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不欢而散
“其实在我看来,星座学是画地为牢、人为划分属性的理论,星座学就是科学迷信。”连城说完后,一脸淡定的笑容,反客为主地招呼服务员续水,摆出了长谈的姿势。
莫莉生气了,用力一拧连城的胳膊,她很得拧人大法的精髓,用指甲尖拧住连城胳膊里面最娇嫩的一块地方,正向旋转一圈再反向旋转半圈。连城只觉一阵又疼又麻的感觉由胳膊里面开始蔓延,瞬间弥漫了全身。如果不是他意志坚强,他非得跳起来不可。
真没想到,看上去温良贤淑的莫莉,拧人的时候居然也这么疼,可见女人再温柔也是有刺的。
莫莉见一丝怒意在苏先卉眼中闪过,她暗叫一声糟糕,苏先卉可是一个个性十足的人,说翻脸就翻脸,丝毫不留情面,她算是比较了解苏先卉了,不用说,刚才连城的话触怒了苏先卉,苏先卉要发怒了。
果然,苏先卉的脸色迅速阴了下来,她麻利地收拾干净了桌上的东西,把电脑装进了电脑包,伸手招过服务员:“记我账上。”然后背起电脑包,冲连城和莫莉点了一下头,也不告别,居然就这么走了。
真走了?苏先卉动作太快,连城和莫莉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到了门外,上了车,一阵发动机的轰鸣过后,她的宝马车划过一道白色的流影,转眼消失在车流之中。
连城和莫莉面面相觑,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这……也太有个性了,就算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至少也要顾全基本的礼节说一声再走,苏先卉好歹也是大公司的ceo,她难道一点儿也不通人情世故?
“都怪你,把人气跑了,这下没戏了,你已经被苏先卉拉进黑名单,再想加她好友,没有可能了。她这个人,从来都是只给别人一次机会。”莫莉气不过,用力捶打连城,“都怪你,都怪你,连城,你气死我算了,我,我,我恨不得杀了你。”
连城不躲也不还手,只是一脸憨笑,他望着窗外出神,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应该呀,苏先卉明明没有生气,怎么说走就走了呢?难道真是我的判断出错了?”
“当然是你错了。你气死人了!”莫莉不肯轻饶连城,抓住了他的胳膊,“不行,你一定得补偿我,我好不容易才请动苏先卉,说不定因为你让苏姐对我印象也不好了,我可就损失大了。”
想了一会儿不得要领,连城虽然有几分失落和沮丧,不过还是强打精神笑了笑:“怎么补偿你?”
“请我吃饭外加请我看电影,再加上请我去酒吧。”莫莉倒没有太多沮丧,只要有机会和连城在一起,就一切安好,她一口气安排了连城几个小时陪她的时间。
“酒吧?”连城不认识一样打量了莫莉几眼,“想喝酒?不怕喝醉了?”
“喝醉了就去唱歌,怕什么,大不了明天请假不上班了。”莫莉抱住了连城的胳膊,“敢不敢陪我一醉方休?”
连城见莫莉小鸟依人一脸期待,他呵呵一笑:“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莫莉,你听了可别生气。姚董给我安排了一个艰巨的任务,他让我追苏先卉……”
“……”莫莉愣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别逗了,连城,你追苏先卉?天啊,开什么国际玩笑,苏姐喜欢的是暖男,你不是她的菜,再说,她也不是你的菜,对不?”
平心而论,本来连城对苏先卉没感觉,当然,他和苏先卉没有过正面接触,有感觉才怪,不过人和人之间的缘分说来也怪,才第一次见面,才聊了没几句,苏先卉乖张的个性以及风风火火的性格,还真激发了连城的征服欲。
怪不得段见几次邀请苏先卉被拒,依然不肯死心,男人都有占有心和征服欲,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得到,倒不是连城对苏先卉一见钟情,而是很想进一步了解苏先卉的为人,想和苏先卉成为朋友。苏先卉的性格虽然怪异,但越是个性的人,一旦认准了朋友之后,就会对朋友越好。
“要永远相信美好的事情即将发生。”连城感慨了一句,“一个人的品味不是一成不变的,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改变,你小时候喜欢吃的菜,长大了就一定还喜欢吃吗?所以说,不要先下结论。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说晚上想吃什么吧?”
其实此时天色还早,连城不过是转移话题。
“晚上吃火锅好了。”莫莉没多少心思,她又想到了木恩,“你对木恩说了什么,木恩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他干什么去了?”
