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这是你女儿吗?
“我早就忘了,想不到你还记得。”我冷冷回了一句,“好吧,我相信。”
仿佛在战场上取得了胜利一样,毛怡然昂起头,去卧室睡觉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我心里冷笑不已,有句话叫不打自招,果然啊。她越惦记安全套的事,不正说明她心里有鬼吗?
晚上睡觉时,我和她背对背,谁也不理谁。她一会就睡着了,而我却脑子乱哄哄的,怎么也睡不着。
怎能睡得着呢?
白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得到的信息太多,得需要理一理,整理一下思路,来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首先,寄给南若紫的录像带,她应该收到了。却没有得到反馈的信息,有些不对劲。
我通过邮局寄出的,用了挂号,肯定不会丢失。寄件人留了我的姓名,还有手机号码。按说,南若紫看了录像带后,应该在第一时间内联系我,对自己丈夫出轨的事情进行核实。但她并没有联系好。
这,不正常。
其次,夏洛克对我说的那些话,太奇怪。
作为黄克宇的助理,他竟然把我公司破产的内幕说给我听,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出自天啸集团内部,实在不可思议。还是和一开始我分析的那样,夏洛克应该知道我就是破产公司的老板,他假装不知道,而看似无意地通过顾俊山讲出内幕,显然,这家伙看出我酒喝了不少,假借让服务员送西瓜而送来水果刀,他的目的是让我在气头上拿刀杀了黄克宇。
夏洛克的表现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他是神经病,或脑子进水了。第二,他与黄克宇有仇,想借刀杀人。
第一种可能性当然排除。
那么,就是第二种可能性:他与黄克宇有仇。
一个助理竟然想致自己的老总于死地,而老总却浑然不知,尤其黄克宇,是个精明的人,却不知助理天天希望他死。太不可思议了!
看来,天啸集团内部有矛盾,还不是一般的矛盾啊。
很有必要找机会和夏洛克交流一下。
……
第二天到公司后,肖美娜把我叫了过去。她板着脸,一脸严肃地说:“你马上把供电公司的标书资料准备好,然后去物资部让对方看看合适不。另外,和王总联系一下,问问什么时候去勘察施工现场合适,尽快确定装修方案,尽快把合同签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公事公办,好像昨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我本来想关心一下,问问她昨晚休息的好不好时,见她态度很冷,就没开口。
这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女人。
回到业务部,我拿出李杰给的标书模板,对高大勇说,找两个业务员按这个弄,弄好后我看看,有问题再修改。然后,我对高大勇请假,我说我回趟老家接孩子。高大勇一口答应,说你快去快回,供电公司这个项目少了你不行,你回来,咱们一块去趟供电公司再和王总沟通一下。
回农村老家乘坐公交车一来一去需要将近两个小时,耗时间不说,下车后还要走一段土路,很不方便。所以,我只有硬着头皮去找肖美娜借她的车用。
走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前,我敲了敲门,没有回应。试探着推了下门,开了,只见肖美娜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正聚精会神地看。
她看得太投入,我刚才敲门的声音她都没有听见。
我走近后,扫了一眼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蓝眼睛金黄色头发的女孩子,年龄大约十六七岁,长得很漂亮。女孩身后,是一片古老的建筑,欧式风格,其中有几只鸽子正从一栋楼顶上朝远处飞去。
“肖总,这女孩真漂亮。”
见我站在跟前,肖美娜回过神,看了我一眼,“李阳,你有事吗?”
“我想借肖总您的车用一下。”
“你倒不见外,”肖美娜瞪了我一眼,拿出车钥匙递过来,“干嘛去?”
“回老家,把儿子接回来。”
“你儿子几岁了?”
“四岁。”
“有个儿子真好,”肖美娜微微一笑,“是不是和你一样聪明?”
“多谢肖总夸奖。儿子是挺聪明的,不过,我可不聪明。”
“你这人真是…”夏美娜笑着瞪了我一眼,“是的,你不聪明,你是傻瓜。你儿子聪明,一定遗传了你老婆的基因?对吗?”
“我老婆?”
我苦笑了一下,摇下头。我心道,毛怡然是很聪明,不过,她耍的是小聪明。毛怡然不但聪明,还是一个好演员呢。
“你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真让人羡慕。”肖美娜说完,命令式地对我吩咐道,“快去快回,别耽误了供电公司装修的事。”
说完,她的目光重新回到手里的照片上,眼神中充满欣慰和爱恋。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肖总,照片上这个女孩真好看,是你女儿吗?”
这句话完全无心。
肖美娜抬头,瞪我一眼,怒容满面道,“我有那么老吗?”
完了!
我暗骂自己多嘴,女人最喜欢别人说她年轻,最讨厌别人说年龄大。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照片上这个女孩子少说也有十五六岁,而肖美娜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出头,怎可能是她孩子呢?
“要不我这人傻呢。”
我只好自嘲,嘿嘿一笑,“肖总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这孩子叫你姐姐还差不多。我只是、只是觉得着照片上这女孩长得太漂亮,好像和肖总你一样,所以,就觉得她应该有一个像你这样漂亮妈妈才对的。”
肖美娜又瞪了我一眼,“贫嘴。”
不过,瞪眼归瞪眼,她眼神中有种被男人欣赏的那种自豪感。
回到老家后,儿子见了我,兴奋地冲上来抱住我的脖子,“爸爸来喽,爸爸来喽!”
我抱起儿子转了一圈,“鹏鹏,想爸爸吗?”
“想。”
儿子痛快地应了一声后,问,“妈妈呢,妈妈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我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我肯定要和毛怡然离婚的,离婚后儿子就失去妈妈了,对只有四岁的一个孩子来说,这是很残忍的。
“妈妈在学校里教小朋友学舞蹈呢,”我随口应付了一句,赶紧转移话题,“儿子,这些天你在爷爷奶奶家,听话吗?有没有调皮?”
父亲说:“鹏鹏上次来的时候还调皮捣蛋,这次听话多了。上了幼儿园大班,就是不一样啊。”
儿子自豪地说:“上课的时候,周老师告诉我们,上了大班,就是小小男子汉了,就得学会自己负责任了。”
我和父亲被儿子说话时挺着胸脯的样子逗笑了。只是,儿子说的这个周老师我不认识,平时儿子上幼儿园都是毛怡然去接,偶尔我也去接,我记得儿子的老师好像不姓周啊,应该换老师了吧。
这时,去邻居家串门的母亲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我,问:“阳阳你自己回来的吗?怡然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听母亲这么一问,有一种特别委屈的情绪控制不住地涌了上来,我眼圈一红,想说句什么时,嗓子突然哽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