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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请慢走 第49节

  季容辰突然咳嗽起来,用手捂住了胸口,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你没事吧?”云行立马慌了,连忙到桌子上倒了温水,递到了季容宸嘴边。季容宸喝了一口水,却吐了血,晕倒过去,“阿行哥哥!阿行哥哥!”云行抱着季容宸,大声着急地喊道,可是却没有听到回应。
  ……
  季容宸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早已不见了云行的踪迹。但是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恢复了。没过一会儿,文尹就进来了。
  “季公子,你终于醒了。”文尹见季容宸正准备起身,连忙过去阻止,他现在虽然伤势稳定了,但也应该好好休养,短时间里切不可再动用太多的内力了。
  “云行呢?”季容宸喘了一口气,抬起头来,问文尹道。
  文尹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见季容宸那么着急的样子,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幸好是如此。“云公子离开了,他说家里有事。”
  因为平日里见到季公子都是一派端方严谨之人,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找人,这么地激动。
  家?原来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季容宸感觉已经修整好了之后,过了两天就要动身离开,文尹劝他再休息几天,可是季容宸在连郑郡,这里耽搁太多时间了,已经耽误不得,便连忙动身前往梁洲城。
  季容宸的身上藏着皇帝的谕旨,如果真是到了必要的时候,可以凭此谕旨,见到天祈的皇帝。
  .自打云行,五岁那年来到天隐阁。楚仁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被这个年纪还比他小两岁的孩子给吸引住了。其实云行是不同的,不仅在楚仁的心里,在天隐阁许多人的心中,他都是不同的。
  其实天隐阁是不乏坏人的,有许多杀手都是从小开始培养。那些孩子都是各地的流落的孤儿。他们进来之前,或许有一段曲折的过往,也许是被抄家灭族之后,好不容易遇上了,以为能够让自己重新开始生活的恩人,或者是能够教给自己非凡武功,日后好去报仇的高人。其实这些孩子在进了天隐阁之后,或许生活与从前的颠沛流离相比,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们遇到了很多相像的人。
  每天一起比武,一起睡觉,一起吃饭,在那个年纪,大家的性情都还没有那么活络。只是习惯性的聚集成团。而云行不一样,他像是习惯了独来独往,楚仁可能就像是云行的另一面。他心思活络,在天隐阁内,各种各样的人之间都能处得游刃有余。
  唯独那一个看起来孤傲的孩子。其实心里明明都知道进到这个地方来,最终的目的都是杀人,可是云行却是不同的,他喜欢在每日大家练武打架累透了之后,仍然会躲在角落里,用树枝练字,或者用石子下棋。
  练字,下棋,这些看起来是大户人家,公子少爷才会做的事情。而云行看着面黄肌瘦的,他似乎真的接受过这样的教育,不是装模作样的附庸风雅。其实小孩子又知道多少呢。可是也不难让人察觉到,他并不是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他曾经受过很多的苦。
  每一个进来的人,都需要忘掉自郊醣 團隊 獨珈 為您 蒸礼己的名字,然后重新得到一个新的名字。就像完全改头换面了,将自己与天隐阁外的自己完全隔离开来。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是楚仁自天隐阁之后记得的第一句诗。从来没有人跟他解释过其中的含义。哪怕他曾经威逼利诱过云行,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可是那个倔强的孩子,像是护着什么珍奇的东西似的,都不愿意告诉他。
  得到第一个任务时,楚仁很顺利的杀了那个知府,可是离开的时候,碰上了一位师爷。楚仁记得曾经听人说过,师爷都是很有学问的。与师傅曾经教给自己的不同,他没有立刻杀了那个,也许目睹了自己的行凶过程的证人。而是停了下来,问了他那句诗的意思。
  走到水的尽头去寻求源流,坐看上升的云雾千变万化。楚仁以为那是一句很美妙的诗,他的脑海中随着师爷绘声绘色的描述,出现了一副很奇妙的画卷。
  他并没有去追杀那个师爷,反正也不会有人看到什么的。师傅曾经告诉楚仁,他就是太会使小聪明了,这样也会很容易被自己的小聪明给误了。
  但是楚仁不相信。直到后来,师傅去世了。
  他不是死在出任务的途中,而是死于同门的互相争斗。那个时候的楚仁,仅仅是天隐阁中的一名身份低微的杀手。他的生死,前途皆掌握在别人的手中,由不得自己。他从很久之前就知道,师傅也一直让他忍耐,这样的感觉糟糕极了。
  与他的无奈不同的是,云行似乎甘于这样隐忍的无可奈何。云行并非是很好的练武材料,用他们的话来讲,连最不用心的楚仁都比云行练的效果要好。
  可是每个夜晚,每当楚仁坐在庭中的那棵梧桐树上的时候,都能看见云行在外面,不停地练习。
  当时的云行还没有接到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后来云行第一次主动地来找楚仁,就将他的野心在楚仁的面前展露无遗。
  但是后来再次想起的时候,楚仁感觉自己是被他给忽悠了。可是他似乎在心底里就拿他很没有办法。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婚
  即便再后来,与云行成为了过命的兄弟,他也依然有种始终不能真的明白他的感觉。云行注定不是属于天隐阁的,其实这里的哪一个人,就是真正的属于这里的呢!
