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而聂昭此时却已经发现小姑娘的不对劲。
脸上异常的潮红,迷迷糊糊的睡姿,好像醒着,又好像没醒,满身的酒气,手还在微微颤抖,明显是不清醒的状态。
聂昭顿时眼神一凝转头看向孙华达,一双鹰眼如同抓捕猎物一般锐利的盯着他。
“你在做什么?!”
冰冷的声音跟他阳光俊逸的外形明显不符,可以看得出来此刻他已经动怒了。
最不配称为男人的人就是欺负女人的那些。
“我…我…我还没有…”孙华达正要说话,不远处又传来嘈杂声。
很快一群村民就赶到了,荒屋里面没有遮挡物,门也是打开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目了然。
顿时嘈杂的声音安静了一瞬,又猛然炸开。
“啊呀,那不是村长儿子吗?”
“那边躺着的…不是陶家大闺女吗?”
正说着,村长挤了进来,一看到这场面,顿时一张黝黑的脸都涨红了,“孙华达,你这…臭小子!”
上前一把拎起孙华达,见他直接遛鸟了,还是半充盈状态,赶紧伸手把人裤子勒上,结果没有注意角度,卡到了关键部位,疼得孙华达嗷呜一声惨叫起来。“阿爸,疼啊啊啊啊!”
那叫声听得在场男人不由的胯下一紧。
看着不争气的儿子,村长怒的浑身发抖,又看了看陶榕,发现衣衫整齐,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场最不容忽视的就是聂昭的存在,村长赶紧开口道:“这位军人同志,你…”
“我看到有火情就跑来了。”聂昭说完冷冷的扫了孙华达一眼,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来得及时,未造成损伤,你们赶紧通知她家人带她回去吧。”
村子里面的事情自然有村长和村支书管,他们是外来人,帮忙可以,不会多管闲事。
而且那姑娘看样子应该是醒了,刚刚这里人说话的时候,她明显气息乱了,估计是怕被骂,所以继续装睡。
聂昭说完就迈步出去,如同夏夜里面的一阵风,来时匆忙,去不留痕。
躲在屋后的严琪不由的看呆了,部队军人在村民看来都是高高在上的。
年纪小一点都不敢靠近,觉得他们天生带着凶煞之气,一定长得很凶悍,但是眼前这个却帅气逼人。
长裤短袖款迷彩服把脖颈和手臂都露了出来,那小麦色的肌肤,仿佛画着线条的肌肉在明亮的月光下如同打着幻影一般。
一眼难忘的一张脸,五官立体,如同山峦叠嶂,漆黑的眉锋利而出,高挺的鼻子无形中带着傲然的气势,自然上翘的嘴角配上粉红的唇色,虽然只有一点点天生笑意,却将整张脸的锋利锐减,变得温和起来。
可是最让人无法忽视的就是那双眼睛,好像桃花眼,却比桃花眼有棱有角,既有桃花的烂漫,也有棱角坚毅,发亮的双眸竟然比夜空中的明月还要闪亮,如果有月光,它会吸收月光,如果有太阳,那它一定能吸收阳光,然后变得灼热。
原本觉得一枫哥是最帅的了,现在这么仔细一看,严琪不由的脸上一红,二八少女的春心很容易就被俊美外形的男人捕获,尤其眼前这个不仅俊美而且有一
种看一眼,双腿就软的气质。
也难为严琪能在聂昭那快速的步伐下看得这么清楚仔细,但是她的目光太灼热,正走着的聂昭猛然回头,严琪顿时惊得蹲了下来,缩在草丛里面,心脏立马狂跳起来。
聂昭微微皱眉,那个方向有人还有残余的烟雾…
接到通知的陶家人很快就来了。
来的自然是陶榕的养母,严琪的姑姑,严香如。
一路过来,严香如已经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压着好大的火气。
刚走进荒屋,同样闻讯赶来的村长夫人孙婶子就阴阳怪气道:“哟,严老妹,你可真会教女儿,大晚上的跟男的单独在这种地方喝酒,如果不是有军人路过,你们家是不是要赖上我们家了。可真是…不要脸!”
这一声不要脸也不知道是骂陶榕的还是骂严香如的,反正是把严香如气得半死。
严香如当然知道事情经过,按照陶榕的性子,她哪敢,孙华达一直缠着陶榕,当她不知道吗?
