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包庇
颜回一人来就算了,竟然还带着人来,在座的除去云间月外,所有人都愣了。
府尹大人看了卫国公一眼,斟酌道:“不知颜先生带来的是何人?”
云间月知道颜回不是什么正经人,就好比方才,明明旁边有位置却不坐,非要将她撵起来一事,就是刻意为之。
他故意在众人跟前,彰显他是个大奸臣的身份!
换做平时,云间月肯定驳他面子,绝对不会让座。
但今日情况特殊,颜回分明是来搅局,云间月也乐意给他这个面子,让他好好过一回“师父瘾”。
颜回便拿着鸡毛当令箭,仗着自己身后是云司离和云间月,将这奸佞演得像模像样,
连笑都笑得很像那么回事。
府尹大人的话音落下,颜回对守在外面的人道:“都进来罢。”
府尹大人有些无语,听他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意思是“外头冷,你们进来歇歇脚”。
但当他看见外面进来的人时,府尹大人就不觉得无语了,整个人精神一震,隐隐反应过来颜回叫来的这些都是什么人。
方才还惨叫不已的卫国公这会儿连惨叫都忘了——显是已经反应过来,眼前这些都是什么人了。
方才险些被季长随打一顿的常御史坐在一边,盯着进来的人,冷笑了一声:“卫国公这会儿怎么不哭了?”
卫国公一张脸,比外头的雪还白。
府尹大人惊疑不定地看向颜回,装着糊涂道:“这些人是……”
颜回抱着暖手炉换了个姿势,道:“来,你们都给府尹大人说说,你们究竟是谁。”
进来的人先是面面相觑,谁也不肯说话。
颜回手指从暖手炉上轻抚而过,缓缓道:“别怕,有我和镇国长公主在,你们不会有事。而且,今日谁要是开了口,说不定还能讨回一个公道!”
他话音落下半响后,大堂里仍是一片沉寂。
卫国公心里无比忐忑,只能祈祷她们不要开口,最好集体哑巴了。
云间月坐在颜回旁边,倾身靠近他,在他耳边道:“你上哪里找来的这些人?”
“哪里是我找的,是你家那位找的。”颜回戏谑地轻笑一声,“我来时,他就在外面,本是要亲自来,被我劝下了。”
一个道理,容玦出面就是护短,当事人不敢说什么,可大梁的百姓不会猜吗?
云间月可以不在乎她自己的名声,但容玦不可能不在乎。
所以,由颜回这个外人来当这个护短的奸臣最合适。
云间月没说话,心事都藏着,没让颜回看出半点。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大堂里,终于响起了一道蚊蝇似的声音:“民女杜若,曾被顾延欺辱,至今还未许人家……”
说到这里,那叫杜若的女子便开始哭,哽咽道:“顾延他不是人!民女不愿意,他便拿家里人要挟民女!民女还是不愿意,他便痛打了民女的家人……事后、事后还是叫人迷晕了民女……”
后面的话她再说不出口,化作哭声,哽咽不停。
一旦有人开了口,之后的人便没了那么多顾忌。
“民女周清,与杜若姑娘的遭遇一样……反抗时,还被那畜生打落了牙!”
她张着嘴,嘴里还真没了两颗牙。
“民女葛依依,曾被顾延当着众人欺辱……”
“民女李小兰……”
“民女张如眉……”
十来个姑娘,没一个不是被糟过顾延的毒手!
府尹大人听得冷汗直流,暗中看了卫国公一眼,发现这人一张脸已经全无血色。
但他还是狡辩:“胡……胡说八道!这些都是你们的片面之词,我儿才没有……”
云间月清冷的眸光一转,毒蛇似的盯着卫国公:“卫卿,你身为朝中重臣,不会管教儿子就罢了,如今还说这种话……怎么,旁人都吃饱了撑的要自己名节来指控一个已死之人吗!?”
卫国公顿时说不出话来,惊恐地看着云间月。
常御史一直冷眼旁观这一切,这时插话道:“卫延是该死,可那也该由京兆府定案,在上禀皇上定罪……长公主私自动手,就有失偏颇了。”
云间月漫不经心地冷哼一声:“比起卫延手上沾的人命,本宫这又算什么?更何况……本宫光明正大动的手,何时私自动手了?”
常御史比卫国公冷静,直视云间月道:“卫延犯了死罪,该死!可我儿又犯了什么错,要被你残忍杀害!”
颜回在旁边打了个哈欠。
京兆府尹皱着眉,表情凝重。
云间月往旁侧一歪,手指撑着额穴,缓缓道:“人是本宫杀的,本宫认了便是。可常御史,你家常游不知惹了谁被灭口,同本宫半分干系也没有!你这样冤枉本宫,可谓是别有用心啊。”
常御史道:“我儿性子温吞,从不与人交恶。除了那日在行云阁向你示好,惹你不快之后,从未得罪过谁!”
云间月道:“不过是一壶茶和一壶点心,本宫何至于灭口?”
常御史又道:“倘若是你听见了你与我儿那些传言,一时气愤,杀了人呢?”
云间月眉心一蹙,不耐烦道:“传言而已,本宫……”
“倘若传言是真的,你与我儿之间真有私情呢?”常御史逼视云间月的双眼,道,“你为了嫁给钦定侯,背叛我儿再先,我儿不允,你便杀人灭口!长公主殿下,证据皆在此处,你还要狡辩吗!?”
云间月眼中厌恶一闪而过,刚要说话,就听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哪里来的疯狗,好生不要脸!”
话音落在,一道红色的身影缓步走来,衣摆上的凤凰纹样还是随着他的行动飞起来似的,华丽得叫人移不开眼。
云间月怔在椅子上忘了说话。
颜回皱了皱眉,不赞同的地看了进来的人一眼:“不是叫你在外面等着?”
“人都欺负到本侯头上来了,本侯要再不出现,不知道的还以为本侯是死的!”容玦目光一扫,落在常御史身上,叫人背脊生凉。
常御史还算镇定,没有结巴,道:“怎么,钦定侯要包庇犯人?”
容玦眼尾一挑,清冷的眼波如刀似的飞出来,锋芒逼人:“包庇?本侯就是包庇了,你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