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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妻似锦 第216节

  韩莞挣开她的拉扯,“那就过两天再说。”
  白苏再一次拉住她的袖子,瞪圆了眼睛喝道,“你不能走。我是你请来的,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撂在这儿。”
  韩莞猛地一挣,袖子被扯掉一块布。
  贺婶和蜜蜡、蜜露跑过来挡在她们之间。贺婶说道,“谢三夫人,我家姑奶奶可是御封的郡君,不得对她无礼。”
  韩莞冷笑道,“谢三夫人,我回家看儿子,你急什么?看你这样子,像是到手的肥肉要飞了似的。”
  一阵人仰马翻,院子里沉寂下来。
  白苏听着渐渐远去的马蹄声,怔怔地看着空落落的垂花门,院子里的一对双,两个丫头,还有一个这里的婆子……这不符合剧情呀。
  她为这一刻准备好了一切,信心满满而来,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了?
  难道,她依然要以这个身份回谢家?可她把后路都堵了。
  盼了许久的东西,马上唾手可得,却眼睁睁看着她这么溜走了。眼前的一切似击破了她的希望,也击碎了她的信念。她心里如抽空了一样,双手捂住嘴痛哭起来。
  贺婶走上前说道,“谢三夫人,你这样在别人家里哭,不好吧?”
  香露轻声劝道,“夫人,回府吧。等两位哥儿的病好了,再请韩娘子过来就是。”
  白苏把眼泪擦干,也只得回府再说。还有那么长的时间……
  她走出垂花门上了马车,胭脂和香露一人抱一个孩子放进她的车里。来的时候就这样,她们三人一辆车,两个丫头一辆车。
  白苏一看这两个孩子就来气,一人打了一巴掌,骂道,“滚。”
  珍儿和宝儿被打哭,两个丫头又只得把她们抱上自己的车。
  第四百二十六章 死
  两辆马车往谢府驶去。
  在路过一个僻静的胡同口时,后面那辆马车车窗里扔出一个纸团。纸团落在石台上,被蹲坐在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快速捡起来。
  两辆马车刚进齐国公府东角门,车夫就被换下,两辆车一左一右继续行进。
  白苏自顾自地坐在车里难受,车停了才发觉不对劲,没有丫头来放马凳扶她下车。
  她掀开车帘,这里不是二门门口,而是一个陌生的小院,院子里空无一人。
  她惊恐地喝道,“这是哪里?我的人呢?胭脂,香露……”
  谢壮从房中走出来,冷脸说道,“华氏,有话进屋说。”
  白苏越加心慌,还是强装镇定说道,“谢管事,你再是我大伯的长随,也是奴才,怎么跟主子说话呢?”
  谢壮已经走到马车前,一把掀开帘子,再伸手把白苏拉出来。白苏吓得尖着嗓子大叫,被谢壮用帕子堵住嘴,把她像拎小鸡一样拎进屋里。
  谢国公坐在椅子上,表情严峻,大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强迫自己不要冲动,不能马上掐死这个女人。
  白苏站好,从嘴里取出帕子,似怒似嗔地娇笑道,“是大伯啊,你这样把我掳来,就不怕瓜田李下,让你三弟和我大嫂误会?跟你说,我可是良家妇女,诰命夫人。若你想打我的主意,我不会从的……”
  谢国公冷声道,“真是青楼里出来的妓子,隔了二十几年,老本行还没忘。白苏,或者该叫你于苏,余音。”
  白苏的瞳孔一缩,心里更加慌张,狡辩道,“什么白苏,余苏,我听不懂。我要回去,我要见我家老爷,我要见婆婆,我要见大嫂,没有大伯子这样欺负弟妹的。”
  说着,回头就想走。
  谢壮抓住她的一条胳膊说道,“你最好老实点。再乱动,直接绑起来。”
  白苏羞愤难当,抬手想打谢壮,被谢壮抓住手腕一扭,白苏痛得惨叫出声。
  谢国公又说道,“白苏,你出府后没有回老家,而是进倚红楼当了妓女,从白苏成了余音。又从琼音那里得到血月,再找到祭童,由余音成了华容。再想方设法嫁给谢理,成了谢三夫人。”
  白苏不可思议,这些事他们怎么知道?
