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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张良原是布衣,萧何曾为县吏。(04)

  04.快雨疏风
  慕容云龙听了夏霖山庄灭门之事,叫来了几个家臣,背着手在燕游堂里走来走去。
  林二十六双手捧着一支钢箭,说道:“诸位请看,杀死叶庭的就是这支箭。”
  盖凌恒看了,皱眉道:“是青龙会的玲珑弩。”
  郭纬道:“难道此事是青龙会干的?”
  宛畅道:“虽然郭绪死在玲珑弩之下,但也不能说明这事是他们做的,我觉得是有人栽赃嫁祸。”
  王辉道:“宛兄言之有理,昨天因生老贼尼去了我家里,便说了这事,说他们昨晚去灭了夏霖山庄。”
  慕容云龙道:“’老林,你快去把烟寒找回来了。”
  登月楼里,人来人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拉着胡琴,身后跟着一个碧玉年华的少女,长的很是惹人喜爱。
  慕容烟寒问道:“沈掌柜,那爷孙俩是什么人?”
  沈掌柜道:“走江湖卖艺的,爷爷叫李天河,孙女叫李舒兰。”
  慕容烟寒道:“沈掌柜,这是打赏他们的。”说着,他将一锭银子放在酒桌上,沈掌柜收了银子给李天河爷孙送了去。那李天河向慕容看去,只见他气质儒雅,心道:“世上竟然如此神仙一般的人物!”他拉一段胡琴,以示酬谢。
  一曲未尽,有个醉汉见李舒兰貌美,借着酒劲走上前去,先是出言调戏,后是上下其手。忽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头,南竹说了一句:“格老子的,哪个不要命的敢管本大爷的闲事?”回头看去,却见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比他高出了一头有余,容貌俊美无比。
  南竹醉眼迷离,笑问:“小仙女,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烟寒听了此话,怒上心头,一拳将他打飞,摔倒在地。
  南竹拔出佩剑,使出飞花剑法攻向慕容云烟寒,慕容烟寒也拔出剑来,从容应对。几招过后,南竹已然落了下风。南竹挺剑疾刺,李天河手指轻轻一弹,一股阴寒的劲力射向了南竹的小腿,他一个踉跄扑到了慕容烟寒的剑上。慕容烟寒急忙拔剑,鲜血从南竹的胸口流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一命呜呼了。
  慕容烟寒第一次杀人,惊恐万分,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慕容烟寒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梦醒了一切都会恢复如初。但是一切却都那么的真实,不,这不是梦。地上还有余温的尸体,满地暗红色的血,痛彻心扉的感觉。正好这时,林二十六寻来,料理了此事,两人回了山庄。
  有的时候,江湖就是这样的。今天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觉得自己做了对的事。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你才知道后悔,因为错的人是你。
  慕容烟寒和林二十六回到山庄之时,却见燕游堂前的院子里停着一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郭绪。一张惨白的脸,断肢残臂,满身裂开了的伤口。慕容烟寒一看之下,只觉得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眼泪夺眶而出。
  林二十六劝说了几句,慕容烟寒用衣袖擦去了泪水,进了燕游堂,堂里的人都阴沉着脸。他不敢多言,便坐了下来,心道:“看样子郭叔才死不过一两日,是送姐姐去汴京回来的路上出的事,好在姐姐平安无事。”
  郭纬怒道:“如此肆无忌惮的杀人,欺人太甚!”
  慕容云龙道:“此时敌明我暗,不宜轻举妄动!先把丧事办了吧!”
  忽听一人飞报:“庄主,东京镖局少东家王小祝求见!”
  慕容云龙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妙,便道:“把他带来。”
  两个人搀扶着王小祝进了燕游堂,众人见他满身泥污,浑身都是刀伤,面面相窥。
  慕容云龙问道:“王贤侄,你这是怎么了?”
  王小祝有气无力的道:“慕容世伯,我们路上遇见了明教的人,他们劫了镖,还杀了冯镖头他们。”说完,便晕死了过去。
  慕容云龙连忙叫道:“老林,快去请大夫来。”
  当日夜里,慕容云龙去了紫竹园。慕容烟寒神色惶恐,向父亲说了登仙楼之事。
  慕容云龙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我觉得你做得很对!遇见南竹这种泼皮无赖,一剑杀了也是替天行道。”慕容烟寒点了点头。慕容云龙取下西面墙上的图画,打开暗格,扭转机关,床边的那堵墙便像门一样,缓缓开了,漏出一条密道。慕容烟寒大吃一惊,他很小便住在紫竹园里,却也不知道竟有这条密道。慕容云龙领着他进了密道,点了灯火,密道的尽头是一个大屋子,有数不清的箱子和封条。
  慕容云龙将一串钥匙交给慕容烟寒,说道:“这些便是祖宗留下的基业,现在我把它们就由你守护了。”
  慕容烟寒道:“爹爹,这……我……”
  慕容云龙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烟寒,你记住了。以后,你就是咱们慕容家的主人。”
  慕容烟寒握紧了手中的钥匙,说道:“爹爹,今后我一定要光大咱们慕容世家的门楣。”
  慕容云龙指道:“这一面墙里头,密藏着一百三十七份卷宗,每一份卷宗都是咱们慕容家的一份财产,所有的田产地契都在这里。现在土地的主人,大多都是世袭的,父母死了之后,就由子女继承。他们遍及天下,都是咱们先祖从辽东带出来的老人。”
  慕容烟寒道:“这样一来,他们世世代代就永远忠于咱们慕容世家了。”
  “不,世事无常,没有永远不变心的人。这些人大多都是跟先祖一起打天下的父老乡亲,先祖绝不会亏待他们。”慕容云龙又指向了堆积如山的箱子,说道:“这些都是金银珠宝,就算是遇见了什么大事,这些东西也足够让我们东山再起。”
  慕容烟寒道:“先祖想的还真周到!”
