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九章 双圣对话
真圣老祖，至高神使。
这两个当今天界毫无争议的最强者，千年之前震古烁今的天界双圣，只存在于古老传说中的神话级人物。
今时今日，因为楚大泽事件所造成的连锁影响，同时出现在了小小万灵城的天空之上。
真圣老祖翩然上升，最后到了与至高神使相同的高度，间隔三十多丈的距离，严肃对视。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于围观群众而言，他们的心绪还停留在神罚楚大泽那场表演所带来的震撼之中。谁能料到本来神使教廷都要率众离开了，结果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吴天，又莫名其妙的牵扯出来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
更重要的是，这个老头和至高神使相互对望，气势上竟然丝毫不落下风。这对于教廷中人所带来的视觉冲击也是极大的，因此个个驻足抬头，仰望苍穹。
“是你……”
可怕的寂静持续了良久，终于还是至高神使首先开了口。明明只是简短的两个字，其中夹杂的情绪纠葛，让人似乎可以听出千百意味。
真圣老祖也渐渐平静，悠长的一声叹息：“是我。”
至高神使忽然道：“你来了。”
真圣老祖吃吃一笑，应道：“我来了。”
至高神使的双眸深邃：“你不该来的。”
真圣老祖与其对望，嘴角挑起一丝自嘲的轻笑：“可我已经来了。”
至高神使又道：“我明白总有一天，你肯定会来的。”
真圣老祖的笑容中略微透出了几丝苦涩，他心中的情绪翻转丝毫不比至高神使要弱，可此时此刻也只能尽量保持平静：“我当然会来，你也当然知道。否则千年之前，你又怎会让我走？”
至高神使的双眸陡然黯淡了不少，那原本足以贯穿时空的眼神，缓缓游移过真圣老祖全身，最后停留在眉心对望：“是啊，距离我们上次离别，已经千年了。”
真圣老祖的眼神中也涌动着复杂思绪：“恩，整整千年。”
至高神使轻叹一声：“好长的千年。”
真圣老祖也轻叹一声：“好短的千年。”
千年时光，在这二人的口中出现了不同的解读，其中深意……难以言说。
再次沉默了许久，忽然真圣老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笑容中颇有点小孩子争强好胜的意味：“你之所以觉得千年太长，只因为你一直在等。在等今天，你我重逢。”
至高神使愣了愣，没有回答对错与否，只是轻轻回了一句：“你呢？”
“我没有等。”真圣老祖快速答道，接着又淡淡一笑：“虽然我明知你我再次重逢之日，必将迎来风云变幻之时。但我一直在设想这一天，从千年前你险胜于我之后，每一天，你都在我身边。所以，我没有等；因为无时无刻，不是此时此刻。”
“无时无刻，不是此时此刻……么？”至高神使喃喃重复了一遍真圣老祖的话，视线上移，陷入深思。
……
至高神使和真圣老祖旁若无人的在空中说着云里雾里的话，底下人感觉都变成了透明的，听着这番对话，个个面面相觑。不同势力的人都在各自懵逼的暗想同一个问题——天上这俩孙子说特么啥呢？
而天上这二人，眼里心里只有彼此，没人会在乎有多少围观群众，也懒得分心考虑这个场适不适合说话。
许久，又一波漫长的寂静之后，至高神使微微用力握紧了手中金色权杖：“你为什么要来？真圣老祖……”
终于，随着至高神使念出真圣老祖这个名号之后，底下人顿时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虽然天界双圣名震八荒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千年之久，但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听说过那个双圣五星一天帝的时代。尤其是教廷中的百余人，更加个个心惊胆寒。
普通平民百姓或许都是一知半解，可他们不一样啊！那个被教廷奉为至高神的存在，平生只有过一个对手，便是眼前的真圣老祖！
曾有许多传闻，真圣老祖已经死了；或者是千年前把整个天界输给至高神使之后，退隐江湖，孤独终老。
可现在，真圣老祖又出现了；而且是毫无征兆的，突兀出现了，正好出现在了至高神使的面前！
