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9来啊,互相伤害啊!
可是,她季轻轻,会乖乖的任他报复吗?
既然他用这种方式报复她,那么就别怪她想尽办法的恶心他了!
季轻轻从僵硬不已的顾川华耳畔退开,眼底一派嘲弄:“顾川华,你完了,你爱上了自己的仇人,与自己的初心背道而驰。”
顾川华气急败坏的低吼:“一派胡言!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你,简直是可笑之极!”
季轻轻歪了歪脑袋,笑得讽刺:“是嘛,那你的心,怎么会跳得这么快呢?隔着空气,我都听到了它在你胸腔里扑嗵扑嗵的跳动声,像擂鼓一样。”
什么?
顾川华下意识抬手捂住自己的胸膛,随即,又意识到这样做等于此地无银,又恼怒的放下了手,咬牙切齿的怒瞪着季轻轻:“你给我闭嘴!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我偏要说!我就不闭嘴!有本事你就直接掐死我啊!”
季轻轻鲜少看到顾川华如此失态的样子,觉得好玩极了,恶劣的挑眉道,“顾川华,你真可怜啊,爱上了我这个害死你弟弟的仇人,对不起顾风鸣的在天之灵,不知你死后该以何种面目去面对他?然而这还不算是最悲哀的,最悲哀的是,你爱上了我,而我却一点也不爱你。你呀,输得一败涂地!”
季轻轻尽其所能的讽刺着顾川华,甚至不惜捎带上顾风鸣。
她知道,顾川华的逆鳞就是他的弟弟顾风鸣,但凡在他面前提起有关顾风鸣的事,他的心情都会在瞬间变得阴沉暴怒,一触即发。
可是,那又怎样?
她就是要往他心口插刀!谁让他先在她的心口上插刀的?
不就是互相伤害吗,来啊,谁怕谁啊!
果然,季轻轻这句话一出口,顾川华上一秒还带着隐隐慌乱的面容,下一秒就变得犹如狂风过境,暴雨将至的大海,透着深不见底的阴沉黑暗,令人看上一眼便喘不过气。
满室的旖旎暧昧荡然无存,气氛瞬间冷冽了下来,连空气中残存的情欲气息,都透着一丝隐隐约约的不详。
季轻轻仿佛看到,有无数的黑气正从顾川华的身上溢出来,她打了个冷颤,却仍是不服输的挺直了脖子,倔强的看着他。
“嗤……”顾川华一声低笑,透着说不出的恐怖,“季轻轻,你真的很了解我啊,每次都准确的知道该怎么让我不高兴,让我生气,让我想要杀了你……”
他睥睨着身下不怕死的女人,突然狠狠一拳捶在她耳侧的枕头上,“你这么有胆气,你说,我该怎么嘉奖你才好呢?”
“啊!”季轻轻吓了一跳,以为顾川华要对她动手,在拳头朝她袭过来之际,眼睛下意识一闭,准备生挨那一拳。
然而那重若雷霆的力道却没有落在她脸上,而是落在了她耳边的枕头上,被绵软的枕头化解了个干净,她毫发无伤。
季轻轻睁开眼,瞧见顾川华脸上的嘲弄神情,顿时恼羞成怒:“嘉奖?哼,我可不敢当!我只求你离我远一点,别再成天阴魂不散的缠着我,我就谢谢你列祖列宗了!”
“你!”
顾川华气结,撑在她耳畔的拳头再度捏紧。
他从来都有没见过一个女人,能像季轻轻这样气死人不偿命的,从那张小嘴里吐出来的话,字字如刀,剜得人心肝脾肺肾无一不疼。
他真是早晚都得被她气死。
顾川华深吸一口气,在自己快要控制不住心里的火气之前,从季轻轻身上退了下来,起身站到床前,冷声道:“我现在进去洗澡,在我洗完了出来之前,你就给我乖乖的躺在这里,哪也不许去!”
说完就冷哼一声,赤着脚转身走向浴室。
身后,季轻轻极不满他那副发号施令的大爷样子,不服气的嚷道:“凭什么?凭什么我得乖乖的躺在这里哪也不许去?我偏不待在这里,我偏要出去!”
说着,她就披着床单从床上跳下来,风风火火的往门外冲。
顾川华也不阻止,自顾自的走进浴室,啪啦一声关上了门。
咦,顾川华怎么不过来追她?
季轻轻正觉得奇怪,放在门把上的手一拉,居然拉不动——门锁死了,她出不去。
怪不得顾川华那么淡定呢,原来是提前把门给锁死了,料定了她跑不出去!
“顾川华,你这王八蛋!”
季轻轻怒火中烧,愤愤的对着门踢了几脚,然而厚重华贵的木门纹丝不动,倒是把她自己娇嫩的脚丫子给踢疼了。
浴室里,哗啦的水声一停,传出一道阴沉的声音:“季轻轻,你当我耳聋吗?”
骂他骂得这么大声,隔着水声都能听见。
季轻轻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随即,又立刻抬头挺胸,梗着脖子朝浴室的方向吼了回去:“顾川华,你属狗的吗?耳朵这么灵,隔着一道门都能听见我骂你。我看,是因为你平时亏心事做多了,所以总在竖着耳朵留意身边的人有没有骂你,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被害妄想症!”
她话音一落,浴室里就传来一阵砰砰咣咣的响声,似乎里面的人在发飙,把什么扫到地上打碎了。
季轻轻低啐道:“就你会砸,我不会啊?”
说着,她就开始左顾右盼的物色起顾川华卧室里的摆件来,什么看起来贵重,就把什么抡起来往地上砸,把它们当成顾川华的分身,边砸边骂:
“我让你占我便宜!”
“我让你欺负我!”
“我让你把我关在这个破岛!”
……
噼哩啪啦乱砸了一通,季轻轻终于解气了不少,人也累得出了一身的热汗,望着满室的狼籍,她痛快的笑了起来。
砸顾川华的卧室,这滋味真特么的带劲儿!
如果不是刚洗完澡从卧室推门走出来的顾川华脸上的神情太过难看的话,恐怕季轻轻会笑得更开心。
顾川华已经冲洗干净,换上了质地上乘的浴袍,正拿着一块毛巾擦头发,望着眼前像遭受了世界大战的房间,以及一屁股坐在满地狼籍中心的季轻轻,手上擦头发的动作顿时愣住了。
片刻,他墨眸闪出火光,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压低的咆哮:“季!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