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声
——门外空无一物。我四处打量后发现了放在门口的托盘,我将托盘拿起,回到房间又锁上了房门。 托盘上还盖着块布,我将布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套很正式的西装,工整的踩线,巧妙的裁剪,摸上去就能感觉价值不菲。
我掀开衣服后才发现,底下还压着一只剪下来的白菊花。
菊花?这不是喜宴么?
我举起菊花仔细端详,菊花被截口还很水润新鲜,这朵话被截下来时间并不长。现在正是七月份,几百年后还好说,这几百年前他们是从哪来的菊花?
我换上那身西装,将白菊插进胸口口袋里,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来到客厅正上方的通道。客厅里倒是有不少人,一堆人忙忙碌碌地挤在一起,拿果盘的拿果盘,正中央的位置已经被布置出了一个巨大的灵堂。
是的,灵堂。且不说这里满堂的黄白菊花,中间那么大一个巨大黑色“奠”字就已经足够亮瞎眼了,更不用说两旁还贴着挽联,四周还摆着花圈。
就算是冥婚也不是这么个布置,这里明明白白就是一个灵堂,但是底下忙碌的人看上去却是喜气洋洋兴高采烈。
每个人都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在胸口或者头上带上一朵黄白菊花,脸上的笑容简直要变成实质涌出来。
难不成这还是我脑子错乱了?
既然人都汇聚到这里,黑衣卫兵的数量都减少了。那么现在就是我偷回背包的最好时机,排除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还混迹在公馆里的管事,几乎遇不上什么危险。
姚老爷的办公室,监狱里面的建管处,还有管家的屋子,我的背包很可能就在这三个地方。
我乘着下面的人不注意,偷偷溜到了阴影处,避开巡逻的黑衣卫兵去了一趟监狱管事处。
我撂倒还在尽忠职守的几个卫兵,将管事处翻了个底朝天。然而我的运气并不是很好,这里没有要找到东西。
一番查探后一无所获,我将卫兵都捆在了柱子上,封住嘴,在有人发现他们之前,我必须要找到我的东西,动作要加快了。
事实证明墨菲定律这个东西无时无刻不在你的生活里实现,我在管事的房间翻了又翻,依旧没能找到我要的东西。不过我也不是一无所获,我翻到了管事压在枕头下的手枪,这算是我唯一用的上的武器了。
现在剩下的只有姚老爷的书房了,外面太阳开始逐渐西垂,黄昏的云霞爬满天空。
婚礼,又称昏礼,的确是有人办在黄昏时刻都。外面鞭炮震天响,是我听力都差劲了许多,我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聚精会神观察四周。
百般艰难,我终于再一次来到姚老爷的书房,姚老爷书房前还站着两个持枪黑衣卫兵。我冲上去用手枪敲晕了一个,另一个朝我试图开枪,被我踹翻在地,缴了械。
姚老爷的书房果然上了锁,我从管事地方搜来的一大串钥匙终于排上了用场。
试遍钥匙,我终于打开折扇拦住我通往自由之路的大门,我将那两个昏过去的卫兵拖进来,挡在大门上,径直开始搜索书房。
外面的鞭炮声越来越响,逐渐开始变得吵吵闹闹起来,大部队越来越接近公馆。
我在书房里翻找着,这里被我翻的乱糟糟的像遭了劫匪。
“老爷,监狱里的人被放到一片,有人闯进来了!”站在打听本来兴高采烈接受祝酒的姚老爷听完耳语,面色一边。
“带上人,我亲自去找!”姚老爷撂下酒杯,对着一众宾客招呼道“你们先吃着,我去去就来!”
