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恶婆婆只想养老 第19节
“对的,对的,我保证再不自作主张!”
“相公,今晚娘让大家都做新衣,独独没有自己的,我想着,这匹浅灰色的布正好给娘也做一套,你看怎么样?”
李延睿并不是真的要对赵芸娘怎么样,他只是气自己处理不当伤了娘的心,顺便也要给妻子一个提醒。
但见此刻赵芸娘不仅已经充分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还极力的修复与娘的关系,他还哪里崩得住脸?
“嗯,全凭你做主。”
反手就将那柔弱无骨的手捞进了自己的掌心,“你也辛苦了。”
……
江婉躺在床上,脑子里尽想着穿越过来之后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的整理。
原主江氏留下的人设已经基本被她扭转了过来,还没留什么后患;老三李延平到现在还平安无事,李家也并没有分崩离析。
老二李延睿很快就会回书院,老大一家人也和和美美,甚至她连江家那个累赘都给甩掉了,李家现今轻装上阵,只等飞黄腾达了。
虽然赵芸娘到现在为止仍然对她怀有很大的敌意,但今天到最后也没再坚持分家。
那么是不是说,整个李家的命运都已经悄然发生改变,不会再重蹈覆辙了呢?
“娘?”正当江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宽慰自己的时候,房门被轻轻的推开,外面皎洁的月光投下一个小人儿门边探头探脑的影子。
“娘你睡着了吗?”压得低低的软糯童声伴着蹑手蹑脚的人儿进了屋,再慢慢的向床靠近。
江婉强忍着笑,“睡着了。”
“呀,睡着了还说话啊!”李翠的声音高了些,一边说一边咯咯的笑,顺手就将一个小枕头放到了床上,“娘,今晚我跟你睡!”
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像一团软棉花,塞进了被子里。
“娘,以后我也乖乖听你的话!”
本就是软软的一个小人儿,搂着江婉的脖子说话时,香香甜甜的香味儿带着热气直往她的鼻子里钻,整颗心毫无防备就软化成了一团水。
“怎么突然这么乖?”没有跟人一起睡觉习惯的江婉实在下不去手把她撕开,只摸黑摸了下她的头,碰了碰那头乌亮的头发。
“娘你别生气了,翠儿不要分家,翠儿要和娘永远在一起。”
小丫头把脑袋埋进江婉的颈窝里,声音也低沉了下来,隐隐带着呜咽的气息。
江婉的胸口突然像被谁揪动了下,又满又酸涩。
别看她在人前始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她一个大好青年突然穿越成了恶婆婆,带着一大家拖油瓶,哪里又能真的做到既来之则安之?不过是无可奈何自欺欺人而已。
但她对李家众人的关心也不做假,虽然一开始是为了自保的目的,可随着一天一天的相处,多少也投了些真情意感进去。
今天还是闹出赵芸娘要分家这一出。
当她看到李延睿和赵芸娘齐齐跪在院门口那一刻,说一点儿都不难过肯定是假的。
赵芸娘还好说,毕竟她和原主江氏有前世的深仇大恨在,但李延睿是她花心思最多、也最寄予厚望的孩子,没能劝解住妻子不说,他还选择与妻子并排跪下。
看上去是诚心诚意的道歉,但也表明他的心更多的偏向自己妻子那边。
都说小孩子的内心最敏感,这不,哪怕她掩饰得很好,翠儿还是发现了端倪。
小小的一团今晚钻进了她的被窝里,原来不是撒娇,而是安慰她来了。
“好,娘不生气了。”江婉轻笑出声。
有什么好气的呢,她才穿来多久?
再说她现在是人家的‘娘’,儿子和儿媳妇和和美美岂不正称心如意!