陶榕可是要留给她儿子做媳妇的!除非她儿子不需要,否则村长的儿子,她也不稀罕!
严香如正要骂回去,结果唱完红脸的孙婶子退下,轮到唱白脸的村长登台了。
“陶家媳妇,这事儿都怪我那拎不清的儿子,大大咧咧,没有男女之防,还当小时候过家家呢,幸好没有出什么事情,我回头肯定打我儿子一顿,不过嘛…话说回来,你也提醒一下自家闺女,不小了,不能这么跟着我儿子胡闹,这万一出点事情,倒霉的是女孩。”
严香如顿时憋了一口老血回去,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直接冲到草垛边,也不看看陶榕到底是什么情况,伸手就揪住了陶榕的耳朵把瘦小的身体整个拎了起来。
“死丫头,贱骨头,你还敢睡,不得了,你是要学你阿爸了是吧,竟然敢偷喝酒!”
“啊!”陶榕虽然在装睡,但是这一会儿还是本能的尖叫起来,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在耳朵上,那不是开玩笑的。呵!严香如还是这么狠,根本不把她当人看
!
陶榕赶紧站直身体,缓解耳朵上的力道。“呜哇哇,阿妈,我疼,耳朵要断了。”
阿妈?呵,为了我的筱筱,我暂且再叫你们一段时间,等一切尘埃落定,那些加注在她身上的疼痛和折磨,她会十倍奉还!
第5章 拉所有人下水
上一世,几个大人的轮番训斥,加上严香如的拳打脚踢,陶榕几乎没有解释的机会,也不知道该从何解释,她那时候还很单纯,甚至被训斥洗脑的以为自己真的有错,不该偷喝酒,不该晚上出来跟男人共处一屋。
她有错,所以该被打被骂。
这是她从小在陶家被训练出来的思维模式,奴性思想,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是她后来花了很长时间改过来的,只不过纠正过度了。
当时,她简直就是从头懵到尾,被关禁闭的时候慢慢回想,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委屈。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刚刚躺着的时候,她已经思考的很清楚了,即使为了再见女儿,很多事情必须顺其自然,但是只要不动严香如的根子,一切都会照旧的。
而现在这种委屈她何必忍受。
所以当预料中的那把她打的好几天耳鸣的巴掌扫过
来的时候,陶榕假装挣脱耳朵的束缚堪堪躲开了。
即使躲开,陶榕也感觉到了那扫过的指甲力道大的几乎把她鼻头皮肤划破。
“阿妈,呜呜呜…别拧了,我要聋了,疼疼疼!怎么了?到底怎么了?阿妈,我疼!”陶榕委屈的哭喊着,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陶榕挣扎的太厉害,严香如拧不住她,也打不着她。只能骂道:“你这个死丫头还好意思说,我们陶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光吗?”
围观的村民听陶榕哭喊的厉害,朴实的赶紧上前拉架。
其中不乏厚道的人说句公道话,“陶家媳妇你别这样打孩子啊,我看榕榕也挺委屈的,估计没占过酒,一喝就醉了,直接睡着了,我们刚刚这么吵闹,她都没醒,要不然,她…肯定会回家的。这丫头不是一个糊涂的。”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刚刚看到孙华达是什么样子,陶榕是什么样子,明显是村长儿子想趁着陶榕醉倒的时候欺负人。
刚刚裤子都脱了,谁心里还没点数呢,要是两个都是自愿的,哪会直接喝睡倒啊。
说不定就是有计划有预谋的,毕竟村里都知道,孙华达…村中一小霸王嘛!
