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话落,掰开她的手,琴音再次响起。
  季君竹动了动唇,一把将他扣入怀中。
  他仰起头,脸上迷茫之色消散。
  唇边挂着抹邪笑,一手拨弄弦筝,手指游移在她胸前。
  唇凑至她的耳廓,呵气如兰道:“孽徒,为师有些许难受呀……”
  话落,一口咬住她的耳垂,搭在琴弦上的手指扬起,清越的琴声从他指尖划开。
  弦筝割破他瘢痕指腹,鲜血淋漓,他却没有一丝一毫停止,弹奏越来越快,血珠越来越多。
  季君竹一脚踢翻古琴。
  “够了!”
  她眯着眼,看不下去他继续糟蹋手指,抬手打横将他抱入怀中。
  怀中男子愣愣的抬起头,一会儿邪魅的笑,一会儿安静的凝望她。
  那双鲜血淋漓的手,慢悠悠的划拉开自己松垮衣衫,凑上前来。
  他扯了扯她的发,勾魂摄魄的笑:“我以为……你此生都不会碰我。”
  季君竹蹙眉,敞开大氅,包裹住他光果的身子,一步一缓的将他带入厢房中。
  床榻上,绣着大红鸳鸯绣被在红烛下活灵活现,他一头银发披散在红绸中。
  他咬着唇,红唇上溢出丝丝血渍,为鸳鸯的眼睛上了层正红的色彩,暧昧徒增。
  他绕着她的黑发,目光灼灼的看她,那里头是动了情的瑰丽与幽邃。
  无声的引诱:“来啊,来啊。”
  季君竹盯着他不断渗血的唇,覆了上去,两唇相碰,铁锈味蔓延了一嘴。
  她不敢吻他,口腔壁是他自残咬破的伤口。
  仿佛吻的重些,他便碎了。
  季君竹分开唇,伸出大拇指揩掉他唇角的血,轻声问:“痛吗?”
  身下的男子,煽动着睫毛,他慢半拍的摇摇头。迎着她的视线,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嗤笑道:“没有你离开的那夜痛。”
  他平静的注视她,幽邃的紫眸内,似卷着狂狼的大海。
  季君竹晦涩的看他,眼底愧色一闪而逝。她没有解释,她是个快穿者,她需要坚守初心。
  所以在他与执念间,十年前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揭开执念。
  她本就要与他道别。
  即使没有误会,没有看见《御女心经》,她也将渣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开。
  从始至终,她对他所做,是残忍又凉薄。
  季君竹心底难受,她动了动唇:“对不……”
  身下的男子皱眉拉下她的头,啄住她的唇瓣,将她愧疚的话封堵在喉咙口。
  他要的从来不是愧疚!
  含着她的唇瓣,祁琰煜眯着眼,吐字不清道:“老魔,你将我的恩客赶走。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季君竹呼吸一窒,她撑着身子,一动未动。
  识海刺痛,黑气包裹的光圈此刻正发出耀眼的光芒。
  有人撕心裂肺的唤:“说好的生生世世,我等你。”
  而身下的人睁着双清光潋滟的眸子看她。
  季君竹动了动唇,终是将那句脱口而出的“好”字卷入喉口。
  她低头,唇没有落在他两片润泽的薄唇上,向上清浅的吻住他轻颤的睫毛,用了她这辈子最大的温柔与呵护。
  祁琰煜睁着双深紫血丝的眸子,眼底失望一闪而逝。
  他闭上眼,将心底可笑的期待遮掩。偏头狠狠咬上她的脖侧。
  大红的床帐落下,他撕开她身上的衣衫?
