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别了，我不去，今儿小王他们去吃国营饭店，我得去。”
“你去蹭吃蹭喝也好意思，老实吃食堂吧。”
一群人去食堂时，食堂已经排起了长队，觉得今天的食堂气氛很不对劲啊。
平常食堂都跟菜市场似的，今天怎么都闷头吃饭，也不聊天了。
刚才的工友探头看了看人家饭盒里的饭菜，“青椒土豆丝、肉沫豆腐。嘿，今天有肉嘿。”
“肉沫肉沫......。”小吴道。
“那也是肉啊，嘿嘿。”这工友说，“得，今天就是再难吃，我也吃了，好歹有肉。”
小吴撇撇嘴，也不跟他争辩了，很快就到他们了，两人拿饭盒往里探头。
“看着没，还真是钟哥在炒菜。”小吴对工友道。
“是啊，这边大厨走了，咋马大厨也不在。”
“你们也太孤陋寡闻了，马大厨媳妇给他生了个闺女，高兴的这两天天天请假。”
几人点点头，跟钟业成打了招呼，一个个打了饭就去找座位。
“我倒是尝尝这钟大厨做的咋样。”其实刚才这工友探头看的时候，看着对方用小锅炒菜，就想着这菜应该是难吃不到哪去。
这大锅和小锅炒出来的菜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这钟师傅可没学过厨艺，做出来的最多也就是家常菜。
这家常菜能好吃到哪去，于是就也没抱太大希望，哪怕看上去青椒青翠欲滴，土豆丝看那黄澄的颜色也应该脆声，肉沫豆腐也挺红亮。
这工友随意的塞了口菜，然后就睁大了眼睛，再抬头看坐在四周的工友，一个个都埋头苦吃，他也赶紧吃，一会儿要再去盛一盒去，呜呜呜，太好吃了。
小吴吃完一盒饭菜，得意的看了看几个工友，打了个饱嗝道，“我要去再盛一盒，回家给我媳妇吃。”
他新婚不久，跟媳妇关系还属于蜜里调油的阶段，有点啥好的都得想着他媳妇。
不过几个人也都嚷嚷着，“一起一起。”
跟他们一想法的不在少数，只是这时候下一拨吃饭的也来了，又排起了长长的队，几人无奈只好去排队去了。
“诶？杜强在前头呢？听说他离开你们电焊组，又回搬运组去了？”工友跟小吴小声说道。
小吴撇撇嘴，“他能力一直不行，不回搬运组去哪儿。”
“嘿，可真够废的，有这样的机会，都没把握住，结果又回去了。”
“要是没他爸，他连这个机会都没有，听说就是他爸实在看不惯他不学无术，不想让他丢人现眼。”
两人小声说着，杜强似有所觉，还回头看了看，两人赶紧就闭了嘴。
杜强没好气的扭回头，要说他这两天是够倒霉的。
前两天他爸发现抽屉里的烟少了一条，直接就问都没问揍了他一顿，是他拿了给边楠了。可是好歹也问问，他连赖账的机会都没有。
揍了一顿，还不算完，直接跟他们组长说，要是他不行，别看他面子，你说这是亲爸嘛。
于是，他就又被扒拉回搬运组了，被揍一顿哪都疼，这两天干活儿更是胳膊腿也疼的厉害，他是再没心思折腾别的了，再这样下去他就得死了。
今天听说食堂饭菜不错，他本来都不想吃了，还是跟着来了。
可一听，原来是那个姓钟的炒的，他立马就想打道回去，凭啥他越混越惨，那个姓钟的跑食堂都能混好了。
他打定主意，一会儿打完饭，他就当着对方面儿把饭菜给倒喽，哼。
可惜他越来越没骨气了，那饭菜实在是太香了，香味儿都往他鼻子里钻。
他发誓，就是国营饭店也比不了，他没舍得倒，还舔着饭盒给吃光了。
然后也跟其他人一样，打着饱嗝又去打了一饭盒。
*
钟业成的厨艺受到了欢迎，他的系统积分也是噌噌的往上涨，很快就升到了一级，解锁了不少家常炒菜，那炒出来的味道更不可同日而语。
几日下来，积分没少涨，在搪瓷厂的食堂也算是站稳了脚跟，马大厨更是放心让他掌勺，没少早下班回去看小闺女。
只是事业得意了起来，但家庭关系越是一般般，没啥进展。
对，钟业成说的就是晓香那丫头。
几天下来，他发现这丫头鬼精鬼精的，他想完成任务，给丫头做了不少好吃的，可是这丫头吃是吃了，也是吃的眉开眼笑的，可是真正的好感度却是没打升多少。
就像今天，他把剩下的肉皮留下，拿回来熬了点油，包子个猪油白菜馅饺子，有他系统解锁后的加持，那简直香飘十里，连楼下的张大妈都跑上来问他家做啥饭，然后钟母给她盛了一盘子去。
晓香这小丫头吃的两个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嘴上也说着，“爸爸做的饺子好香啊，要是天天能吃就好了，我最爱吃爸爸做的饭啦！”
然后钟业成被哄的十分高兴，再点开系统一看那个好感度：5
他记得之前是4来着，所以吃顿饺子就涨了1。
钟业成：......。
