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石晓翠本来已经睡下了,听见吵闹声又坐了起来。此刻正瞪着大眼睛,诚惶诚恐地背靠墙坐着。
  石德海完全愣住了。
  他是喝高了,但并非喝得什么都不知道,他之所以这么做,也就是借着喝多的名义壮壮胆,即使不成功,自己喝醉了,面子上还能过得去。但是,现在的状况已经完全脱离他的掌控了。
  “听见没?你闺女让我快点死呢!
  “晓翡,咋能这么说你爸呢?”张云香大声斥责石晓翡。
  虽然她也知道石德海是在无理取闹,可是作为晚辈,纵然长辈有万般不是,这样说是很难让人接受的。
  石晓翡在屋里回答张云香:“不是他说想死的吗?我只不过给他提了个醒,怎么怪起我来了?”
  “晓翡,”张云香彻底生气了,“不能这么说你爸!”
  石晓翡在屋里嘟囔了一句:“不说就不说,好像谁愿意理他似的!”
  她拿着衣服,当石德海是真空,看也不看,若无其事地去洗澡间洗澡。
  “你看她那样子,真是能气死我!”石德海的胸有开始大幅度地起伏。
  好在他只是生气,没有什么其他暴力行为。
  他这几天都是被晓翡驳得无话可说,颜面尽失,体内已经有了抗体。不然,哪会只是生个气这么简单?
  张云香一边安慰,一边拉他在凳子上坐下。
  “德海,你消消气!晓翡毕竟是你闺女,也是见你这么逼她,她也只是生气把话说重了,你别生气了啊!”
  “哼!我宁愿自己没这样的闺女!”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张云香一直很有耐心地劝着石德海,见石德海不那么生气了,才又问到:“你干啥非得让晓翡嫁给庆民?前几天你不是还不同意吗?这咋又变卦了?”
  石德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再次重复刚才的话:“我就是觉得庆民这孩子挺好的。而且媒人说,银枝也说,咱娘也都说这门亲事不错。”
  “可是,晓翡没有相中庆民啊!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庆民身上。”
  石德海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不在庆民身上?那在谁身上?”
  第八十四章产生了隔阂
  “这。。。。。。”张云香犹豫着该不该把晓翡和韩向明的事告诉石德海,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时候告诉石德海不合适,就换了说法:“晓翡现在整个心思都在服装厂,她还准备好好干一场呢!哪有心思想这些事?”
  石德海嗤之以鼻:“一个妮子,能干啥?她这是还想往外跑吧?这些闲言碎语还不够丢人吗?”
  “你今天没在家,还不知道晓翡已经查出来了,这是有人在造谣,现在村里应该都已经知道这事了。”
  “造谣?无风不起浪!好好的待在家里,谁能造她的谣?你还是赶快说说她,让她快点嫁人吧!省得在家里不安分。”
  “好好好,我一会儿就去说说她。你快点回屋睡觉吧!”
  张云香哄孩子似的拉着石德海去睡觉。
  石德海终于在张云香的搀扶下回屋里休息了。
  张云香安排好石德海睡下,就过来找石晓翡。
  晓翡今天太过分了,这么说自己的爸爸,该好好说说她了。
  “晓翡,你刚才说的话太过分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说了!那是你爸,他说的话纵然不对,你也得和缓点说,不能这么顶撞他!”
  “妈,我说什么了?是他自己非要死呀活呀的,又不是我逼他的。你只说他是我爸,要我不能顶撞他,可在我眼中,他根本就不配做我爸。
  他管过我问过我吗?他给我买过一分钱的东西吗?谣言传出的时候,他除了埋怨为我说过一句话吗?现在又要用死要挟我嫁给赵庆民,置我的终身幸福不顾,你还说他是我爸。天底下有这样当爸的吗?
  你不要再说什么他是我爸,我不能顶撞他之类的话,我不喜欢被道德绑架!也不要说什么有他才有我,他打心眼儿里根本就不希望我生出来的吧?”
  张云香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只不过想劝劝晓翡不要这么不懂事,老惹石德海生气,没想到被怼回来了一大堆,关键是这一大堆话里,每一句话都是她无力反驳的。
  张云香呆坐了一会儿,轻轻叹了一口气,一句话也没说,站起来走了。
  石晓翡看着张云香有些落寂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她知道张云香疼她爱她,但张云香同样也是爱石德海的。
  以前,原主怯怯诺诺,倒还好说,而如今的石晓翡个性独立,爱憎分明,得理基本不饶人,张云香夹在两个人之间好生为难。
  石晓翡理解张云香,可是有时候不能因为理解就得做出退让,有些事是永远不能让步的,这是原则,也是底线!
  石晓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副去翻来,好大一会儿才睡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张云香已经做好了饭。
  石晓翡走过去,轻轻叫了一声:“妈!”
