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1章 1301.无题
聂唯和黄雷很快就不说话了,倒不是两人没话题可聊,而是因为一开口,就会有狂风灌进嘴里,还有一股子雨水的土腥味。
两人还不敢背着风坐,谁知道这么大的风会刮起什么东西,倒是背着风坐一个没看到,再伤到了自己可就坏了。
其实两人都还算好的,一旁的摄影师更惨,他必须要侧坐着,还要扛着很重的摄影机,聂唯怕他不小心摔下去,一只手还特意拽住他腰带。
摄影师心里感激,但这时候也顾不得说那些感激的话了。
屋里的舒畅等人也没闲着。
“有没有护目镜,或者摩托车那种头盔有没有?”
“对了,干净烧一些热水,多放一些姜,谁有带吸管的杯子,要三个过来,他们在上面风雨太大,有吸管的杯子容易喝一些。”
舒畅在屋里努力想着一些能够减轻聂唯等人负担的办法。
很快舒畅吩咐的这些东西就找全送到了聂唯等人的手上,带上护目镜,也不嫌嘴烫的吸了一口姜水,黄雷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毕竟四十多岁的人了,在这样的风雨天,坐在屋顶硬抗了快二十分钟了,身体也感觉有些难受。
聂唯拿到姜水过没有第一时间喝,而是先给一旁坚持的摄影师喝了一口,对方双手都护着摄影机在拍摄,实在是没手再去拿保温杯了,包括护目镜都是聂唯帮他戴上的。
“聂总,你快别照顾我了,你赶紧也喝一口姜汤。”摄影师忍着嘴烫连忙灌了一口姜汤后,立刻催促聂唯快点喝。
此时此刻他虽然感到浑身冰冷,可聂唯对他的照顾,就如他刚刚饮入口中的那碗姜汤一样,滚烫了他的心。
本来聂唯主动要求上房顶,身先士卒的时候他还觉得聂唯是在收买人心,可这一刻他觉得就算是聂唯收买人心,他也愿意把自己这颗心交到聂唯的手上,这样的好老板他觉得全世界都再也找不到了。
值得一提的是给聂唯三人送来护目镜和姜汤的竟然是杨小鲤那个小丫头。
黄老师和聂唯看到爬上梯子的人是杨小鲤的时候都吓坏了,这种事儿怎么让这个小丫头来做,不止是因为杨小鲤是女孩的原因,再说了算上工作人员在内,杨小鲤也是在场所有人最小的一个。
一开始这姑娘跑来扶梯子的时候聂唯都觉得她表现够可以了,没想到这姑娘又跑来给他们送东西,聂唯觉得这姑娘不止热心肠,似乎还有股傻气,一般人知道危险的事儿,都躲着,她不一样,明知道危险,还冲在前面,别人拦都拦不住。
聂唯也不好呵斥她,毕竟这姑娘是本着关心给他们送东西的,出发点是好的。
而且他们也怕自己训的这姑娘发慌,再从梯子上掉下去,虽然不高,但摔一下肯定也很疼,万一寸着了,说不定摔个骨裂都有可能。
几个人紧着杨小鲤安全下了梯子才算是松了口气,黄老师还忍不住朝着聂唯竖起大拇指,赞道:“你们家这位女艺人可以,一点都不娇气。”
聂唯笑着点点头,虽然杨小鲤在节目里是出了名的爱哭,但实际上这姑娘还是挺坚强的,当初全网黑的时候她都能挺得住呢,而且爱哭多半也是因为剪辑的问题,节目组看她一哭就有人关注,当然要多剪一些她哭的镜头出来。
不管这些关注的人对选手是心疼还是厌恶,对节目组来讲都无所谓,他们要的就是关注度。
这种事情换做聂唯也会这么做,做节目又不是做慈善,想要在这个圈子生存下去,就是要付出一些东西,而且没了那段全网黑的时间,杨小鲤也不可能火的这么快,一失一得之间,对错就不重要。
姜汤不好喝,里面连糖都没放,姜又加的多,味道辛辣无比,但对于此时此刻的聂唯等人来讲,这东西就是最宝贝的。
“要是有点白酒就好了。”黄雷喝了口姜汤,又开始想酒了,这些都是能够暖身子的饮品。
不过聂唯听到后眉头却皱了下,倒不是不满黄雷贪酒,而是他的声音颤抖不已,聂唯摘掉护目镜,仔细看了眼黄雷,就发现他已经开始浑身发颤了。