何况还有这贴心的小棉袄。
小人精翠儿听到娘的笑声就知道危机过去了,心满意足的搂着江婉,小身子一拱一拱的闹腾了几下,很快也甜甜的睡去。
江婉望着窗口照进来落了一地的皎白,心境前所未有的平静。
听着耳畔的小呼噜声,她本以为很难入睡的,结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只临睡前琢磨着,是不是要随李延睿一起上趟县城。
家里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李家的发家致富大计也该启动了。
这个夜晚李家上房和二房熄灯都很早,大房里的一点豆光就成了唯一的光亮。两口子从老二媳妇的大胆说到新衣,再说到老大上工和瑜哥儿上学。
明明还是好几年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可两口子却总说也说不完似的,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你可别犯浑跟老二家的胡闹啊!”李延宗本来已经有了睡意,但想到娘那平静得异常的脸色,仍然心有余悸,忍不住再一次交代江梅。
“哎呀,知道知道,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有娘在多好,我分什么家啊?”
“对了,倒是你!那字写得跟鸡爪子爬似的,娘都说了要练,你上了工也不能偷懒,将来儿子要是跟你不学好可怎么办!”
江梅突然支撑起身子,侧了头严肃的盯着李延宗。如今她满心满眼都是儿子,但凡江婉说过怎样对瑜哥儿有好处的话都记得清清楚楚,并奉为圭臬。
光晕下江梅圆润的脸上,一又圆睁的眼也似乎分外可爱,透着几分小时候李延宗熟悉的娇憨。
两人成亲后极少交流,今晚的话说得多,看着饱满水润的唇在眼前开开合合,让李延宗突然错不开眼。
李家小院最后的一点灯火也没能坚挺多久,月光所及之处,温馨安宁,岁月静好。
……
第31章 这是做的什么孽
接下来的两天,李家人都十分忙碌,男人们继续打理新开的荒地和茶园,女人们除了白天忙着做不完的家务,晚上还要赶工做新衣,但李家小院气氛却是前所未有的轻快和温馨。
李延宗也等着衣服上工,江梅的针线完全比不过赵芸娘,好在她很有自知之明,干脆自己承担了大半的家务活,换得赵芸娘帮手做衣服,两妯娌之间虽然话语仍不多,但却是难得的和平相处。
第三天就到了李延睿要启程去书院的日子,李家所有人都起了个大早。
除了赶制出来的新衣,连被褥铺盖赵芸娘也帮他做了一床新的,再加上一些吃食,林林总总的行李在堂屋里堆了一小堆。
“娘,其实我自己过去就好,不必劳动大家的。”
李延睿已经换了秀才长衫,头戴方巾,背后背了一个藤条编织的书箱,身形挺拔温文儒雅,与前几天开荒干农活的形象大相径庭,倒是跟江婉前世在影视剧里看到的书生形象十分吻合。
“也不光是为了你,你大哥今天也要上工。”江婉看了看一众渴望的目光,轻笑着道:“家里的活也做得差不多了,大家都很少去镇上,干脆借着机会都去见见世面吧。”
“哦,我也可以去镇上了啦!”李翠是最高兴的一个,江婉的话音刚落她兴奋得跳了起来。
“去,都去,今天谁看中了什么好东西,只要不超过二十文的,都可以买下来。”江婉看着李翠挺心酸的。
小柳树村距离柳镇的距离不过三十来里路,这孩子都九岁了,竟然还从未去过柳镇。
“真的?”这回是李延平的反应比较大,惊喜得怀疑自己幻听。
“真的,比真金白银还真!”
