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顺水人情
“王爷，果然不出所料，有人去衙门灭口。人已经被抓到了。”
“审问一下，然后把人放了吧，告诉他家主子，他想处理的人已经安全移交给了京兆尹，有什么事情，到了京兆府尹再说吧。”
简洵夜一双妖媚的眸子深不见底，下一步，就会牵扯出朝中大臣。
“阿夜，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叶千玲也在有点迷糊了，移交给京兆尹，也没有要审讯的意思，而是将犯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起来，“招红苑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京兆府尹中动手吧。”
“招红苑没有本事动手，当然会有别人动手……”
“想杀你们灭口的人已经被解决掉了，怎么样，这次愿不愿意合作？”京兆尹府中的刑房里，两个人已经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你想干什么？”
“招红苑为了保住他们的产业，想要把你们灭口，你们不会如此仁义，还要隐瞒招红苑的不法勾当吧？之后应该怎么做，你们应该知道。”
简洵夜从刑房里出来，这两人确实是两个极小的角色，想利用他们就把背后的势力纠出来，应该是不可能的。
“王爷，依您的吩咐，书信已经送去公主府了。”
“好，下去吧。”
简洵夜安排了人手，单单去灭口的杀手就抓了两波，终于等到京兆尹正常审问。
“大胆民妇！还不如实招来。”
声若洪钟，那威压的气势让瘫坐在的李秀儿更加害怕，哆哆嗦嗦的缩在那里。
叶千玲细细打量京兆尹，只见他四十左右的样子，眉眼长得很是周正，再配上一张国字脸，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正气。
这就是阿夜十分信任的京兆尹？叶千玲在心中默道，听阿夜提起过，这人是皇祖父十分重视的一个大臣，虽然职位不高，但威望极高。还有传言，他屡次拒绝了国君的提拔，就只愿意做个小小的京兆尹。
“大人，大人，民妇知错了，都是招红苑的刘妈妈逼我这么做的！”李秀儿一不做二不休，想要保住性命，一定要把刘盈娘攀咬住。
“哦？你细细道来，她是如何指使你用这种不入流的法子，坑蒙拐骗的？”
“回大人，招红苑不只是经营着皮肉生意，其实招红苑院外还有许多我们这样的傀儡，想尽一切办法招揽钱财，至于用什么方法，他们都是不会在乎的。”
李秀儿连忙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想要博得京兆尹的同情：“其实，民妇也不想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只是我们没有办法，之前有很多姐妹受不了这种营生选择离开的，最后是病死的病死，失踪的失踪，没有一个能安全活下来的。他们，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什么？”京兆尹听了这话，吃了一惊，敛眉皱起。
“大人，民妇说的是真话啊，请大人明查。我们最初都是想要做皮肉生意为生的可怜人，家里也没有可以牵挂的人，后来因为资质不够才被安排到了招红苑外院。所以，我们的生死根本就是攥在招红苑的手中，死了丢了都不会引起官府注意的。”
一番番供词让在场的人一阵唏嘘，招红苑牵扯到命案其实并不稀奇，但另人最心惊的是，招红苑竟然如此大胆，敢在京都这个地方公然经营这种有组织的人命营生。利用外院养着的人赚银子，又对他们进行监督，最后发现谁影响了招红苑的营生还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处理掉，最后一步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掩盖朝廷的视线。
“你所言可否属实？”
“民妇所言句句属实啊大人，大人一定要抓到他们，不然民妇包括那些姐妹，一个都活不了。”李秀儿很是害怕，她就这样把招红苑的营生说了出来，上面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来人，将招红苑的主事刘盈娘押过来。”京兆尹直接用了“押”字而不是“传”，可见他应该是相信了李秀儿的说辞，心中已然很是愤怒。
“娘子，咱们离开西夏之前，就送给乌丽雅一个人情，怎么样？”简洵夜牵着叶千玲的双手，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样子，很是可爱。
“你是说这次招红苑的事情？”
简洵夜点头道：“是的，事情比我想的还复杂，这次我只能纠出一些小喽啰，整个事情背后肯定有个大靠山。”
“不就是一个青楼吗？真有这么厉害？”叶千玲有些不解。
简洵夜则摇摇头道：“问题就在，它不仅是个青楼这么简单。我怀疑这次朝廷派发下来赈灾的银两和粮食会有账目出入，可能与招红苑有关。”
“啊？”叶千玲惊叹的不是招红苑和朝廷勾结，贪污赈灾物资的事情，而是惊叹简洵夜竟然查到了这么多内情。
“你怎么知道账目有出入？”
“现在赈灾的账目我确实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我手中有一份乌丹雅在时的账目，上面记录的银两出入很小，不足为奇，可是现在所看到的朝廷赈灾的账目就很是奇怪。”
“怎么了？”
“任何经由人处理的事情，都不可能尽善尽美，而这次赈灾的账目竟然一丁点漏洞都挑不出来。就像被人刻意安排的一样，再微不足道的财务也被记录在册，而且都是些无从查证的东西。做的这般滴水不漏，反而让人生疑。”
“那你说送给乌丽雅一个人情，就是这个？”叶千玲不解，“你打算怎么送？”
“无论怎么样，乌丽雅继任下任储君可能性最大，她需要大月这个靠山，大月也乐得被她依附。可本王绝没有闲情逸致替她处理绊脚石，想要登上储君之位，前面的障碍还需要她自己搬开。我能把这个情报送到她手中，已经仁至义尽，如果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那就是大月看错人了。大月的依附者，绝不能是个愚蠢之人。”
“原来是这样，你说的很有道理。照你的意思，暗处有一股力量在养精蓄锐，又悄悄动手脚，敛财的同时对乌丽雅设下陷阱。”叶千玲听了大概，似懂非懂。
“那你不怕暗中的势力养足了精神，覆了你祖父的西夏，提早拿下政权？”
简洵夜微微一笑，揉了揉叶千玲的脑袋：“如果祖父这么容易被算计，他早就得手了。”
“也是，那可是个老狐狸。”
公主府内，乌丽雅拿着那张信纸，脊背发凉。以她的道行想要在这个吃人的强权社会活下来，真的很难。她不能依靠别人！这种信念更加根深蒂固。
招红苑的整个案件在公主的监督下，进行的还算顺利，依照西夏的法制将招红苑摆在明面上的几个掌权者捉拿归案。
接二连三爆出来的秘辛，让普通民众在天灾之后，终于有了可以议论的话题，顺藤摸瓜发掘了很多已经腐烂的尸骨，有男有女，人们更加惊慌。
家里有女儿的，都不敢让她们出门，即使是儿子，也得找个同行的伙伴。庆幸的是，那些尸骨的主人大多孤身一人，像他们这种拖家带口的人家，应该不会成为目标。而又有些人则更加惶恐，谁能确定，那些被盯上的目标不是被全家灭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