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为君明 完结+番外_167
他们有段时间没舒舒服服地洗个好澡了。
楼晟又故意扯着他们废话了好一阵,才将人安排到院子里,他本来想将路瑾胤安排到东院,却临时变了卦,生生把路瑾胤安排进了西院,路瑾胤却没有从他,反而道:“不必麻烦了,我同太子妃住一屋便好。”
路瑾胤故意强调了太子妃,楼晟愣了一下,面上露出一丝疑惑,好像听不懂路瑾胤在说什么般望着路瑾胤,路瑾胤黑亮的眼睛盯住他,故意不搭话,楼晟的表现让他心中的担忧又重了几分,他已经发现了,楼晟是故意不让他见楚江离。
楼晟还是在僵持中败下阵来,他还是反应过来,自己破坏人夫夫姻缘的行为是不厚道的,扯着嘴角干笑了几声,表示自己忘了楚将军的身份,让人带着路瑾胤去了东院,他安置了他们便一个人急匆匆又回了书房,楚江离却早已不见踪影。
他脸色一僵,心情十分复杂,甚至开始掂量,是楚江离生气更严重还是路瑾胤,他独自思考了一会儿,发现不厚道和不义气只能选一个,不管他选什么,等人夫夫和好如初,他都是罪人。
他叹了口气,决心再也不参与太子夫夫的事,一心一意破坏自家弟弟的孽缘便好。
他总不能再成楼家的罪人。
边城并没有太好的坏境,别说屏风了,在这个冬天能有个炭盆都十分难得,木桶里的水是调的正好的热水,冒着腾腾热气,男人英俊的眉眼在氤氲的雾气里柔和下来,皮肤被雾气一蒸,身上的汗毛都炸开了,浑身紧绷的肌肉卸下了劲。
他泡进木桶里,热水浸着他的皮肤,他的发根,将被风沙腌入味的身体浸透,洗刷干净,他沉进水里,脸上的疲惫也一同被洗净,过去总有太监伺
候着,他独自洗起来难免有些笨拙,他抓着皂角摩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眉头紧皱,好像在进行一件很严肃的任务。
他要洗得干干净净的等楚江离回来。
屋里哗啦啦的水声响动,水被他扑腾到了地上大半,都放凉了他才洗干净自己,幸而屋子里炭盆还在烧,暖烘烘的不至于让他受了风寒,因为他身上的毒,受了风寒也不大好治,他摸过布帛擦着身体,以至于都没听见门口的脚步声。
楚江离走到门口便听见屋子里有人声,他推门的手迟疑了会儿,还是将门推开了,屋子就这么小小一间,一眼便望到了头,他看着里面那具赤条条的身体,怔了几秒,他给路瑾胤洗过无数次澡,自然分辨得出来是谁。
何况那身上的疤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他第一反应便是退出去,而他进来时带来的一阵寒风已经将路瑾胤冻了个结实,他的到来自然被发现,路瑾胤急忙叫住了他,“月明!”
他退出去的脚又默默收了回来,垂着眸子不去看路瑾胤,“殿下。”
路瑾胤吐出一口气,继续将身上擦干,他披上了厚重的狐毛大氅,大步就朝楚江离走来,楚江离脸色微变直朝后退去,而退路却被人拦腰截住,躲避不及反而被抱了个结实,路瑾胤像只大狗,在他的脖颈间嗅来嗅去,湿漉漉的头发贴在他脖子上,一阵**。
好像他们之间不曾有半年的分离,也不曾有隔阂。
他想推开路瑾胤的手也渐渐放了下去,心中的情绪交杂在一起,敛着眉愣是给路瑾胤抱了半晌才开口劝了句,“殿下,小心着凉。”
而让他惊讶的是,脖颈间迅速爬满了一阵滚烫的湿意,这阵湿意的来源让他震惊,他不敢去猜测,也不愿去猜测,路瑾胤却不给他逃避的机会,一张濡湿的脸抬了起来,眼睛红彤彤的,鼻翼翕动,嘴唇蒸烫着,“月明,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第105章
不管多少次见到路瑾胤的泪,楚江离都会手足无措,慌乱起来,路瑾胤好像天生克他,那泪轻而易举破开他心中的层层隔阂,烫得他心尖蓦地一缩。p
他慌忙地避开那双湿润的眼看向别处,喉结滚了滚,还没想好措辞就又被路瑾胤揽着腰问道:“月明,你给他们寄信,为什么不给我寄信?”
楚江离眼见错开了刚才的话题,刚松了一口气,犹豫片刻,道:“我不知要说些什么。”
路瑾胤身体又贴近半分,还带着热腾腾水汽的身体像团火灼着楚江离,也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如何,他的嘴唇贴着楚江离的耳廓,柔软的唇瓣在上面厮磨,“你为什么不知道?你可以说你想我,说你心悦我,就不能哄哄我么?你先前不是这样的。”
灼热的呼吸打在楚江离耳廓上,引起一阵酥麻的热流,他慌乱地两手推拒着路瑾胤,脸飞快地别了过去,脸上鲜少流露情绪,但赤红的耳朵暴露了他。
“你跑什么?”路瑾胤紧紧箍着他的腰,把脸再次埋进他的胸口,身体微微佝着,“那样过后便一走了之,月明,你把我当什么了?”
腰上传来尖锐的疼痛让楚江离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不动声色地挪动了一**体,想要避开伤口,但还是又被箍紧了,他勉强地忍耐着,一时说不出话来反驳。
“月明,”路瑾胤得不到楚江离的回应,心里慌了一瞬,抬起眼看楚江离的反应,“你怎么了?”
楚江离抿着唇未出声。
他看见楚江离极力忍耐的样子,也察觉到不对,手蓦地一松,小心地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下,一碰到腰,楚江离的唇便微微一抿,拧着眉抗拒地躲避他的触碰,路瑾胤脸色忽然沉了下来,“把衣服脱了。”
那样的不容抗拒,跟皇帝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霸道,楚江离半晌没有动作,倒也不是他的叛逆作祟,他偏想再迟一些,这样兴许能多感受片刻路瑾胤的愤怒与在乎。
路瑾胤见他不动,伸出手就要褪去楚江离的衣服,自己也觉得刚才语气重了,柔和下来,近乎是哄着的,“让我看看腰上怎么了。”
楚江离一边被拉到炭盆附近一边被褪去了外袍,路瑾胤没再脱,而是蹲了下去,掀开了他的衣服下摆,一个狰狞的圆形伤疤爬在后腰,好像是被戳穿了一个洞。
这个疤看起来愈合没多久,裂开的痂下粉色的新肉像一颗颗蚕豆花一样爬出来,路瑾胤的心一下子揪住了,他顾不上这个疤的过去,此刻他只想好好疼一下他的宝贝。
他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冲上面吹着气,“还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