李延平虽然长得比一般孩子健壮,但到底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此刻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流露出的,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童真。
江婉轻拍着他的头笑着叹气道:“我觉得你那二十文最好是买食材,回来交给你二嫂帮你做好吃的,不然可能不够你塞牙缝!”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何况这还是个猛吃猛长的孩子,江婉踮了下脚尖才拍到他的头,再过段时间估计是想表示亲近都拍不到了。
“哈……果然还是娘了解三叔!”江梅没嫁进李家来时就是李家弟弟们的表姐,虽然平常大家的关系并不怎么亲密,但还是熟悉的,即使现在当了人家的大嫂也还能开开玩笑。
“娘也了解大嫂啊,这不是怕你浪费材料嘛!”李延平丝毫不肯吃亏,跟江梅仿佛回到了还小的时候,一来一回的斗嘴。
大家全都乐呵呵的看着,直到村里唯一有牛车的牛二将牛车赶到了李家院门外。
“娘,咱们不走着去?”李延宗边搬东西上车边肉痛,这上一趟镇里坐车又得花十来个铜板呢。
“老大,知道勤俭是好事,但有时候该花的钱还得花。”江婉对扭转这个老大的省钱态度算得上苦口婆心,“大家都难得穿一回新衣,走三十多里地到镇上风尘仆仆,一趟来回都穿成旧衣了。”
“更何况你看看家里这些人,你们兄弟有力气走几十里路不累,可翠儿、瑜哥儿谁受了住?就算能走到镇上,怕都日头西斜了,老二还要去县里呢,可不耽误事儿?”
“也是。”李延宗扫了扫家里浩浩荡荡的进镇队伍,憨厚地挠着后脑勺,目光却一直围着江梅打转。
穿了一身翠色襦裙的江梅难得打扮得整整齐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平常看着臃肿的身材似乎都窈窕了很多,正抱着穿了红衣服的瑜哥儿逗笑,越看越觉得温和婉约。
“他呀,眼里哪看得到别人!”江梅闻言趁机挤对,不过无论是话气还是眉目都柔和了很多,全不似往日大大咧咧的样子。
李延宗自然不认,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毫无营养,偏两个当事人毫无所觉。
江婉还想交代一下他在镇里做工,别亏了自己的肚子,饿了也别舍不得花钱买点吃的,可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抛过去一个钱袋转身就走。
可扭头又对上赵芸娘与李延睿含情脉脉,江婉只叹息自己这是做的什么孽!
还有没有公德心了啊喂~,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撒狗粮,就不能照顾一下大龄单身狗一言难尽的心情?
好在牛二家的牛车脚程快,半个时辰的功夫也就到了柳镇。
江婉之前还好奇为什么小柳树村与柳镇都带了个柳字呢,还没到镇上,便见道路两边成排的柳树。
此时正值草长莺飞,花红柳绿的季节,一排排伸展着枝丫的柳树迎风起舞,入目处皆是清新的烟柳色,令人神清气爽。
“到了!到了!”李翠一直都处于兴奋之中,这回儿到了地头,反倒拘谨起来,连惊呼的声音都小了起来,小手死死的拽着江婉的衣角,一双大眼则毫无闲暇,近乎贪婪的打量周遭完全陌生的场景。
平常在家里上山下河简直无法无天的李延平,这会儿也老实了,除了时不时探头东张西望,人倒时寸步不离江婉左右。
“娘,那我就走了啊!”李延睿从赵芸娘的手里接过自己的书箱后过来跟江婉道别。
牛二的车就停在柳镇亭长官署外的大宅院前,这里有镇上去县城的出租马车。
李延睿的行李全都被搬上了租来的马车上,一个年纪不大的壮汉裂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望着辞行的众人,看着是个和气人。
“把式,路上可太平?”
原主江氏没有踏出柳镇的经历,自然也不会留下记忆。但江婉一想到李文盛的遭遇,难免心里打鼓。
“婶儿放心,咱们到县城的路近,不到正午就能到,青天白日的,那些宵小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您别看我年轻,这条路却也跑了好几年了,从来没出过事呢,再说秀才公也不是头回坐小人的车,小人一定能将秀才公平安送达书院的,您老尽可放心!”
怪不得看着很熟络的样子,敢情还是熟人。
“娘放心,回头到了我捎信回来。”李延睿对江婉郑重的做了一揖。
“去吧去吧。”江婉只摆了摆手,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唉,不知怎么的,看着马车离去,慢变小,到最后不见影子,她的心里也空落落的,被人叫娘叫得久了,还真生出几分儿行千里母担忧的味道了。
“江婶儿?”李家众人送走了李延睿,李延宗也去了铺子,正当江婉准备领着剩下的人去好好逛逛柳镇时,突然被一声清脆的叫声绊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