  慕容云龙又打开了一个盒子,里面放了四本武功秘籍,说道:“这四本是咱们慕容家先祖所创的至高武学,与文澜水阁里的不同,这里的其中三本,你从小就铭记于心,以后也要好好参悟,千万不要辜负了咱们慕容家的列祖列宗。”
  慕容烟寒道:“还有一本莫非就是先祖慕容冲所创的《葵花宝典》?”
  “没错!这种武功有损阴德,绝不可练。”慕容云龙又指着另一面墙,说道:“这面墙里头,藏着三百三十七个人的身份,都是忠于燕子坞的骨干。”
  话说当日,柴俊臣险些被李文浩一脚踢死。众人一路南逃,来了苏州。几个月之后,柴俊臣伤势痊愈,叫来了好兄弟苟岱。一个隐蔽的房间里,一片其乐融融的气氛。柴俊臣和江别南以及苟岱,喝着大酒,吹破牛皮,陶醉于互相吹捧。小人都是唯利是图的,三个好兄弟貌合神离,心里各怀鬼胎,面和心不和。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计,让自己得到更多的利益。
  柴俊臣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大恶人,天下无人不知,素有天下第一大恶人之名。当然有一个人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他自己。柴俊臣本是柴华的养子,从小便极为缺乏父爱,养母更喜欢自己的儿子柴俊君。从小有任何事情,她都偏袒亲生儿子,而责怪柴俊臣。又因柴俊君不幸夭折,养母将满肚子的恶意,都发泄在柴俊臣身上,使他后天受挫,内心极度自卑。为了掩饰这些卑微的过往,他就会用从养母那里听来的朴素道德和从养父那里听来的江湖大义美化自己,正是假作真时真亦假。在他心里,他是一个仁义大侠,固执的把所有过错推给别人,无论做了什么恶事,总是觉得自己才是对的,是在救赎别人,是在做侠义之事。为人心胸狭窄而且敏感多疑,极度自私,偏执且虚妄。
  苟岱则是一个损人利己的小人,善于趋炎附势,狐假虎威,为虎作伥!
  江别南更是坏的清新脱俗,与众不同。他是一个损人而不利己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损人害己,他这辈子最见不得的事就是别人好。常与人说:“胸中藏战将,腹内隐雄兵。”其实不过是一肚子坏水,没安好心。
  苟岱拱手道:“两位哥哥,你们都听说了吗?几日之前,慕容家出事了。”
  江别南品一口酒,笑道:“你们丐帮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帮,耳目遍及天下,果然消息灵通。无论发生什么事,事无大小,总是能得到第一手情报。哈哈”
  苟岱陪笑道:“江大哥,此言差矣!咱们金钱帮才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不过是浪得虚名。”
  “来,咱们兄弟先干了这一碗。”柴俊臣仰头豪饮,酒水多半流至衣物上,如雨水淋湿了一般。
  江别南翻着白眼,一脸坏笑,似乎在想害人的坏主意。那种眼神使人见了,浑身不舒服,左右摇晃着小脑袋,吹了一口气,然后舔了一小口酒。
  苟岱又道:“据可靠消息,这次的事,都是明教的人做的。”
  江别南叹了口气,说道:“明教的人如此行事,也太不小心了。”
  苟岱道:“明教之人,大多都是一些山野莽夫,哪懂得什么谋略?如果换做是江大哥,那一定会做得滴水不漏。”
  柴俊臣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就要顶天立地。背后阴人,耍些阴谋诡计,那可不是英雄好汉的所为。”
  苟岱道:“柴二哥所言极是!”
  柴俊臣拍着胸脯,笑道:“如果换成是我,我就带着兄弟们一起杀进慕容世家,堂堂正正的杀了慕容云龙这个武林祸害。”
  江别南连连摇手,道:“不可!正所谓杀敌一万,自损八千。”
  苟岱道:“大哥所言也不无道理,柴二哥你神勇无比,固然能一刀杀了慕容老贼,但是兄弟们也必有很大的伤亡,得不偿失!”
  江别南端着酒碗,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可轻举妄动。”说罢,他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柴俊臣大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让那个慕容老匹夫多活几天吧!哈哈”
  江别南目露凶光,道:“曾有一人猎虎,却见两虎为了吃牛而争斗。一人独斗,难胜一只老虎。猎人没有引弓射虎,坐看两虎相斗,不费吹灰之力,却独得两虎。咱们不妨先看苏唯习与慕容云龙斗个你死我活,坐收渔翁之利。”
  柴俊臣一拍大腿,道:“此计正合我意!”
  苟岱道:“柴二哥,还有一个好消息。”
  柴俊臣道:“快说!”
  苟岱道:“慕容烟寒失手杀了南竹。”
  柴俊臣问道:“那有怎么样?”
  苟岱道:“这个南竹可不简单,他是南客的孙子。”
  江别南笑道:“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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