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王焉儿半饷没有反应,叶邵寅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在想,他今天到底为什么带上的叶瑾宁?好好活着不好吗?
  他就不该带上她,不,他就不该认识她!
  也不对,他们就不该是兄妹,早在她出生那会,他就该趁别人不注意,偷偷把她提出去丢掉!
  王焉儿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很快眼眶微红,浮上了一层水雾,羞愧道:“你们叶家看不上我就罢了,大可当场回拒了我,何必用这种理由凭白侮辱人?”
  叶瑾宁有些懵,所以王家姑娘以为她在说谎?
  这话说得就不讲理了,她以前那可是虔诚的佛门中人,从不昧着自己的良心说话,“王姑娘,我从不说谎,我今日所说,句句属实。”
  王焉儿气愤地站起了身,“够了,你们别再羞辱我了,我王焉儿不是没脸没皮之人,从今往后,我王焉儿,再不与你们叶家人往来一步。”
  说完,她用手帕掩面,夺门而出。
  剩下叶瑾宁和叶邵寅两人在屋里相对无言。
  叶瑾宁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问道:“二公子,她这是怎么了?”
  叶邵寅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你!说!呢?”
  叶瑾宁奇怪地问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她又看了看叶邵寅的命数,完全没注意到他那张铁青的脸,“你的命数确实是得花柳病去世的,没错呀,我好心帮王姑娘,避免她落入虎口,她怎么还生气了?”
  叶邵寅胸口疼得厉害,“叶瑾宁!我跟你势不两立!”
  ……叶瑾宁被叶邵寅追杀了十条街,从街头追到街尾,从城东追到城西,整个盛京城被他们这对兄妹闹得个鸡飞狗跳。
  直到两兄妹在临安街,撞上了一个人。
  身穿一袭紫色衣服的楚邢向叶瑾宁深鞠了一躬,钦佩道:“姑娘大才,真乃神人也,要不是姑娘一言,陈乡恐怕还得多添几条人命,陈乡绅之案也不会破得如此简单,姑娘的才能我等自愧不如。”
  叶瑾宁/叶邵寅:“???”
  他在说什么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  每日一问,叶怼怼还活着吗?
  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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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么哒,爱你们哟~
  第十六章
  叶瑾宁不知道的是,找上门来的,不止楚邢,还有村长带着几个村民也找来了叶府,奈何叶瑾宁出门让他们扑了个空,无奈只能放下一筐鸡蛋和一些地里种的菜就走了。
  叶瑾宁和叶邵寅被楚邢请到一处别致的酒肆,单独开了一间包间宴请叶瑾宁和叶邵寅。
  叶邵寅有些恍惚,“所以你是说,昨晚瑶河决堤,发了大水,陈乡淹死了几个人,陈乡绅一家也被发现埋尸祖屋?”
  楚邢点了点头,“没错,叶姑娘说,那间祖屋十年前死了十几个人,正巧发现的尸骨也刚好是十二具,有老有少,与十年前失踪的陈乡绅一家吻合,县衙来了人,从骸骨身上所穿的破烂衣服和佩戴的首饰,证实了那些骸骨就是陈乡绅一家。”
  叶邵寅吸了一口气,震撼地望向叶瑾宁,颇有些瞠目结舌的意思,一开始叶瑾宁说的时候,他其实没怎么放在心上,他原以为她只是会看面相,怎么连这种天灾人祸也看得出来?
  这也太神奇了。
  叶瑾宁面无表情,看着倒有两分高人的稳重。
  楚邢也不管叶邵寅信不信,他看向叶瑾宁道:“叶姑娘是不是早就看出,陈乡绅的弟弟就是杀害他哥哥一家的凶手?”
  “陈乡绅的弟弟?那个把祖屋挂出来卖的?”