  十年的时间,云行做到了,他用十年的时间,从天隐阁的一个无名小卒,成为了仅次于阁主的天羽门门主,这中间的艰辛不是外面的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他曾见过云行杀人,也知道他真的不善于杀人。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并不能理解,云行为什么会,这么拼命的想要往上爬?因为在了解了,他并不是想要权势或者是金钱,不爱钱,不爱色,不爱享受,这样的一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楚仁曾经猜想过,他在外面也许有亲人。可是他们两个,一起也出了不少次任务了,从来没有见过他单独去见谁。他也曾经单独得和云行私自聊过,也没有得知一星半点儿关于他亲人的消息。
  云行终于到了梁洲城。据焰月所言,楚仁已经来了梁洲城大半个月了。在赶来的路上,云行和楚仁也曾经通过消息。不过与他离开天隐阁的时候一般,他真的到了梁洲城,也没见楚仁出现。
  倒是先让云行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烟柳死了?”云行不解。烟柳是天显门的人,楚仁向来对自己门下的人很好的,更何况烟柳一向都是他最信任的护法。现如今他为何却不管不顾了呢?
  “如果本宫告诉你,当初平阳公和夫人自杀的事情,我提前便知道了。你会不会认为本宫是个冷心冷情、狠毒的女人?”夏晏乔瞥了洗墨一眼,问他的语气中似乎有几分真诚。
  平阳公和夫人自杀之前,只见了夏晏乔一面。她毕竟做了他们两年的儿媳,总归对他们是有了解的。她知道,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又这般屈辱地活着,算是生不如死了。可是没有料想到,居然真的出现了杀手,想要置他们于死地.于是她便来个顺水推舟,为她回宫做了准备。
  “不会,公主只是在恰当的时机选择了最好的方式。”这个被夏晏乔唤作“洗墨”的男人,戴着黑色的斗笠,看不清楚面容。但是语气的确像极了一个杀手。
  也许平阳公和夫人在天之灵,也会更加希望她能为平阳公府平反吧。
  “本宫以此为由,迁怒于你的同伴,你就没有怨恨?”夏晏乔继续问道。
  夏晏乔下令杀死烟柳,一是她不会允许有人想要陷害平阳王府之人,二是既然她决定接管天隐阁,必须在其中建立可靠的人脉。
  “这条路上,小人没有同伴。”
  永临城,贺兰溪知与闾丘濂大婚。
  文尹从连郑郡回来之后,不过三日,便是贺兰溪知同闾丘濂的喜宴了。原本季珏和贺兰溪知商量,是打算等到季容宸从梁洲城回来,再办喜宴,一家人能够其乐融融地聚到一起。可是陛下已经下了旨,平原郡主作为闾丘濂的长姐,也希望这门婚事尽早办了。所以就来不及等季容宸回来了。
  贺兰溪知坐在喜轿之中,突然想起了前日小王爷司马铭突然来找她,对她说的那些话。
  “溪知小姐,闾丘濂当初虽然说是奉皇命去的连郑郡,可是却在连郑郡有意接近你和贺兰府的人,难道你从始至终对他都没有引起过一点儿疑心吗?”