只不过对方是村长的儿子,村民想说一句公道话也要掂量一下。幸好没真的出事,要不然村长家撑着不结婚的话,小丫头这辈子就完蛋了。
严香如自然也明白,但是心中憋气,无法朝着村长夫妇发,只能发泄在陶榕身上了,更何况在严香如的潜意识里面,陶榕不是她女儿,就是为她家儿子准备的女人罢了。
如果她家宝贝儿子长大后,身体还没有恢复健康,那陶榕必须要嫁给他儿子给他们家传宗接代的。
那她现在跟陶榕就是婆媳关系,自己儿媳妇背着儿子出来偷人,那严香如怎么可能对陶榕手软。哪怕她是被欺负的,作为婆婆也是要打要骂的。
“不糊涂,会大晚上的跟男的在这种地方幽会吗?不管喝不喝酒,这是作风问题了吧,十六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我们村子十六岁都能结婚了。是吧,村长。
”一个妇人笑眯眯的上前说道。“我看都这样了,为了堵住谣言,你们两家干脆结亲算了。”
陶榕不用看就知道是谁,连村长家都敢怼,见不得她好,也跟严香如不对付的除了村支书的媳妇,没有第二个人了。
严舅妈是村支书的媳妇,村支书就是严香如的亲哥哥,姑嫂关系不好,所以严舅妈在这里唯恐天下不乱。
上一世,她是成功气伤了两家,导致陶榕不仅被村长家怨恨上,也被严香如多了一个借口打的半死。
但是现在…
陶榕一边尽责尽职的装哭,一边委屈的喊道:“琪琪呢,琪琪跟我一起来的,明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的,我没有单独跟华达哥一起,我也不小了,阿妈教过我的,除了自家弟弟,不能跟其他男孩子夜里单独在一起。”
陶榕哭哭啼啼这么一说,严舅妈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你这个死丫头瞎说什么?我们家琪琪,怎么可能大晚上的跟你们胡闹,我们家琪琪那么乖巧懂事才
不会像你这样有娘生没爹教!”
“你说什么!”严香如立马就怒了,“你骂谁呢!”
“我有说错吗?你可真行啊,教不好女儿,却教会了她撒谎,跟她阿爸一个德行,撒谎骗人!”
要说为什么姑嫂关系恶劣,其实就是因为钱,赌鬼丈夫借了钱不还,大哥那边就打算算了,毕竟是妹妹家,那嫂子自然是不乐意了。
“你…你…”严香如气得不轻,但是面对事实又还不了嘴,当即又把怒气转嫁了,抬手就要打陶榕。
却被村长拦住了,严香如正奇怪村长怎么突然当好人了。
村长这边就开口道:“啊呀,听榕榕说清楚,是不是我们这边都误会了,刚刚我也是跟你一样气上头打儿子,没有听他解释,如果真的是他们三个人一起来的,那肯定是我们误会了。”
村长这边劝说,那边孙婶子就把龟缩着没脸见人的儿子提上来了。
陶榕的一句话成功的让三家人互相争斗起来,也顺
利的维护了自己。
严香如也冷静下来了,如果是能让她嫂子吃瘪,那她自然也是乐意的。于是凶巴巴的看向陶榕道:“你给老娘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敢说谎,我打断你的腿!”
陶榕赶紧抽抽搭搭的说道:“是琪琪告诉我华达哥弄来了一瓶酒想要跟我们一起尝尝,我今天明明不舒服嘛!我跟阿妈说过了想要休息,但是琪琪非要带我出来,然后就在这里见了华达哥,喝了几口,我头就晕了,看他们在说话,然后我就想要小睡一会儿,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琪琪呢?琪琪怎么不在!”
想当幕后黑手,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严琪!
陶榕一段话说出来,好像始作俑者是严琪一样。
严琪是村支书的大女儿,自小也是娇生惯养的,乖巧听话不惹事生的人设营造的非常好,还是村里读书数一数二的,除了脸没有陶榕的好看,其他的堪称山坎村第一了。
不过有几分真假,只有她和陶榕知道。
作为要把女儿塑造完美的严舅妈自然不愿意听到丝毫女儿不好的事情,哪怕就是怂恿小伙伴一起玩大胆一点都不行。
“你倒是会推脱啊,说琪琪,琪琪怎么不在这儿呢!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严舅妈尖叫着上前想要动手。
陶榕赶紧往村长身后一躲,“舅妈不信我,可以问华达哥,华达哥不会说谎的。”
陶榕说完,一双水汪汪极近委屈的眼睛就看向了孙华达,那楚楚可怜的娇美模样顿时就重击了孙华达的心。
第6章 另一种解释
色迷心窍的孙华达立马忘记了刚刚在村民面前丢脸的事,如同一个男子汉一般站了出来替陶榕说话。“榕榕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