“他为罗亦讨还公道去了。”想起罗亦,连城隐有几分担心,虽然罗亦不肯说,但谁都能看出罗亦吃了亏,“冲冠一怒为红颜,冲这一点,木恩也算是个男人。”
连城简单地说了一说罗亦一见到陈占天就迫不及待倒贴的所作所为。
“陈占天?我好像听苏姐说过这个名字。”莫莉想了一想,又记不清了,摇头说道,“罗亦也真是,也不先了解一下,刚见面就敢跟人走,不知道自尊自爱的女孩,被男人当玩物也是自作自受。”
话虽然难听了一些,但也是无可争辩的事实,连城也是无话可说,正要和莫莉离开菩提树时,有电话打了进来。
“连城,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有事儿?”是木恩,连城听木恩的声音气急败坏,知道出事了,忙问,“怎么样,罗亦没被欺负吧?”
“还好没有。那个混蛋想欺负罗亦,罗亦不肯,他就动手打了罗亦。我替罗亦还了回来,现在他也成了乌眼青。”木恩愤愤不平,“妈的,真不是男人,不敢跟我单打独斗。如果和我单挑,我不弄死他我就不姓木。一群人打我一个,算什么事儿?”
“罗亦现在怎么样?”木恩为了罗亦挺身而出,罗亦就算再不喜欢木恩,也得承他的情,连城不关心木恩到底被打得有多惨,他只关心罗亦好点儿了没有。
“我正要问你呢,我到了公司后,她没在,问谁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打电话关机,她没跟你在一起?”木恩现在也明白上了连城的当,他被连城当枪使了,不过他不后悔,为了罗亦就算他被打得躺在床上,也值了。
“没有,我没和她在一起,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如果有她的消息,我再告诉你。”连城不等木恩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想了想说道,“晚上陪我去一趟罗亦家里。”
“嗯。”莫莉听话地点了点头,心里涌动柔情蜜意,连城让自己陪他去罗亦家里,显然当自己是正牌女友了。
连城和莫莉走出菩提树,他不甘心地回头看了刚才的座位一眼,回想起和苏先卉对话的每一个细节,越想越觉得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可是既然正确,为什么苏先卉说走就走,没有一点儿回旋的余地?这么一想,他又不那么自信了,难道真是他判断失误,苏先卉还是想听星座学有多准确的假话?
连城并不是不承认失败也不是不敢面对失败,而是一直在寻找失败的原因,根据他的观察和分析,苏先卉今天情绪不高心情不好的原因多半是因为星座学引起的,虽然她今天依然在手上和脖子上都戴了星座首饰,但却和上一次不一样的,她没有不时地抚摸一下,而且偶尔看到手上的星座首饰时,她的目光中就会流露出复杂的目光,有怀疑、有不解、也有失望,正因如此,再结合苏先卉以一个ceo的身份急于想完成手头工作的迫切,似乎是亡羊补牢的善后,他就由此及彼大概推测出了什么。
当然,推测只是推测,有可能和事实存在着严重的偏差。但从根本上讲,哪一个人做出的决定不都是某种意义上的推测呢?应聘到一家公司工作,是推测这家公司有前景,自己会有良好的发展空间。喜欢一个人想和她结婚,是推测她会爱他一辈子。决定投资一个项目,也是推测这个项目会有广阔的市场前景。
工作会有不顺心,婚姻会有失败,项目会有失利,连城安慰自己说,就算他对苏先卉的推测不正确,他还有机会再一次赢得苏先卉的认可,怕什么?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年轻就不应该害怕失败,年轻就可以从头再来。
连城和莫莉在街头漫无目的地散步,阳光晴好,春光无限,正是北京最美的季节,气温也十分舒适,走不多时,连城就觉得浑身发热。
“连城,你说姚董想和苏姐、齐全和段见合作什么项目?公司不是不缺资金吗,为什么还非要拉苏姐他们加盟?”莫莉做行政工作,很少关心公司的大事,如果不是因为连城介入了公司下一步的重大项目之中,她才不会去操心离她太过遥远的事情。
“公司怎么会不缺资金?没有不缺资金的公司,如果哪一家公司现金流很充足,有很多钱没地方花,不是说明这家公司很有实力,而是说明这家公司暮气沉沉,行将就木了。”连城走在莫莉的外侧,作为一个男人最绅士的表现就是和女孩同行时,让女孩在自己的内侧,处在自己的保护之下,他的目光无意中落在莫莉的脖颈上,洁白如玉优美如荷,让人只看一眼就有了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还好,连城克制了内心的冲动,摇头驱散了不安分的想法。
“钱多得没地方花还不是好事?”莫莉不解。
“钱只有流动起来才能产生价值,不流动只是废纸。对于一个公司来说,不断地有好项目才说明有前景有活力。去年我们公司的资金还算充足,今年不太好了,主要是去年有两个项目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资金没有回笼。姚董今年看好的这个项目,投资不小,以我们的实力,独资的话当然也没问题,但投资的原则就是分担风险,拉苏先卉几人加入,可以缓解资金压力,也可以共同分担失败的风险。同时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姚董看中了苏先卉的渠道、齐全的资金和段见的资源。”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也是怪了,连城,你和我一样天天上班,做一些具体的琐碎的事情,怎么就知道这么多?看问题这么透彻?”莫莉以前喜欢连城,是喜欢连城的帅气和乐于助人的善良,现在她又发现她更喜欢连城头头是道的分析,很有男人魅力,并且有一种让人痴迷的性感。男人什么时候最性感?不是西装革履油头粉面,而是侃侃而谈时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
自信是男人最迷人的性感!