这明显是被风雨浇透,寒气入骨的反应。
聂唯二话不说,朝着下面值守的人喊道:“叫东钧过来接一下黄老师的班。”
“不用不用,我还能坚持。”黄雷一听在一旁连忙拦着聂唯,他觉得自己作为长辈,这时候该承担责任。
“黄老师别扛了,你都发抖了,快下去洗个热水澡,别真的被雨淋病了,那才糟糕呢。”聂唯当然不可能让黄雷硬抗下去,这不光是为了他的身体考虑,也是为了节目考虑。
要知道《向往的生活》核心嘉宾其实就是黄雷和何炯两人。
何炯负责把控节目流程,和黄雷则是节目的万能担当,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病倒都会导致节目‘瘸腿’,那样就会影响到接下来的录制。
要知道这档节目是连续录制的,嘉宾基本上是不断的,一个接着一个的来,所以两位老师的健康就十分重要了。
韩东钧很快就爬了上来,黄雷见状也不再坚持了,主要是他也坚持不住了,坐在房顶扛着暴风雨半个小时了,他也不年轻了,真是有些受不了了。
韩东钧小心的坐下,按照黄雷的吩咐压住遮雨布。
“没想到来录制节目的第一天就碰到这种事儿吧?”聂唯大声问道。
“我是真没想到,而且这还是我第一次碰到这么大的暴风雨。”韩东钧大声回答道,他是东北人,深处内陆二十来年遇到的风最大也才七八级,像是今晚这样连屋顶都能掀起来的大风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聂唯没在说什么,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励。
又过了十分钟,下面有工作人员上来替换聂唯,这一次聂唯没有坚持,嘱咐了一句韩东钧后,便下了楼梯。
聂唯刚一进门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舒畅帮忙脱雨衣,何老师拿着干毛巾,杨小鲤也没闲着,手里捧着一杯热姜汤,在一旁随时待命。
聂唯没喝杨小鲤的姜汤,因为这会功夫黄老师已经洗完澡了,聂唯连忙冲进了浴室,淋了雨之后最好避免感冒的方法就是迅速冲一个热水澡,把身上那些饱含细菌的雨水冲掉。
而且他也要尽快洗澡,好能够换一身干爽的衣服,刚才在屋顶上坐了四十多分钟,哪怕有雨衣遮着,聂唯浑身上下也都湿的透透的。
聂唯只用五分钟,浑身上下冲了冲就回到了屋内,何老师正在给黄雷吹头发呢,用的是舒畅的吹风机。
“聂唯哥,你用我的吧。”杨小鲤拿出自己的吹风机递给聂唯。
聂唯的头发其实很短,前一周他才刚剃了圆寸,就是那种很短只有几毫米发茬的那种,一是这种发型打理很方面,因为根本不用打理,二来也是聂唯五官非常精致,这样最简单的发型,反而更能突出聂唯的五官。
现在哪怕过了一周,其实也只长出了几毫米而已,哪怕不用吹风机,不到十分钟肯定也能干透了。
但是看着杨小鲤积极的样子,聂唯还是接受了她的好意。
又过了二十分钟,聂唯叫工作人员把韩东钧换下来。
小伙子上去的时候还蛮有精神头的,结果挺了二十分钟下来,嘴唇都冻得发白了,何老师见状赶紧让他去洗个澡。
“修缮屋顶的师傅还要多久才能到啊。”黄老师捧着自己的茶杯问向节目组。
“还要二十分钟,很快就要到了。”王铮雨连忙答道,他几乎每隔五分钟就要给那边打个电话问一问还要多久才能到,他其实比现场所有人都要着急。
毕竟房子被暴风雨吹露了这件事儿,其实主要责任都在节目组。
是他们在设计房子的时候没有考虑到抗风的问题,才有了今天的灾难,结果还因此牵连到了老板,王铮雨此时此刻真的是哭的心都有了,甚至他都已经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
“小伙子表现不错。”韩东钧洗完澡出来之后,黄老师立刻表示了赞赏。