  眼角染上青潮上涌的红晕,不再等她的回应,自己主动凑了上去。
  季君竹微愣,眼睁睁看着他嘟起两片笨拙的唇,碰上她的,颤颤巍巍来回摩擦。
  她低头,那人睁着双蒙着薄雾眸的眼睛,灼灼的望她:“老魔教教我怎么吻,倘若亲我会令你堕入深渊?那么我替你去。”
  眼前的男子低低沉沉的求道,似乎有些急,眼底雾蒙蒙的,抬起下颌,小口小口吐息。
  季君竹身体一僵,淡梨之气第一次不受她控制的四溢了出来。
  大红的床帐内,眼前的男子眼角带了丝猩红的血丝。
  他攀着她的肩头,低低哑哑道:“老魔,我忍不住了啊。”
  理智在这一刻崩塌,季君竹烦躁的眯了眼,反手扣住他的头,霸道的吻住了这张喋喋不休的嘴。
  似乎他继续说下去,她终将忍不住,给出他不应该给的承诺。
  季君竹凶狠又心虚的加深了这一吻。
  没能看见仰着头男子睁着双布满血丝的紫红眸。
  脸上的笑容在她主动附上来的那一刻,逐渐转为讽刺。
  他们在一处,心却仿佛距离一条沟壑……
  她没有心。
  祁琰昱闭上眼,指腹埋入床褥内,划开撕拉一条破痕。
  绣着金丝银线的鸳鸯垂了泪。
  他是一张废纸,随时会被不断丢弃。
  不过,这一夜过后,她再没有丢弃他的可能。
  祁琰昱睁开眼,看着眼前挥汗如雨的女子,悲悲切切的笑出了声。
  而后又一阵细致的温柔开始,头发中的薄汗将锦被打湿,银发黏在嘴边。
  祁琰昱扯了扯唇角,五百年来。他从她身上领悟到一件事。
  这个世界上,死人永远比不过活人深刻。
  他活着,要她记住他。
  而他死后,要将祁琰昱三字如跗骨之蛆钻入她的心口,生生世世他要她回忆起时,痛彻心扉。
  这一夜,季君竹做到最后时,难得累了。。
  她体力一向好,可眼前的男子却红了眼角,薄唇聒噪的开开合合,说着令她失智的话。
  季君竹受不了那样或迷茫或轻挑的眼神。
  他攀着她的肩头,哑声催促:“磨磨唧唧,算什么女子。”
  被他质疑女子的能力,身上的淡梨之气,便悉数外放了出来。
  他红透了脸,鸦羽色的睫毛沾了滴汗珠,将坠不坠。
  勾唇,细语低喃:“老魔头,年纪大了,都如你这般吗?太慢了啊……”
  “闭嘴!”
  信了他的嚷嚷,季君竹沉着脸,默不作声封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唇。
  这夜终究是绝美又迷醉,月华洒在两人身上。泛着晶莹的光泽,和谐的仿佛合在一起的雕塑,绽放惊心动魄的瑰丽。
  作者有话要说:  大姨妈来了,其实我不太想更新这章,因为没写到卡点儿,感觉不太好。
  痛经,今天特别疼,状态不好,所以写不多了。
  这章其实我改了很多次,但是我今天失去了审美,应该继续写三千字会好,我缺没有状态写不下去。
  哭泣。睡觉,明天我早点儿更。感谢在2020-09-25 19:42:36~2020-09-27 21:18: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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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结束的时候, 天色将明。
  月落乌啼、浅色的晨曦蒙在黑沉的面纱下,缓缓的,缓缓的揭开一丝天际。
  季君竹伸手虚虚环抱着沉沉睡去的男子, 大睁着眼,对着窗柩外渐渐升起的光幕发呆。
  识海内尖锐凄厉的呼唤经久不息, 而这一夜季君竹却仿佛听不见一般,将它屏蔽在耳膜外。
  如果手头有一根烟的话,她想在此刻点上一根。
  昨夜怀中的男子令她丢掉了理智。
  身为一位优秀的大满贯快穿任务者,在男人身前, 失去了自控力。
  对于季君竹来说,可怕又荒诞。
  但是事实是,昨夜那些荒唐事儿就仿佛水到渠成一般自然, 没有一丝一毫勉强与冲动, 她无法否认享受在其中。
  事儿后,避无可避。她需要想明白,祁琰煜对她究竟意味着什么?
  想了很长时间,都也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她会如此失控。
  如果此地是现世位面,她觉得一只烟最适合自己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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