“没事没事,您去吧!”宾客们表示不介意,端起酒杯和众人继续高谈论阔,主人的离开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心情。
“这群人都是疯了不成,这里明摆着是灵堂啊!不知道小白在哪里,”站在角落的一个男人抓着酒杯小声嘀咕。
“该不会就是姚老爷去逮的人吧,不应该吧,小白运气不会这么差。”
然而我的运气就是这么差!我根本不知道表哥已经混进大厅的事情,还在书房翻东西。
那一边,姚老爷已经带着一众人气势汹汹开始每个房间排查了。
“老爷,花园没有,”
“监狱没有,”
姚老爷听着下属的回报,眉头紧锁,“往书房查!”
“是!”黑衣卫兵集体立正,排成队伍朝书房前进。
“该死的家伙,居然还能欺骗我!等我抓住你,你就是今晚的主菜!”姚老爷跟在黑衣卫兵中间,手按着腰间枪支,脸上却笑得扭曲。
在书房搜查的我一个不留心打碎个唐三彩,砸出巨大的落地声。
“抓到你了!”书房的门被狠狠撞开,地上挡门的两人被撞出老远。
姚老爷带着一群黑衣卫兵闯进书房,黑洞洞的枪口密密麻麻的一片。
——房内空无一人,只有被翻找后的凌乱,窗户大开。
“给我搜!他跑不远,”姚老爷对躺在地上的二人又恶狠狠踹了几脚,“抓住他,重重有赏!”
看着姚老爷气急败坏离开的背影,我终于松了口气,“这次还要多谢你,”对这旁边的女鬼道谢。
我没有想到的是,养老金既没有让管家收着我的东西,也没有自己放在书房,而是叫人直接烧掉了纸符。在千钧一发姚老爷破门而入之时,女鬼卷着烧剩的几张符纸和短刃穿墙落在我面前。
烧剩下的符纸里正好还有一张敛息符,对我来时候仿佛打瞌睡送枕头。我将敛息符贴在自己身上,又将窗户打开,姚老爷进来时看见的就是一副疑犯跳窗逃走的模样。
我能暂时逃脱姚老爷的追捕,女鬼功不可没。
趁着公馆里的一片混乱,我要尽快找到表哥汇合。即使身上贴着敛息符,我依旧走的小心翼翼,尽量规避人群。
大厅依旧是一副人声鼎沸的热闹模样,似乎没受一点影响。要想从大门出去,难免要经过客厅的人流,被发现的可能性急速增大。
衡量一番利弊,我觉盯还是不冒着被抓住的危险,走地下室。地下室监狱里被表哥炸穿的墙壁还没有修好,表哥已经用自身经历告诉我,这一条路可以跑出去。
就在我准备往地下室赶去时,一阵敲锣打鼓声引起我的注意。锣鼓声由远及近,而原本应该子啊追捕我的姚老爷此时换上了一身新衣站在最前面的灵堂上,脸上挂着等到只有慢慢喜悦,不见刚才的一丝愤怒。
很快,有人打开了大门,一台黑色轿子被直接抬进大厅,轿子上蒙着厚厚的黑纱,和周围的仆人一样死气沉沉。姚老爷亲自上去迎接,从轿子里出来的新娘子让我大吃一惊。
新娘一身深蓝色旗袍,脸的地方被盖头遮住看不清楚,但是那一双搭在轿子上的手,分明是干枯黑瘦的干尸!
姚老爷牵着干尸手毫不介意,甚至笑得越发明朗。他带着干尸走到那个大大的“奠”子前站定,示意司仪可以开始讲话了。
本来干尸坐在轿子里我还没看出来,她一出来那副收到只剩皮包骨的骨头架子就越来越明显,干尸走一步晃一步,站都站不稳,司仪还么开始说话,干尸就已经摔了好几次。
姚老爷拎着干尸的断手,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底下的冰块也是一脸镇定,似乎没看见连手都摔断的那只干尸。
司仪开始了他漫长的祝词,底下的人也听得认真,可我却是一句话都听不懂——司仪念的根本不像是任何一种方言。
听不懂的人其实不只我一人,角落里坐着的那个假装听得明白的人,不正是表哥么?他时不时点点头,脸上还带着一副兴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