  她强压下恐慌,娇声说道,“大伯,你莫不是看见我,高兴糊涂了?你再不喜和昌,再想念白苏,也不该把我跟她联系在一起……”
  谢国公涨红了脸,喝道,“白苏,你真让我恶心。有过你这样的女人,是我这一生洗之不去的耻辱。明继若知道有你这样恬不知耻的生母,他将情何以堪……是我大意了,让一个贱妇和一个贱奴把齐国公府搅得天翻地覆,差点把我儿子媳妇害死。
  “于婆子死了你还不知收敛,又找到血月、祭童,妄想在闰年闰月再次重生成韩氏,继续祸害我们一家,最好明承一支都害死,独留明继承爵。你怎么敢想,你好大的胆子!”
  谢国公的声音不大,却如响鼓敲击着白苏的隔膜,让她怕得要命。却原来,他们早就知道自己是白苏,还做了个这套子让她钻。
  白苏见大势已去,也不装了,仰头大笑起来,眼泪也随之掉落下来。尖声叫道,“谢卫,恬不知耻的人是你。装作一副正人君子样,最不地道,最坏的人就是你。你们当初明明说好,只要我生了儿子,就让我当姨娘。我如愿生下儿子,可你们却变了卦,把我赶出府。
  “是你们失信在先,凭什么这样骂我,任什么杀了我娘。哼,成王败蔻,我活了两辈子,教歪了谢老三,养残了谢明谦,差点弄死谢明承,还给和昌那个贱人添了不少堵,更是让温润俊雅的谢卫脑羞成怒,已经够了……”
  说完,她从袖笼里取出匕首,刚要横在自己脖子上,就被一旁的谢壮夺过去,把她摔在地上。
  谢国公走过去接过那把匕首,把还想爬起来的白苏又踹倒在地,蹲下拿着刀在她眼前晃了晃。
  冷笑道,“你以为这把小刀是血月,凭着它你就能重生?告诉你,这是假的,是章老头让人仿制的。你不听他的话,不能为他所用,他当然要弄把假的糊弄你。他就等着你死了以后,章八姑娘成为吴侧妃。告诉你,你今天没死成,你身边的人已经递消息给章府了。”
  白苏惊恐地瞪圆眼睛看着谢国公。她不相信,自己不仅被谢府耍了,还被章府和章贤妃耍了。
  谢国公继续说道,“你想死,我也不想让你活着,却不能由着你这样死。你想让我兄弟反目,夫妻失和,章家再在来大做文章?哼哼,办不到。你是突发心疾,死在你屋里。死的女人是华氏,与我三弟恩爱十七年的妻子。我们会为你风光大葬,不过,埋下去的棺材装的不是你,因为你不配。你的尸骨,会丢去山上喂虎狼。”
  他的话音一落,谢壮就塞了一颗药丸进白苏的嘴,再一捏脖子,药丸被她吐了进去。
  谢国公站起身,白苏就抱住他的一条腿,哭道,“谢郎,谢郎,我是真心倾慕你啊。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我当了你一天的女人,记了整整两辈子,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
  谢国公一使劲,把腿收了回来。
  白苏的脸越来越青,声音也越来越小。
  谢国公后退一步,谢壮用布把白苏裹上,抱去院子,塞进一顶小轿里。
  他拍了两下巴掌,两个婆子和胭脂跑了进来。
  两个婆子抬着小轿一溜烟路去三夫人住的院子。院子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她们把白苏放去床上,婆子走了,胭脂快速按照要求把华氏拾掇好。
  白苏躺在床上,呼吸越来弱,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胭脂跑到外面,哭喊道,“来人哪,快来人哪,三夫人快不行了……”
  等到正在小妾屋里的三老爷赶回去,白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再等到谢老太太、和昌、谢二夫人赶过去,白苏已经断了气。
  和昌眼里滑过一丝笑意,真是上天有眼。
  第四百二十七章 暗香
  谢三老爷拉着华氏的手痛哭失声,被人劝去一旁。曹氏和几个婆子过来收拾华氏,入棺。
  没多久谢府就一片缟素。
  韩莞回到家,已经未时末。
  两只虎没去上学,两个人一起厌厌地坐在大虎床上,一人斜倚一头。
  赵家小姐妹眼泪巴巴地坐在侧门外,她们觉得虎哥哥好可怜。周家小姐妹则站在侧门外,她们虽然没哭,却也是愁眉苦脸。
  怕过病气,不许她们靠两只虎太近。
  二虎还劝着四个小姑娘,“封爷爷说我们得了风寒。小小风寒,无甚大事。”
  大虎又道,“唉,病本身不严重,就是难得生个病,一病起来就要命。”
  赵好儿道,“虎哥哥是小老虎,生病了就是病老虎。”
  突然,外面嘈杂起来,听到有人高声说着姑奶奶回来了。
  韩莞急急走进来道,“儿子怎么样了,让娘亲瞧瞧。”
  两只虎精神头更不济,都躺了下来,嘴瘪着,小鼻翼吸着。
  “头痛,发烧,浑身无力,我们会死吗?”