  楚邢没有回答叶邵寅,反而一直注意着叶瑾宁的表情。
  叶瑾宁迷惑的想了想,她确实知道凶手是谁,正想点头,又觉得自己不是一开始就看出来的,又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是,我还是看了屋里烧纸钱的人才知道的。”
  楚邢听她这么一说,脸上明显激动了几分,说道:“那是陈乡绅弟弟的妻子,陈乡绅的弟弟十年前欠了一屁股债,求他的哥哥借钱给他周转,陈乡绅不肯给,反而看中了他弟弟的妻子,半夜醉酒把他妻子给侮辱了,弟弟一时气不过,于是在陈乡绅一家的膳食里下了砒·霜,把一家子都给毒死了,毒死人后他又害怕,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遂把一家子封在了墙壁中,又对外放出风声,说是陈乡绅得罪了人,连夜带着一大家子携款潜逃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陈村的村民久居村落,没什么见识,加上他那天晚上刻意伪装成了他哥哥的样子逃出村子,故意被村民看见,村民这才相信陈乡绅一家是连夜逃走的说法。
  这十年来他过得并不好,天天遭受良心的谴责,再加上他嗜赌成性,又在外欠了一身债,这才想把祖屋给卖了,衙役到他家的时候,没问两句,他就招了。”
  “嘶……”叶邵寅抽了口气,啧啧叹道:“歹毒,可真歹毒。”
  相对比,叶瑾宁只是说他会得花柳病去世,还是厚道的了。
  楚邢说完一切后,屏退四周随侍人员,又看了看叶邵寅,本也想将他支走,奈何叶邵寅当做没看见似的杵在原地。
  一看叶瑾宁也没叫走她兄长的意思,心下就有了计算。
  他起身,向叶瑾宁行了大礼。
  叶邵寅吓了一跳,赶紧跳开,叶瑾宁却是面不改色地坐着,任他跪拜,看得叶邵寅抽了抽嘴角,严重怀疑叶瑾宁知不知道这被人跪拜的含义。
  叶瑾宁有些不高兴,她是不知道楚邢为何跪拜她,甚至她也受得起人家的跪拜,可不代表她喜欢被人跪拜。
  她皱了皱眉,正想起身走人,就听楚邢说道:“不瞒叶姑娘,楚某心中有一疑虑,楚某不甘心只当一普通商人,楚某自认心胸还有些拙计,能当贵人的谋臣,却不知该入哪方阵营?恳请叶姑娘赐教。”
  叶瑾宁愣了一下,回头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惊呼道:“你想当谋士?”
  叶邵寅也是一脸吃惊,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楚邢并没觉得自己想当谋士有哪里不对,“正是。”
  叶瑾宁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直接泼了人家冷水,“你还是早点打消这个念头吧!你就不是当谋士的命,又何必去害人?你给谁当谋士,谁就倒霉,为了众位皇子好,你还是别去祸害他们了,放他们一马不好吗?”
  叶邵寅/楚邢:“……”
  不知道为什么,看楚邢吃瘪,叶邵寅觉得心里头很舒坦,甚至有种想笑的冲动。
  楚邢有些不服气,“姑娘何出此言?我自幼熟读四书五经,虽算不得满腹经纶,可也算雄韬武略,对战术谋略略知一二,怎地不能当贵人的谋士?”
  叶瑾宁上下打量着他,摇了摇头,“我就想问你,枕着银票入睡它不香吗?山珍海味它不好吃吗?金银首饰它不好看吗?娇妻美妾她们不好抱吗?好好的一个皇商不当,非得去做这掉脑袋的买卖,值得吗?”
  她痛心疾首,可羡慕了,一想到她那便宜娘身子虚弱,想要保命就必须用珍贵药材吊着,那一点点药材就是几千两银子的烧着,她都发愁该用什么法子生钱。
  偏偏来了这么一个不知珍惜的,看到她就生气。
  楚邢不太认同叶瑾宁的话,他摇头道:“钱财并非楚某一生所求,楚某所求恰恰就是这九死一生之事,都说富贵险中求,如果不冒险,又谈何成就大业?”
