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梦妮自责陷入情绪漩涡

  “我的孩子呢？”
  达安和护士相互看着不说话。达安有些不知道开口。
  这时安妈过来了，一看梦妮就笑道：“小妮啊，你醒了！可把妈急死了。”
  “妈，孩子呢？”苏梦妮摸着平下去的肚子，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希望有人给自己一个否定的答案。
  看着达安和护士一副说不出口的样子，苏梦妮把希望寄托于笑着的安妈身上。
  安妈知道梦妮心里在想什么，走了过去，轻轻抱住梦妮：“梦妮，人生有很多事是我们意料不到的，孩子没了还可以再要，你人没事就好。”
  听到了这个最不想听的答案，苏梦妮抱着安妈哭了起来，护士看了一眼达安，走了出去把门关上，一旁的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翻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达安轻轻说道：“我去弄点吃的过来。”
  苏梦妮抱着安妈啼哭不止，安妈用手不停地抚着梦妮的背，窗外的天气很明媚，空调吹的很欢，可是一点都给不了苏梦妮温暖，因为窗外的世界还是一样，并且因为这好天气更加欢快了一点，仿佛昨天那场噩梦不存在一样，一个小生命地离开竟然是这样悄然无息。
  到了晚上，老太太家里人接她出院，老太太走之前还是忍不住回头说道：“闺女啊，你还年轻，想开一点，你看看外面，到处都是希望。”说完了就被家人扶着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就剩下苏梦妮一个人发呆。
  安妈拎着粥和海带汤走了进来：“饿了吧，吃点东西。你干妈那边我们没说，不是她不来看你，她那个癌症我们也不敢和她说。”看苏梦妮还是不说话，安妈打开盖子，乘了一碗汤：“哟，真香啊，不想吃饭先喝点汤，妈喂你。”
  梦妮麻木地张开嘴巴任由安妈喂着，手一直搭在肚子上不愿拿开。
  安妈见状就笑道：“咱们把身体养好了重头再来，好喝吗？”
  “妈。”
  “哎。”见梦妮开口了，安妈很高兴。
  “都怪我。”梦妮说道。
  “傻孩子，怎么能怪你呢？”安妈说道。
  “我听到猫叫声，去了河边，结果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到我，不，可能是我撞到什么东西，我就掉下去了。河水很冷，我拼命呼救，还是上不去，后来，我醒了就在这里了。”苏梦妮努力回忆道，头疼的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头疼就不想了，不想了。”安妈急忙拉住她的手：“医生说你在水里应该暂时休克了，会有记忆偏差，你越想呀越头疼。人工湖那里春天太冷，居民散步都不会去那里，幸好一个附近的小伙子听到动静赶过来救你，不然那我这个老太婆就真的没脸活下去了。”安妈想到这内心就有些自责。
  “妈，怎么能怪你，都是我，我不应该去河边，我自己应该小心点，还没有弄清楚就横冲直撞的，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宝宝。”苏梦妮说道，眼泪又掉了下来。
  “别哭了，乖乖，再哭眼泪都要流干了，以后难过的时候要哭都哭不出来，再流眼睛都要坏了。妈也有责任，如果我不给你打那个电话，你也就不会回来，原因出在我这，你这一哭，妈心都碎了。”安妈说完抹了一下眼泪。
  苏梦妮孝顺，见不得安妈哭，急忙说道：“妈，都是我不好，你千万别哭，哭坏了身子我没有办法和达安交待。”
  “那你一哭妈就受不了，说到底还是命啊。”安妈感叹道。
  “妈，丢丢找回来了吧。”苏梦妮说这话的时候垂下了眼睑，不知道内心在想些什么。
  “找回来了，我送人了。”安妈说道。
  “妈。”苏梦妮拉住了安妈的手喊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畜生没有人类的想法，丢丢只是只猫，一时调皮惹了乱子，它根本就不明白。可是它平时都乖的很，就是昨天突然就跑丢了，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怕它在家里容易勾起伤心难过的事，我就送人了。医生说你现在需要静养，这么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要孩子。”安妈劝慰道。
  苏梦妮听安妈这么说就暂时安静下来。安妈扶着苏梦妮躺下，看她那只手还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禁叹息，自己心里也后悔得很，如果不给梦妮打那个电话，她就不会过来，更不会失足落入水中，但事情已经发生就没有后悔药吃，小妮可以暂时接受不了，自己不能，原因出在自己身上就更不能被情绪打倒，应该坚强起来弥补这一切。
  喵，喵......好像是猫叫声，苏梦妮急忙跟了过去：“丢丢，丢丢。”
  喵，喵......在那边，在那边，苏梦妮快步走过去查看，是人工湖，丢丢在哪儿。
  “丢丢，丢丢，丢丢，丢丢，丢丢......”苏梦妮在河边喊着猫咪的名字，希望它快点出来。
  这时突然天都黑了，苏梦妮惊恐的回头却什么都看不见，突然脚下一滑，跌入人工湖，苏梦妮大叫一声拼命呼救：“救命！救命！救救我！来人，救命......”
  “梦妮，梦妮，苏梦妮你醒醒，梦妮......”一个声音突然闯入一直回响着，苏梦妮猛地睁开眼睛，抱住了眼前的达安哭到：“好冷，好冷，水真的很冷，宝宝会受不了的，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淹死了，我要淹死了，啊.......宝宝呢，宝宝怎么办？宝宝......”