  司马铭向来说话不着调,尽管他再三说明了,希望她能够好好考虑他的话。可是贺兰溪知心里仍带着对他的偏见。上次去见慕全的时候,遇到他,但愿只是个意外。她自然不会因为司马铭的两句话,就冤枉多次救她性命的闾丘濂了。
  贺兰溪知的手不自觉地拿起了文尹送给她的香囊,里面是他特意调配的安神香。他也知道贺兰溪知经常噩梦连连。只是贺兰溪知没有告诉他,她梦中的一切,竟然像是与贺兰溪知这个人都没有一点儿关系。文尹心中定会以为她是因为贺兰府的事情,所以这些年都睡得不好的。
  婚宴的过程实在是繁琐极了,贺兰溪知被婢女搀着回婚房的时候,已经累得不行了。幸好闾丘濂进来的时候,便将丫鬟奴婢们都遣散出去了。这样两个人也能自在一些。
  突然一声异响明明白白地传入了两人的耳中。贺兰溪知闭了闭眼睛,你可真是争气啊!这个时候,你跑出来显摆什么啊?
  “……”贺兰溪知隐约之间听到了一声轻笑,便不自觉地抬起了头,望向了对面的人,只见闾丘濂神色如常,便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以委婉的笑容掩饰了些许的尴尬。
  “稍等一会儿。”闾丘濂瞥见了贺兰溪知神情中的些许不自在,没有说什么,只是突然出了门去。贺兰溪知有些不解,便站了起来。但想了一想,还是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闾丘濂就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进来了。他将两碗面放在了桌子上,喊贺兰溪知过去吃。
  闾丘濂见贺兰溪知似乎有些拘谨,便笑着对她说道,“咱们这儿有个规矩,新婚之夜,夫妻二人可不能分开吃,这样寓意不好。”
  尽管闾丘濂都已经开口了,贺兰溪知还是不能完全放松开来,尽力地吃。毕竟还没有摸清他的性情,万一待会儿见着了她独特的吃相,毕竟还要再一起生活那么长时间,有些本性还是不能太早暴露得好。
  “吃饱了?”闾丘濂吃了几口,就发现贺兰溪知已经停下了筷子,微微翘起的尾音,再次让贺兰溪知心跳停了半拍。
  “嗯。”贺兰溪知轻轻地点了点头,在家中之时,教习姑姑可是有教过这一章的,女子用餐之时,不宜过快,更不宜在丈夫停筷之后。
  其实贺兰溪知并不是极重礼仪规矩的,只是突然换了一个地方,她才显得有些拘谨罢了。在他们成婚之前,闾丘濂便对她说了,日后两人在一起生活,只要溪知随着自己的心意就好。
  可是贺兰溪知始终记得,也一直在提醒自己,要把握住眼前的幸福。就必须要好好地经营感情。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初入梁洲城
  “天隐阁?天祈也有一个天隐阁。”季容宸刚一进入梁洲城,就收到了天祈的消息网传来的消息。天隐阁受命屠杀了平阳公府满门。长公主夏晏乔与平阳公府世子结为连理,与驸马恩爱两年,驸马却因一场阴谋被逼死,也因此连累了平阳公府满门。
  若非是长公主执意为平阳公府担保,恐怕平阳公府早就要任人欺凌了。如今平阳公府又遭横祸,长公主想来是要回朝了。
  听闻梁洲城新一任巡抚大人方见澄被下了狱,许多的老百姓,都在求府衙上头的放人呢。
  仝隆客栈。
  季容宸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没有点菜,只要了一壶茶。
  旁边一桌子上的三个人产生了激烈的讨论。看他们的装扮,像是读书人。
  “水至清则无鱼,朝廷庙堂,那些当官的,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啊!都是肚子里藏得住事儿,才能在上面待得长久啊!反贼是要杀,但又不能全杀光.”“这是什么意思?又要奉命诛杀反贼,又不能把反贼全都捉住?那朝廷就不会责怪他们办事不利?”另外一个人可就不明白了。
  “咱们这位陛下,什么事都听那些大臣的,要不就是宫里头那位,怎么会知道下面的人怎么办事的?再说了,要是人人都上书几千几百字,大说特说反贼狡诈难抓,天高皇帝远。除了继续送银子,还能怎么着?”
