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行了。”时怀见只说两个字:“我答应你。”
她揉着额头,“真的吗”
“嗯。”
“真好。”姜禾绿立刻给他颁发好人奖,“刚才您说要帮我对付沈西成,我还以为只是开玩笑,没想到这种小事也会帮忙。”
她这般模样,时怀见已有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只听见她说:“以后我有困难的话,还能找您吗?”
“……看情况。”
“放心好了,我要是找您帮忙的话,肯定是大事,像家里水管或者换灯泡这种小事,绝对不会麻烦您。”
她说得头头是道,却不想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去你家里修水管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
她眨眼。
好长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变味呢。
她应付:“修水管换灯泡这种小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时怀见:“你会吗?”
“这还不简单?这……还真的不简单。”姜禾绿立马停顿,“我不会,我好笨的,连矿泉水瓶盖都拧不开。”
——男人都喜欢柔弱的女生,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她曾扛过近二十升的纯净水桶跑过四楼。
“有需要帮助电话联系。”男人嗓音愈县沉稳,“晚上怕鬼也可以联系我。”
“……”
姜禾绿瑟瑟发抖,比起鬼,还是他最可怕。
住院部。
为了让时怀见假装沈西成,完美扮演女婿这一个角色,姜禾绿一直在讲注意事项。
包括但不限于自己的生日、爱吃的食物、讨厌的事情……免得姜父问起来,他一概不知,从而暴露自己。
他们乘电梯时,一个身高挺拔的男人走进来。
高级病房的电梯,人少,能看到的,要么医生护士,要么就是有身份的人。
然而这个有身份的人,一身马马虎虎的病服,踩着人字拖,整体给人感觉邋里邋遢,面部轮廓却明晰分明,五官俊美得过分。
抱着好奇心,姜禾绿从电梯的反光墙上小心翼翼观察一下对方。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这人的眼睛冷得像是浸过冰,寒气逼人。
比电影里的演员还要逼真。
现实中还有这样的人吗?
姜禾绿往旁边侧了位置,不敢看这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却把目光从他们两人身上扫过,狭长的眼尾眯起,弧度弯曲,只有两毫米的一条缝留给瞳孔。
丧丧的,仿佛很久不见天日的孤独患者。
不算宽敞的电梯,这人声音突兀:“女朋友?”
是烟熏嗓,沙哑暗沉。
时怀见按了电梯键,没回答,反问:“你出来做什么。”
没得到回答,那人索性看向姜禾绿,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他女朋友?”
他眼神幽深凌厉。
姜禾绿哪敢回答,下意识往后退,但挨着墙边,退不到太远的地方。
时怀见突然抬手,拉过她的胳膊,直接将她整个人带到的另一边,自己立于他们中间,不温不火警告。
“别吓她。”
“这么护着,是弟妹没错了。”
听到“弟妹”两个字,姜禾绿再次小心翼翼用余光瞄了瞄那人。
他不会就是时怀见口中的大哥吧。
明明长得比男星还英朗帅气,却给人一种凶残狠暴的感觉,搞得被人欠他命似的。
真、吓、人!
即使出了电梯,她依然惊魂未定,拐个弯后才试着回头去看。
很奇怪,那人和时怀见只有一两分像,和时妄却有三四分像。
可能是隔代基因的问题?
姜禾绿按住蠢蠢欲动的好奇心,不让自己回头再去看那个奇怪的人。
“不用怕。”时怀见看出她的顾虑,解释道,“他不伤人。”
“嗯?”
“是我大哥。”停顿后,他又说,“精神方面不太正常。”
“这样啊。”
怪不得看着那么奇怪。
可能发生一些事故才变成这样子的吧,不然好好的人怎么会变成精神病。
姜禾绿没有对别人的家事挂在心上的习惯,只是那人和时妄长得像这点,让她比较疑惑。
把八卦心暗搓搓地藏住,姜禾绿还是把重心放在姜父这里。
进病房前,她不忘拉着时怀见一起演示下。
“不用演示,我知道。”说着,时怀见已经握住她的手。
动作自然不突兀,仿佛他们本该就如此。
腕部被他不轻不重地握着,陌生的温感,让姜禾绿不是很适应地紧张起来。
知道这是最基本的操作,她没有拒绝,只能任由他握着,红着脸说:“其实不需要这样亲密……”
“那行。”他松开她的手,漫不经心地说,“那我离你三米远。”
“……”
有求于人的是她,摆出不情愿的态度,明显不合理。
姜禾绿忙追过去,主动拉住他的腕,“我牵。”
她的手过小,握不住他的。
只能拉着男人的手指。
这样一来,显得时怀见遛小姑娘似的。
一边走,她一边不放心提醒。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不要忘了。”
“不会忘。”
“那我考考你,我幼儿园校名是什么?”
“小红花。”
“答对了,你很棒棒。”
“……”
“那我再考你。”姜禾绿不放心地提问,“我最喜欢吃的食物是什么?”
“芒果布丁。”
“什么芒果布丁?我明明最喜欢吃香辣猪蹄。”
沉默了会,时怀见:“……你刚刚告诉我的是芒果布丁。”
姜禾绿愣了下,突然想到什么,忙应付:“啊对,我最喜欢吃布丁,小仙女怎么可能喜欢啃猪蹄!我就是故意糊弄你的。”
“……”
几个考题下来,时怀见表现都不错。
初次带人过来,还是个大佬,姜禾绿紧张得很,进病房的时候,犹如电影里的侦察兵,小心谨慎得很,确定房间里只有父亲一个人后,才把由时怀见冒充的假女婿给拉出来。
她先对着病床上的人甜甜喊了一句:“爸。”
等得都快睡着的姜父听到动静,忙坐起来,“小禾总算来了。”
老父亲眯了眯眼,看看她身边的男人,问道:“这位就是你男朋友吧?”
“伯父您好。”时怀见走过去,尽最基本的客套礼仪。
见长辈的一套流程,他再熟悉不过,传统老人,要的就是年轻人的态度,是否尊重对方,一眼便能看出来。
按照姜禾绿的计划,时怀见路上堵车,所以没能及时来医院。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姜父没有怀疑什么。
尽管和时怀见之前排练过,然而姜禾绿还是怕露馅,便催促道:“爸,他特别忙,您随便说几句就行了。”
三言两语便对未来女婿有眼缘的姜父并没有听她的,反而以毒辣的眼光,分析时怀见未穿正装,说明待会并没有什么大事,既然没有大事,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多说几句话。
老人家和丫头没什么话题,好不容易看见年轻大小伙,还是对样貌品行都颇为满意的未来女婿,老父亲可没打算把姜禾绿的话放在心上。
这就导致。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超过预算。
没人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