  叶瑾宁算是知道什么叫榆木脑袋了,她气呼呼地扭开了头,冷哼一声,表示不想继续跟这个人说话。
  楚邢不禁莞尔,他知道自己把叶瑾宁气到了,虽无奈,却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于是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了叶瑾宁的面前。
  叶瑾宁本是不屑理他的,她眼光余光一看,立刻就将银票收进了衣袖里,觉得自己又可以搭理他了。
  叶邵寅看叶瑾宁这没出息的样,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很想装做不认识她的样子。
  楚邢忍俊不禁,反倒觉得眼前这个小丫头可爱得紧,他笼了笼自己的衣袖,试探地问道:“前几日大皇子向楚某抛出了橄榄枝,有意招楚某入他膝下,叶姑娘如何看待?”
  “你可拉倒吧,快别打大皇子的主意了,你为他瞎指挥,害得他被皇上废黜,别说当皇帝了,他晚年就是个平民,被你害得抑郁而终了。”
  “……”
  “那三皇子殿下呢?三皇子殿下如今正深受圣宠,外界都在传言,说太子殿下死了后,皇上将会立他为太子。”
  叶瑾宁更着急了,“你害死一个大皇子还不够,竟还敢打三皇子的主意?这个更惨,你提议他去赴宴,结果去的是一场鸿门宴,直接被七、八皇子联合斩杀在了精武门下,还不如现在的太子殿下呢!”
  “……”
  “那七皇子呢?”
  “不行不行。”
  “八皇子?”
  “也不行。”
  楚邢每说一个,叶瑾宁都要跟他抬一次杠,场面很是滑稽,叶邵寅双手环胸在边上看笑话,可有趣了。
  还别说,只要他这妹妹怼的人不是他,看她怼别人看得就是爽。
  楚邢几乎把他能想到的皇子都说了个遍,全部被叶瑾宁否决,他下意识地顺着叶瑾宁说的那些结果去想,沉思了片刻后忽然就明白了,叶瑾宁是在拐着弯的指点他,告诉他不能跟随大皇子,大皇子日后会被废黜为平民,更不能跟随三皇子,三皇子比大皇子还不如,那是会丢性命的,其他皇子又都平平无奇,唯有被她夸赞的太子殿下,才是真命天子。
  他一下就有了主意,当即向叶瑾宁拜谢道:“叶姑娘好意,楚某谢过,楚某必不辜负姑娘苦心,待楚某日后大业完成,必回来重谢姑娘。”
  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的叶瑾宁,“???”
  如果姬成泽知道日后坑了他一把的谋士是叶瑾宁介绍来的,他估计会气得吐血。
  他听过坑爹坑娘坑哥的,没想到这人狠起来,连自己的未来夫君都坑。
  作者有话要说:  叶怼怼:???她夸过太子吗?她怎么不知道?
  下章男主出场鸟~
  话说有妹子不知道二公子的名字怎么叫的吗?他叫叶邵寅(yin),寅(yin)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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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楚邢拜谢过叶瑾宁后,就有一名小厮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他脸色一变,压着狂喜,随后又给了叶瑾宁一张银票。
  这人出手大方,单是这两张银票,就是两万两,他也不知道赶着去接谁,临走的时候,还说这间酒肆是他开的,以后叶瑾宁在这里的一切开销皆免费。
  这话说得,叶瑾宁看他都觉得顺眼了。
  叶邵寅看着叶瑾宁欲言又止,“六妹妹,你跟我说实话,你是怎么会看人面相的?”
  叶瑾宁没好气地盯着他,“我说过了,我不会看人面相,我不是外头那些装神弄鬼的神棍,我看的是命数。”
  “行行行,命数,”在他看来命数跟面相没什么区别,“那你是怎么学会的这项本领呢?要不,你也教教哥哥?”
  难道他妹妹以前一直躲在家里,闭门不出就是在修习面相之术?
  叶瑾宁想了想,回答道:“某一天睁开眼就会了。”
  她说的是实话,可不是在牌位上的某一天就看得到别人的生平事迹了吗?
  但叶邵寅不信,反而更坚信自己的想法了,觉得叶瑾宁就是个深藏不露的,又不愿意教他,故意说的推托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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