  “你想啊,要是这些作乱的贼人全被灭了,皇上是安心了,可以睡个好觉了。那当官儿的就没事儿干了呀。留着这些为非作歹的贼人,不断地制造些事故,这样他们就能兵权在握,不断地向朝廷要粮要财,发财的机会还会少吗?偏偏这个方见澄不识相,一心一意地歼灭余孽,这不就是断了他们财路吗?”
  所以若不除掉方见澄,他们岂能甘心啊?
  “要说方大人,是个好人,可惜天祈要不起这样的好官啊!”
  季容宸目不斜视,但是能够感觉到另外一边桌子上的两个人,听到了刚才这边的谈论,似乎十分地气愤。
  “真是岂有此理,这些官员,食朝廷俸禄,却不思为君分忧!”夏晏乔捏紧了拳头,心中又多添了几分愤懑,“还引得百姓对朝中之事产生诸多非议。”
  这些饱读圣贤书的学子,原本应该在学堂或者府中苦读,而不是在客栈里谈论朝廷命官的是非。之所以会混乱纲常,都是朝中大臣不得力的缘故!
  突然不远处哄闹了起来,“糟了,是高家的那个霸王来了!”
  大街上已经“激动”起来了。
  旁边也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高家的霸王,除了高涛那个不学无术的宝贝少爷,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了。
  没过一会儿,来了七八个家丁沿路站着,排到了仝隆客栈客栈门口。那人便大张旗鼓地走了进来。
  真的是高涛。
  “高涛,好个高涛!”夏晏乔握住茶盏的手更加用力了,此时正在她的气头上,高涛就敢撞上来了。于是吩咐身边站着的人道,“采星,给他一个教训!”
  “是,小姐!”那位模样清秀的公子立即上前去,可还没等他出手,另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三个江湖中人,就冲着高涛去了。这三个人皆是一身便装,还戴着面具。
  高涛身边的七八个家丁也保护不了他,没一会儿就被那三个人给打倒了。其中一个人直接上前去,将刀抵在了高涛的脖子上。
  那公子回头望向了夏晏乔,便明白了意思,又退了回来。采星是夏晏乔的丫鬟,从小学武的,武艺高强。这是为了方便江湖行走,所以才换了身男子装扮。
  “你.大胆!快放了我!”高涛一时间惊恐地望向了后面的人,厉声斥责道。
  “高涛!方大人是清白的!放了他!”那人说着将刀更靠近了些,语气中满是威胁的意味。
  “你休想!”
  “当今陛下是我表弟,你要是敢动我半根毫毛,陛下还有我的父亲一定把你们几个挫骨扬灰了!”高涛吓得腿一直抖个不停,但还是强装着镇定,“还有你们那个方大人!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没那么多时间跟你废话!快放.”突然一支箭射了过来,正对着威胁着高涛的那个蒙面人。蒙面人不得已只得松开了高涛,自己还险些被伤了。
  随即又是几支箭射了进来,是冲着那三个为方见澄出头的人来的。
  季容宸坐在那里,看到了,也听到了,这才刚来梁洲城,没想到就能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悄悄地救了那三个人。看来他们也不是完全有勇无谋,拿着自己的性命往上拼的。眼见着是做不了什么了,便跳窗逃走了。
  “公子,属下来迟,请公子赎罪!”一个背着箭筒的男人急忙地跑了过来,跪在了高涛的面前。
  高涛刚恢复过来,走近了过去,直接甩了来人一巴掌!
  “父亲养你们是干什么用的?知不知道什么叫寸步不离啊!你们看到我刚才差点儿被人给威胁了吗?”
  “公子饶命!”
  没一会儿,官府里的人就来了。就连梁洲城的知府宋越照都到了。不过想想也是应该。高家是当朝太后的母族,高涛更是太后的侄子。高家家族庞大,旁支又多。高涛虽然不是太后的嫡亲侄子。但是凭着这个身份,又是尚书高钪的儿子,到哪里去,谁又敢不把他放在眼里呢?
  “高公子,都是我们的错.”采星接过了夏晏乔手中的令牌,拿了过去,悄悄地给宋知府看了一眼,随即又回到了夏晏乔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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