韩东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伙子明显还是菜鸟,脸皮比较薄,被人一夸就脸红。
过了大概二十五分钟左右,修缮屋顶的两位师傅终于到了现场,何老师代表大家对两位师傅表示了歉意,毕竟又是暴风雨的天气,又是凌晨的时候,折腾人家近百里的路,来了还要立刻给他们修房子。
修缮的师傅一时间见到这么多大明星,也是有些手足无措,连说没事儿。
毕竟节目组给的钱非常多,足足加了好几倍,这一趟虽然累,但是两人做下来,足足可以顶平时一个月的收入,所以哪怕身体很苦,但其实两位师傅心里却都是美滋滋的。
备用的瓦片仓库里就有,工具什么的师傅们都戴好了,这种活讲究的就是一个技巧,会铺的话很快就能做完,不会的就会越弄越糟糕。
两位师傅只用了十多分钟就把破损的地方修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还需要等暴风雨停了再说,不过屋子内部已经不漏水这就足够了。
何老师又招呼两位师傅喝了杯热茶,这才让节目组送他们离开,不过也不是直接送回家,而是拉到就近的县城,毕竟白天他们还要再过来彻底把屋子的房顶好好修一修呢。
“大家要不要一起去附近县城的宾馆住一宿?”王铮雨派车把修缮师傅们送走后,回到桃源屋建议道。
他总觉得屋顶还是不太保险,虽然破损的地方算是暂时修好了,可谁敢保证一会没有别的地方瓦片被掀开?
外面的风雨到现在也没有减小的趋势,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算了吧,给我找床新被褥,我和两位老师挤一下就行。”聂唯问过其他几人的意见后,拒绝了王铮雨的提议。
大家觉得这天再折腾太辛苦了,而且破损的地方也都堵上了,屋内也不漏雨了,最重要的是离开桃源屋拍摄又该怎么办?
聂唯倒是无所谓,虽然他不太喜欢身旁躺着陌生人,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要不是顾及大家的情绪,其实他不睡一晚也没关系,他会的那套打坐呼吸法也能勉强代替睡眠。
屋内的大通铺其实就是一个大炕,两个人睡非常宽裕,三个人睡也不拥挤,唯一有点让聂唯接受不了的是这炕有些短,他睡在上面脚会悬空着,如果这样睡一晚第二天起早脚脖子肯定要酸疼,又没有那么高的凳子能给聂唯垫着,所以聂唯只能蜷缩着对付了一宿。
聂唯几乎刚躺下没十几秒就进入了睡眠状态,轻轻的呼吸声让一旁的何老师羡慕坏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之后,何老师看到聂唯起床后第一句就是夸他睡眠质量好。
“你睡眠质量真的好,沾枕头就能睡着,我就不行,熟悉我的都知道我是失眠达人,总失眠。”何老师自嘲的说道。
他这毛病都是工作太多累出来的,这些年中西医也看过不少,可惜都没什么用处。
“何老师你要不要和我学一学桩功,对睡眠有些帮助的。”聂唯建议道。
“什么是桩功?”何老师不明所以。
“就是练武的基础,就像是盖楼需要先打桩一样。”聂唯用形象的比喻解释道,让何老师一听就能明白。
何老师一听是练武,就有些打退堂鼓,他并不是一个很爱运动的人。
“不用动,只要跟着我站一会,调整呼吸就可以。”桩功也分静桩和动桩,聂唯准备教给何老师的就是太极拳的静桩。
虽说聂唯更擅长的是八卦掌,但八卦的静桩在聂唯看来还是不如太极的,尤其是在养生这方面,太极真的是更胜一筹。
一听不用动弹,何老师来兴趣了。
黄雷起床的时候,就看到屋子里聂唯和何炯正在哪里摆着一个造型,半天也不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