到头那两次出事的吧……
  霄妈妈：“现在小酒把你忘了，正好你可以做个选择。是继续和他相处，还是各过各的，都随你。
  孩子的事你不必顾虑，我们霄家会替他护住你们母子俩，你只需要考虑他这个人就行。”
  苏若没说话，默默地吃完手里的瑶柱鸡粥，甚至还加了一碗。
  等吃饱了，她就静静地靠在座椅上歇息。
  发了会呆后，苏若呼出一口气，站起身留下一句“那就这样吧”便离开了茶楼。
  那就这样吧，顺其自然，再遇到就是缘分未尽，遇不到就是有缘无分，日子照样要过……
  此后又过了一个多月。
  鹏城在干燥的秋冬季节久违地下起了蒙蒙细雨。
  据说是冷空气又要来了，还会连着下好几天。
  周日，苏爸妈给苏若带了一床新的棉被过来，顺带给做了午饭。
  苏若在浴室里撩起宽大的毛衣，发愁地看着她越来越大的肚子，想着是要找个时间跟爸妈说清楚，毕竟再瞒下去就该生了。
  突然苏若落在客厅的手机响起。
  苏爸爸想着给苏若递进去，结果看到了手机屏幕上亮着那明晃晃的“老公”二字。
  苏若听到手机铃声从浴室出来，就看见自家老爸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苏若莫名，等看到来电显示立马把手机抢过来挂了。
  苏爸爸：“……”
  苏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前男友，忘了删联系方式了，打来求和的。
  你们不是让我分吗？分了！早分了！分得干干净净地。
  就是忘了删电话号码，这就拉黑删除。”
  苏若说完立刻当着苏爸爸的面把号码删得一干二净。
  随后苏若故作轻松地抢走苏爸爸手里的水果盘，坐到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苏爸爸担忧地看着陷在沙发里的苏若，叹了一口气，过去怜爱地摸摸自家女儿的头，然后脚步沉重地走进厨房帮苏妈妈去了。
  看着苏爸爸萧条的背影，苏若心里也跟着发愁。
  爸！你振作点！这才哪到哪呀！
  分个手你就唉声叹气的，等你知道我肚子里还揣着个娃，你怎么受得住啊！
  你坚强一点啊！爸！
  ……
  吃过午饭，苏若爸妈也回家了。
  苏若看着手机里已经没有霄酒电话的通讯录，觉得屋里有些透不过气，干脆下楼独自在小区附近的公园逛了一圈。
  雨后的绿植散发出阵阵清新怡人的气味，有点像霄酒身上的味道。
  真是奇怪，他一个男生，怎么能保持自己身上一直都是干爽清香的。
  还有，他刚才打电话给我做什么，不是忘了吗？
  哦……也许就是忘了，才好奇通讯录里的“老婆”到底是谁……
  胡乱思索着，苏若突然很想吃那家苏式茶楼的瑶柱鸡粥。
  想到就去做，她打车过去了。
  谁知到那才知道那是私人茶楼，不是会员不能进。
  苏若失望地准备离开，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过来把她喊住。
  说是霄妈妈交待过，如果苏若来，就把账单记到她名下。
  苏若也不矫情，想什么“不需要霄家的钱”之类的。孩子也有他爸的一半嘛，霄家也不是不要，照顾一下孩子妈妈的伙食，也是应该的。
  苏若跟着经理来到餐厅，一进门就看到背对门口坐着的霄酒。
  他对面还坐着一个长相极其美艳的女孩，看着还很小，大概跟霄酒差不多，也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苏若看到霄酒的第一反应是逃，免得对方缠上来。
  过会想想霄酒都把她忘了，哪里还需要跑。
  苏若选择一个离霄酒稍微远些的位置坐下，两人中间还杵着根柱子，挡住双方视线。
  苏若邻座坐着一对吃饭的男女。
  男生的长相俊美又不失硬朗，是那种无论男女看到都会觉得帅的类型。
  对面女孩则一身稚嫩的装扮，皮肤有点病态的白，就像从未见过阳光一样。
  女孩：“那边坐着的两个人是在谈恋爱约会吗？他们看起来年龄都不大，正常人这个年龄就开始谈恋爱了吗？”
  男生：“不是。大多数人都是在六七十岁才恋爱的。”
  女孩一脸惊讶地看向男生：“那么晚？！那我这个年纪也可以谈恋爱了吧？”
  男生：“……吃饭，待会凉了，你吃了容易肚子疼。”
  女孩听话地点点头：“好。”
  苏若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没在意对话里的怪异之处，只觉“约会”两个字让她心里发堵。
  而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察觉到自己母亲不好的情绪一般，也不安地动了起来。
  第一次感受到胎动，对苏若而言应该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但她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心思。
  苏若叫来服务生，表示不堂食了要打包。
  霄酒听到苏若那耳熟的声音回过头去寻，但转身只看到一根柱子。
  他还想起身去看。
  坐在对面的霄寸芸疑惑地也朝着霄酒的视线伸长脖子看过去，没看出个什么来，好奇地问：“看啥呢？”
  霄酒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叫回神，回道：“有个声音……”
  霄寸芸：“什么声？”
  “一个女孩的声，很熟悉……”
  霄酒说着话再次转头，看见的是苏若手拿餐盒向外走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为了避免在雨后湿滑的地板上摔倒，走得有些艰难的女人，霄酒心里有点不舒服。
  不只是有点不舒服，甚至觉得非常碍眼！
  苏若怕摔了正想着要不要找个服务生帮忙扶她一下，肩膀就突然被人揽住。
  苏若抬头刚想说谢谢就看到她想了叁个多月的一张脸。
  看到苏若正脸的瞬间，霄酒眼睛亮了一瞬，脱口就是一声：“老婆。”
  苏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