当即，那些教廷中人下意识的进入了最高级别的警戒状态，个个都做好准备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巅峰决战！可转念一想……要真是天上那俩人打起来，他们这帮烂番薯臭鸟蛋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苍穹之上，半空之中，那二人依旧无物无我的继续对话。只见真圣老祖呵呵一笑：“你问我为什么来？那你又为什么没走？”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是不用说太清楚的，真圣老祖问的这句话很明显就是指，你明明已经完成了神罚楚大泽的表演，本来应该马上离开的。现在，为什么没走？
至高神使笑了笑：“我是因为那个少年，你也是么？”
“对。”
“为什么？”
“因为那个小朋友……身上有你我都已经丢失了的心，我要保护好这颗心。”
至高神使没想到真圣老祖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略显迟疑的叹息一声：“我不想和你打。至少，不想现在和你打。”
“我也不想。不止现在，永远都不想。”真圣老祖复而回应。
至高神使缓缓伸出手掌，做了一个讨要东西的手势：“既然你我都不想打，也好……你能把那个少年交给我吗？”
“不能。”
“当真不能？”
“当真不能。”
“好，我明白了。”至高神使脸上写满了失望：“所以你我今天，不得不战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带走那个小朋友。”真圣老祖这倒是个发自肺腑的问题，他太想知道了，究竟是什么让至高神使在决定离开之际，为了吴天而留下来。
至高神使呵呵一笑：“不知道。或许和你为什么保护那个少年的原因一样吧，谁知道呢？我正是因为想弄清楚，所以才要带走那个少年。”
“上次我们争同一个东西，似乎是整个天界吧。看，那时和现在多像啊……”真圣老祖也在缓缓调动力量：“现在我们又因为同一个小朋友而发生了矛盾，但我不想重演千年之前的决斗。”
“不打？”至高神使微微松了握着权杖的手：“那怎么结束今天的对话？”
“现在打，不公平。”真圣老祖悠悠开口：“你只是一道拥有本体七成力量的分身。你应该明白，你我之间……哪怕只是瞬息之间的小小失误都会影响胜负，何况你只是一道分身。现在打，你毫无胜算。”
“不想承认，但你说的对。”至高神使自嘲的笑了：“也只有你会跟我这么说话了；好，我放弃，只限今天。”
“那就够了，过了今天，你不会有下次机会。”真圣老祖暗暗松一口气。要知道近千年来，真圣老祖退隐江湖，在实力方面并没有太大的进展。而至高神使可不一样，他一直在追求神的力量，实力必然有着极大增长。说归说，真要让真圣老祖和这道七成实力的分身打一场，未必会有必胜的把握。
至高神使确实不想和真圣老祖打。
这二人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真要打起来……可不仅仅是实力上的比拼。更重要的，将会牵扯出许多已经尘封的回忆。
无论好的坏的回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人愿意再想起。
至高神使长叹一声：“在我离开之前，有最后一个问题。告诉我，那少年……是不是你新收的徒弟？你应该记得千年前，你答应我的承诺吧。”
“当然记得。”真圣老祖苦涩一笑：“我退隐江湖，不插手你对天界的管理。换来你放弃追究我的弟子，悲秋风、莫问道、花有容的责任，保他们无性命之忧。”
“你记得就好。”
至高神使和真圣老祖的这句对话，倒是解开了千年前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当时真圣老祖和自家弟子，也就是天界五星共同对抗至高神使。
后来，五星陨落其二，真圣老祖也落得败局。为了保护弟子性命，甘愿退隐江湖，放弃卷土重来，让出整个天界。
至高神使悠悠开口：“现在，悲秋风和莫问道都过的很好，我任由他们成长为天界最大的两个门派。至于花有容那个小丫头……倒是没了音讯。但，我答应你的事都做到了；你若想通过培养新弟子而对抗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撕毁承诺？”
“不，那小朋友不是我的弟子。”真圣老祖如实回应：“硬要说的话，半师之谊、忘年之交。”
“那这少年，会不会与我做对？”
“不知道。”真圣老祖摊手一挥：“这小朋友以后做什么，我不管。会不会与你为敌，那是年轻人自己的选择，我不插手、不干预。不帮，不拦。”
“呵……”至高神使当然不是傻子，轻笑一声：“我明白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