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
温砚目光坚定,语气近乎肃穆:“我发誓,这辈子只爱汀汀一人,绝对不会辜负她。”
“好,很好。”
纪仁亮眼中浮现点点水光:“把汀汀交给你,我是很放心的。”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又笑:“哎……就是,她毕竟是我唯一的女儿,这么一想的确会有些不舍……”
温砚抿唇,拉住他的手:“叔叔,我已经想好了,年后就把启宴的总部迁到深圳,这样您就可以经常看到汀汀了。”
纪仁亮惊喜道:“真的?”
温砚笑着点头。
“那太好了。”他又叹了声,“谢谢你,小砚。”
“您不必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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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四个人一起吃了饭,商量婚期和具体事宜。
大家一致决定先领证,再筹备婚礼。
本来按照习俗,在选定的日子前半月,男方需要先下聘礼。纪汀摆了摆手:“哎呀,这就不要了吧,多麻烦……”
亏她在这种地方还想着替他省钱。
温砚捉住纪汀的小手,笑道:“要的,也是图个好意头。”
苏悦容说:“小砚,你就看着意思随便给一点就行了,我们家也没那么拘泥于形式。”
纪仁亮咳了一声,补充:“但也别太少啊,毕竟是我女儿结婚,排面还是要有的。”他对温砚说,“小砚,你多给点,到时候叔叔回礼再还给你就行了。”
“叔叔阿姨。”温砚笑道,“其实聘礼,我早已经准备好了。”
纪汀有些诧异:“什么呀?”
温砚拿出一个棕色文件夹,递给苏悦容和纪仁亮。
两人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份文件和一个红色的小本子。
“房产证?”纪仁亮挑了挑眉,看向温砚,“你已经把房子买好了?”
“嗯。”他颔首,温柔凝视纪汀一眼,“不过也不算是婚房,就只是单纯买来送给汀汀的。已经一次性全款付清,到时候房产证上就只写她的名字。”
银湖蓝山,30万一平。
而他购买的建筑面积足足有七百平方米。
也就是,两个亿。
饶是纪仁亮这种见过世面的企业家,也被女婿的大方出手震惊了一下。
然而——
更震惊的还在后面。
那份文件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股权转让协议”。
“甲方同意将其在启宴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所持有的20%股权转让给乙方……”
按照公司目前的估值,温砚无条件赠予了纪汀三十六个亿。
纪仁亮突然感觉——自己的手有点抖。
“等等,小砚,这这这……”他深吸了一口气,“是不是有点太多了?我我我意思是百来万就行了……”
纪汀同样目光复杂,抿着唇看向男人。
她心里一阵难言的感动,又有些想哭了:“阿砚,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我们两个在一起就很好了……”
温砚弯起了唇,眸光愈发明亮。
他抬手抚了抚纪汀的黑发,轻声:“我说过,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一切。”
她攥住他的指尖,眼神动容,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温砚又道:“别有心理负担,只是因为我想对你好,才这样做的。”
客厅内安静许久。
纪汀突然道:“爸、妈,你们不介意我当着你们的面亲他一下吧?”
纪仁亮:“……”
虽然但是。
女婿做到这个份上,他是真没什么话好说。别说纪汀,连他自己都被打动了。
纪仁亮别过头去:“亲吧亲吧。”
-
领证的日期定在十月十六日。
临走的时候,温砚说:“叔叔阿姨,我和汀汀先回去了,你们注意身体。”
纪仁亮注视他半晌,忽而道:“等一下。”
他走过去,倾身拍了拍温砚的肩。
是拥抱的姿势。
“孩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叫我和苏阿姨爸爸妈妈吧。”
温砚眼睫微颤,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动。
爸爸妈妈。
多么遥远而陌生的字眼。
他抿着唇,低声应道:“嗯。”
苏悦容上前,笑意和暖:“小砚,生活中有什么开心或不开心的事,都欢迎你来和爸爸妈妈分享。我们以后就是你最强有力的支撑。”
温砚抬眸,目光微微震动。
他从来没有预设过,能在他们口中听到这番话。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把他当作过孩子了。
苏悦容拿起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递给他:“这是我们送给你的礼物。”
温砚看着她,小心地抬手接过。
女人眼神鼓励,他又看向纪仁亮,发现对方的眼里也是含笑的。
他张了张嘴,略显生疏地称呼:“谢谢……爸妈。”
“好孩子。”
-
回程的飞机上,纪汀发现温砚一直出神地望着那个纸袋。
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边隐隐挂着笑意。
他这幅珍而重之的模样让她感觉又心疼又窝心。但一想到自己的家人能够弥补他曾经的缺憾,她又觉得满心欢喜。
纪汀问:“阿砚,你想打开吗?”
温砚回过神,笑意温润:“挺好奇里面是什么,但又想留着回去再开。”
“其实我也挺好奇的。”纪汀挽着他的手臂,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要不,咱们现在就看看?”
男人低眸,单手将她揽得更紧,笑道:“好啊。”
深蓝色的透纱被抽丝剥茧般扯落,纪汀的手伸向礼盒的盖子,又缩了回去,弯着眼道:“既然是送给你的,你来开。”
“好。”男人勾起嘴角,学她刚刚的样子,一点点地掀开盒盖。
纪汀偷笑——他们好像两个小孩子,围着一个密不透风的黑瓶子,好奇又探寻,想知道打开之后会不会有萤火虫飞出来。
也不知道爸妈会给温砚什么样的礼物。
她的视线随着男人修长手指落进盒内,有一瞬的讶异。
和想象中的名品配饰不同,盒子里面,是一本8寸相册,封面是海一般的湛蓝,写着三个可爱的卡通字体:“给小砚。”
翻至扉页,是一张合照。
少年站在苏悦容和纪仁亮中间,身着夏季礼服,身姿挺拔。他眉眼澄澈中略含青涩,瞳仁泛起浅浅的笑意。
爸妈一左一右,面容年轻奕然。
岁月的流逝并没有惊扰到他们,把记忆永远定格在了那个明朗的夏天。
纪汀还从没见过这张照片,觉得格外新奇。她抬头看向温砚,发现男人神色有些怔忡。
察觉到纪汀的视线,他解释道:“这是高中毕业的时候拍的。”
记忆倏忽跃回毕业典礼那天。
温砚和纪琛一个清华一个北大,是老师最为得意的门生。同学们吵嚷着什么“苟富贵勿相忘”,围着他俩争相拍照。
然后温砚看到,纪仁亮和苏悦容过来,对着纪琛招手。
他从来没有羡慕过谁,但是当他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开怀大笑时,心底却涌上一股深切的渴望。
在这样对他意义重大的日子,游雪琴和温伯华没有来。
他们似乎总是缺席。
温砚平静地看着他们,轻轻蜷起手指——好像以他为分界,一边是彩色的,另一边则是黑白。
“是小砚吧?一个人站在那干嘛?过来照相啊!”
有人喊他的名字。
然后,他们四个人合照了一张。
肩上搭着纪仁亮宽厚的手掌,温砚略有些不自在,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谁知纪琛说:“阿砚,你和我爸妈再照一张吧,他们可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