钟业成有些郁闷，想这些日子一直是这样，这好感度涨涨落落，昨天吃个面条，好感度涨到了4，结果下午再回来，就落回了3，等吃了晚饭又涨回了4，今天这不涨到5了。
所以说这小丫头，猴精猴精的。
钟业成叹口气，也没说什么，小丫头是没有安全感。
*
工作稳定后，钟业成就想着开发下副业了。
之前摆修车的摊子，他也是没有办法，再不赚钱全家就要喝西北风。
可这次他想着做点吃食去卖，但是也不用摆摊。
就做些酱肉和酱骨头，走街串巷的就卖一卖就好，不摆摊被人抓到的风险小很多。
他在食堂这些日子，也算是跟很多相关的人熟识了，其实就有经常来送肉的菜场小张。
其实他们食堂不是天天吃肉，所以小张送的肉也不多，但好歹是个几百人的大场，每天采购猪肉也是不少的。
虽然现在猪肉只有6角一斤，但是个人买如果没有足够的肉票，你也是买不到的。
钟业成跟小张算是熟了，他跟小张认识后。
弄了个肉皮冻送给小张，小张一下子就惊为天人样子，跟他的关系就更好了，他这时提出跟小张买些肉，“小张，这肉我也不要多了，就是家里孩子多，都在长身体。”
小张起初有些为难，但是吃了人家东西，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但又有些为难，“这样的话，有些不好的位置倒还是有，但是......。”
“位置不好也没事。”钟业成想，猪下水他都能做成美味，还能有啥不好的位置。
结果就听小张说，“就是瘦的比较多，还是就是有些带骨头，肉也不多。”
钟业成眼前一亮，才想起来，这年头因为没啥油水，大家都爱吃肥肉，瘦肉和骨头都很不受欢迎，所以不太好卖。
但是他要啊，做成酱肉酱骨头，就不怕卖不出去
于是，他毫没犹豫的就点头，“那行，我要了。”
小张却有些不好意思，这哪是他帮人家，明明是人家帮他处理了，于是就给了他好大一块瘦肉，骨头也是好几大根，上面还挂着不少瘦肉。
还有下水没人要，钟业成说要，他也都给了他，钱也算的很少。
钟业成满载而归，准备着第二天要开张做生意了。
第19章
惠泉县的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五六万的人口，大点的菜场有四五处，其中离钟业成家最远的一处在县城东南方向的勤俭菜市场。
这天一早，钟业成骑着提前找邻居张大妈借的自行车，来到勤俭菜市场门口。
将自行车找个角落停了，钟业成就看着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群，寻找目标客户。
之所以挑这个菜市场，一是这里离他家远，几乎不会遇到熟人，减少被认出举报的风险
二是这片是相对比较富裕的地段。
惠泉县由西至东聚落成长方形，由南至北又横贯一条通往b市的长河。
河的西边叫被俗称河西，占总面积的三分之二，主道永旺道，又叫永旺西道。
钟家就在河西。
而河的东面，也就叫河东了，主道叫永旺西道。
面积虽然只占三分之一，但是县政府、各大国营单位、各大局，还有全县最大的化肥厂也都在这边，所以这边居民相对富裕一些。
条件好些，也舍得吃肉不是？
钟业成观察了一会儿，就锁定一个从菜市场出来的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老太太脸色有些发愁样，穿着对襟的蓝色小袄，胳膊上挎着的篮子虽然盖着块花布，但蓝子里只一把葱露出一点，里面还是瘪瘪的样子。
他故意拨了下停在一边的自行车铃铛。
‘叮铃......。’
老太太扭头看向他这里，钟业成立马朝老太太招了招手，然后指了指自己背着的一个军绿色的包。
老太太左右看看，径直朝钟业成走去。
两人来到角落没人的地方。
“小伙子，这是啥？”老太太显然是有些经验，一脸兴味的看着钟业成背着的鼓鼓囊囊的挎包。
钟业成也不废话，直接从挎包内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纸包。
打开纸包，露出里面色泽红亮、酱香浓郁的酱肉，然后往老太太眼前凑了凑，“大娘，您看看这酱肉。”
酱香飘出，大娘眼前一亮，“这肉怎么卖？咦？怎么都是瘦肉。”
老太太家里小孙子这两天有点闹胃口，说是好些天没吃肉了，馋肉馋的天天闹。
可是他家肉票早在月初有事请客的时候就用光了，只好找亲戚朋友帮忙借，可也没借到，这快月底的谁家也没有。
这可把老太太愁的不行，出来买菜也只买了几根葱，正不知怎么办呢？
就遇到这小伙子了，还没来的及问价，就发现是瘦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