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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大佬的填房 第7节

  陈景刚进院子的时候沈三清就听见动静,马上三步并作两步坐回床沿边盖上红盖头,宛如下午在屋里又吃饭又吃水果,还抽空把床上铺着的红枣桂圆吃了大半的人根本不是她。
  可装得再好也是装的,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氛围还是萦绕未散,让刚一进门的陈景后脖颈子都凉了一下,下意识就把心里的话给问出来了。
  陈景到底比沈三清大了许多,身边的友人自然也是一样,刚刚前边好些同窗好友想进来闹洞房,都被他给拦了回去,连进门的时候丫鬟喜婆要跟进来都被他给挡了,这会儿进来的就他一人。
  沈三清听他这么说,端端正正交叠搭在腿上的手轻轻颤了一下,她有些没想到这人竟然这般敏锐。“这不都好好的在屋里,哪有出什么事。”
  可惜就算沈三清语气再平和陈景也不信,他扭头看看站在屋里低着头不说话的小铃铛,就明白症结大概是这小丫头挨了训,只不过这会儿这事不重要,他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追根究底,只摆摆手就让她先下去了。
  小铃铛一出去屋里就只剩下两人,屋里被两根臂粗的龙凤烛照的通明透亮,烛光下的新娘更是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叫人看不清摸不透,恰似陈景对沈三清的情愫一样,喜爱她却又总觉得看不透她。
  挑起红盖头,盖头下的沈三清端的是一副美人模样,可这美人跟旁人不同。原本续弦一事本就不甚公平,毕竟一人已经尝尽情之悲喜,另一人却还是懵懂无知。
  但沈三清到底不同,老司机自然知道今晚上必须先占了上风给他个下马威不可。陈景挑起红盖头,第一眼撞进他眼里的便是沈三清含情带笑的眼眸,直撞到他心尖尖上去。
  “看什么,怎么不说话。”看傻了的陈景早没了人前稳重成熟的模样,反而显得跟个愣头青一般。只不过沈三清不吃这一套,“白天不是还说去去就回?”
  白天拜堂完了之后,沈三清就已经被耳边的喧闹吵嚷声吵得有些迷糊了,等再被送到新房的时候更是只觉得头疼脑涨,却还说不得什么,更发不得脾气。只有陈景好似感应到了什么,临去前院之前匆忙忙的弯腰凑到她身侧,低低的说了一声自己去去就回才走。
  可惜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话放在谁身上都作数。说好了去去就回的人到了前头被友人们一起哄一劝酒,哪还有机会脱身。这会儿能醒着回来,就算是不错了。
  “怪我,怪我。”现在的陈景智商顶多也就七十,此时此刻沈三清说什么他都一准附和,“我该早点回来的。”
  “你吃了东西吗,我下午本来想回来看看,又被人缠着脱不开身。那会儿要是回来,后边肯定得跟着一串想来闹洞房的同窗,他们可都不是好相与的,我想来想去就没回来了。”
  好在到底不是个真雏儿,呆上一小会儿也就够了。回过神来的陈景一边起身去拿桌上的酒壶倒酒,一边还不忘问沈三清今天下午一个人在新房里过得好不好,“要是没吃东西可不敢叫你喝冷酒。”
  “吃了,我让小铃铛去厨房拿的,你家厨子手艺真好,那点心做得比外边铺子里买的还精致。”
  陈家再是家道中落那也是慢慢的没落,家里的仆人虽走了些但留下来的都是老人。尤其陈景院子厨房里的老师傅,当年伺候陈老爷如今伺候陈二爷,真真是在陈家把大半辈子都过完了。
  “胡说,什么你家我家的,这话说错了该罚,这酒你得多喝一杯。”陈景一听你家二字毛都炸了,“你我都成亲了,你是我的妻子。”
  “是是是,是我说错了,二爷说罚那就罚。”沈三清这话说出来本不过哄哄他,没想到之前一直表现得特别大气的人,这会儿还真跟自己较了真。两人把合卺酒喝完之后,陈景又立马倒了杯酒给她,见她喝下之后才算把这事遮过去。
