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汪常阳知道这是元书记家的千金,高中毕业后去市里的师范学校读书,去年毕业后在市里当老师,现在应该是放寒假了,所以回了县里。
前程被元书记安排的妥妥当当,让不少人羡慕她有个好爹。
他刚想要打招呼,听见谢蓟生说,“这是阮文,元雯通知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吧。”
元雯刚才就注意到这一桌的年轻姑娘,只不过听到阮文的名字时,她还是有些惊讶。
“你就是阮文?”
“是啊,省考状元阮文,说起来元雯同志你应该记得才是,当初元书记带着你回安平老家时,阮文和你们一块回来的。”
“是吗?”元雯有些惊讶,“我说头两天爸爸怎么睡觉时说梦话都喊这个名字,我把小时候的事情忘得差不多,真记不得了。”
她当时问爸爸阮文怎么了,向来温和的爸爸冷脸看着她,“不准提这个名字。”
仿佛,那是一个禁忌。
阮文在那里当起了吃瓜群众,当然她吃的是瓜子。
她和元雯认识吗?
原主在小说中的戏份不算多,毕竟祝福福在王家沟的篇幅也不是很多,后来再提到阮文那就是祝福福和魏向前见面时的事情了。
属于原主的故事线很简单,可现在阮文觉得这个人设好复杂啊。
她怎么就跟革委会书记家的女儿自幼相识了?
一点印象都没有。
回家问问阮姑姑?
反正读书的事情都解决了,正好问问她爸妈的事,毕竟不能一直稀里糊涂过日子。
桌上的两个年轻姑娘各怀心思,谢蓟生也在暗中观察,便是汪常阳都察觉到一丝微妙。
直到这微妙被打破。
“老大,你这人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不是说晚上来国营饭店吃饭吗?现在就来,也不说喊着我。”
罗嘉鸣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到了饭点来国营饭店吃饭,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谢蓟生,还有两个年轻漂亮。
哦,一个是漂亮的美人,另一个充其量说时髦,长得不算好看,一般般吧。
桌上又加了个座位,罗嘉鸣主动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罗嘉鸣。”
汪常阳客气的握手,阮文则是怔怔地看着。
为什么,她今天不止和元书记的女儿扯上了关系,还遇到了小说的男主?
不对啊。
罗嘉鸣英雄救美之后竟然还留在了安平县?
他留在这里做什么?
阮文觉得这更不对了,罗嘉鸣没事来安平县做什么?
好多事情,似乎解释不通。
阮文愣怔出神,这让罗嘉鸣悻悻,这个小美女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察觉到两人之间有些不对劲,谢蓟生开口打岔,“阮文,汪常阳,这位是元书记的女儿元雯。”
瞬时间,罗嘉鸣的注意力挪到了元雯身上,“原来是元书记的女儿,元雯同志你和阮文同志重名呢,好巧。”
在侦察兵眼中,一切的巧合都仿佛蓄谋已久,绝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
况且,现在元书记还在他怀疑名单上,罗嘉鸣不着痕迹的和元雯聊了起来。
元雯没想到,小小的安平县城竟然一时间多了这么多的青年才俊。
小谢同志冷酷如高山之花,而眼前的罗嘉鸣同志则是热情如火,让她觉得自己恋爱了。
用现在的话说,元雯换了墙头。
她移情别恋了,只用了不到一顿饭的功夫。
阮文一向对感情的事情后知后觉,前世大学时有同学暗恋她她都不知道,毕业十周年聚会上那同学忽然告白。
两人都是单身,其他同学也都看热闹不嫌事大,高呼“答应他在一起”。
阮文拒绝了,因为她丝毫不觉得这个同学喜欢她。
大概是当局者迷,这会儿作为旁观者的阮文看出来了,元雯对罗嘉鸣同志有意思。
可罗嘉鸣是祝福福的官配啊。
抢锦鲤女主的男人,元雯同志你确定自己能承受得住?