“所有的失败,不过是一懒二拖三不读书。反过来,不懒不拖多读书,就成功了。”连城笑了笑,伸手一摸莫莉的脑袋,“你天天只做手头的一点工作,不看不听不想,跟个迷糊虫一样,怎么可能知道公司的动向?”
“我愿意,你管啊?我才不要操那么多的心,多累呀,我就想活得开心一些轻松一些。”莫莉推开连城的手,还了他几拳,“讨厌,不许弄乱我的头发。”
连城还手,抓住了莫莉的双手:“再打我,小心我收拾你。”
“你敢!”莫莉才不怕连城,心中柔情涌动,抱住了连城的胳膊,“女朋友是用来哄的,不是用来打的。”
“女朋友?谁的女朋友?我还没有女朋友呢。”莫莉娇羞如春光,连城怦然心动,有意逗逗她,“我想要的女朋友是一个既漂亮又笨笨的而且特能赚钱并且贤惠顾家的那种……”
莫莉噗哧笑了:“你在做梦吧?漂亮好说,到处都有美女,但笨笨的怎么能赚钱?能赚钱的又怎么有时间顾家?你要找的不是女朋友,而是一个全能型的保姆。”
“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十分动听的《大悲咒》乐曲响起,连城的手机来电了。
莫莉一愣:“你的手机什么时候换铃声了?”
“昨天见一个人的时候。”连城笑了一笑,没有过多解释他特意换了《大悲咒》的铃声是为了可以在细节上让齐全更快地接纳他,他见是段见来电,就忙接听了电话。
“连城,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儿,耍我是不是?我他妈为了等你的电话,今天一天什么事情都没干,就等你了。你今天要是约不到苏先卉,我可告诉你,你死定了!”段见确实是推了几个饭局,就为了等连城的电话,他憋了一口气,非要见到苏先卉不可,哪怕是再和苏先卉吵一架。不想左等右等没有消息,他实在等不及了。
“非要今天?”连城有点为难,他对接下来怎么再和苏先卉对话心中没底,苏先卉太个性,不能以常理论之。
“就得今天!过了今天,你就等着滚出安度吧,不,滚出北京。”段见撂了狠话,“三个小时内,如果我还没有接到电话,明天一早,我会找人替你搬家。”
同样是富二代,人和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连城无奈地摇了摇头,见莫莉一脸关切,他勉强笑了笑:“没关系,就算今天约不到苏姐,段见也不敢真的拿我怎么样。安度又不是他的公司,他不想让我干我就不干了?北京更不是他的北京,他不想让我待我就不待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段见这个人听说很坏。”莫莉也听说过一些段见的传说,知道段见不是一个善茬。以前段见喜欢上了合作公司的一个四川女孩,非要女孩当他的女朋友,女孩不肯,他就以中止合作为条件要挟公司老总逼迫女孩同意。女孩一怒之下辞职了,段见却还是不肯放过女孩,女孩去应聘,他就去阻挠,女孩租房子,他出高价抢,结果女孩硬生生被他逼得走投无路,最后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屈服,要么离开北京。
至于最后女孩是屈服了还是离开了北京,她就不得而知了,但是知道了段见睚眦必报的为人。现在段见非要和连城过不去,连城怕是麻烦大了。
“要不,我再帮你想想办法,约约苏姐?我不信我一直求她,她不会心软。”莫莉拿出手机,正要拨号,被连城制止了。
“我有预感,苏先卉还会再找我,再等等。段见不是给了三个小时的期限吗?我们还有时间。”连城想起了苏先卉匆匆离去时嘴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心想他就不信他真的判断错误。
“你可真沉得住气。”莫莉叹了一口气,“要是我,早就慌了。”
“慌也没用,不如不慌。”连城一拉莫莉,“走,去南锣鼓巷转转。”
“你还有心思逛街?”莫莉服了连城了,却又只能跟他走,“为什么要去南锣鼓巷不去后海?”
“因为南锣鼓巷离苏先卉的公司近。”连城拦了一辆出租,和莫莉一起来到了南锣鼓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