  都说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喝完酒之后陈景便一眼不错的等着沈三清把嫁衣换下来,沈三清自然知道他什么心思。故意放慢了动作,光拆个头面发饰都捣鼓了许久,直到她慢悠悠把他那天送给自己的耳环取下来,才彻底忍不住也不管沈三清还在假模假式的说还没梳头这样的屁话,把人给拉到怀里去了。
  情爱一事从来都躲不过,今晚这一夜两人都有心要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场面就更显得闹腾了些。尤其沈三清身上还有她专门挑了许久才挑好的香,幽幽的木质香不甜甚至还有两份冷冽,但此时却成了陈景最醒神又最沉迷的滋味。
  一场异常激烈的情i事,让沈三清一扫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便如影随形的憋屈感,也让陈景这个旱了多年的老男人总算尝到了久违的甘霖。
  甚至等外边丫鬟送了水进来之后,陈景只不过坐在床边看着沈三清,也不知道沈三清哪个动作撩拨了他,还没等她把脸洗完就又起身把人扛回床上去。
  也许是绝对的坦诚相待过,不过大半个晚上的功夫,两人之间的气场便挨近了许多,陈景低头看了看枕在自己胸前,明明累得够呛却不愿睡觉,还攥着自己手把玩得很专心的人,“下午是不是有人来了咱们院里?”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陈景想不通能有什么事会让她冲小铃铛发脾气,除非是有人来过出了什么事,才有可能让此时此刻窝在自己怀里的猫儿把爪子亮出来挠人。
  “有啊,来来回回挺多人呢,就是我这初来乍到的谁也不认识,你想问谁啊。”
  如今沈三清还摸不清陈景这一家子的关系到底如何,自然是不会傻不拉几的什么都跟他说,听他这么问只心不在焉的打哈哈,大半的心思还是放在这人的手长得这么好上边。
  “倒是你,今天一路上过来总听别人叫你二爷,为什么啊。”陈景是陈家长子,沈三清怎么算也没算明白这是怎么个序齿的排法。
  “以前小时候家里不这么叫。不过后来我爹走了之后,我娘专门请先生回来给算了卦看了风水,人先生说陈家人丁不旺,想要家宅平安就得在序齿上想法子。”
  “咱们家就三个孩子,最后只能把大姐也算了进来,她是咱家大姑奶奶,我不就成了二爷了嘛。”陈景说起这事自己也觉得好笑,只不过一个称呼而已,到底是大爷还是二爷只要家里亲娘安心,他也就随金氏的便了。
  “哦~知道了,那我以后也就是陈家二奶奶了呗,行了,睡觉吧。”原本就是没话找话为了把话题岔开才问的这个问题,现在知道了答案也就行了。
  沈三清翻了个身把脑袋冲着陈景,就自顾自的睡了,只扔下还一肚子问题的陈景憋了半天,也没再把刚刚没问到答案的问题再问一遍。
  第16章
  陈景再是不愿意金氏插手自己院子里的事,但陈家到底不是什么深宫内苑,谁泄露了什么消息就要把命搭上。况且一家子人又没分家,金氏真想知道儿子院子里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总还是有法子的。
  尤其昨晚是两人新婚夜,两人还把动静闹得那般大,甭管是守夜的丫鬟还是厨房烧水的婆子,甚至连两个见多识广当了十好几年的喜娘,都被吵得大半个晚上没歇好,第二天一清早关于陈家新奶奶有多得二爷的宠爱的话,自然就全传到金氏耳朵里来了。
  “瞧瞧,人还没见着名声就已经传开了,这都什么时辰了怕是还没起吧。”金氏昨天当着众人的面有多么和蔼可亲给足了自家儿子脸面,现在心里就有多憋屈有多想从沈三清身上把场子给找回来。
  可惜金氏这一招也被她亲儿子给猜到了,两天前就把陈芸和邵方端请了来,昨天酒席散了也没让人走,就是为了让陈芸这个大姑姐留下来当和事佬用。
  “娘,现在还不到辰时呢,天都刚亮怎么起啊。”陈芸年纪不小了,早过了当儿媳妇立规矩的那个岁数,刚刚天不亮被金氏派过去的丫鬟叫起的时候她都是蒙的,邵方端更是理都没理,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又睡熟过去,这会儿应该正睡得香呢。
