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节

  罢了,这个榆木疙瘩,看她什么时候自己能领会!
  糕糕也觉得怅惘,本身想跟皇上说清楚,并且祝福他即将得新人的,怎么说着说着又乱了?
  方才他竟然说等着她去为家国奉献做皇后?
  这都是哪儿根哪儿啊!
  若是她不做,就成了不公不义?
  糕糕百无聊赖地回到宴厅,却瞧见孙思恬来了。
  之前她吓唬孙思恬一通,孙思恬哭着回去找自己兄长诉苦,她兄长却笑了:“谁人那般胡扯?皇上虽然年轻,但生得俊朗,姿容非凡,无论如何也同丑字沾不上边儿了。”
  孙思恬这才明白自己是被那个刘宜安给玩弄了!
  她气的要命,赶紧地杀了回来。
  孙思恬远远地瞧着刘宜安在同人说话,身上穿的是一件蜜合色团花锦衣,人漂亮又精神,站在几个年轻姑娘中间很是打眼。
  她略一思索,走过去笑道:“怎可都在这站着呢?齐府听闻新进了许多锦鲤,好看得紧,齐小姐不带我们赏玩两眼吗?”
  齐府那锦鲤的确是漂亮的很,五彩斑斓,个儿又大,身形漂亮,齐小姐赶紧说道:“你不提我都忘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大伙儿一同去瞧瞧。”
  几个大家小姐都一起朝湖边走去,孙思恬盯着糕糕,一刻也不放松。
  等着大伙儿到了湖边,果然瞧见那锦鲤漂亮的很,在湖中翻飞游动,很是吸睛。
  糕糕也忍不住低头去看,与旁人一起说起来锦鲤的传说。
  忽然,她身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直直地朝湖中倒去,竟然扑通一声掉了下去!
  众人惊呼,齐姑娘吓得大喊:“刘宜安!来人啊!救命啊,刘宜安落水了!”
  几个小姑娘都急得不知道怎么是好,府里会水的下人赶紧跳下去,但却慢的很,半天没够到糕糕。
  原本皇上是远远地看着这边的,忽然瞧见有人落水,齐府姑娘又喊着刘宜安的名字,他想也不想就冲过来,直接跳下了水!
  那几个下人还存着顾虑,完全不敢拼命,可皇上是拼了命地往前游过去,直到把糕糕捞起来了。
  他抱着她,总算有下人来帮忙了,两人艰难地上了岸,齐府上下大乱,毕竟这是刘大人家的千金,竟然在他们齐家落水了,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
  因为皇上是平民装扮,齐小姐根本不认识,立即拨拉开他,喝道:“你快松开刘宜安!今日之事与你无关,你出门之后万不可说从水里救上来过她!”
  可孙思恬却盯着这个年轻的男人,她不认识这人,这人虽然长得很不错,但面生,定然不是什么有出息的公子哥儿,方才他搂着刘宜安,离那么近的距离,这说出去不嫁都不行了。
  “哎哟齐小姐,人家可是救了刘宜安,怎么可以不传出去呢?这岂非恩将仇报?”
  齐小姐着急:“可是这样会影响刘宜安的名声,我们怎可......”=amp;#x6770;amp;#x7c73;amp;#x54d2;xs
  恰好糕糕醒了,呛得咳出来好几口水,皇上赶紧给她拍背,孙思恬笑得很是高兴:“瞧他们那亲密的样子,说不准是相好呢,刘宜安,你说是不是?”=amp;#x6770;amp;#x7c73;amp;#x54d2;xs
  糕糕茫然地看着孙思恬,还没说话呢,皇上忽然就冷声说道:“来人,张嘴。”
  立即上来两个小厮样子的
  人摁住了孙思恬,她赶紧挣扎:“你要掌谁的嘴?我伯父乃是辅政大臣孙大人!你.....”
  皇上眯起眼:“还不掌嘴等什么?”