  “苏梦妮，这是梦，这是梦，已经过去了，没事了，你看看我。你看看我！”达安强行扳过苏梦妮的肩膀说道：“我是达安，你看看，我是达安，你已经没事了，你不会有事的。”
  “达安！”苏梦妮一看达安，就紧紧地抱住他大哭道：“达安，我们的宝宝没了，是我害死他，是我害死他，你怪我吧，你怪我吧.......”
  “怎么了，怎么了？”值班的护士听到动静跑了过来，达安挥了挥手示意没事，护士便点头出去了。
  “梦妮，你听我说，这件事不怪你，谁也不怪，这就是意外。我报警了，警察去河边看了，公园是刚翻新的，以前的监控老化不能用了，附近还没有安可以用的监控录像，但是附近的监控都看了，警察没有什么怀疑的。湖边有石头，岸边有些滑，你可能是不小心撞到石头了脚滑掉到水里。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谁都不能让时光倒流，是我不够小心照顾你，我也有责任，我们什么都不要再想了，答应我，养好自己的身体，我不能失去你。”达安抱着苏梦妮，心里也很疼，这个孩子是他和梦妮的第一个孩子，全家人都盼着他的出生，谁知道出了这个意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孩子的离开，可他是个男人，妻子痛失爱子这么脆弱的时候，他不能够脆弱，自己应该撑起她塌下来的天，给她依靠和安全感。
  “我要喝水。”苏梦妮听着达安的话慢慢安静下来，停止了哭泣，缓缓开口道。
  “好，你坐好了。”达安细心的帮梦妮摆好枕头，苏梦妮靠在枕头上，看着达安去帮她倒水。
  苏梦妮看着达安倒好了水就急不可耐地伸出手接着，达安笑道：“给你，慢点喝。”
  苏梦妮做完噩梦出了一身汗，只觉得口渴难耐，抱起水杯就咕噜咕噜地喝完，喝完把杯子给达安，看了一眼那边地热水壶。
  达安心领神会，笑着接过去又倒了一杯，苏梦妮接过又急急地喝了一杯。
  “还要吗？”达安问道。
  苏梦妮摇摇头：“不要了。”
  达安坐了过去，抱着苏梦妮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说道：“好了，要睡了吗？”
  “达安，你和妈这几天都累了吧，妈有高血压，身体不好，是我对不起她。”苏梦妮内疚道：“她那么喜欢的孙子也没了，她应该很累，可是她在我面前都是笑着说话，这心里得有多难过，我要是能......＂
  ＂好了，你个大傻瓜。妈心里也有愧疚，她一直都在怪自己不应该打那个电话，但是你知道妈为什么不说吗？”
  “为什么？”
  “因为妈说，现在最难过，最受伤的就是她的儿媳妇小妮，谁都不许在她面前哭丧着脸，免得惹她难过。你可以发泄你的情绪，但我和妈还要照顾你，我们不能让你更难过。”达安抱着苏梦妮轻轻地摇着。
  “达安，对不起。”苏梦妮说道。
  “傻瓜，你对不起我什么？”达安笑道。
  “我们的孩子，我......”
  “不会的，要怪你就怪在我身上，是我太忙了，不能好好照顾你。你看，你住院了，我也不能天天陪着你，为了以后避免这个错误，我会尽力弥补你的，只是现在我们还有太多的事要顾，我不给你未来的承诺，因为承诺赶不上变化，但是我要把你当成我的过去，现在，未来，那我的承诺就是你了，我们一辈子不分开，以后我们会生一堆孩子，女孩就像你，长得漂亮又聪明，男孩就像我，能够娶到像你这样的老婆。好吗？”达安憧憬着自己描述的画面，笑道。
  苏梦妮闭上眼睛，轻轻听着达安说话，嘴角终于展露出一抹微笑：“谢谢你，达安。我会记住我们的宝宝。”
  “我也是，宝宝在天上，有爷爷和外婆照顾，他一定会是个快乐的宝宝。”达安的鼻子有些酸，却告诉自己，不能哭出来。
  “达安。”苏梦妮叫道：“能不能给宝宝娶一个名字，我想回安城买块墓地。”
  “可以，我陪你。医生说孩子基本成型，更有可能是个男孩，希望他下辈子能够吉祥，幸福，安。康，叫他凯瑞吧，达凯瑞。”
  “达凯瑞。瑞瑞。”苏梦妮默念了一遍名字，握紧了达安的手觉得心里好受了很多。宝宝，你听到了吗，你有名字了，你爸爸给你娶了好听的名字，你叫达凯瑞，妈妈以后想你，就叫你瑞瑞好不好。
  “好了，该睡觉了，我会打点好的，你不用太操心了，你现在需要静养，不宜太操劳。等你好了出院，还有妈，我们一起回去，给瑞瑞买块墓地。”达安哄道。看见梦妮苍白缺少血色的脸蛋心疼坏了。
  “嗯。我会努力克服的。”苏梦妮笑道。
  达安心疼地吻了梦妮的额头，扶着梦妮躺好，给她盖好被子。
  “我就睡你旁边的床，有事就叫我。”
  “好。”
  黑夜中，很快传来达安睡着的呼吸声，苏梦妮看着黑黢黢的窗外，天上有一颗明亮的星星，在北京很少能看到这么可爱的星星。
  宝宝，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