  “方端昨天多累啊,还替景儿挡了那么多酒是得多睡会儿,你可别去吵着他。”金氏一听这话眉头一皱,心就偏到女婿那边去了,全然不觉得她自己这个说辞有哪里不对。
  “娘,您儿子和儿媳妇昨天也挺累,怎么不见你心疼心疼儿子儿媳妇啊。”陈芸听着金氏的话简直哭笑不得,只不过她明白这会儿要想跟她说道理肯定是说不通的,这个坎啊还是得沈三清自己来迈。
  沈三清暂时还不知道前方敌军还有已经在等着,这会儿她最大的障碍还是眼前这个赖着不肯起床的男人。
  “二爷咱该起了,还要去娘那边请安呢。”成亲一事从来不是拜完天地就算完了的,昨天穿着凤冠霞帔当了最矜贵最风光的一天新娘,随后而来的那就是无穷无尽婆婆妈妈的后续连锁反应。
  好在昨晚上陈景除了要得次数多了点儿,其他的还是挺让人满意。要不然沈三清这会儿才没心情这般好言好语的叫他起床。
  “是,是该起了。”
  陈景自启蒙那天起就鲜少有赖床的时候,哪怕当初与柳氏成亲,那会儿两人年纪都小还什么都不懂,那一次洞房虽也让他一辈子忘不了,但总归两人都是又紧张又矜持的,第二天更是天不亮就老老实实起来该干嘛干嘛了。
  哪像昨晚那般孟浪,旁的不说,只说这一晚上下来陈景都觉着自己腰间背后恐怕都被挠花了,现在就只想在这屋里躺着不动弹,两人哪儿也不去才好。
  陈景嘴上一边说着起床可身体却十分诚实的一动不动,沈三清看在昨晚到底是他出力比较多的份上,干脆不再催他只自己起身转到屏风后头去洗漱。
  原本以为自己都起来了,他说什么也得跟着起床。没想到等自己都收拾好能出门了,再转过屏风来一看,这人居然倚在床头没动弹不说,还特自诩深情有情调的跟沈三清来了一句,“娘子方才投在屏风上的剪影就好比仕女图,真真叫人看了挪不开眼。”
  这大清早的,外边丫鬟婆子都踮着脚忙忙碌碌,既怕误了时辰又怕吵着屋里的主子。自己腰酸背痛的不也起来了,就他还有闲心在这儿品仕女图?!
  “陈景,你到底起不起来,你要再不起来仕女图咱屋里有没有我不知道,到时候把您陈二爷拍墙上当画儿看,那可就是新鲜事了啊。”
  有道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的就是眼前的陈景,被沈三清这么一凶,刚还浪里浪荡恨不得一边哼小曲儿一边赏美人的主儿,立马就从床上连滚带爬的起来。
  屋里原就有个专门伺候洗漱的小丫头,之前端水进来瞧着沈三清不慌不忙也不催二爷,还以为这位新二奶奶是个脾气性子很好的人。
  没想到这一转眼突然就变脸了,吓得小孩儿赶紧重新倒好水就把陈景拽到屏风后边洗漱,活像两个被吓坏了的鸡崽儿一样,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不过新婚燕尔,不管吵不吵闹在两人看来都是情趣,回过头再细细平常都能尝出一丝甜来。就好比这会儿,原本出门时还有些气呼呼的人,刚走出东院没多远,不过并肩走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就莫名其妙的牵到一块儿去。
  “你早上怎的那么凶,小心我待会儿往母亲跟前告状去。”陈景今天早上头一回见沈三清板起脸来的模样,没到多害怕的程度但心里也还是有点发颤。
  “你尽管去,我可不怕你,反正母亲真烦了我,二爷您也讨不着好。”两家自定下婚事之后,从好几回过礼过定的往来之间,沈三清就知道自己这婆婆不满意自己。到现在都过门了自己身上除了陈景给买的东西,愣是一件婆婆给的都没有。
  “在这里等着我是吧?就你哥以前还好意思跟我说你身子弱胆子小?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唬的他,咱们家二奶奶可是要把我往墙上拍的主儿。”
  沈三清这么说,陈景还真不敢往下接,这些日子他在金氏跟前从来都只敢说沈三清的好话,今天早上的事出门的时候他还专门叮嘱了屋里那小丫头决不能往外传,现在让他主动去告状岂不是白日说梦。