  那两个随从立即左右开弓啪啪给了孙思恬两巴掌,众人都震惊极了,齐小姐暗中揣摩这人身份,孙思恬在大喊:“你们是什么人!等我禀明了我伯父你们一个个的都得死!”
  齐小姐看着刘宜安旁边那淡定自在的年轻男人,自己在想,连孙大人都不害怕的人,会是谁呢?
  第152章
  齐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齐大人与齐夫人听到了口风立即赶了过来。
  “刘大人性子温和,但能做到辅政大臣的位置,就不是吃素的!这刘小姐来了,家里头怎么不好生安顿?竟然掉到湖里了!我的老天爷,这可如何是好!”刘大人一边朝湖边跑,一边擦额上的汗。
  刘夫人倒是没那么着急:“我见过几回刘夫人,的确是性子纯良,想必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咱们慧儿还是知书达理的,此事定然与她无关,老爷莫急……”
  可等到两人见到湖边的刘宜安与她旁边那男子时,登时脸色惨白跪了下来:“皇,皇上!”
  原本孙思恬还在张牙舞爪地骂人:“你到底是哪家的小子!敢来弄本姑娘,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伯父是当今的辅政大臣,岂是她刘宜安的爹能比的?你……”
  她的话在听到“皇上”二字时戛然而止,满脸的呆滞,继而变成了不可置信。
  其他人都倒抽一口冷气,生怕皇上会一个不高兴杀了自己。
  齐家大人与夫人跪在地上,其他人也都跟着跪了下来,糕糕瞧着一切,心里直打鼓。
  这么多人看见了皇上这般抱着她,这还如何是好?
  她赶紧把皇上推开,起身就要跑,却被皇上一把拉住:“你也太任性了些!若是冻着了怎么办?来人,朕的披风呢?”
  立即有人把皇上的那件披风拿来,虽然是刻意带出宫来的浅褐色披风,但却是上好的孔雀毛织就的,摸起来就精贵的很。
  皇上强行把糕糕裹住:“先保住了自个儿的身子,再来朕跟前撒娇。”
  糕糕脸色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我没撒娇!”
  “你撒没撒娇,朕看不出来?”
  他说完,脸色冷下来,直接斥道:“齐大人,此事固然与你无关,可你教女无方,府中下人无用,你也该好好反思反思了。”
  齐大人把脑袋磕得砰砰响:“皇上,罪臣该死,罪臣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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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小姐吓得哭着求饶:“皇上,是臣女有眼无珠,没有教导好下人,请皇上责罚,但此事与爹爹无关,求皇上饶恕爹爹!”
  齐府折了她一个倒是没有太大损失,但若是爹爹出了事,那齐府还如何走下去?
  齐家人都惊慌不已,但按照皇上的性子,必然是要责罚他们的,糕糕原本要走,听到这话,忍不住回头。
  她也跪下去:“皇上,此事与齐小姐无关,还望皇上恕罪。”
  若真是无关,那还真说不过去,若是齐府的下人给力,也不需要皇上跳下水去救人了,糕糕差点丧命,皇上龙体遇险,齐府当真是错大发了。
  皇上静静地看着她:“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糕糕自然清楚这一切,她咬咬唇:“皇上,此事……臣女跟您详细汇报。”
  她说完,自己耳根子都红了。
  她要皇上留情,那两人之间有什么情?这个情分可不是轻易能留的。
  但是今日齐小姐邀请她来玩,的确不是为了伤害她,齐小姐秉性纯善,糕糕不愿意把孙思恬的错,加到齐小姐的身上。
  末了,皇上淡淡看众人一眼,指着孙思恬吩咐道:“先把这贱人押解起来,其他的齐大人看着办。”
  他说完便走,齐大人赶紧跟过去安排了个暖阁,让皇上先喝碗姜茶去去寒。
  糕糕也跟了过去,却站在暖阁外头不肯进去,皇上瞧着地上那道纤瘦的影子,简直就是要被她给气笑了。
  先是拿捏两人的情分来求他饶恕旁人,此时需要她来解释解释这情分如何得来的时候,她又这样踟蹰着不肯进来了。
  “你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方才落水了么?还站在外头?”他气得后槽牙都在痒。
  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糕糕慢吞吞地进去,身上已经换成了齐小姐的干净衣裳,齐小姐稍微胖些,那衣裳穿在她身上就有些宽大,瞧着就有些好玩。
  她一步步挪到他跟前,皇上斜着身在在榻上,手里拿着一串玛瑙珠子,懒懒地看着她。
  “先把姜茶喝了。方才大夫给你瞧了吗?”