  “想娘亲,好想,好想,好想。”
  韩莞坐去床上,两个儿子一边一个斜躺在她腿上撒娇。
  韩莞忍住笑。她下的药她还不知道吗,他们此时的体温也就三十七度多一点,看把他们娇的。打架打破头,烧得比现在严重多了,也没见这么痛苦。
  她摸了他们的前额,说道,“哎哟,是有些发热。好孩子,不怕,死不了。”
  韩莞亲手喂两个孩子喝水、吃药,抱着他们让他们尽情撒了一会儿娇。
  谢吉求见。
  韩莞让他进来回话。
  谢吉说,“谢老太太让人给世子爷和老太爷送了信,三夫人下晌突发心疾,于未时一刻仙逝。世子爷已经回去奔丧,他说两位小少爷身子不好,暂时就不要回去了。”
  那个妖孽终于死了。
  韩莞知道谢明承今天会正常上衙,到底是他爹的女人,他不好意思听他们之间的那些事。他此时让谢吉过来,不仅是告诉华氏死了,还是告诉她,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她的危险解除了。
  当着这么多下人,韩莞不敢太过欢喜,平静地说道,“好,我知道了。”
  谢吉走后,二虎聪明地说道,“娘亲,我虽然不太喜欢三祖母,但她是长辈,我们是不是要换素服?”
  韩莞白了他一眼,不该聪明的时候干嘛还这么聪明,就显你能耐。还是说道,“你们是谢家子孙,换吧。”
  她跟谢家无关,照样可以穿红着绿。
  韩莞让两对小姐妹继续在这里陪两只虎,她给周大娘带了点东西,要亲自送过去。她没带周家小姐妹,她要同周大娘说说话,再听听琴。紧张了这么久,她要放松放松。
  她去上房把刻有“琼”的洞箫拿出来,又拿了几块缎子,带着蜜香去了周家。
  敲开门,她接过蜜香手里的东西,“你回去吧。晚上我会在这里吃饭,多送点菜过来,再带一壶蓝花雕。”
  进屋后,韩莞对周大娘笑道,“余音死了。那个妖孽不是重生,而是得了心疾。真的死了,她不会再害人了。”
  周大娘怔了怔,看到韩莞一脸的认真,完全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她喜极而泣。
  “我遭了这么多年的罪,几乎每天都要做恶梦,怕被人发现……那个恶人,终于死了,不会再害我了。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哪。”
  韩莞道,“以后,你想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想怎么弹琴就怎么弹琴。诺,这是白苏放去我家的洞箫,她以为她会成为我,早早开始往我家放她的东西。这支箫特别,若周大娘喜欢,就留下吧。”
  周大娘接过,看到上面刻的“琼”字,手又抖动起来。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么宝贵的东西,还是韩娘子留着吧。老婆子只会弹琴,不会吹箫。”
  她还是不愿意承认她是琼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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