  陈家不是什么巨贾富商,陈景的东院和金氏的正院之间只隔了一个小花园,小夫妻说说笑笑没一会儿也就到了。
  陈景在自己屋里跟沈三清耍耍赖无伤大雅,但其实他心里还是有数的。两人来的时辰可以说刚刚好,给金氏请安过后正好还能一起吃个早饭。
  偏金氏气不顺,昨天人前还能装装慈祥和蔼一脸喜气,现在她就根本懒得装样子,只想给沈三清好生立一立规矩。
  “怎么来得这么晚,听说昨晚你们院里闹得挺晚,怕是忘了时辰了吧。你刚来不懂府里的规矩,景儿到底是读书人心思得放在功名科举上,往后可不能这样了。”
  这话说出来纯粹就是来臊沈三清这个新娘子的,可惜沈三清不吃这一套,“母亲说得对,昨天到底特殊些,这辈子也就这一回了,我跟二爷是玩闹得晚了点,还望母亲体谅。”
  这话说出来金氏都惊呆了,陈芸更是被一口茶水呛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两人都是当了许多年的妇人,但要她们这么直白的把闺房之乐的事情认下来,多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她们是怎么都没想到沈三清这个新进门的媳妇胆子能这么大。
  可这话沈三清又没说错,昨天就是沈三清这辈子最要紧的一天,只要没有杀人放火,她想做什么都不算过分。反倒她这一句话真就把金氏给堵到墙角上,她这会儿要是敢说不体谅,那就不是沈三清这个儿媳妇今天来晚了,而是金氏这个做婆婆的不体谅小辈儿不慈了。
  “行了行了,哪有什么不体谅的,就阿景这臭脾气能娶到三清这般标致模样的媳妇儿,咱们家高兴还来不及呢,是不是啊娘。”
  陈芸是陈景留下来以防金氏发难时要帮一把沈三清的,现在可好,沈三清一句话就把局势给逆转了,陈芸也从帮弟媳变成了帮自己亲娘解围,那心里的滋味可真不是一般的复杂。
  初初见面见面一交手战局就发生了明显的逆转,金氏不是个傻子,她清楚的感觉到这个新儿媳妇不是个好拿捏的人。尤其现在儿子又是在兴头上,她要是真不管不顾的挑沈三清的不是,说不定用不着沈三清出马,自己这亲儿子就得胳膊肘往外拐。
  这会儿女儿挺身而出打哈哈,她也就顺坡下驴没再多说什么,把该给新媳妇的见面礼给之后,又在一片祥和却又略带尴尬的气氛了吃完了早饭,没再多说什么。
  到底是头回见面,名义上是一家人其实真没多少话能说,吃完了早饭一家子面对面坐着,干巴巴的气氛让整个屋里的氛围都有些低迷。金氏虽寡居多年但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既然这般不自在,那就不要在眼前晃悠了。
  “行了,我也知道我这老婆子的院子没意思得很,请安也请了饭也吃了,没什么事回去歇着吧。”
  这话说出来陈景和陈芸都松了一口气,尤其陈景立马就打算起身回去。可谁也没想到金氏不找沈三清的麻烦,沈三清居然还敢自己往上凑。
  临出阁前,覃氏是在她专门给她准备了送给金氏这个亲家的东西的。此时金氏让走那可不成,“母亲,我娘特地准备了些东西送来,说今天给母亲请安的时候一定要给母亲瞧瞧。”
  东西说实在的都是家常用得上的东西算不得金贵,但胜在用心,一看就是覃氏认认真真准备的。哪怕是金氏这般不满意沈家的家世,也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尤其其中还有两坛酸梅酒,正合了金氏好酸口儿的习惯,就是也不知道覃氏是从哪里打听出来的。“让你娘费心了,这些东西外边就是拿钱买都买不到这么好的。”
  “母亲喜欢就好。”东西给了两人一来一往也客气够了,原以为这样就行了吧,没想到沈三清还是不走,就这么脸冲金氏坐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孩子啊,你这是还有什么事吗。”有些时候那就是谁尴尬谁先坐不住,尤其陈芸还一直冲她娘打眼色,金氏也就不得不先开口问三清。
  “母亲,后天要回门,您有什么要让我带回去的吗。”都说人情是有来有往,虽说早上陈景就说回门的一应礼品都备好了,可若是再没有金氏单独给的东西,恐怕自己说得天花乱坠,自家操心的爹娘都没法安心。