  糕糕也听话,端起姜茶喝了一口,如实答道:“都瞧了,没什么事儿,就是得注意保暖,否则容易得风寒。”
  “嗯。那你来找朕,要说什么呢?”皇上瞧着她,不自觉心里又跳动过快了。
  他看着她精巧的小鼻子,小嘴巴,光洁的额头,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不知道为何,宫里宫外美人都特别地多,可是他就是觉得她好看些,仿佛那些人都是背景板,唯有她,是个鲜活的人。
  一瞧见她,他心里头就有了许多灵动的情绪,让他觉得自己活的真实,而非麻木不仁,像个工具一般。
  糕糕撩起衣摆,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开始说道:“皇上,您两次救我,我这条命也是您的了,您若是想要,无论叫我去哪儿,我都愿意的了。”
  皇上摁了摁太阳穴,指着她,声音都变了:“你是要气死我?!”
  糕糕无辜地看着他:“我哪儿说错了吗?您救了我,我欠您一条命。”
  皇上忽然站起来走过去,一把把她拉起来,目光里都是炽热的火:“是吗?既
  然我救了你,你什么都愿意,那你过来,坐朕的腿上。”
  他退回去,坐在榻上,拍拍自己的腿要她坐。
  糕糕睫毛扑闪了两下,声音轻轻的:“我太重了怕压着您。”
  皇上面不改色:“今儿就是压死我,我也认了,你坐不坐?不坐就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朕不爱听!”
  这人……怎么就这么奇奇怪怪呢!
  糕糕咬咬唇,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那样子像个小兔子在哀
  求主人别吃了自己似的。
  “非得坐您腿上吗?”她纤细白净的小手,拧着手帕,非常不自在。
  皇上差一点就心软了,但终究是坚持说道:“你这人就是狼心狗肺,说的倒是好听,朕也是瞎了眼,才会跳下水救你,那水又脏又臭,冻得朕……”
  腿上一沉,鼻息间是一阵清甜的香气,她的头发碰到了他的唇,皇上有一瞬间僵硬地不知道该如何动弹。
  “皇上,我坐了。”糕糕低声说道,她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跳得厉害。
  皇上没说话,糕糕有些害怕:“是不是我太重了?那我下去?”
  听到糕糕这样说,皇上一把搂住了她,声音低沉,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厚情绪:“刘宜安,坐一辈子,别下去了,朕求你。”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糕糕曾经也是被肖正言抱过的,那时候就是单纯地抱着,也从未觉得有什么太过异样的情绪,就是觉得害羞,觉得欢喜。
  可是,在皇上的怀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她心跳得非常厉害,闻得到他身上与众不同的龙涎香,以及,感受得到他不自在的拥抱的姿势。
  他在试图抱着她,但姿势奇奇怪怪,似乎怕抱得太紧了,但又怕抱得太松了。
  糕糕不知道为何,在心里想笑,又想起了他的胳膊,就问:“皇上,您胳膊完全好了吗?”=amp;#x6770;amp;#x7c73;amp;#x54d2;xs
  皇上似乎也平静了许多,他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温香软玉盈满怀,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切都变得那般奇妙,好像这世上忽然多了一种意义,教他觉得活着是一种多么幸福的事情。
  他突然,就很想长命百岁,想要跟她永永远远地这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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