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奴仆
声音听起来很模糊，但罗云肯定是人发出来的动静，罗云掏出从葛娜哪里夺来的手弩，小心翼翼朝声音传来方向摸了过去，在拨开几个草丛之后，声音开始听得更加真切。
绝对是人声，尽管拖长了腔调，仿佛人在垂死挣扎时发出那种细细长长的呻吟一般，罗云却并未因此放松警惕。
摩崖岭这种地方，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声，罗紫柔可是告诫过罗云，在这种地方，有人就是专门扮可怜，吸引人的注意，然后伙同同伴制造陷阱，坑有同情心的人。
罗云自问不是那种滥好人，但也不会放任宿营附近有这样怀揣恶意的人存在，所以罗云打算先看看，如果真是那种坑人的家伙，他不介意给对方点教训，顺带坑对方一把。
走出去百十步，罗云眼前出现一片开阔的草地，这里显然之前有人来过，因为周围的灌木和草丛，都有被践踏折断的痕迹。
但周围并没看到有埋伏的人，罗云仔仔细细，来来回回检查了三遍，确认没有人埋伏后，这才朝发出声音来源的地方走了过去。
可是等到罗云走到近前，接着月色看清楚眼前状况后，却又忍不住想笑。
声音的来源是一个男人发出来的，恰巧这个男人罗云认识，正是之前罗云碰到过的博昌。
能这么快认出是博昌，是因为罗云只能看到这个家伙的脸，可怜虫博昌，此刻整个人都陷入到一片沼泽里，如果不是他死死拽住沼泽边一根不知哪儿冒出来的蔓藤，他已经死了！
看着这个家伙露出来的脑袋，尽管博昌叫得格外凄惨可怜，但罗云却打心里有种想笑的冲动，他完全能猜得到，博昌为什么会弄成折服模样。
发觉罗云出现，博昌露在外面的脑袋瞬间剧烈晃荡起来，不住摇头晃脑，大声疾呼：“噢，谢天谢地，救命，救我，快来救我，我愿把我所有的财富与你共享！”
听到博昌这番求救的呼喊声，罗云吃吃笑着走到他面前蹲下，“咱们又见面了，博昌法师，不过咱们是不是该聊聊，你刚刚所说的财富共享问题？”
博昌瞪大眼睛，眼眸里的光在黑夜里都清晰可见，但罗云看得出来，那绝对不是获救的人该有的眼神，那是人彻底绝望，濒临死亡时，回光返照才有的光彩。
“别这么看着我嘛，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正好现在都有空，咱们好好聊聊。”罗云干脆盘膝坐了下来，“说说吧，你所有的财富，都放哪儿了？都有哪些？”
“大人，您就别埋汰我了……”博昌满脸苦笑，“实话实说吧，如果您看得上我这条贱命，博昌以后为大人您马首是瞻，愿为大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你是打算让我赴汤蹈火，死一万次吧！”罗云嗤笑一声，“信你的话，猪都能说话了！来点实际点的，照着念，念完了我就相信你了。”
罗云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纸，展开摆在博昌面前，羊皮纸上光华流转，一行行字之间，金光闪烁，可看在博昌眼里，却好似洪水猛兽一般。
“奴仆契约！”博昌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大人您确定要这样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罗云一脸无所谓，“不然你给我一个救你的理由？”
博昌瞧了罗云一眼，那眼神格外的复杂，最后他怪异一笑，仿佛看开了，叹了口气：“好吧，大人既然对我这条贱命如此看重，博昌还能有什么说的呢？”
说罢，博昌的视线转向眼前的羊皮纸，用中气不足的声音，对照着羊皮纸开始逐字逐句念了起来。
“我没有自己的意愿、意志、尊严，在主人面前我无羞耻感，无论我的主人是否在面前，我都将服从他……”
博昌每念完成一句话，羊皮纸上的文字都会化作点点金光，融入进他的额头，当他念完整篇契文，他的脸上已经满满都是金色的文字。
当博昌念完契约，罗云没有丝毫犹豫的，伸手抓起博昌的头发，如同拔萝卜一样，抬手就将他从沼泽里拔了出来，疼的这个可怜虫哇哇大叫。
不过博昌疼过之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虞，他很快就代入进他的新角色当中，不顾全身都是腥臭的泥水，跪倒在罗云面前，甚至用嘴去亲吻罗云的鞋面。
“赞美我的主人，您善良的心挽救了我的生命，今后奴才的生命就是主人的，为了主人的命令，我可以付出我的一切，乃至我的生命……”
罗云听得一阵恶寒，但是同时内心深处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是人都会有这种变态的心理，当一个人跪舔自己的鞋面的瞬间，一种睥睨世间的情绪，会充斥那个人的心间。
不过仅仅也就只是一瞬间，罗云便清醒过来，言简意赅问道：“那就先说说，之前你隐瞒过我什么？”
博昌闻言身体明显的一僵，表情迟疑了一下，罗云看了，也不跟他废话，随手屈指一弹，异变陡生。
“啊……”博昌的表情霎时间就变了，无数青筋如充气一般，凸显在他能看得见的皮肤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扭曲狰狞。
同时博昌整个人的身体也是扭曲着的，一会儿是‘z’字形，一会儿摆成‘l’字形，他就像是垂死的泥鳅，身体不断扭出正常人，哪怕修炼者都无法摆出的姿势。
“是不是感觉小看了我这分奴仆契约？”看到博昌从痛苦挣扎中逐渐恢复平静，罗云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冲他笑起来。
“我不介意告诉你，签了我这契约，一旦我感觉到你胆敢忤逆我，那将会有无数不带重复的惩戒等着你享受，我可是很期待你在这些惩戒当中的表情哦！”
“主人，我错了，我该死，我欺瞒了主人……”博昌崩溃了，没人能在这种严酷的契约刑罚下一直撑下去，他马上倒豆子一样，把他隐瞒的东西给倒了出来。
起初，罗云还一脸笑容的听他陈述，可是越往后听，罗云的表情就变得越发的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