  谁也没想到刚进门的新儿媳妇,居然会在成亲第一天就主动问婆婆要东西,金氏目光往后看了看陈景,没想到儿子只犹豫了片刻,便把屁股歪向媳妇那头,回给金氏的眼神里全是,“娘,多拿点好东西。”
  事已至此,只要金氏不想成亲第二天陈家就传出婆媳不和的传闻,除了从私房里拿了好几样东西出来,也真真别无他法。
  金氏当初就跟儿子说,若是要去沈三清那就万事都由他自己来操办,她是一点忙都不会帮的。所以眼下要给回门礼她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只能临时挑了几件瞧着挺唬人的摆件出来。
  这东西经看不经用,尤其寻常人家得了也就只能放在屋里落灰。但沈三清不挑剔,只要是金氏给的东西那就行,得了东西也就不再杵在正院惹金氏不痛快,高高兴兴的跟着陈景回东院去了。
  只留下陈芸忍不住的感慨,“娘,您这儿媳妇可真够厉害的。”
  第17章
  沈三清这一招出得又快又干脆,一下子就把陈家人给唬住了,谁也没想到新进门的二奶奶竟然有胆子也真能厚着脸皮主动问太太要东西。
  金氏等沈三清走了之后连连抱怨她到底是小门户里出来的,不懂规矩,但也不妨碍她传下话,这两天没事谁也别往东院去。毕竟请个安就能顺手要走这么些好东西,要是再招惹她谁知道后边她还有什么后手。
  所以接下来两天,陈府东院里的新婚夫妇那小日子可以说是过得滋润极了,半点烦心事都没有。直到回门这天一大早,两人瞧见原本前一天就该回府城的陈芸也在,才让沈三清回到现实生活里的针头线脑中来。
  陈芸先是把陈景推开了些不让他在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然后把准备好要送给沈家的礼儿拿出来,让寿儿搬到后边马车上去,又拉着沈三清的手走到一旁亲亲热热的叮嘱了许多,最后才七拐八拐的拐入正题。
  “你到底是头一回离家,今天你回去可别着急,让阿景陪你在家里多住上两天再回来也无妨。我还记得我那时候嫁到府城去那三天过得就跟熬了三年一样,心里抓心挠肝的想家里想母亲,哪怕这会儿了说要回去心里都不得劲。要不是家里实在有事走不开,我还真就赖在娘家不愿走了。”
  说是姐姐,陈芸的大闺女今年都有十二了,比沈三清也就小了六岁,沈三清看着她和蔼可亲的模样心都软了,只是心再软也不妨碍沈三清听出陈芸话里有话的意思。
  陈芸明面上说的是体谅自己想家,其实重点还是落在金氏身上,顺便还表明了她作为女儿的立场,哪怕跟陈景姐弟关系亲近,但到了要紧的是时候还得是向着亲娘金氏的。
  “姐姐放心,我大哥已经提前在家等着了,他和二爷一碰上就总有说不完的话,到时候怕是我让回来他都不肯。不过家里母亲还等着,咱们做小辈的哪能只顾着自己呢。”
  陈芸一听这话就明白这是沈三清表示自己愿意往后退一步,没打算真跟前天在正院那样寸步不让的过日子,脸上的笑意立马就更真心了三分。
  “好,好。姐姐就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咱们陈家这几年冷清得厉害,往后有了你可就热闹了。”陈芸一高兴,说着话又把手上的金镯子给扥了下来套到沈三清手腕上,紧接着便把人推上马车去不让她多推辞。
  “大奶奶,咱们也回吧,人都走远了。”回长宁镇的两辆马车走得没了影子,陈芸却还是站在陈家门口没动弹,直到身边丫鬟出声唤她才回过神来,“奶奶,奴婢瞧着二爷这新奶奶性子还行的样子,您就别太担心了。”
  “你懂什么啊,陈家这位二奶奶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我瞧着啊怕是比前头那位更硬气些。只盼着我娘能把我说的话听到心里去,好好过日子别折腾,要不然到时候瞧着吧,且有得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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