  “快洗脸吃饭吧!一会儿还得去服装厂呢!”张云香像是昨天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似的,一脸平静,但是却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隔阂。
  石晓翡知道,这平静的背后,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她还知道,她和张云香之间这种隔阂,也许得很长时间才能消除,也许永远也消除不了了。
  石德海因为昨天喝酒,还没有起床。
  但是,这顿饭依然吃得安安静静,没有了往常石德海不在时的闲聊。
  服装厂,第一批衣服已经发出。
  梁喜胜看着绝尘而去的拖拉机,乐得合不拢嘴。
  “喜胜哥,你别光顾着高兴,应该考虑考虑把服装厂扩大规模的事。”石晓翡在旁边提醒。
  “扩大规模?”梁喜胜颇为为难,“可目前厂子里资金运转都困难,哪来的钱扩大规模啊?”
  “你可以以服装厂的名义去贷款。”
  “贷款?”
  “对!只有贷款,我们才能扩大生产,而只有扩大生产,我们才能接更多的订单,不然,就目前来看,也就只能小打小闹,发不了大财!”
  韩向明也很同意石晓翡的观点:“晓翡说得对,要想发展壮大,就不能只顾眼前!”
  梁喜胜低头陷入了深思。
  他这个服装厂说白就是一个手工作坊,他也只是想着能养家糊口,没想过什么发展壮大。即使在目前生意好转的情况下,他也不过希望能比以前多赚点钱就行。
  如今经石晓翡和韩向明这么一说,他似乎有点心动了。
  “你拿出点男人的魄力行不行?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还不如个小姑娘目光高远!”韩向明激将法都用上了。
  不过这招挺管用,大概每个男人都不希望自己被说的还不如女人吧!
  梁喜胜把心一横,决定放手搏一把,郑重地说道:“行,那我就试试吧!反正有你们这两个军师在,我也放心!”
  石晓翡笑道:“那我们就谢谢喜胜哥你的信任了!”
  “哦~”梁喜胜故意把“哦”拖了一个很长的音,然后恍然大悟似的说:“我们!嗯!你们!”
  石晓翡听出了梁喜胜话中揶揄的味道,脸腾地红了。
  韩向明却十分高兴:是的,是“我们”!
  刚走了一笔订单,厂子里可以稍微缓缓劲儿了。
  石晓翡决定回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于是,她给梁喜胜和张云香说了一声,便和韩向明回了石家村。
  到了村口,她让韩向明回家,自己则径直去了王秀梅家。
  王秀梅刚从地里回来,看见石晓翡进了自己家门,心里先是咯噔一声,然后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挤出个能把人假死的笑容,很“热情”地招呼石晓翡:“晓翡,你咋来了?这大热天的,你快坐下歇歇吧!”
  石晓翡冷冷地看了一眼王秀梅,说:“是啊!这大热天的,二婶不好好省点力气,为什么总想没事找点事呢?”
  王秀梅故意装糊涂:“我也想省点力气。可地里的活儿没人干哪!”
  “二婶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知道我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说的啥意思,我可就不知道了。”
  “昨天石娟造我的谣,说我的坏话,你不但不制止,还添油加醋,难道不是没事找事么?”
  王秀梅的心再次咯噔了一下。她觉得那么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晓翡怎么就知道是她火上浇油了呢?
  不管怎么样,先来个死不承认,看你有什么办法!
  第八十五章精神损失费
  “晓翡,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昨个儿一听见有人说你的坏话,我马上就替你说话了。我说这不可能,俺家晓翡不是那样的人。我还和人家差点吵起来了呢!你现在说我添油加醋,可不就是冤枉我了吗?”
  “你不用狡辩!我既然来找你,就说明我已经确定你也说了我的坏话,而且比石娟说的还难听。说吧,这精神损失费你打算赔多少?”
  “啥费?”
  “精神损失费!也就是你无中生有,造谣诬蔑我,给我精神上带来了很大的伤害,所以,你必须赔我精神损失费!”
  “瞎说!啥精神损失费?你甭在这儿搞名堂吓唬我,我也没钱,不会赔你!”
  王秀梅说这话,无形中就承认了自己造谣的事。可她自己还不知道,她已经中了石晓翡的套路。
  “看来你是想学石娟呢!昨天石娟被警察带走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她就是因为造谣才被抓走的,本来是要关几天的,还是我去派出所说情,她才被放出来。
  你比她造谣造得还严重,一旦到了派出所,有人说情都不一定管用。而且,那地方关的都是什么人,不用我说,你一定知道。
  所以,你看看是你赔我精神损失费,咱们私了呢?还是也让警察抓你去派出所走一趟,至少关上几天呢?不过,即使去了派出所,警察一样会判你赔钱的。”
  王秀梅彻底懵了:这咋说人个坏话还把自己说成罪犯了?
  她是个法盲,不知道石晓翡说的是真是假。
  可是,从昨天警察把石娟带走了来看,她觉得石晓翡可能所言不虚。
  家里就她一个人在,石德江在外面干活儿,俩儿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她一下子六神无主了。
  石晓翡见王秀梅不说话,继续加码:“你如果要私了,就快点赔钱。如果想去派出所,就给个痛快话,我可以看在你是我二婶的面子上,不让你赔钱。
  但是这一去派出所,你的名声可就够呛了!建伟马上该娶媳妇了,你说谁家闺女会找一个家里人被警察抓过的家儿呢?你可千万要想好了!不然,建伟建豪可能连媳妇都娶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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