更让阮文困惑的是,小说里罗嘉鸣虽然一双桃花眼,但整个人极为冷漠,除了对女主才会展露笑容,对其他女人不苟言笑,甚至称得上冷漠至极。
所以眼前这个笑得跟盛开的桃花似的罗嘉鸣咋回事,被哪个登徒子给穿了吗?
谢蓟生夹了块红烧肉给阮文,“味道不错,你尝尝。”
“哦谢谢。”阮文吃起了红烧肉,没再继续看罗嘉鸣。
分散了阮文的注意力,谢蓟生慢条斯理地吃饭。
至于罗嘉鸣用美男计色.诱元雯,他没有阻拦。
有的时候,的确需要剑走偏锋。
办法好用就行,其他的倒是无所谓。
午饭后汪常阳回厂里,罗嘉鸣则是送元雯回家。
“我送你回去。”谢蓟生还想要再去找阮秀芝确定些事情。
阮文不知道他另有小心思,没拒绝,“那就麻烦小谢同志了。”
她是坐小四轮回去的,公安局的车停在了阮秀芝家门口,这让王家沟的村民们议论纷纷。
“之前听说阮文出了事,该不会是来抓人的吧?”
“那孩子不是刚高考完考得挺好的吗,能有啥事,她可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谁知道呢?”
正说着,段美娟过了来。
不过这次她没敢挤进去,怕阮文发疯,再泼她一身水。
前后脚过来的王春香就没管这么多了,直接进去。
看到阮文正坐在院子里看书,确切地说是躺在院子里。
之前周姑父让老木匠做了个躺椅,夏天乘凉冬天晒太阳,两用的很好使。
用了十多年也没见出啥毛病。
阮文身上盖着薄被,手里拿着那本呼啸山庄,偶尔会在本子上写几句,十分的休闲惬意。
“阮文你没事吧?”
“没事,我的事情解决了,说不定比你先一步收到录取通知书呢。”
王春香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真的啊,那太好了,我就说你是清白的!”
她兴奋的抓住阮文的手,“真好。”
屋里。
阮秀芝关上了窗户,阮文回来说,她读书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这让阮秀芝松了口气。
只不过小谢同志说找她有事说,这又让阮秀芝有些忐忑。
“阮文的事情我还有些地方没弄明白,希望婶子你能帮答疑解惑。”
阮秀芝看着一脸和气的年轻人,“小谢同志你尽管问。”她肯定知无不言。
“第一件事,六零年四月,元秋平带着阮文来找你的时候,除了把阮文交给你,是不是还给了你一封信?”
这个问题问出口,谢蓟生就发现阮秀芝神色提了起来,右手无意识的捻搓衣角。
“阮文去读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大事,主席也说过阮老是民族资产阶级革命家,和人民站在一起,您不用担心这会影响阮文和建明。”
“真的?”阮秀芝神色松弛下来,“小谢你可别骗我。”她眼中透着些担忧。
“不会。”年轻人的眼神坚定,似乎就算是炮火纷飞也不会影响他坚定的意志。
阮秀芝点了点头,好一会儿才开口,“是有一封信。”
“具体什么内容?”
“你等下。”那到底是兄长给她的最后一封信,阮秀芝还藏着,藏得严严实实。
当初老周说,不能留着,万一有人找到了怎么办?
她不舍得烧掉,烧了个鞋样骗老周说,信烧掉了。
其实藏了起来,就藏在了相框的后面。
那是主席的画像,没人敢动,所以不怕被人发现。
那么些年过去了,信纸一片焦黄,似乎稍微用点力就能戳破。
阮秀芝把信递了过去,“这是家兄写给我的信,你自己看吧。”
谢蓟生看了眼信封,然后抽出信来读。
他看着信的内容,眉头越发的紧锁,“这不是许工写的信。”
作者有话要说:厂长:小阮,清华要你!
阮文:可我想去北……
厂长:北大也行。
阮文:北山大学。
厂长:你咋不去找个歪脖子树吊死呢?
每次敲小阮,出来小软我都想起给我妈买的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